正文 第三章 会说话的灯笼
中午的阳光破开重重迷雾，洒在鬼山脚下的每一处角落。
今日的阳光似乎明亮得有些过分，一点也不像是深秋的天气。凡天圣睁开眼睛，马上被耀眼的阳光刺痛，他揉了揉，缓缓睁开了一条小缝，然后慢慢适应，这才发觉自己正躺在一片花海里，扑鼻的清香甚至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整个世界似乎和以前都不同了，凡天圣直感到山更青了，花更香，云更亮了，就连周围的油菜花叶上的露珠都比以前明亮了，以前他看事物只只是用眼睛去看，可现在他觉得用心去感受周围的一切原来会更美！
凡天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仿佛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只见一对对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从自己身旁飞过，相互追打嬉戏，从这边到那边，仿佛从来不知道疲倦。凡天圣双手支地让自己坐起时，这才发现一个无比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师父，快起来了，都晌午了！”凡天圣推了推毛小方，毛小方的身体应手翻过来，脸色苍白、眼睛紧闭，最触目惊心还是嘴角那道已经干涸了的血痕。
凡天圣呆看着毛小方的身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象闪电一般迅速划过脑际，凡天圣紧咬着舌尖，鲜血顺着嘴角一滴滴淌在腿上，钻心的疼痛立刻传遍全身，他一直都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可现在梦醒了，却发现事实是那么的残酷，世界虽大，却再没有一个亲人可以依偎。
“师父！”凡天圣悲嘶一声，使劲摇晃着毛小方的尸体，只盼望毛小方能够再睁开眼睛看他一眼，然后再骂一声“臭小子”，那该多好！可尽管他不愿相信毛小方已经离去的事实，可眼看着毛小方已经冰冷的尸体时，他还能怎养逃避呢？
泪水缓缓流下，凡天圣已经酸疼了的手臂软软地垂下，他将头深深埋入毛小方的臂弯里，曾经这是他最温暖的地方，可现在，却只感到一丝丝慑人的冰冷。凡天圣本是慌乱的眼神渐渐恢复平静，本是稚嫩的脸容也渐渐变得坚定、冷峻。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那好，我绝对会让你得偿所愿的！”凡天圣站起身，抬头看着那一片被白雪覆盖着的山顶，一抹赤红的色彩充斥满整个眼球，刹那间，凡天圣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地，身形虽然还是那么短小，可是配上他凌厉的眼神，竟能给人一种威猛刚烈的感觉。
凡天圣注视了一会，收回满是仇恨的目光，跑到远处的小树林中，拾取干柴，一根根铺到毛小方尸身周围。
火起，浓烈的黑烟袅袅腾空而上，被秋风一吹，立时消散无踪。可仇恨的种子却已经在凡天圣的内心发芽，他的一生也随之将改变。
凡天圣拾起一把骨灰，珍而重之的放在上衣的一个小布兜里，再跪拜了三下，始转身而走。鬼山脚下的那条废弃官道直通南北，凡天圣茫然四顾，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道该走向何方，无奈下从怀中取出一个铜板，口中暗暗说道：“有字就正南，无字就折返回鬼村。
铜板盘旋落在凡天圣的手中，仔细一看，赫然是光秃秃一片，凡天圣再不犹豫，抬起脚步就向鬼村走去，既然命运让他向北走，那还犹豫什么呢。
当凡天圣疲惫的身影出现在鬼村村口时，立即引来鬼村的人围观，大家都不能置信地看着凡天圣，议论纷纷，有的甚至还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是从南边来吗？”
也难怪他们奇怪，鬼村北边是山，自从数十年前鬼山出现后，本来一条往来兴旺的官道频频出事，当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于是行人再不敢从官道上路过，官道也就此废弃不用，鬼村附近的人认为鬼村之所以发生如此灾难，必是受到老天惩罚，更怕鬼村的人外出带来灾难，于是用巨石堵住官道，以禁止鬼村的人向北，鬼村也就此和外界断了联系。
凡天圣无力地点点头，再也忍耐不住饥饿与疲劳，晕了过去。鬼村的人七手八脚的扶起凡天圣，最终商议好，这个孩子就到村东老干头家暂时住下，等醒来后再作打算。
好累！
凡天圣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终于无力的睁开眼睛，空洞洞地眼神直望着屋顶，好想再大哭一场，却发现自己的嘴张了张，竟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心头不住涌起的疲倦像浪潮一样一阵阵拍打着凡天圣几近麻木的身躯。朦胧中，他似乎又看见了毛小方熟悉的身影，但紧接着，再坚持不住又昏睡了过去。
就这么混混僵僵的睡了又醒，醒来又睡，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他的思想也在不停地游离，断断续续，犹如一个个短小的电影片段，这个片段还没有演完，另外一个已经插进来。当然他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那也是他最痛苦的时刻，虽然他曾下定决心忘掉一切，苦修道法，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忘记一件事情是多么的不容易。
“既然不能忘掉痛苦，又何必醒过来呢？”
凡天圣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耳旁传来满是惊喜的声音：“终于退烧了，谢天谢地。”凡天圣扭过头，刚好看到一个满脸欣喜的老头坐正抽着烟袋，笑呵呵的上下打量着他，还有一个老婆婆端着一盆热乎乎的开水向他走来。
凡天圣真想再昏睡过去，可是看着正为他忙里忙外的老人家，只好暗叹一口气。
那个老婆婆坐在床头，笑着问道：“你终于醒了，能坐直身体吗？来，让阿婆给你再擦擦脸。”
凡天圣点点头，看着老婆婆慈祥和蔼的脸庞，又想起了毛小方照顾他小时候的情景，心中一酸，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老婆婆帮助凡天圣坐直了身体，擦干净凡天圣脸上的泪水，爱怜地说道：“好了，你的烧已经退了，不要再哭了好吗？”
凡天圣点点头。
老婆婆回头看了一眼正乐呵呵的老头，眼睛一瞪，说道：“老干头你还不赶紧去把家里那只老母鸡杀了炖汤给这孩子补补身体。”
老干头笑道：“村头的阿珍妈刚才已经送过来一碗鸡汤了，我再去热热就行了，那个老母鸡每天都可以下一个蛋，可以每天给这孩子打鸡蛋汤喝岂不更好。”说完，起身出门去了。
老婆婆见凡天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笑道：“孩子，三十年了，你可是第一个来到鬼村数天还没有遭到诅咒的人啊，因此，我们全村的人都视你为我们鬼村的大福星。”
凡天圣疑惑地道：“诅咒？什么诅咒啊？”
老婆婆叹口气说道：“三十年前，鬼村忽然就传出一个诅咒，说凡是来到我们鬼村的人必会遭到魔鬼的报复，以前还有不信的，可这些人往往当天夜里就消失无踪，连尸体都找不到，唉！我给你这孩子说这些可怕的事干什么！吓坏了你可怎么得了啊。”
凡天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老婆婆算了一下，道：“应该是七天了吧？这几天你连发高烧，村里又没有医生，我们只好用冷水敷，还好老天保佑，你终于退烧了。”
凡天圣吃了一惊，咋舌道：“七天？”
老婆婆点点头，说道：“贵人就是贵人，有好几次我们都以为你挺不过来了，瞧！你现在不是好好地么！”
这时，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老干头率先走进屋里，笑道：“村里人听说这孩子醒了，非要赶来看看，拦都拦不住。”话刚说完，门内涌进十多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来，挤满了整间小屋，屋里实在挤不下，有的干脆在门口放一条板凳，站在上面，躬着身将头伸进门内，也要看一下凡天圣这个“贵人”的风采！
凡天圣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看着人们都如此热情，勉强跪立在床上，拜谢道：“凡天圣在此感谢诸位乡亲数日来的相助，大恩大德，铭记在心。”
鬼村的人慌忙扶起凡天圣，纷纷摆手表示并不需要凡天圣感谢。
老婆婆问道：“阿圣，你家中还有亲人吗？”
凡天圣听到“阿圣”两个字，眼睛再一湿，摇了摇头。
老婆婆说道：“反正阿婆也没有子女，你以后就在阿婆家中住下，阿婆会好好照顾你的。”
凡天圣再忍不住，呜哇一声，扑在老婆婆的怀里哭了起来，老干头见凡天圣并不反对，立即眉飞色舞起来，将手中烟袋一摔，叫道：“阿东阿旺，快来帮我把后院那头猪宰掉！今天我要请全村的人大吃一顿。”
鬼村的人纷纷嚷道：“好！”从人群中立即走出两个青壮年来，人们自发地让出一条道，让老干头领着阿东和阿旺走出去。
凡天圣哪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还好。
老婆婆扶着凡天圣躺到床上，对围观的村人笑道：“阿圣刚苏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大伙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出去帮着老干头吧。”
村中的人应了一声，各自散去，有几个年老的还特意向老婆婆道喜。
没过多久，外边鞭炮声传来，老婆婆叹道：“鬼村好久都没有向今天这么热闹了！阿婆今天真高兴！你就安心睡吧，待会阿婆给你拿来一条肥猪蹄来啃。”
凡天圣点点头，看着老婆婆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时间百感交集，哭了好大一会，方才昏昏睡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由于村中的人都将凡天圣视作福星，人人都对他呵护备至，凡天圣也渐渐与村中的小孩子熟识，每天刚吃完饭村中的阿珍、阿翠、小明、小南便来叫他一起玩耍，老干头夫妇则更是将他视作掌中宝，心头肉，关切之心更不用说，随着时间的慢慢消逝，倒也渐渐忘记了伤痛。
一天，村中的十多个孩子集中在村头的一片空地上做游戏，由最大的小南提议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哪个被捉到了。就要讲个故事给众人听，大家齐声答应。
游戏开始了，由小珍开始扮演老鹰，不多久就捉到了小南，大家围坐成一个圈，小南就坐在圈的中间。小南低头想了想说道：“那我就讲个本村真实发生的一个事情吧，这件事情本来是咱村的大忌，谁都不许提的，我也是在村中长老们开族会时偷偷听来了，你们以后可不许乱传。”
众人都点点头。
小南清了清嗓子，说道：“咱们鬼村之所以令人闻之色变，不仅是因为靠着鬼山，还因为咱们村中一直流行着一个诅咒。”
凡天圣奇道：“是不是每一个外来鬼村的人都要失踪呢？”
小南泄气道：“原来连你也知道了？那我还讲什么啊？”
凡天圣忙道：“我也不甚清楚，你就说说吧，我很好奇哩！”其他小孩也都附和道：“是啊是啊，小南，你就讲讲吧。”
小南见众人的确是不知道，这才得意洋洋地说道：“知道诅咒有什么？你们可知这诅咒最初是由谁传出的吗？”
众小孩都摇头表示不知。
小南道：“在我们村最南边，也就是紧靠着鬼山的地方，有一篇树林，林中就是咱们鬼村祭祀历代祖宗的祠堂，咱们村每年都要大祭一次的，无论老幼都要去，你们也都应该参加过吧？”
小明道：“我们虽然都参加过，但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只有族中的几个长老才能进去，平时都有几个凶恶恶的大汉在那里守着，都不让人靠近呢。”
小南点头笑道：“幸好我爹就是长老之一，我才有机会听到关于祠堂中的怪事，你们知道吗？咱们村的祠堂里供奉的不仅有历代的祖宗，还有一盏半人高的灯笼。”
小珍奇道：“灯笼不是挂在门口的吗？怎么会供奉在祠堂里啊？”
小南做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见众小孩脸上期待的表情，这才得意洋洋地说道：“因为那个灯笼会说话，村中那个可怕的诅咒就是由那个灯笼传话给村中的长老，再慢慢传开的。这件事情只有几个有资格进入祠堂的人才知道呢。”
小明不置可否的说道：“小南你编也就编个像样的故事来，灯笼会说话？你还不如说公鸡会下蛋呢？”
小南斩钉截铁地道：“这事情千真万确，如有一字虚言，就让我……让我将来生孩子没PI眼！”
众小孩齐声哄笑，显然并不因为小南的一句诅咒就相信了他。
小南涨红了脸，气急地说道：“谁敢和我打赌？”
小明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个赌法？”
小南想了想，说道：“如果祠堂里没有会说话的灯笼，我就给你当牛做马的任骑一天。如果有的话，你说！怎么办？”
小明笑道：“那我也给你当牛做马的任骑一天！”
小南大声说道：“好，一言为定！你们其它人就给我俩当证人，今晚咱们就夜探祠堂，看个究竟。”
小珍吃了一惊，忙摆手说道：“我不去！阿圣，你也不要去，那地方阴阴森森的，怪吓人哩！”
小南冷哼一声，，说道：“没胆鬼！”
凡天圣自从毛小方死后，早就下定决心改变以前胆小懦弱的性格，再加上毛小方临死时曾给了化解了“锁心术”，在鬼村的这几个月里，每当夜深人静老干头夫妇熟睡后，凡天圣就暗暗苦练道法，自觉现在道法大进，遂道：“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阿珍，你放心，今晚我来保护你。”
小珍显然很信任凡天圣点了点头。
小南大声说道：“好，今天夜里时，咱们大伙就在这里集合，不来就是小狗，大家以后再也不要和他玩。”
众小孩都纷纷应是，一时间个个都豪气万丈，天不怕地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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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天圣无力地点点头，再也忍耐不住饥饿与疲劳，晕了过去。鬼村的人七手八脚的扶起凡天圣，最终商议好，这个孩子就到村东老干头家暂时住下，等醒来后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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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天圣点点头，看着老婆婆慈祥和蔼的脸庞，又想起了毛小方照顾他小时候的情景，心中一酸，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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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回头看了一眼正乐呵呵的老头，眼睛一瞪，说道：“老干头你还不赶紧去把家里那只老母鸡杀了炖汤给这孩子补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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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见凡天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笑道：“孩子，三十年了，你可是第一个来到鬼村数天还没有遭到诅咒的人啊，因此，我们全村的人都视你为我们鬼村的大福星。”
凡天圣疑惑地道：“诅咒？什么诅咒啊？”
老婆婆叹口气说道：“三十年前，鬼村忽然就传出一个诅咒，说凡是来到我们鬼村的人必会遭到魔鬼的报复，以前还有不信的，可这些人往往当天夜里就消失无踪，连尸体都找不到，唉！我给你这孩子说这些可怕的事干什么！吓坏了你可怎么得了啊。”
凡天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老婆婆算了一下，道：“应该是七天了吧？这几天你连发高烧，村里又没有医生，我们只好用冷水敷，还好老天保佑，你终于退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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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点点头，说道：“贵人就是贵人，有好几次我们都以为你挺不过来了，瞧！你现在不是好好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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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小孩齐声哄笑，显然并不因为小南的一句诅咒就相信了他。
小南涨红了脸，气急地说道：“谁敢和我打赌？”
小明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个赌法？”
小南想了想，说道：“如果祠堂里没有会说话的灯笼，我就给你当牛做马的任骑一天。如果有的话，你说！怎么办？”
小明笑道：“那我也给你当牛做马的任骑一天！”
小南大声说道：“好，一言为定！你们其它人就给我俩当证人，今晚咱们就夜探祠堂，看个究竟。”
小珍吃了一惊，忙摆手说道：“我不去！阿圣，你也不要去，那地方阴阴森森的，怪吓人哩！”
小南冷哼一声，，说道：“没胆鬼！”
凡天圣自从毛小方死后，早就下定决心改变以前胆小懦弱的性格，再加上毛小方临死时曾给了化解了“锁心术”，在鬼村的这几个月里，每当夜深人静老干头夫妇熟睡后，凡天圣就暗暗苦练道法，自觉现在道法大进，遂道：“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阿珍，你放心，今晚我来保护你。”
小珍显然很信任凡天圣点了点头。
小南大声说道：“好，今天夜里时，咱们大伙就在这里集合，不来就是小狗，大家以后再也不要和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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