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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火车见闻

    刘美丽听到忙起来照了照镜子答应着:“哦,来了。”她打开门。那个男人看着刘美丽。刘美丽眼睛微红委曲的说:“你还知道来呀!”那个男人说:“让你受苦了,心肝。”说着就上前抱着她。看着她苍白憔悴的样子。男人忙扶着陆小丽坐到床上说:“这些天,我老婆看得紧没办法出来。今天抽空来看你一下。给你送点钱。”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千块钱说:“拿着买点补品吧!我不能出来太久。我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刘美丽一下子就感动了。也不生气了。起码他来看她了。送走那个男人。她的BB机突然响了。一条信息:“以后,自己保重。咱们断了。”刘美丽举起BB机,想摔出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情就值一千块,或者说那个男人不负责任的精!子只值一千块钱。刘美丽没有把钱丢出去,没有撕碎。那样是犯法的。没人跟钱过不去。刘美丽起床坐在镜子前,她要把自己画的更漂亮。从今天往后,她只要钱,不要感情。……

    回家过年,这对原本不属与这个城市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煎熬。我也有几年没有回过家乡。那时候,手机没有现在这样普及。手机只有大哥大,那是身份的象征,用BB机的人都不多。

    我这样的人打工妹,要跑去邮局排队往家里打电话。如果是逢年逢节,邮局门口的人就更多了。话费一块多钱一分钟。根本没办法煲电话粥。母亲知道这一点,也是流水帐式的报告。我就报一下平安,只报喜不报忧。报忧做什么呢,无非是给家人多添烦恼。

    穷人也有穷办法。士多店里的公用电话比邮局贵。但不接通是不收钱的。为了省些话费,有时我就用公用电话打,一般响三声就挂断,代表我想你们了,是不要接的。如果一直响,父母才会接。这是小暗号。但不知道母亲每次听到电话响三声的心情。会不会暗自掉泪。

    今年我一定要回家过年。想到这,我就兴奋。感恩老天对我的眷顾。年底的时候,我得了一笔五千块的提成。

    几年没有休假,我存了一些假期。我每天做的事就是买这里的特产带回去。海南的椰子糖。鱿鱼干。兴隆的咖啡。一些我认为家里没有的东西。

    我提前跟女房东交了下个月的房租。我怕回来晚了,她把我的东西丢出去。把房子租出去。

    现在整体房租又涨了。女房东没有涨我的房租,可能我比较固定。又不欠租吧!我没有告诉父母我要回家过年的事,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也是不想让他们整天在家里盼着。

    提着简单的行李和给父母买的东西就出发了,我要先坐船过海,到湛江搭长途车到广州火车站。船在海上行驶,是一艘小客船,那时海水很清。站在甲板上,看着渐行渐远的海岸。如果你没有离开过家乡,没有离开过亲人,你一定不会懂一颗游子的心。渴望见到亲人,又怕看见,自己没功成名遂。心情相当复杂。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为了我们那不太大的理想,我们放弃了太多。

    那年湛江的车站就是一个很破旧的小站,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从湛江搭长途车到广州。

    车上的人真多,都是提着沉重行囊的人。汽车上路了。时间太久,忘记了窗外的风光,但随处可见香蕉树。晚上七点多到了广州。那时广州还没有建新的火车站。还没有现在的地铁。

    快过年了,哪里的票都难买。售票窗口,站满了买票的人。有的拎着行李,有的带着椅子。广场上到处都是排队买票的人。我问了前面的人,他说排了十几个小时了。正发愁,有人走过来问,要票吗?要票吗?我时间有限。就多花一百块,买了一张高价票,怕上当受骗,我要求卖票的人,把我送上车,在车上我给了他票款。那时还没有实名制。

    车厢里连过道都站满了人。找到座位,原来坐在我位置上的人就走开了。我边上坐着一个五十左右岁的男人。对面靠窗的是一对夫妻和一个小伙子。靠过道这边是一对父女,也只买到一张座票。

    火车终于出站了,火车在铁轨上吃力的运行着。外面的天是黑的,除了一闪而过的灯光,根本看不到风景。车厢里的味道实在不好闻。

    车厢里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聊天。对面的一对小夫妻在外面打工几年了,因为大城市里生孩子费用他们承受不起。回去生小孩儿。生了孩子,孩子就给父母带,再出来打工。孩子成了留守儿童,父母成了留守老人。

    那个戴眼镜男青年是个大学生,是学医的。有些内向,一般不太说话。或是根本不屑与跟我们讲话。

    我身边的这对父女,一直是父亲坐着,父亲心疼女儿,让女儿坐,女儿不肯,有时我就站起来说:“你们都坐一会,我起来伸伸腿,一直坐着也不舒服。”那个女儿很懂事,稍坐一会儿就站起来让我坐。那个女儿长的很好看,清纯的一朵山间小花。

    只是她那双粗大长着老茧的手与她不相配。我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她的手很有力。我问她几岁。她说十八岁。女孩子十分腼腆。

    一路上我没看到她们父女吃东西。我拿出面包请她吃。女孩子说他们在工地上做工,我问她为什么不读书,她说读不起。看得出她对读书的渴望。

    那些有学不好好上的人,多么可耻。

    车上的人讲着买票的经过。一部一部辛酸史。

    夜深了,车厢里比刚才安静多了。有的人把报纸铺在椅子下面,就钻进去睡了。有的人站着就在晃动的车厢里睡着了。孩子们还舒服些,父母亲轮流抱着她们。尽管母亲的手都酸麻了,但那位母亲也没有舍得动儿子一下。

    列车员隔一会儿就走进车厢喊。请大家保管好贵重物品。

    火车缓行,一个不大的站,站台上都是等着要上车的人。车厢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塞人了。可一会儿站台就空了,难道车厢变大了吗?车上更挤了,连厕所里都站满了人。有人要上厕所,他们就要出来。

    有的乘客看到旁边的人站的久了,就起来,让别人坐一会儿。出门都不容易!路程过半的时候,那对父女最先下车了。至今我一直记得那个很害羞的山中小花。

    站台上很亮。一个很年青的小个子女人背着很大很大的包,手里还提着两个大包在前面跑,后面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抓着女人的衣摆跟着跑。几次差点摔倒。他都踉跄的支撑没让自己摔跤。我一直看着她们。

    一个小男孩从大人腿的缝隙里钻到我身边站住了,后面的女人一直喊:“儿子到了,别走了。”我认出来了,是刚才那一对母子。原来她们买了我身边这个位置的票。我伸手把小男孩儿抱过来,把这有限的空间腾出来,小男孩儿没有扭捏,就让我抱了。女人边说谢谢,边利索的把两个大包塞在座位下面。背着的包太大不能放在座位下,行李架上早就满了。列车员过来把周围的行李压缩再压缩。帮她把大包塞在行李架了。列车员说:“这么重的包,你是怎么弄上来的。”女人说:“是自己背上来的。”列车员说:“你可真行,我都差点背不动。”

    那个小男孩儿长的和母亲很象。圆眼,我刚抱过他,他很纤细,精巧的身架。他一直流汗。汗湿了衣服,贴在小男孩儿身上。他边抖衣服边说:“妈妈,我都湿透了。衣服都贴在身上了。”女人抱过儿子。把脸贴在儿子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坐直给儿子擦着汗,我看到她的微耸的肩和有些红红的眼睛。

    我拿出纸巾说:“快给孩子擦擦吧!不然会感冒的。”那女人接过纸巾说:“谢谢。”小男孩儿说:“妈妈,我渴了。”孩儿妈妈为难的说:“儿子,现在没有水买。我们背的东西太多,没地方放吃的。我想上车再买。”我把自己吃的水拿出来说:“我很健康,你要不嫌弃,就给孩子喝吧!”孩子妈妈接过水说:“谢谢你。”小男孩儿,一口气喝光了。

    我说:“你也在外面打工回家吗?”女人说:“不是,我是去进货,我做服装生意的。想在年前多挣些钱。”我有些不快的说:“你们两个一大一小,能上什么货,你丈夫不管吗?”小男孩儿插口说:“我爸爸在天堂呢!”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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