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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血盟(1)

    遥想当年,重华宫中,吾一场豪赌,以亲妹为筹码,赌自己的一生。

    ——玉颜

    项千寻话说的极为诚恳,这也的确是血盟的规矩。

    莫璃闻言,面色不动,只是推开蓝洛夜:“既然是血盟的规矩,莫璃遵从便是,左护法不必如此。”蓝洛夜皱眉轻笑,带了一丝狂妄:“本王不是血盟之人,自然不必遵守血盟立的规矩。”随即抱起莫璃一跃而起,都没有留给项千寻反应的时间。

    “王爷留步!”项千寻的声音从后边传过来,越来越远。

    莫璃直到落地,还有些惊魂不定,伸着脖子看在台阶中间的项千寻:“这恐怕不太妥当吧…”

    蓝洛夜唇角一勾,沉声道:“左护法再不快些,天就要黑了吧~”虽然距离隔得很远,但蓝洛夜的声音依旧清晰无比的传到项千寻的耳中,足见功力深厚。

    项千寻双臂伸开,足尖点地,身子快速掠了上来,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蓝洛夜的身边。“这样也算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项千寻非常平淡的陈述,的确,在某种层面上,他确实是“一步一步”上来的,不过他想的却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要学那人的胡搅蛮缠。莫璃有些惊奇的看着项千寻,仿佛不敢相信,堂堂一教护法,竟然这样赖皮。蓝洛夜笑容则多了几丝玩味,以他的观察,这绝对不会是这位护法的原创。

    所谓圣坛,却不仅仅是个坛,它的面积相当大,至少目力所及看不到边。

    “并非所有的人都可以上到圣坛,而能上来的,都是身份极为尊贵的客人。”项千寻简单的做着介绍,“能得教主亲自接见的,除了乌拉国主,也没有几个人了。”

    “左护法跟本王说这个,又想表达些什么呢?”蓝洛夜淡淡打断,“本王并不是一个热衷于溜须拍马的人,至于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也不需要左护法来证明和认同。”

    项千寻面色不变,继续说道:“王爷真是个爽快人,本座也不喜欢拐弯抹角,至于溜须拍马这种事,也实在不是本座所擅长的。”

    蓝洛夜看了一眼身边的莫璃:“教主身边有左护法这样口齿伶俐的能人,真是让本王十分羡慕,莫璃你可要学着点。”

    “是。”莫璃笑着应了。

    “在正中最高的是枫塔,塔上供奉了蛇神和历代教主的灵位,塔的南面是大殿和教主的住所,北面则是三大长老的住所。”项千寻这才移步,带着他们向着大殿的方向走。

    “好漂亮啊,公子你快看!”蓝洛夜顺着莫璃的目光看去,一时间竟也有些出神。

    入眼处皆是一片雪白,白梅种满了整个平台,花枝错落有致,花影暗香浮动,扑鼻而来的尽是梅花清气,似是不惹一丝凡尘。

    “教主爱梅,这梅林就是教主命人所种。”项千寻望着茫茫梅海,有些心神恍惚的样子。

    蓝洛夜轻声开口:“血盟教主爱梅?”曾几何时,她也爱梅成痴,七王为了她,在茗香苑中种了满园的白梅。一场大火,吞噬了所有的一切,也包括七王为讨她高兴种下的梅花。

    “我想,教主定也像这些梅花一般,冰肌玉骨,风华绝代。”莫璃的话打断了蓝洛夜的臆想,也将他拉回了现实,那个女子五年前已经不在了,他这般又是在想些什么?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探探这位新任教主的底细,可不能先落入项千寻的圈套。

    项千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一笑:“二位随我来吧。”

    大殿装饰得简约而大气,以黑白二色作为主色调,殿中石柱上雕刻着孔雀纹,以蓝绿油彩绘制填色,尽管年代久远,颜色依然鲜艳如昔。大殿靠近尽头三分之一的位置是一道水晶珠帘,珠帘后又坠了白色的轻纱,一重重的,让人从外头看不见里面的物件。

    珠帘的外头,摆了长案坐垫作为宴客之用。蓝洛夜寻了位置坐定,一个弟子进门同项千寻耳语几句,项千寻让他稍候,便随着弟子去了。

    “公子你说,他们这样神神秘秘的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可不是要加害公子吧!”莫璃看着项千寻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公子身份尊贵,可万万不能有丝毫闪失。”

    蓝洛夜淡淡一笑,自顾倒了杯茶:“放心,我心中有数。”

    皇宫•;重华宫

    皇上这两日病得厉害,太常侍服侍着用了药,微微叹了口气。

    出了大殿门,吩咐下头的人将碗端走。

    “太常侍放心,皇上一向龙体康健,身子骨颇为硬朗,必定是能够吉人天相的。”欧阳飘零笑着宽慰赵德山。

    赵德山伺候皇上多年:“淑仪这话是不错,可这次这病来的凶猛,太医也说了要好好调养,奴才实在是担心的紧啊!”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快来人啊,皇上晕倒了!”飘零还没来得及说话,里面已经传来宫女惊慌的叫声。

    赵德山撂了句:“快传太医!”便急匆匆冲进屋去。飘零不敢怠慢,也跟着进屋看看情况。

    皇上确实已经人事不知,唇边还有淡淡的血迹。赵德山正指挥着一干人等将皇上扶到榻上。

    “快去回了太后和皇后,快!”赵德山指着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领了命正要出去,却被飘零拦下。

    “回来!”飘零对赵德山说:“先去回了太后吧。”赵德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也连忙点头:“淑仪说的是,先去回了太后罢。”

    不一会儿太医们鱼贯而入,纷纷围在皇上身边,又是请脉又是针灸。飘零见他们正商量着,无暇顾忌别人,才将赵德山拉到一边:“皇上这一病,说句不敬的话,真真病得不是时候啊!”

    赵德山平日里见惯宫中血雨腥风,大起大落,自然明白飘零的意思:“奴才平日都是依仗着皇上的福泽,皇上好,奴才就好,皇上若是不好了,奴才也就落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过了不一会,太后便领着人来了,先询问了太后的病情。太医说了半天,却也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的,只说病势汹涌。

    “你们几个,每日跟在皇帝身边,究竟是怎么伺候的!”太后一向宽厚,像这样严厉的训斥真是头一糟,一时间屋里的丫头太监跪了一地。飘零勉强壮起胆子:“还请太后恕罪,眼下一切以皇上为重!”

    太后挥挥手,语气缓和了不少:“罢了罢了,别的哀家也就不追究了,但有一样,这重华宫里头的事,若是有人敢出去乱嚼舌根,让哀家知道,定不轻饶!”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仔细着。”赵德山连忙接话,生怕再惹太后生气,连带着上下跟着遭殃。

    与此同时,清泉宫中,皇后正斜倚着软垫,暗红流金的凤袍,华丽而不失端庄。

    “皇上病了?可打听出是什么病了?”一听人来说皇上病了,皇后魏氏直接便从榻上坐了起来:“来人啊!摆驾重华宫!”

    到了重华宫门口的时候,桐妃蓝氏和怡妃慕容氏已经站在门口,见到她先是一阵万安吉祥。

    欧阳飘零立在殿门之前,赵德山垂首跟在她的后面。

    “本宫听闻皇上龙体微恙,特地前来探望。”皇后一手扶着宫女,眼神直直逼视着欧阳飘零。

    “皇上是得了伤寒,最见不得风,太医叮嘱了要好好休养,娘娘还是过几日等皇上好了再来吧。”欧阳飘零这些年在宫中一直都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更是从不曾拂逆过这位中宫之主,这次也算个例外。

    “伤寒?!”皇后的声调陡地提高了一个声调,“皇上是万金之躯,你们平日里是怎么伺候的,竟让皇上得了伤寒!”

    飘零和赵德山忙的跪下请罪,话还没说完,怡妃就已接了茬:“你们不让本宫进去也就算了,难道也要拦着皇后娘娘么?”言罢转头看着桐妃,“再说了,本宫是个没用的,可桐妃妹妹是皇上心上的人,若是皇上醒了,知道你们几个慢待了桐妃,你们究竟是有几个脑袋?”

    自明妃死后,桐妃的恩宠与日俱增,这些也是众人看在眼里的。如今妃位上的死的死亡的亡,剩下的也只有桐妃和怡妃两位,而这两位的母家又都是极有权势的,让他们在宫里当差也是十分难做。

    赵德山平日里听话惯了,向来是以皇上的喜怒为先,最最受不得皇上心里不痛快。桐妃见赵德山有所松动,抬步就要进去。

    飘零一手拦下,桐妃怒目而视:“你放肆!”

    “皇上若有怪罪,飘零愿意一力承担,但是现在请娘娘以龙体为重。”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出来,一脸喜色:“师傅,皇上醒了!”

    一众人等呼啦啦的进了寝殿,皇上就着赵德山的手坐起来,飘零忙着往皇上身后加了几个软垫。

    “朕还没死呢,你们几个在外头胡吵什么?”皇上语气极重,虽然没什么气力,究竟是天子之怒,皇后与二妃慌忙请罪,到底皇后胆子大些:“请皇上恕罪,臣妾等也是关心皇上的龙体安危,才不得已和欧阳淑仪起了冲突,虽然方式过激了些,可实在是关心则乱,还请皇上饶恕臣妾。”

    皇上咳嗽了两声:“罢了罢了!都各回各宫,皇后,她们不懂事,难道你也跟着不懂事了么?”

    “臣妾惶恐。”皇后强自稳定了心神。

    “身为皇后,便更该是后宫表率,又怎能行事如此轻狂,竟跟着她们胡闹。”皇上训斥一顿,“你下去吧,回去好好反省,没朕的命令不得出宫。”

    此言一出,桐妃怡妃已是大惊失色,皇上这意思是要将皇后禁足。皇上登基多年,帝后虽然感情淡漠,但皇上对于魏后向来是敬重的,从没有如此过。

    赵德山踱步到了三人面前轻声道:“众位娘娘,请吧!”

    待三人一走,皇上的身子便软了下来,连气息也有些不稳,只招手让欧阳飘零近前:“朕怕是要不行了。”

    飘零瞬间眼泪便下来了:“皇上您别瞎说,皇上…”她在宫中侍奉了十年,皇上一向待她都是不薄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分。

    “你别说,听朕说。”皇上勉强笑了一下,“立刻以太后的名义,召蓝洛夜回京。”

    “这个时候召洛王回京?”飘零虽然忙乱,但起码的敏锐还是有的,“洛王毕竟是外姓,早年间又多有战功,恐怕不妥吧。”若是洛王趁机起兵,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你只管照朕的吩咐便是,不必多言。”皇上握紧她的手,飘零猛的发觉不知不觉中,皇上的手已经苍老如斯。

    “是。”

    “再者,传玉颜到重华宫侍疾。”皇上的语气坚定,又带了几分决然的味道

    “好,臣这就去办。”飘零虽然满心疑问,但依旧让人传了玉颜过来。

    殿中炭火烧的旺盛,一阵冷风从门口钻进来,带来的除了寒气还有名动天下的九公主。别的公主出名,或是惊才绝艳,或因风华绝代,而她?恐怕如她一般年纪还未出嫁的公主也算独此一份了。

    玉颜半跪在床边,整个寝殿只剩下她和她名义上的父皇,她总是高高在上的父亲。繁琐的宫装层层垂地,让她的心也变得沉重。而她已经在这里跪了许久,皇上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让她以为或许叫她来,只是想看着她罚跪而已。

    皇上虽然面色不好,精神也不似以往,但盯着玉颜的一双眼睛却丝毫不见病态。

    “不问朕为何叫你来?”就在玉颜无聊得发呆的时候,皇上终究开了口。

    所幸她虽然在发呆,脑子却清醒:“父皇想说自然便说了,若是父皇不想说,儿臣就算问了也不会有结果?”玉颜极安静的跪在地上,语调淡然。

    “依你看呢?”

    玉颜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道:“父皇早就恨极了儿臣,曾言若非殡天,此生与儿臣再不复见,儿臣亦时刻记着您的教诲。今日您突然想起了儿臣,怕是,大限将至吧。”玉颜说完也不抬眼看他,径自磕了个头,“儿臣言语无状,请父皇责罚。”

    皇上冷笑一声:“责罚?罚你说了实话?”说完有些颓败的摆摆手,“罢了,你起来吧,这么凉的地,再把你跪出病来。”

    玉颜默默起身,皇上似是自言自语一般:“你们这几个孩子,个顶个的聪明,也一个比一个不听话呢。”

    血盟总教中,蓝洛夜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传说中的血盟教主依旧没有露面。不仅如此,连项千寻也不见了踪影。

    在侍从第七次给蓝洛夜换茶的时候,蓝洛夜闭目在座位上养神,莫璃终究是沉不住气了:“你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璃。”蓝洛夜出声,睁开了眼睛,也把莫璃后面的话拦了下来,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依本王的意思,这茶不妨也别添了。即便你家教主不想见本王,也没必要让本王活活被水撑死。”莫璃听完低头抿嘴一笑,那个侍从端茶的动作一滞,随即陪笑道:“王爷稍候,稍候。”那侍从看起来年岁不大,个子不高,着青衣小帽的短打,面容单看五官十分清秀,却是满脸麻子点儿,这让他一笑起来就十分怪异滑稽。

    “那倒是弄些能吃的过来,我家的莫姑娘最是娇贵怕饿的,饿坏了你们可担待不起。”蓝洛夜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侍从没料到蓝洛夜说出这么一句来,又被蓝洛夜的样子吓了一吓。经过了短暂的震惊后,勉强道:“王爷说的是,是属下疏忽了,只是刚刚上下都忙着,招待不周还请王爷赎罪。”

    “贵教待客之道很是特别,既是将本王请了来,又把本王撂在这里干别的去了。本王其实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大事,让一向三头六臂左右逢源的左护法都焦头烂额,顾不上别的了?”

    “属下身份低微,实在难以为王爷解惑。属下还是吩咐厨房去给莫姑娘弄些吃食吧。”侍从再次笑了一笑,莫璃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离去,望着蓝洛夜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不解。

    不一会儿项千寻独自归来,上来就是一揖。莫璃暗暗翻了个白眼,让项千寻这样的人如此多礼起来,必定是出了些不可估计的意外。

    “主上突然身体不适,今日不能见王爷了。”项千寻虽然语气依旧是不急不徐,但眉目间却多了一丝焦急之色,脸上也不如以往苍白,倒是多了几分血色。

    蓝洛夜心里暗骂了一句,嘴上却说:“不见便不见罢,倒是叫本王好等,我这就告辞了。”

    “王爷留步,今日之事实是在下的过失。还请王爷和莫姑娘在此留宿几天,容我好好招待。待主上身体痊愈再与王爷相见。”项千寻出言阻拦。

    莫璃开口道:“我家公子的身份特殊,实在不该留宿在贵教的地盘上。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随行的一干人等也都别想活命了。”

    项千寻唇角微勾:“莫姑娘真是多虑了,我保证阿卡城内没有比此处更安全的地方了。就是乌拉国主,想从这里拿人也要问问主上的意思。”

    蓝洛夜停下脚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知教主得了什么病?”

    项千寻一笑:“是老毛病,就不劳王爷费心了。若是莫姑娘实在不放心王爷的安全,大可派人将王爷的亲随一起带进来。”

    或许真的大限将至,皇上突然变得多言,一直都跟玉颜说着话,直到后半夜。除非他问,玉颜并不插话,也不打断,亦没有劝他休息。

    “你与朕是父女,朕有十个女儿,婠儿年幼,与朕最是亲近;当年玉媛不论真心假意,见了朕也亲热得很。唯你,唯有你呀,永远都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皇上眼睛盯着明黄的床帐,“直到五年前。你不愿远嫁,其实有很多别的方法。你若是好言好语来求朕,又何必处心积虑的谈什么条件。”他众多女儿当中,宠玉媛,因为她是皇后的女儿,他不爱皇后,只能以玉媛来平衡皇后的心;喜欢婠儿,因为她是明妃的女儿。

    “当年项千寻替乌拉国主求娶嫡亲公主为王后,儿臣不过是表明不会远嫁的决心。”玉颜从不后悔当时的决定,“父皇说儿臣不念父女之情,诚然,在儿臣心中,从没有把父皇当做父亲。幼时,父皇是他人口中的称谓,长大后,父皇也不过是庙堂之上的一个背影而已。”

    “你能如此坦白,倒也难得了。”父女二十余载,“你是朕亲自封的琼华公主,受封时只有十四岁,你的姐姐妹妹几人有此殊荣?”

    “史无前例。”玉颜直视皇上,“儿臣出身微贱,环境所迫,性格使然。学不来烂漫,学不来怀柔。所思所想不过是在这深宫中为自己和婠儿谋一条生路。父皇说儿臣处心积虑也好,不念亲情也罢,此生儿臣与父皇唯有君臣之义。”

    皇上一愣,随即大笑:“孽障啊!”蓝洛夜当日离去,说的便是这话。如今玉颜的话却和他如出一辙:“你们,好啊,都是好样的。”

    “父皇叫儿臣来,不只是叙旧吧。”玉颜心如明镜,皇上一直都在试探,试探她的忠诚和心意。纵然她敢于放手一搏,却不知有没有那个力挽狂澜的本事。

    “婠儿呢?”皇上不答反问。

    玉颜沉声道:“父皇放心,当日玉颜承诺过,无论如何,都会保全婠儿。”想了想,终究道:“来这里之前,我已派人送婠儿和舜青去了洛王府。若是,若是这次儿臣有负父皇所托,自会有人将婠儿送往涿州,苏家必定会保婠儿平安。”

    “寿王一众儿子,依你看,谁可堪重任?”皇上目光中流露出赞许,玉颜之才,犹胜男子,他绝不会看错。

    玉颜沉默,皇上既然这样问,想必心中已有合适人选。她若是说的不是皇上心中所想,必然麻烦,却听皇上淡淡说:“但说无妨。”

    玉颜心中一动:“儿臣的想法不重要,无论儿臣怎么想,只要是父皇属意的,儿臣都会尽力为父皇达成心愿。”

    暮春三月 羊欢草长 天寒地冻 谁人饲狼

    人心怜羊 狼心独怆 天心难测 世情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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