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曼珠沙华之香(一)
诚惶诚恐的样子。 “珠儿,现在不是朝食之时吗?”悠然善意的提醒着。 “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府内众人都已经用过饭,恐怕……”珠儿脸上出现一丝为难,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悠然挫败的沉默了一会,密语传音给雪鹞:“瑶瑶,我知道你心疼主人,是绝对不会让主人饿到的,是吗?” 雪鹞转头望向一边,仿若什么也没听到,一副悠闲自在,若无其事的模样。 “瑶瑶。”悠然看着雪鹞,眼神如刀,声音中满是威胁。 珠儿静静地垂首站在那里,似什悠然悠悠转醒,轻轻的了一声。她睁开涩重的眼皮,拖起虚弱的身躯,靠坐在了床沿上。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打开。一个瘦弱的粉衫女子走进来,见到她已醒,高兴的说道:“小姐,你醒了。” “我不是什么小姐。”悠然见她殷勤的走上前来,把自己当作真正的小姐一般尽心伺候着,浑身上下都别扭起来。 粉衫侍女本欲扶起她,为她添加一个倚枕,却被她不自然的躲了过去。 那个粉衫小侍女以为是自己得罪了贵客,慌忙跪下来请罪。 悠然好说歹说,才终于劝动她从地上站起来。 小侍女打了水,为悠然梳妆打扮。 悠然从镜中看着自己头上被插上了好几只名贵淡雅的碧玉簪,整个人忽然变得光彩熠熠。她想起尚在祭祀塔中辛苦劳作的婉婷,以前,她们整日挽着素发,没有一件像样的饰物,如果婉婷也能拥有这些…… 她在脑海中想象着婉婷头戴玉簪的俏丽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小婢女以为悠然很喜欢她为她做的装扮,也放松了紧绷着的心弦。 悠然从镜中看到小婢女转身去为她挑选衣服,飞快的伸出手从簪盒里顺出两只玉簪,藏进了袖中。 小侍女挑选了一套白色云裳,服侍着悠然穿上。 悠然看着身上这套柔软舒适的云裳,喜不自禁。 在祭祀塔中,她只能穿着质地粗糙,颜色暗淡的布衣。 她提起裙裾,轻盈的转了一圈,虚弱感也消失了大半。 “好看吗?”她问。 “好看。”那个小侍女眼内带着炙热与艳羡。 “现在什么时辰了?”兴奋过后,悠然才记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回小姐,现在已是辰时。” “辰时?这么说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悠然愕然道。 “是的,小姐。” “那……这期间有谁来看过我吗?”悠然看着小侍女,眼神中浮动着一丝期待。 “回小姐,只有宫少爷来过两次。” “宫少爷?”悠然猜想这个所谓的宫少爷应该就是那个紫衣祭司。 “咕咕咕……”雪鹞从门外飞进来,欢快的叫着。 悠然一眼就看到它尖喙上沾满了油光,“大馋猫,你矜持一点,这里又不是自己家,万一被人抓到你偷吃东西,我可救不了你。”悠然嘴唇翕动,用密语传音,警告着那只雪鹞。 “主人,我实在是太饿了,这里根本没有人理我,也不给我吃的。”雪鹞委屈的辩解道。 悠然摸摸了空瘪的肚子,理解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悠然转头看着那个安静的侍女,温和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讨好。 “回小姐,奴婢叫珠儿。”珠儿一副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直到雪鹞扑棱棱的飞走,她才仿佛被惊醒一般,抬起了清秀的小脸,看了一眼那只已经飞远的怪鸟。 而悠然径自走到圆桌旁,坐下来,耐心地等着雪鹞返回。 南川魅隐正坐在书房内研读一本古书,突然听到房门外响起了一片喧哗。 “抓住它,它叼走了我的钱袋。”其中一个守门侍卫大叫起来,他盯着那只雪鹞口中的紫色钱袋,脸上一片懊悔之色。本来以为可以借着这只外表出类拔萃的雪鹞为自己求得一些恩惠,没想到弄巧成成拙,反被它叼走了钱袋。要知道,那钱袋里的钱可是要进溢香楼换得一夜春宵的资本。 一想到翡翠那温软的娇躯,他就浑身酥软,所以他不惜惊动宫少爷,也要追回自己的钱。 南川魅隐推开房门,脸色阴沉。 “咕咕咕……” 他随着这串熟悉的叫声看去,看到悠然的那只雪鹞叼着一只钱袋,正示威似的在半空中不停盘旋着。 “瑶瑶。”他试着唤它的名字。 那只通灵的神鸟摇头晃脑的看了他许久,终于振翅朝他飞来,落在了他张开的手心中。 他伸出另一只手,从鸟嘴中接过钱袋,抛给那个守门侍卫。 守门侍卫还未来得及拜谢,便听到紫衣公子冰冷无情的话:“轰出去。” 他一瞬间惨白了脸色,随后被灰溜溜的被赶出了府门。 “瑶瑶,你要钱做什么?”南川魅隐温声询问。 雪鹞晃了晃脑袋,断断续续的叫了几声,不知是什么意思。 南川魅隐想了想,侧身对另一个侍卫吩咐道:“你带它去账房支点钱。” 那个侍卫惊讶的张大嘴,愣愣的看着那只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还不快去!”南川魅隐冷然道。 “是是,卑职这就去办。”侍卫一瞬间回过神来,合上嘴,让雪鹞立在他肩上,飞快的朝着账房跑去。 南川魅隐站在房门前,静静看着那只雪白的神鸟,突然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 这一刻,他脸上笼罩着的沉郁尽数散去。 他已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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