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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几日过去受三惊

    李瑶的胸口一下子变得闷闷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是谢安过后的第二个人要自己去探望谢玄了。李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一与谢道媛一母同胞的哥哥和她的生母王氏,担心被他们发现自己的反常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心中始终怀着一种愧疚:原来的谢道媛的魂魄不知到哪里去了,我李瑶的魂魄不仅占了她的身体,还要占了她的母亲与哥哥;他们付出的爱本应属于谢道媛,现如今,被我李瑶白白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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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桌上的“汤饼”,李瑶瞬间石化了。

    不带这么坑……爹的!

    “汤饼”就是面条吗?不,确切的说是手擀面!

    “这就是汤饼?”李瑶上下唇一咬,没想到将震惊脱口而出。

    “是了,女郎。这就是汤饼。”夏菡不好意思地对在座颔首一笑,“别说女郎了,连夏菡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呢。”

    夏菡以为是李瑶是没见过世面才显露出如此表情。

    在座都对谢道媛流露出怜悯的神情。好像在说,可怜的娃,你爹死得早,连汤饼都没见过。

    “咳咳”,谢康清了清嗓子,继而说道:

    “汤饼源于北方,是一种只有上层才可以享用的高贵食物,平日里诸君也很难吃到。我……我也不常吃。”

    “是了是了,阿媛来到东山不久,以后可以吃好多汤饼的。”谢道宓也快快搭腔,恐伤了阿媛的面子。

    “既已放在诸君面前,快举箸吧”孙鹤霄也插话了。

    李瑶听话地举箸,这面条又细又白,可见扯面者功夫不错。嚼一口,很有韧性。面上搁放散开来如粒粒砾石的肉丁,应该是猪肉,还有大葱、筒蒿和菜瓜,豆豉搅在一起。香味浓郁,咸香可口,面汤在唇齿间转上一圈便化作暖暖的温润,连同绵软地肉香,回味悠长。

    嗯,不错的打卤面!好吃!

    李瑶不得不承认古人在吃上有种近乎完美的讲究,起码所有的材料都是纯手工的,原汁原味的。

    浓郁的香味儿随风扩散,处于下风中的行人闻其香而流出了涎水,康霄的童仆不由自主空嚼牙齿,偷眼眄视。端饭的仆奴用舌头抿了抿嘴唇,就连站在旁边伺候的夏菡窈琴也在干咽着唾沫。

    “果然是笼无迸肉,饼无流面,姝媮冽敕,薄而不绽,日焦味内和,月襄色外见,弱似春绵,白若秋练。气勃郁以扬布,香飞散而远遍啊。”谢康停箸,碗已见空。

    至于吗?

    谢康的样子李瑶想到古代的一位会作诗的“美食家”,“东坡肉”的创作人——东坡居士,苏轼在尝到美食的时候经常诗兴大发。令李瑶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在一次美食派对上,苏东坡信手写下了一首打油诗:“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 不管借用还是原创,谢康很有天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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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吃过饭,便权当消食相携来到谢朗所住的“清朗居”。

    当下一个唤作“花妪”的老妪引了这一簇人来至上房内间。四人进入里间,谢朗正倚在床头读书,花妪唤了一声他才从书上移开目光,侧过头来。

    谢朗全身沐浴在午后阳光中,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发散的光线照得他白皙的皮肤略带一点淡淡地粉。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如果说阳光的谢康是为小王子,纨绔的谢玄像贾宝玉,腹黑的孙鹤霄如隐秘的俊美吸血鬼,那谢朗……就像一个跌落人间的折翼天使了。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睡袍,黑长的发丝撒着,不扎不束,披在肩上,几绺还垂在额前。整个脸庞都是透明的,仿佛一触即碎的琉璃。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他朝来人淡淡地一笑,似是有气无力:“你们来了。”

    “阿朗真是勤奋,生病也手不释卷。”谢康率先开口,一咧嘴回了一个微笑。

    “闲暇之际,苦闷不已。”谢朗回应。

    “阿朗会苦闷?”孙鹤霄狡猾的一笑,似有潜台词。

    “是啊,平日里阿朗最招人喜爱,尤其是那些个小姑子,知晓你生病,还不逮着机会献殷勤。”阿宓有些醋溜溜地说。

    原本李瑶对自己的样貌,不,应该说是对谢道媛的样貌比较满意,这样一看谢氏一辈的样貌都不差,果然是基因决定性状。尤其谢朗这样的人物就算用天使来形容也不为过。

    谢玄不主动跟自己搭话,在向谢康孙鹤霄询问课堂上的事情。李瑶也不知道是否该主动上前问候自家哥哥。

    这时伺候谢朗的花妪移到李瑶旁边,眯缝着小眼拉着李瑶的手安慰道:“妪知道女郎肯定也是关心阿朗的。是以往的事令阿朗介怀,阿媛放宽心,终有一日阿朗会与女郎亲近起来的。”

    啥?俺与俺亲哥哥有过节?

    别啊,我很喜欢他的,他很卡哇伊啊!

    “阿朗,是阿媛要我们来探望你的,阿媛很担心你。”谢道宓神神秘秘地对李瑶眨眼。

    啥?

    我主动?

    “是……是啊,大兄可好些了?”李瑶真心为这个天使少年担心,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啊。

    谢朗黑曜石般的双目对上阿媛,停留了一会,才道:“劳烦妹妹挂心,好多了。”

    如此客气而疏远,竟比不得旁系吗?

    花妪一边陪笑一边道:“先前一些小姑子来探望阿朗,阿朗定是疲乏了。”

    谢康借机说道:“如此,我们就先离开了。改日再来。”

    于是四人告辞。

    谢朗双眸锁着谢道媛的身影直至她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而后将手上的书扔在床头,闭上眼睛,痛苦的一笑,脑海中全是一个小小的阿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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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谢安带领谢氏后生来到李瑶刚醒来的会稽山大禹池附近踏青,还有……斗鸡。

    李瑶不得不佩服谢安。谢氏长辈几乎都在朝为官,谢据去世除外,只有他长期在东山隐居,一边教育子弟,一边与名流来往,还常携歌妓,在会稽周围和朋友一起游玩。

    李瑶知道谢安,知道江左风流第一,只是不知道谢安就是“江左风流第一。

    她所知道的魏晋的知识大多是以谢道韫为中心展开的,因为《谢太傅寒雪日内集》把谢道韫捧得太高。谢安身为谢道韫的“叔叔”,李瑶潜意识里把他排除在YY的范畴,于是只关注他的实事,花边名号給忽略了。李瑶还琢磨着不得谢安还不得是是“什么什么夫子”之类的嘛~

    远处高峰入云,近处清流见底,大片大片的青草地如地毯般铺在脚下,没有煞风景的“请勿践踏草坪”的标语,李瑶真是爱死这个地方了,真像学某位诗人“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

    “阿媛,你傻笑什么呢?”谢道宓的小手居然在谢道媛脸前来回忽闪了几下,不解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这太美了。”李瑶遮掩道,身心却无比陶醉。

    谢道宓在心中犯嘀咕:美吗?不是一直这样?

    却说那边的谢安谢玄已经准备好了。

    周围的少男少女或立或坐,观看这场赛事。一旁的仆奴在篝火上烧烤鸡鱼。

    真是一群会享受生活的人。

    谢玄依然穿的非常花哨,谢安还是身着宽大长袍,脚着木屐。

    谢玄参赛的是一只花公鸡,只见那鸡身上长满油亮的花羽毛,像披着一件锦衣似的,头顶的冠子红通通的,像顶着一朵红花,嘴巴下的肉瘤耷拉着,像挂着一对耳环,还爱“喔-喔-喔!叫起来耀武扬威。

    而谢安用来参赛的是一只黄公鸡。那只金鸡有匀称的体型,矫健的双脚,头戴黄冠,颈部装饰着金黄色的“项圈”,两肩有金光灿烂的披肩。

    李瑶想起一句大俗话话:“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放在这儿就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鸡。

    两个男仆打开鸡笼,把两只性情凶猛的公鸡放在一起。

    两只公鸡立刻激烈地互相啄咬起来,还会用距劈击对手。

    谢玄的花公鸡竖着鸡冠怒气冲冲地扇着翅膀,伸着长长的脖子箭似的向前冲去。突然,怪叫一声,弓着腰,脖子上的毛像扇子一样散开了,腾空而起向谢安的金色公鸡扑去。金色公鸡急忙应战。斗鸡的场面是相当激烈的,两只鸡斗得难分难解,势不两立,李瑶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了,历史会打瞌睡吗?她瞟一眼谢安,仍然是那副逍遥自在的神仙模样,您老就这么有把握能赢?

    两鸡相斗了很久,都有疲惫之态,仆人用水将它们喷醒,使之振奋,重新投入战斗。这时谢玄的花公鸡积极体力不支,被金色公鸡啄了一下鸡冠,瞬间鸡冠流血,花公鸡啼叫无力。

    结果始终对得起历史。以花公鸡为代表的谢玄输了。

    谢玄把香囊赢到手,谈笑间随手把它扔到了篝火里。好鼓不要重槌,谢玄马上明白了谢安的用意,立志要改了这娇气。

    “阿媛,你看那只鸡真漂亮!”阿宓好奇心颇重,小孩子心性。

    那只金色公鸡的红冠竖起,金黄色的尾巴像一把扇子似的散开,一旁的男仆在喂鸡食,它有力的脚爪在谷粒上来回踱步,好似一位盛气凌人的将军。

    阿宓欢快的跑过去,欲伸手摸摸。

    “当心!”李瑶急忙伸手制止,那只可恶的斗鸡不偏不倚正啄在手背上。李瑶被啄的说向后一甩,惊叫一声。

    “阿媛!”

    “阿媛!”

    “阿媛!”

    “阿媛!”

    是谁?除了阿宓阿康阿霄,那个年轻的声音是谁?

    希望大家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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