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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鬼山

    在豫皖交界之西数百里,有一片连绵起伏,纵横数百里,深陷重重云雾的山落。这片山落虽然不如黄山的清秀飘逸,却也布满着奇崖断石,层峦叠翠。自有一番引人入胜的迷人韵味。而鬼山就坐落在其中。

    鬼山身处群山之中,荆棘遍布,野藤环绕。山风一吹,尘沙飞扬,打的树叶噼里啪啦的作响,山上仅剩的几叶青翠也随之消失。一派荒凉萧然之味。山顶之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更是终年不化。

    说起鬼山,便不得不说起距离鬼山大约七公里处的一个小村镇,这个小镇原本叫做李家镇,住着百十户淳朴善良,与世无争的猎户,这里的人世世代代依靠在周围的山上打猎为生,得其毛皮和肉到前方二十余里处的“镇阳城”换取生活必需的物品,虽然清贫,倒也过得其乐融融。但是自从数十年前在鬼山发生一次大变后,这里也仿若变成了人间地狱,尤其是到了深夜,从鬼山上传来不绝于耳的凄厉惨叫更让人谈之色变,闻风丧胆。李家镇也成了远近闻名的鬼村,再也无人敢接近。村里的少壮之人纷纷出走,只留下一干老弱妇孺。直到一个月前,始有一个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骨的道士云游至鬼村,远远看见鬼山顶上的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叹道:“此山地处伏牛山之阴,四周云瘴缭绕,群山环抱。山虽不高,积雪却四季不化,显是至阴极寒之地,当有绝世妖物出没。老道添为梵空山天虚观伏妖堂首座,当除魔卫道。”说罢,身形化作一道青烟投向鬼山。鬼村之人纷纷扶老携幼,焚香膜拜,期盼这个能腾云驾雾之人却能为鬼村消除数十年来的“鬼气”,让鬼村能恢复以往的宁静、安详。

    道士去后是夜,只听得狂风呼啸,厉鬼惨叫,到了第三日晚竟有无数雷电直击峰顶,霹雳之声震彻天地,当真给人有山崩地裂、混沌重分的感觉。然而,当黎明来临之时,鬼山却渐渐恢复了平静,道士却再也没下山。

    夜,夜已深。一轮圆月高挂空中,四周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微风轻轻抚过鬼山上的树林,却闻不到花虫鸟兽的声音,今天的鬼山显得格外的宁静。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忽然传来,顿时打破了夜的寂静,没过了多久,果然在鬼山山脚下的破旧官道上出现了几道人影,渐渐的,已可看见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正摇着手中的招魂铃,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孩童,穿着最为普通的粗布麻衣,脚上的草鞋虽然破烂,仍还可将就着穿,左手手中抱着一个黑漆木匣,右手却在仅仅攥着老道的衣角,畏畏缩缩的,显是极为害怕。在两个人的身后,是一串串长长地队伍,一蹦一蹦的,赫然是十多个脑门北贴着黄符的僵尸,怪不得那个少年如此害怕。

    “师父!”少年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立即吓得牙齿直打颤。“师父,不如我们返回鬼村,在那里的义庄住上一晚再走吧?这里实在是太吓人了。”

    身着黄色道袍的道士骂道:“不成器的东西,学了那么多年道法,居然还怕走夜路。平时让你多做功课,你偏不,现在又知道怕了?想当年,老道纵横鬼妖两界,是何等的威风!怎么偏偏遇到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不要做声,小心吧鬼妖惊了出来,把你煮着吃。”

    少年打了个寒颤,脑袋缩得更低了。那道士见他确实害怕,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要听鬼村的人胡说八道,这地方虽然阴森了点,也不外乎就几个小鬼,有师父在,你不用害怕。”

    少年央求地道:“那你给我画个护身符吧,不然待会一下蹦出十几个鬼来,师父你纵然是道法通天,也只能一个个收拾啊。”

    道士听少年夸他道法高,马上转为笑脸,骂道:“就给你画张符吧。”说罢,从怀中取出一页黄纸,口中念念有词,再伸出右手食指,蘸了一下口水在纸上画了一通,递给少年道:“放好了。”

    少年惊叫道:“不是血符吗?怎么只蘸了点口水?”

    道士脸上一红,骂道:“当然是口水,老道我道法通天,又岂是一般的血符能比得了的,你若不信,把后面啊大啊二的定性符揭下来,看看他们是否能近你的身。”

    少年听得道士那般说,哪里真的敢去揭后面僵尸脸上的符,想想道士收服那几个僵尸时情况之凶险,不由一阵后怕,再也不敢说话。

    “阿圣!我真的想不通,你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怯懦的人。”道士忽然有点语重心长,且充满着萧索悲怅。“道法修炼了那么久,居然连我无极门最粗浅的功课都做不好,难道是那个人看走眼了?”

    被叫做“阿圣”的少年委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门内的诸般法咒我早背得滚瓜烂熟,可每当催动法咒时体内就如同千万根针刺似的,痛不欲生。”

    道士叹了口气,说道:“阿圣,你天生胆小,但是有一颗纯真,善良的心。如果今晚为师真的有什么不测,你以后一定要谨记,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邪不胜正,乃亘古不变之真理,不要以自己的出身为包袱,更不要被外界的诱惑而放弃自己的本性。”

    阿圣被道士一番摸不着头尾的话说得糊涂起来,说道:“师父,什么不测啊?”道士仰头看了看正好被一团乌云渐渐遮盖住的明月,天地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刹那间,寒风呼啸,万物齐哀,鬼山上的宁静顿时被打破,连道士身后被定性符定住的僵尸竟也有点躁动不安起来,口中叫出“吱吱”的声音。道士色变道:“这怪物好大的威力!想不到三十年不见他的魔功又增进不少。阿圣,为师刚才那番话你一定要记住,如果师父真的回不来了,有机会的话你就去万泉山碧云洞去寻找一个叫做风婆婆的人,她会照顾你的。跟我来!”说罢,从身后黄色包袱里取出一个斗篷,口中颂着咒语,大喝一声“疾”。斗篷瞬间膨胀,漂浮在道士身旁,道士手挽着阿圣,跃上斗篷,斗篷缓缓升高,竟是直奔鬼山山顶而去。剩下的十多个僵尸忽然收紧在一起,不知何时已被道士用一根红绳捆着,就那样被道士拉着飞到半空。还未接近鬼山峰顶,阿圣已被鬼山周围笼罩着的寒气冻得牙齿打颤,哆哆嗦嗦地说道:“师父,你这是要干什么?”

    道士不理他的问题,却问道:“阿圣,你常说自己只喜欢宁静淡泊的生活,假如忽然有一天你有了主宰天下的能力,还会向往那种生活吗?”阿圣道:“怎么可能呢?我连最基本的自卫能力都没有,哪里去想什么主宰天下,我只想在河边有一间小茅屋能遮风避雨,养着一群鸭子,闲时取钓钓鱼,看看风景,悠闲自在的,师父,你不会怪我没理想吧?”

    道士哑然笑道:“你有这个想法证明你并不是个为了金钱权利而不顾一切的人。可是有些事情是人必须经历的,这些经历会让人变得更加成熟,但也会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好人会变成坏人,坏人也可能变成好人,但是无论怎么变,都脱离不了命运。阿圣,从你记事起就和为师在一起,从小到大,师父没少打你骂你,你恨过师父吗?”

    两个人说话间,斗篷已经降立在鬼山蜂腰,再往前就是冰天雪地,忽然间,一阵狂风吹来,激得地上的白雪纷飞,待道士与阿圣能勉强睁开眼时,面前竟然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

    弯弯曲曲,蜿蜒直上峰顶。事情之奇,竟像是在梦境之中。

    阿圣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路,犹不能置信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的脸色霎时变得灰白,虽然是黑夜,还是能看见他眼神中深深地恐惧,道士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带来的僵尸竟然改变习性,一个个跪服在地,连头也不敢抬起,道士暗暗心惊:这些三代僵尸是他走遍穷山恶水,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收服,本期盼能与他们联手共抗今日的大敌,谁知竟然连敌人还没见面,就一个个已经如此害怕,看来今日凶多吉少了,哎!”

    风渐冷,圆月已经彻底消失在乌云之中,一些呜呜咽咽的“鬼叫”声又开始在鬼山之中回荡,阿圣裹紧衣服,额上渗出豆粒大的冷汗,只觉得风冷得直透进骨子里。“师父,这里太古怪了,我们……我们还是下山吧?我……我怕!”

    道士不理他,拾级而上,忽然洒然一笑,说道:“阿圣,你可知天地初成之时,人类便因各自的理想和喜恶而行事迥然有异,往往因一己之见,便各走极端,世上也就有了正邪之分,然而世间百态又岂是“正邪”两个字所能概括的全,在正派的人心中,世间一切妖魔鬼怪都是“邪”,在邪派说来,世间那些自命不凡、已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正道中人也是“邪”,他们都有着同一个目标,就是“永生”,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各种人想尽办法、甚至不择手段以达到目的。”

    阿圣奇道:“永生有什么好呢?只要能吃饱喝足,不用成天再与这些妖魔鬼怪打交道,我就知足了。”

    道士先是皱眉想想,接着哑然笑道:“永生有什么好呢?这个为师倒也没认真想过,只是周围的人都向往永生,我也便跟着了,大概永生的好处也就是活的比别人久些吧。”

    阿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我便不向往永生,人若能永生不死,岂不成了怪物?有时我真恨自己,干嘛要来到这个人世?既然来到了人世,又为什么活的那么窝囊?长这么大,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跟师父学道法,又一事无成,活着真没劲,还不如现在就死掉算了,一了百了。”

    道士今天的谈性似乎很浓,要隔往日,阿圣连和他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是传道法的时候,也只是传些口诀,阿圣即便理解不了,道士也只是说一些“道不同类,理解了也是枉然”的话。听完阿圣的话,呵呵笑道:“既然你想死,为什么现在不死呢?我可以把后面这些僵尸的“定性符”揭掉,你马上就能完成心愿。”

    阿圣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后面那些奇丑无比的僵尸,骇然道:“不是真的吧?要死最起码也要安安乐乐、没有一丝痛苦的死,死在这些僵尸嘴里,我情愿这么痛苦的活着。”

    “活着痛苦吗?”道士大笑起来,只是听起来未免有些苍凉之意。“你可知道此山为何叫做鬼山?”

    阿圣摇摇头,心中却在奇怪:师父怎会和这阴森森、鸟不拉屎的地方扯上关系呢?道士继续说道:“四十年前,我无极门倾尽全力与阴界鬼王在此山大战,双方死伤殆尽,鲜血染红了整座鬼山,正当为师在与鬼王做最后的决战时,忽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道士的声音开始有点发颤,脸上布满惊怖之色,“只听见当时鬼山腹中传出一阵巨响,接着一个身披五色彩衣、身长双翅、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妖物从鬼山峰巅飞到半空中。”

    阿圣想想当时的情景,开始发呆道:“是什么妖物呢?”

    道士叹道:“为师捉鬼捉了大半辈子,无极门又是立派千余载的正道之首,历代主师记载的典籍中也无此物。说实在的,当时真看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阿圣吃惊地说道:“不知?”

    道士苦笑道:“这是只绝世妖物,鬼王当时大惊之下,只因离妖物太近,怕妖物率先袭击,立时攻向妖物,以鬼王的功力,就是为师也不得不全力对付,否则难逃性命之厄,但那妖物不但不躲避,反而照单全收,数十道劲气悉数打到哪妖物身上,那妖物竟没有一点事情,只是被劲气震退了两步。”

    阿圣张大了嘴,他师父的厉害他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那鬼王能与师父决战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真的难以想象那妖物到底有多少绝世神通,说道:“师父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那妖物最后还不是被师父打跑了?”

    道士摇摇头,叹道:“师父面对他根本没有出手的勇气,他一个照面就把鬼王震得元神俱灭,魂飞魄散,鬼界也因此一蹶不振,绝了踪迹。”

    阿圣道:“那师父是不是跑了?”

    “跑得了吗?”道士停下脚步,看着苍穹无尽的黑暗,说道:“那妖物看了为师一眼,说道:“我本与世隔绝,长眠于此山,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凡人竟然也敢来打扰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为师当时被他的绝世神功都吓傻了,木木呐呐的竟说不出一个字来,那妖物居然叹了口气,说道:“凡人啊凡人,不胜其烦的人,放着安安静静、幸福快乐的日子不过却整天打打杀杀,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又是何苦呢?”为师看他没什么恶意,终于慢慢镇静下来,闻言喝问道:“你究竟是和妖物?”那妖物淡然笑道:“我不是妖,也不是神,我本不属于七界之内,你当然不知道我是谁。”为师大吃一惊,只知自盘古开天辟地,世间共分为七界,即天界、仙界、灵界、人界、魔界、妖界、鬼界。这七界涵盖了天下众生,这世间的万物都脱离不了这七界的束缚,这个妖物,噢!应该叫怪物,这个怪物居然超然于七界之外,当真让人匪夷所思。那怪物继续说道:“我在这山中已经沉睡了数万年,今天终于被这山中洋溢着的鲜血引诱,不得不清醒过来,你可知我好恨?”为师心中当时就咯噔一下:这怪物居然能数万年都不死,这……这不就是永生吗?那怪物没等为师问他,就已经说道:“我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可惜造物弄人,偏偏我就来到这个世界,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去,我却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无人问津,我不敢交朋友,因为我每认识一个朋友,就意味着我将看着这个朋友在我的面前死去,在这个世界,我仿佛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什么事情都不能触碰,你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吗?”正在凡天圣听得入神时,道士忽然转过身,诧异的看着阿圣的身后,只见阿圣后面除了几个僵尸以外,赫然有多了四个人,只因这里到处是冰天雪地,除了道士脚下这个莫名出现的小道外,几乎没有途径可以到达山顶,更别说藏人。

    四个人都是清一色身穿玄青色道袍,道袍中间画着个太极的图像,背后都背着一柄长剑,剑鞘看上去都是松木打造成的,前两个都是相貌清奇,鹤发童颜,当真有股仙风道骨的模样,后面跟着的那两个年纪不过是十八九岁,不仅有着英俊潇洒的外貌,更重要的是两个人能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举手投足间,都能给人以成熟稳重的感觉,显然得道不浅。四个人正听得入神,看着道士忽然住口,这才停下脚步,为首的那个道士笑道:“毛道兄,多年不见,近况可好?”

    毛道人冷笑道:“我道是谁鬼鬼祟祟的跟在身后偷听,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天虚观镇魔堂首座净虚真人和降鬼堂首座若虚真人大驾光临,失敬啊失敬。”他口中虽说失敬,但口气却不无揶揄热讽之意。

    若虚不以为意地笑道:“梵空山一别,已三十年有余,想不到当年堂堂无极门传法长老毛小方如今竟沦落至以捉些小鬼为生,当真是出乎意料啊出乎意料。”他模仿着毛小方的口气说出这一番话,登时把毛小方气得七窍生烟,若虚看着紧紧偎着毛小方的阿圣,哑然笑道:“这就是毛道兄收的高徒吧?怎会如此害怕?毛道兄,你怎么收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徒弟啊?”

    毛小方一把扯过阿圣,指着四个道士说道:“看见他们了吗?当年我无极门与鬼界大战,为师曾亲上梵空山天虚观找观主天虚真人,希望他们能施加援手,却被这两个老东西断然拒绝,说什么观主正在闭关紧要时刻,不便见客,硬是把我拒之门外,坐看无极门与鬼界两败俱伤,天虚观也从那之后代替无极门成了天下正道之首。”他气愤之极,再也不顾什么客套,直接称呼两个老道为老东西。

    净虚真人老脸一红,说道:“当时敝派掌门确实是在闭关修炼我天虚观最高道法,毛道兄若一意把责任推到天虚观的头上,实在有违天下正道团结的意旨。”

    毛小方冷哼一声,说道:“什么正道,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阿圣,我们走!”

    说罢,牵着阿圣的手扭头就走。

    净虚真人阻拦道:“毛道兄!且慢,净虚有一事请教,还盼道兄告知。”

    毛小方不耐烦地说道:“快说!”

    净虚真人说道:“一个月前,敝观伏妖堂首座照虚真人云游至此,在鬼村盘桓了几个时辰后,就进入鬼山,再也没有音讯,这鬼山上妖气冲天,方才又听道兄说起三十年前鬼山上发生的事,所以想请道兄讲个明白,此事关系到照虚师兄的性命安危,还盼道兄指教。”

    毛小方冷笑道:“原来只有照虚的命是一条命,我无极门上前条命只是草芥。”

    若虚真人脸色一变,正要出言训斥,被净虚道长拦住,净虚苦笑道:“毛道兄近日来,恐怕也非缅怀往事那么简单吧?既然那妖物有本事将鬼王一下打得魂飞魄散,恐怕合我们大家之力也难以制服,倒不如道兄将当日的情景细说一遍,大家一起研究研究,看看有什么破敌之法。”

    若虚道长说完,指着身后那个个子稍微有点高的年轻道士说道:“这个是照虚师兄座下大弟子云清师侄。那位是二弟子云剑师侄。他二人心切师父安危,执意要随老道前来。”

    云清和云剑忙趋身向前,拜了下去,说道:“云清,云剑拜见毛师伯!”

    毛小方心中虽然惊异天虚观却是藏龙卧虎之地,但还是故作不屑一顾,指着阿圣冷冷说道:“敝徒凡天圣,阿圣,你也来拜见一下师兄,师叔门,别让人说我们失了礼数。”

    凡天圣小心翼翼的绕过那几具僵尸,好不容易走道净虚他们身前,匆匆拜了一下,说道:“凡天圣拜见师伯,师兄,”说完,也不等那几个道士反应过来,立刻回到了空空道人的身旁。

    云清和云剑看到凡天圣竟然如此胆小,相视一笑,连毛小方也觉得自己的徒弟太过窝囊,打圆道:“看到了吧,连我这还不知人事的徒弟也觉得你们太不靠谱,令他没有一点安全感。”

    净虚道长全当没听见毛小方的话,苦笑道:“请道兄继续说那怪物的事情,老道这就向本派掌门传出信息。”他打了个手势,后面云清立即掏出一面铜镜,诵读完咒语,只见那铜镜瞬间膨大数倍,慢慢漂浮到半空,净虚袍袖一挥,镜中立时现出一个眉毛胡须修长,容颜苍老的道士来。

    若虚道长向镜中之人施了一礼,朗声说道:“启禀掌门师兄,我等在鬼山中遇见当年无极门的毛小方师兄,得知三十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件奇异事情,特请掌门一起斟酌。”

    天虚真人笑道:“毛师弟,请讲。”

    毛小方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显示他并不将这名震天下的天虚观观主放在眼里,接着重复了一遍关于那怪物的事情。

    天虚真人皱了皱眉,“想不带世上还有这等厉害的角色,连鬼王也不堪一击,那毛师弟当时是如何脱离险境的呢?”

    事实上这个问题一直是在场诸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毛小方长长叹一声,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惨绝人寰的战场,似乎又一次面对着那个绝世怪物。“这怪物无惊无怒,无喜无愁,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不关他的事,但他却又左右着这个世间的很多事,他当时说的那句话,我当时并不明白,可现在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永生对我来说,只是痛苦,是绝望,看着往日亲如父子,兄弟的同门一个个在自己身旁死去,而自己却依然还在活着,那些痛苦的经历时时刻刻不断展现在自己的眼前,仿佛就像刚刚发生一般。”

    净虚等人显然没想到永生竟然还有这等坏处,一个个呆怔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毛小方继续说道:“那怪物目空一切,虽然沉睡了数万年,但人世间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他不知道的,当时他漂浮在半空,像是俯瞰着天下众生,忽然说道:“你知道吗?我很感激你,因为你的出现将预示着我生命的终结,我终于不用再因无所事事而烦恼了。”我当时吓了一跳,脱口问道:“我真的能杀死你?”那怪物哈哈大笑起来:“世人是不是都像你那么无知自大呢?枉你还算出身名门,位列你们所谓的天下第一大派无极门的长老,居然连自己是什么斤两都不清楚,比起鬼王,你又能强到哪里去?”我被他一阵揶揄之话说得满脸通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那怪物继续说道:“可惜就算我站在这里不动,任你施尽周身法宝,你还是奈何不了我,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求死心切,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这怪物的每一句话都说得狂傲自负,但每一句话说的偏偏都是事实,看他当时的表情,似乎真的生无可恋了。”

    若虚忍不住问道:“他为什么会说遇见你是他生命的终结,既然你不能杀死他,为什么他还会这么说?”事实上这个问题也是在场诸人都最想问的。

    毛小方苦笑着摇头道:“我不行,我的徒弟又如何呢?”

    “扑哧!”云清忍不住笑出声响。众人一直在留神倾听空空道人的话,并被那怪物的绝世神功所震慑,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直到空空道人说他的徒弟能打败怪物,云清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事实上,就连空空道人自己也觉得这话说的太不靠谱,凡天圣从出生那天起就跟他在一起,是什么料子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是开玩笑吧?这么胆小的人居然能打败那怪物?毛道兄,你开玩笑开得大点了吧?这小师侄连几个被制服的僵尸都吓得哆哆嗦嗦,若真的见了那妖物,还不下的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若虚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毛小方怒道:“我徒弟虽然胆小,但还不至于胆小到不顾同道之谊,贪生怕死的天虚观诸位道兄吧?”他这一句话又将话题回到了几十年前两派的恩怨身上。

    镜中天虚真人干咳一声,说道:“毛师弟不必动气,贵徒尚属弱冠之龄,有毛师弟这样的名师谆谆指导,日后的前途必不可限量。今日大家齐聚鬼山,定要齐心协力,收伏那个绝世怪物,也好为天下苍生除一大害。”

    毛小方冷哼一声,心中也在想到:身后这几具三代僵尸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如果真的和若虚还有净虚联手,说不定真的能除掉那个怪物。当下也不做声。

    天虚真人笑道:“请毛师弟继续说当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毛小方道:“还能有什么事情,当然是他告诉我只有我毛小方的徒弟能杀死他,然后说让我十三年后带着我徒弟前来见他,并保证说不会伤害阿圣。”

    若虚冷笑道:“你就不怕他骗你?怪物的话岂可尽信?”

    这个若虚从一开始就和空空道人在言语上作对,说得毛小方心中怒火燃烧:“怪物的话不能信,你们的话就能相信了,况且他当时要杀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又何必在言语上欺骗我?”

    若虚道:“这些都只能说明你自己道法浅薄,不值一提,才故意将事实夸大,把那怪物吹上了天。”

    毛小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一把抓过听得目瞪口呆的凡天圣,喝道:“我们走!再也不要和这些自以为是的老杂毛废话。”他这句话冲口而出,完全没想到自己是和那几个“那老毛”是一个流派的。

    净虚本想再了解一下怪物,却被若虚拉住,只听得若虚说道:“三十年前毛小方的道法与我们不相上下,但这三十年我们养精蓄锐,勤修苦练,他却一直餐风露宿,四处奔波,以捉鬼糊口,岂可与我们相比?再者,那怪物被空空道长吹上了天,谁知那怪物到底深浅如何?”

    净虚皱眉道:“可照虚师兄明明就是在此山失踪的,本观之中,除了天虚师兄,就数照虚师兄修为最高,连他也失了手,可见那怪物确实是有真凭实学的,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若虚看着毛小方师徒渐渐消失的背影,笑道:“凭我们四人之力,天下还有谁可抗衡?师兄你也太小心了。”

    镜中天虚真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若虚师弟你不要太过轻敌,毛小方这人素来恩怨分明,自重自爱,当不会故意夸大事实。若真的发现事不可为,一定要力求突围以保存实力,至于照虚师弟,你们、唉!你们就再尽尽人事吧。”

    净虚四人一起躬身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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