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集：带走长望（续集）
12沈家客堂：沈家客堂，陈旧的桌凳，墙壁也零败不堪，李大娘领宁开阳他们进屋，宁开阳抱着长望，心情沉重地看着穿透发亮的屋顶。
李大娘：“孩子，你们坐，我给你们弄点吃的。”
宁开阳：“大娘，不用，不用了。”他拉着她的手。
李大娘：“那你们坐，我给你们倒点水喝。”
宁开阳：“好。”他应着坐了下来：“长望，还疼不疼？”
长望：“不疼。”他摇摇头，要下来。
宁开阳：“好，去跟小起玩吧。”他说着，放下他，他走了：“小起，陪他去玩。”
奋起：他伸出手，拉着他走了，走出门外去。
李大娘：“孩子，请喝点水。”她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
宁开阳：“谢谢李妈妈。”
李大娘：“一路上，你们挺辛苦的吧？”
宁开阳：“没事，还好，李妈妈，您请坐。”他微笑着。
李大娘：“长望这孩子，他很可怜，几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爸爸在队上死了，爹爹、奶奶也先后死去，妈妈又不堪人逼……”她呜咽起来，揩了揩眼角：“改了嫁……长望这孩子……”
宁开阳：“李妈妈，长望这孩子，刚刚那位乡亲，都对我说了，我对他们全家的遭遇，我很内疚和痛苦，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一人的命运，会牵累他们全家……李妈妈，这些年来，多亏了您老人家救助了这孩子，使他安然无恙地活到这么大，我代表部队，我更代表我自己，感谢李妈妈对孩子所付出的慈爱和操劳。”
李大娘：“孩子，这社会本是大家共同的，如果人与人之间没有互帮互助，只有相互争斗，那这社会将是低能的，我真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把一个人的命运牵累到所有的人身上，这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这纯粹是一种荒唐和愚昧。”
宁开阳：“对，您老人家说得对，可是，文明社会必有它不道的一面，我们现在的社会，是从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延伸而来，要达到绝对文明，这要党和国家的努力，全民族的努力。李妈妈，我说的话对吗？”
李大娘：“孩子，对倒是对，可大妈面对那些是是非非，实在荒唐极了，大妈是想不通的。”
宁开阳：“李妈妈，我们也是一样，真觉得那些坑人害人的事情太荒唐，但是，这又避免不了。”
李大娘：“孩子，喝茶吧，咱们不谈这些，谈起这些来，真叫人伤心难过得不得了。”
宁开阳：“是的……”他端着茶杯道。
李大娘：“孩子，你们息着，大妈烧饭去了。”
宁开阳：“咱们不饿。”
李大娘：“不饿？这都什么时候啦？太阳都平南了，饭总是要吃的。”她说着走开了。
宁开阳：他直起身来，走向后门口，打开后门，后面是块荒芜的竹地。
13竹地：竹地一片荒芜，宁开阳从沈家客堂走到竹地来，心情沉重地像一棵大白杨走去，走到大白杨树边，他手掌打在白杨树杆上，泪水直流，他想起当年带兵时，他同沈林峰在这踱步的情景。
沈林峰：“连长，到了队上，你可要帮助我，咱是什么都不懂。”他笑道。
宁开阳：“这不容你操心，到了部队，咱就是一家人，咱就是兄弟。”
沈林峰：“连长，你肯收我这个穷小子作兄弟？”
宁开阳：“怎么不肯？咱都是穷人家的子弟嘛。”
沈林峰：“连长，您地位虽高，但你不清高，同咱一样，待人不分贵贱，你是咱学习的榜样。”
宁开阳：“应该说互相学习，共同提高。”
沈林峰：“连长，你待人太好了，请问一下连长，你大我几岁？”
宁开阳：“大你不多。”他伸出一只手：“五岁。”
沈林峰：“那咱叫你大哥。”他很高兴。
宁开阳：“好，这大白杨为证。”
沈林峰：“我们跪拜一下，连长好不？”
宁开阳：“好。”他跪在大白杨树面前。
沈林峰：他也跪在大白杨树面前。
宁开阳：“我愿结拜沈林峰为弟弟。”
沈林峰：“我愿结拜连长为大哥。”
宁开阳：“应该叫我宁开阳。”
沈林峰：“嗯。”他点点头道：“我愿结拜宁开阳为大哥。”
宁开阳：“好，那咱们今天起就是结拜兄弟了。”
警卫员：“连长，”他打断了他的回忆。
宁开阳：“哦。”他吃了一惊，醒悟过来，但已泪流满面。
警卫员：“连长，你怎么啦？哭了。”
宁开阳：“没有，只是想起当年，落点泪而已。”他嘴一抿道。
警卫员：“连长，时间已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何必想得那么苦呐？”
宁开阳：“可是，又不能不想啦。”他说着，又拍了拍树杆，过了片刻，他突然道：“对了，他们两人呐？”
警卫员：“他们两个孩子在门口，挖泥团呢。”
14门口：沈家门口，两个小孩正出尿调着泥团，身上弄上了泥污，这时，宁开阳和警卫员跑过来，但是，长望正出着尿往泥塘里，由奋起搅拌着呐。
宁开阳：“你们两个小家伙，这是干什么？你们真会想得出来，快快，别搞了。”他将长望拉了起来：“快去洗手，看你们脸上身上弄成什么样了？走，跟我上河边去。”他说着，把他们领到河边上去。
15河边：河边搁着木板，宁开阳和警卫员把长望和奋起带到河边，上了搁板，他们分别给长望和奋起洗脸洗手。
宁开阳：他掏出手绢同长望洗着脸：“孩子，今后不好再这样皮了，你瞧你的脸上身上，都弄成一塌糊涂……”他说着很伤感：“想不想爸爸，妈妈？”
长望：“咱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咱不想。”
宁开阳：“李奶奶带你好不好？”他心中一悲，泪涌出眼眶。
长望：“好。”
宁开阳：他没有说话，泪水流出了他眼角。
长望：“李奶奶从不打我。”
宁开阳：“肯不肯跟大伯一起走，跟我走，我给你买好吃的，买好衣裳。”
长望：“这要问奶奶。”
宁开阳：“孩子，你人虽小，但你很懂事，真不愧你爸爸的好儿子。”他非常地感动。
16客堂：在沈家客堂，李大妈已将烧好的大枣放在桌上，大概共放了五碗，冒着滚滚的热气。
李大娘：“你们快回来，吃饭了。”她立在门口叫着。
警卫员：“好，我们就来。”他们从河边走过来。
李大娘：她从厨房拿着一把筷子出来，来到客堂，每只碗边分一双。
宁开阳：他和他们来到客堂：“这两个小鬼，碰在一起，就皮在一起，浑身搞得都不成样子。”
李大娘：“小孩嘛，就是这样，你们没来的时候，他就在草堆上翻跟头，叫他不要翻，他还要翻，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来来来，坐，坐吧，在我们这儿，只有这大枣，其它没什么能拿出来招待你们。”
宁开阳：“这可是上乘品啊，李妈妈。”他说着和他们纷纷坐了下来。
李大娘：“那就吃吧。”她坐下来道。
宁开阳：“好，我们就不客气了。”
李大娘：“这儿和家里一样，不要拘束。”
宁开阳：“当然，你就好比我们的亲娘啊，李妈妈。”
李大娘：“听了这话，大娘我真高兴，孩子，吃吧。”
宁开阳：他和他们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17房间：在周润洁的房间亮着灯火，周润洁正坐在油灯下赶做着鞋底，一会儿，她突然停住了，她想起了在路边送宁开阳和儿子上车的情景，想起大伙对她刮目相看的情景，但她又想起在袁主任办公室，袁主任要说服她，要她嫁给他的情景，在关键时刻，她见到宁开阳的情景，以及陈英对她追跑，她跳入河中，被袁主任救起，而陈英掉入水泥池的情景，她激动，难过，害怕和担心。
18病房：陈英躺在病床上吊着水，这时医生拿来一张拍片和几个护士来到病房，走到陈英面前，陈英担心激动起来。
陈英：“夏振华，我的腿怎么样？有没有毛病？说话呀，说呀。”他急得向他吼叫。
夏医生：“院长……”
陈英：“说，说呀！快告诉我，告诉我！”
夏医生：“你的腿……”
陈英：“我的腿……怎么啦，说，怎么不说？告诉我！”
夏医生：“你的腿会终身残废……”
陈英：“你胡说！你放屁！放屁！”他激动着骂起来，他将手伸来抢他手上的片子：“把片子给我，把片子给我，快把片子给我！”他将片子抢在手上：“这不可能！这不会的！不会的！”他拼命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上的片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他哭着，把片子摔在夏医生的脸上：“这不是真的呀……”他捂脸痛哭。
夏医生：“院长，你忍着点，想想开吧……”
陈英：“你们都给我滚，都给我滚！”他向他们哭叫：“我不想见到你们……”
夏医生：他和护士都退到病房外去。
陈英：“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他摸着包着纱布的腿弯哭着：“不会断，不会断，它不会残废的……不会残废的……”
19走廊：夏医生和护士们从病房出来，走到走廊上
夏医生：“这人真有点不讲理。”
护士1：“简直是神经病。”
护士2：“这种人纯粹的流氓，骂人什么都来，当了个臭干部，自以为高人一等，谁吃他的这一套。”
护士3：“夏医生啊？”她瞟了他一眼道。
夏医生：“你们别说了，他可是我们院长，话传到他耳边，会受处分的。”
护士1：“可惜，这色狼站不起来啦！”
护士2：“据说他这次负伤，是他追一个女人，被袁主任推入水泥塘的。”
护士3：“袁主任……”
袁主任：他朝他们走来，一会儿与他们相遇。
夏医生：“袁主任。”他向他打招呼叫道。
袁主任：“早，”他应道：“你们院长呐？”
夏医生：“在病房。”他回答着道：“可是，他的一条腿完了。”
袁主任：“这还太轻……”他说着，走向病房去。
19病房：在陈英的病房，陈英抱着自己包纱布的腿，伤感哭叫。
陈英：“我的腿……我的腿……”他哭着说：“完了……我不信，不信，我是不相信的……”他哭说着，挣扎着准备下床行走，但刚立下行了两步，便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袁计生，是袁计生，是你害了我啦，袁计生！”他狂叫起来：“你是个王八蛋，你是个畜生。”
袁主任：“哈哈哈，”他幸灾乐祸地来到病房：“骂呀！骂呀！你怎么不骂啦？”
陈英：“我的腿……”他有苦难言。
袁主任：“你的腿，你这是罪有应得，没让你在水泥塘丢掉性命，这就够便宜你了，身为干部，胡作非为，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下胡作非为，聚赌、搞女人，你真能耐啦，陈英，我告诉你，我的脸已被你丢尽了，有个部队的大官来找周润洁，那大官还带着警卫插着枪，从今往后你给我识相点，不许再去惹她。”
陈英：“……”他呆着抱着自己包纱布的腿。
袁主任：“你听候处理吧。”他说着，走了。
陈英：“我怎么办？怎么办？”他苦苦流泪：“我真是该死啦，我该死！我该死！”他拼命捶着自己的伤腿。
20门外：沈家门外，警卫员分别托着奋起和长望两个孩子玩耍，两个孩子笑得咯咯的。
21客堂：沈家客堂，李大妈补着衣裳，宁开阳翻着公文包在台子上写着什么，片刻，他突然忧郁着想起了什么，便抬起头来。
宁开阳：他立起身来叫道：“李妈妈，我们要走了。”他心情有点难过。
李大娘：“干嘛不多呆两天，你们才呆了一天啦，孩子。”她停止手上的活抬起头来。
宁开阳：“我们没时间啦，李妈妈。”他惜怜地望着她。
李大娘：“……”她难过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宁开阳：他从衣兜里掏出钱，塞到李大娘手上：“李妈妈，这是给您的一百元钱。”
李大娘： “这，这怎么行呐？这钱我不能要，孩子，你拿着，拿着。”她直起身来，将钱还给他。
宁开阳：“李妈妈，这钱只是太少，但你一定要拿着，只有您老人家拿着，我这心里才能得到充分的平衡，因为，这些年来，您对长望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如果不是您，长望这孩子早就该饿死冻死了，李妈妈，您不仅为沈家，更是为我们这个民族，做了一件善事，作出了一次令人激奋，催人泪下的贡献，李妈妈，您的大恩大德，您的深情厚爱，我们永远报答不了您，李妈妈，这一百元钱，您就不必再迁了，你一定要收下，收下它，如果您不肯收下，我的心会难受的，您收下吧，李妈妈……”
李大娘：“孩子，这叫大妈怎么说才好呐？”她捏住手上的钱，泪水流了出来。
宁开阳：“就这样说，李妈妈，您不必有什么顾虑，我们党对人民这样，这是我们一贯的宗旨和任务，不论，我们怎么会叫人民的子弟兵呢？李妈妈，对不对？”
李大娘：“孩子，我活了七十多年了，我所见到的军人很多，但他们从来不像你们这样，真心实意地对待人民群众，他们不是烧就是抢，不是赌，就是侮辱妇女，而唯一你们党领导的军人，才是与人民心连心的军人……”
宁开阳：“李妈妈您说对了，军爱民，民才能拥军，这正是毛主席教导啊。”
李大娘：“对，对对对，这是毛主席教导的，是毛主席教导的。”
22房间：在周润洁房间内，周润洁坐在床边上做着鞋底，动作挺快的。
23店堂：在店堂内，宁开阳、警卫员、奋起、长望正围着一张桌边坐在凳上，桌上放着一笼肉包子，奋起和长望拼命吃着。
宁开阳：他看他们两个小孩狼吞虎咽地吃着，既难过又激动。
警卫员：“连长……”他看着两个孩子这么吃，便对宁开阳叫道。
宁开阳：“嗯。”他点点头道：“这些东西，他们不知何时才吃过，两个小鬼，不要吃得太快，当心咽着。”
警卫员：“跟着我们高兴不高兴？”
奋起、长望：“高兴。”两个孩子齐声回答。
宁开阳：“快活不？”
奋起、长望：“快活。”两个孩子齐声回答。
宁开阳：“马上伯伯给你们买新衣服穿。”
奋起长望：“好的，谢谢伯伯。”他很高兴。
24大街：乡镇大街，平房，房设不整，街上人群，车辆来回不息，宁开阳搀着长望，警卫员搀着奋起在街上走着，他们走进一家百货商店。
25百货商店：百货商店很简陋，品种并不多，有小孩、大人的衣服分类而挂，宁开阳和警卫员，他俩各自搀着长望和奋起走进百货商店，他们一起向柜台走去。他们来到柜台时，一女营业员正帮一顾客算着钱。宁开阳看到了长望和奋起的合适的两套衣服挂在墙壁上。
宁开阳：“小张，这套绿色的，给奋起，蓝色的，就给长望，你看怎样？”他看看两位立在身旁的孩子对他道。
警卫员：他看看长望和奋起道：“不错，挺合适的，就买这两套吧。”
宁开阳：“嗯。”他应道：“就这样吧，来来来，营业员。”
营业员：“来了。”她说着，走过来：“同志，要什么？”
宁开阳：“那套绿色的，那套蓝色的给我。”他指了指那两套衣裳。
营业员：她递给他两套衣裳。
宁开阳：他先拿绿色的给奋起穿，穿好以后，他将奋起身子转了转说：“嗯，小家伙，挺帅的。”
警卫员：他同长望穿着。
宁开阳：“来，我来吧。”他接过去给长望将衣服穿好，然后将长望的身子转了转道：“嗯，你也挺不错的。”他说着，直起身来，笑着望营业员，摸着自己的衣袋。
营业员：“这两个孩子，都是你儿子吧？”她笑道。
宁开阳：“哼哼，不是。”他摇摇头将钱递给她。
营业员：“虽说不是，但你的所作所为，真像他们的爸爸。”
宁开阳：“他，”他摸着奋起的头道：“爸爸和妈妈离了婚。”他再摸着长望的头道：“他，爸爸在部队牺牲，妈妈，改了嫁，他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他说着抿嘴，心情沉重道：“他是个孤儿。”
营业员：他找他零钱。
26河边：李大娘在河边，很吃力地拎水，这时宁开阳和警卫员背着挎包领着两个孩子向这边走过来，当宁开阳看到李大娘在拎水时，他便奔向河边。
宁开阳：“李妈妈！”他叫着奔向她：“李妈妈！”
李大娘：“孩子……”|她很高兴。
宁开阳：“李妈妈……”他奔到她面前。
李大娘：“孩子，你们都回来啦？”
宁开阳：“对，我们都回来了，来，李妈妈……”他伸手拎他的水桶。
李大娘：“孩子，我能行。”
宁开阳：“咱多在这呆一小时，所有的事情，我们包了。”他说着，拎着水桶走了起来。
李大娘：“上街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宁开阳：“办好了，李妈妈。”
27沈家客堂：宁开阳拎着水桶来到了沈家客堂，然后进了厨房，随后又走出厨房，这时李大娘看宁开阳出来。
李大娘：“孩子，一路上辛苦了，息一会吧。”
宁开阳：“没事！”他对她说着，看着警卫员走进家门，便问道：“两个小鬼呐？”
警卫员：“他们在门外玩。”
李大娘：“这小鬼有了伴，就知道玩。”
宁开阳：“孩子嘛……”
警卫员：“李妈妈，这是我们连长替你买的。”他从挎包中取出一件蓝布褂道。
李大娘：“哟，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穿新穿旧都一样，何必要付这个钱呐？”
宁开阳：“一样也好，不一样也好，穿着试试吧，李妈妈……”
警卫员：“来来来，我帮你换上，李妈妈……”他去帮她套衣裳。
李大娘：“我来，我自己来吧。”她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说。
宁开阳：他帮她扣着衣扣，扣好他笑着说：“不错，还挺合身的。”
李大娘：“孩子，你们对我也太关心了，大妈有什么值得你关心的，岁数都这么大了，这没这个必要嘛。”
宁开阳：“你是最值得我们关心的了，李妈妈……”
28河边：河边，两个孩子正向河边掷着泥块，热闹非凡，玩得挺开心的，这时，警卫员跑到这边来，跟着玩。
29沈家客堂：在沈家客堂，李妈妈结着刚才穿的新衣服放在桌上，坐在木凳上，宁开阳来回不安，心情沉忧地在客堂来回踱着步。
李大娘：“孩子，你这是怎么啦？”他问道。
宁开阳：“没，没什么。”他紧张道。
李大娘：“还没什么？还再想瞒过大妈的眼睛，快告诉我，大妈可不是外人……”
宁开阳：“李妈妈……”他嘴一抿道。
李大娘：“说吧，孩子……”
宁开阳：“我想带走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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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孩子，你们坐，我给你们弄点吃的。”
宁开阳：“大娘，不用，不用了。”他拉着她的手。
李大娘：“那你们坐，我给你们倒点水喝。”
宁开阳：“好。”他应着坐了下来：“长望，还疼不疼？”
长望：“不疼。”他摇摇头，要下来。
宁开阳：“好，去跟小起玩吧。”他说着，放下他，他走了：“小起，陪他去玩。”
奋起：他伸出手，拉着他走了，走出门外去。
李大娘：“孩子，请喝点水。”她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
宁开阳：“谢谢李妈妈。”
李大娘：“一路上，你们挺辛苦的吧？”
宁开阳：“没事，还好，李妈妈，您请坐。”他微笑着。
李大娘：“长望这孩子，他很可怜，几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爸爸在队上死了，爹爹、奶奶也先后死去，妈妈又不堪人逼……”她呜咽起来，揩了揩眼角：“改了嫁……长望这孩子……”
宁开阳：“李妈妈，长望这孩子，刚刚那位乡亲，都对我说了，我对他们全家的遭遇，我很内疚和痛苦，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一人的命运，会牵累他们全家……李妈妈，这些年来，多亏了您老人家救助了这孩子，使他安然无恙地活到这么大，我代表部队，我更代表我自己，感谢李妈妈对孩子所付出的慈爱和操劳。”
李大娘：“孩子，这社会本是大家共同的，如果人与人之间没有互帮互助，只有相互争斗，那这社会将是低能的，我真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把一个人的命运牵累到所有的人身上，这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这纯粹是一种荒唐和愚昧。”
宁开阳：“对，您老人家说得对，可是，文明社会必有它不道的一面，我们现在的社会，是从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延伸而来，要达到绝对文明，这要党和国家的努力，全民族的努力。李妈妈，我说的话对吗？”
李大娘：“孩子，对倒是对，可大妈面对那些是是非非，实在荒唐极了，大妈是想不通的。”
宁开阳：“李妈妈，我们也是一样，真觉得那些坑人害人的事情太荒唐，但是，这又避免不了。”
李大娘：“孩子，喝茶吧，咱们不谈这些，谈起这些来，真叫人伤心难过得不得了。”
宁开阳：“是的……”他端着茶杯道。
李大娘：“孩子，你们息着，大妈烧饭去了。”
宁开阳：“咱们不饿。”
李大娘：“不饿？这都什么时候啦？太阳都平南了，饭总是要吃的。”她说着走开了。
宁开阳：他直起身来，走向后门口，打开后门，后面是块荒芜的竹地。
13竹地：竹地一片荒芜，宁开阳从沈家客堂走到竹地来，心情沉重地像一棵大白杨走去，走到大白杨树边，他手掌打在白杨树杆上，泪水直流，他想起当年带兵时，他同沈林峰在这踱步的情景。
沈林峰：“连长，到了队上，你可要帮助我，咱是什么都不懂。”他笑道。
宁开阳：“这不容你操心，到了部队，咱就是一家人，咱就是兄弟。”
沈林峰：“连长，你肯收我这个穷小子作兄弟？”
宁开阳：“怎么不肯？咱都是穷人家的子弟嘛。”
沈林峰：“连长，您地位虽高，但你不清高，同咱一样，待人不分贵贱，你是咱学习的榜样。”
宁开阳：“应该说互相学习，共同提高。”
沈林峰：“连长，你待人太好了，请问一下连长，你大我几岁？”
宁开阳：“大你不多。”他伸出一只手：“五岁。”
沈林峰：“那咱叫你大哥。”他很高兴。
宁开阳：“好，这大白杨为证。”
沈林峰：“我们跪拜一下，连长好不？”
宁开阳：“好。”他跪在大白杨树面前。
沈林峰：他也跪在大白杨树面前。
宁开阳：“我愿结拜沈林峰为弟弟。”
沈林峰：“我愿结拜连长为大哥。”
宁开阳：“应该叫我宁开阳。”
沈林峰：“嗯。”他点点头道：“我愿结拜宁开阳为大哥。”
宁开阳：“好，那咱们今天起就是结拜兄弟了。”
警卫员：“连长，”他打断了他的回忆。
宁开阳：“哦。”他吃了一惊，醒悟过来，但已泪流满面。
警卫员：“连长，你怎么啦？哭了。”
宁开阳：“没有，只是想起当年，落点泪而已。”他嘴一抿道。
警卫员：“连长，时间已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何必想得那么苦呐？”
宁开阳：“可是，又不能不想啦。”他说着，又拍了拍树杆，过了片刻，他突然道：“对了，他们两人呐？”
警卫员：“他们两个孩子在门口，挖泥团呢。”
14门口：沈家门口，两个小孩正出尿调着泥团，身上弄上了泥污，这时，宁开阳和警卫员跑过来，但是，长望正出着尿往泥塘里，由奋起搅拌着呐。
宁开阳：“你们两个小家伙，这是干什么？你们真会想得出来，快快，别搞了。”他将长望拉了起来：“快去洗手，看你们脸上身上弄成什么样了？走，跟我上河边去。”他说着，把他们领到河边上去。
15河边：河边搁着木板，宁开阳和警卫员把长望和奋起带到河边，上了搁板，他们分别给长望和奋起洗脸洗手。
宁开阳：他掏出手绢同长望洗着脸：“孩子，今后不好再这样皮了，你瞧你的脸上身上，都弄成一塌糊涂……”他说着很伤感：“想不想爸爸，妈妈？”
长望：“咱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咱不想。”
宁开阳：“李奶奶带你好不好？”他心中一悲，泪涌出眼眶。
长望：“好。”
宁开阳：他没有说话，泪水流出了他眼角。
长望：“李奶奶从不打我。”
宁开阳：“肯不肯跟大伯一起走，跟我走，我给你买好吃的，买好衣裳。”
长望：“这要问奶奶。”
宁开阳：“孩子，你人虽小，但你很懂事，真不愧你爸爸的好儿子。”他非常地感动。
16客堂：在沈家客堂，李大妈已将烧好的大枣放在桌上，大概共放了五碗，冒着滚滚的热气。
李大娘：“你们快回来，吃饭了。”她立在门口叫着。
警卫员：“好，我们就来。”他们从河边走过来。
李大娘：她从厨房拿着一把筷子出来，来到客堂，每只碗边分一双。
宁开阳：他和他们来到客堂：“这两个小鬼，碰在一起，就皮在一起，浑身搞得都不成样子。”
李大娘：“小孩嘛，就是这样，你们没来的时候，他就在草堆上翻跟头，叫他不要翻，他还要翻，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来来来，坐，坐吧，在我们这儿，只有这大枣，其它没什么能拿出来招待你们。”
宁开阳：“这可是上乘品啊，李妈妈。”他说着和他们纷纷坐了下来。
李大娘：“那就吃吧。”她坐下来道。
宁开阳：“好，我们就不客气了。”
李大娘：“这儿和家里一样，不要拘束。”
宁开阳：“当然，你就好比我们的亲娘啊，李妈妈。”
李大娘：“听了这话，大娘我真高兴，孩子，吃吧。”
宁开阳：他和他们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17房间：在周润洁的房间亮着灯火，周润洁正坐在油灯下赶做着鞋底，一会儿，她突然停住了，她想起了在路边送宁开阳和儿子上车的情景，想起大伙对她刮目相看的情景，但她又想起在袁主任办公室，袁主任要说服她，要她嫁给他的情景，在关键时刻，她见到宁开阳的情景，以及陈英对她追跑，她跳入河中，被袁主任救起，而陈英掉入水泥池的情景，她激动，难过，害怕和担心。
18病房：陈英躺在病床上吊着水，这时医生拿来一张拍片和几个护士来到病房，走到陈英面前，陈英担心激动起来。
陈英：“夏振华，我的腿怎么样？有没有毛病？说话呀，说呀。”他急得向他吼叫。
夏医生：“院长……”
陈英：“说，说呀！快告诉我，告诉我！”
夏医生：“你的腿……”
陈英：“我的腿……怎么啦，说，怎么不说？告诉我！”
夏医生：“你的腿会终身残废……”
陈英：“你胡说！你放屁！放屁！”他激动着骂起来，他将手伸来抢他手上的片子：“把片子给我，把片子给我，快把片子给我！”他将片子抢在手上：“这不可能！这不会的！不会的！”他拼命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上的片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他哭着，把片子摔在夏医生的脸上：“这不是真的呀……”他捂脸痛哭。
夏医生：“院长，你忍着点，想想开吧……”
陈英：“你们都给我滚，都给我滚！”他向他们哭叫：“我不想见到你们……”
夏医生：他和护士都退到病房外去。
陈英：“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他摸着包着纱布的腿弯哭着：“不会断，不会断，它不会残废的……不会残废的……”
19走廊：夏医生和护士们从病房出来，走到走廊上
夏医生：“这人真有点不讲理。”
护士1：“简直是神经病。”
护士2：“这种人纯粹的流氓，骂人什么都来，当了个臭干部，自以为高人一等，谁吃他的这一套。”
护士3：“夏医生啊？”她瞟了他一眼道。
夏医生：“你们别说了，他可是我们院长，话传到他耳边，会受处分的。”
护士1：“可惜，这色狼站不起来啦！”
护士2：“据说他这次负伤，是他追一个女人，被袁主任推入水泥塘的。”
护士3：“袁主任……”
袁主任：他朝他们走来，一会儿与他们相遇。
夏医生：“袁主任。”他向他打招呼叫道。
袁主任：“早，”他应道：“你们院长呐？”
夏医生：“在病房。”他回答着道：“可是，他的一条腿完了。”
袁主任：“这还太轻……”他说着，走向病房去。
19病房：在陈英的病房，陈英抱着自己包纱布的腿，伤感哭叫。
陈英：“我的腿……我的腿……”他哭着说：“完了……我不信，不信，我是不相信的……”他哭说着，挣扎着准备下床行走，但刚立下行了两步，便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袁计生，是袁计生，是你害了我啦，袁计生！”他狂叫起来：“你是个王八蛋，你是个畜生。”
袁主任：“哈哈哈，”他幸灾乐祸地来到病房：“骂呀！骂呀！你怎么不骂啦？”
陈英：“我的腿……”他有苦难言。
袁主任：“你的腿，你这是罪有应得，没让你在水泥塘丢掉性命，这就够便宜你了，身为干部，胡作非为，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下胡作非为，聚赌、搞女人，你真能耐啦，陈英，我告诉你，我的脸已被你丢尽了，有个部队的大官来找周润洁，那大官还带着警卫插着枪，从今往后你给我识相点，不许再去惹她。”
陈英：“……”他呆着抱着自己包纱布的腿。
袁主任：“你听候处理吧。”他说着，走了。
陈英：“我怎么办？怎么办？”他苦苦流泪：“我真是该死啦，我该死！我该死！”他拼命捶着自己的伤腿。
20门外：沈家门外，警卫员分别托着奋起和长望两个孩子玩耍，两个孩子笑得咯咯的。
21客堂：沈家客堂，李大妈补着衣裳，宁开阳翻着公文包在台子上写着什么，片刻，他突然忧郁着想起了什么，便抬起头来。
宁开阳：他立起身来叫道：“李妈妈，我们要走了。”他心情有点难过。
李大娘：“干嘛不多呆两天，你们才呆了一天啦，孩子。”她停止手上的活抬起头来。
宁开阳：“我们没时间啦，李妈妈。”他惜怜地望着她。
李大娘：“……”她难过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宁开阳：他从衣兜里掏出钱，塞到李大娘手上：“李妈妈，这是给您的一百元钱。”
李大娘： “这，这怎么行呐？这钱我不能要，孩子，你拿着，拿着。”她直起身来，将钱还给他。
宁开阳：“李妈妈，这钱只是太少，但你一定要拿着，只有您老人家拿着，我这心里才能得到充分的平衡，因为，这些年来，您对长望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如果不是您，长望这孩子早就该饿死冻死了，李妈妈，您不仅为沈家，更是为我们这个民族，做了一件善事，作出了一次令人激奋，催人泪下的贡献，李妈妈，您的大恩大德，您的深情厚爱，我们永远报答不了您，李妈妈，这一百元钱，您就不必再迁了，你一定要收下，收下它，如果您不肯收下，我的心会难受的，您收下吧，李妈妈……”
李大娘：“孩子，这叫大妈怎么说才好呐？”她捏住手上的钱，泪水流了出来。
宁开阳：“就这样说，李妈妈，您不必有什么顾虑，我们党对人民这样，这是我们一贯的宗旨和任务，不论，我们怎么会叫人民的子弟兵呢？李妈妈，对不对？”
李大娘：“孩子，我活了七十多年了，我所见到的军人很多，但他们从来不像你们这样，真心实意地对待人民群众，他们不是烧就是抢，不是赌，就是侮辱妇女，而唯一你们党领导的军人，才是与人民心连心的军人……”
宁开阳：“李妈妈您说对了，军爱民，民才能拥军，这正是毛主席教导啊。”
李大娘：“对，对对对，这是毛主席教导的，是毛主席教导的。”
22房间：在周润洁房间内，周润洁坐在床边上做着鞋底，动作挺快的。
23店堂：在店堂内，宁开阳、警卫员、奋起、长望正围着一张桌边坐在凳上，桌上放着一笼肉包子，奋起和长望拼命吃着。
宁开阳：他看他们两个小孩狼吞虎咽地吃着，既难过又激动。
警卫员：“连长……”他看着两个孩子这么吃，便对宁开阳叫道。
宁开阳：“嗯。”他点点头道：“这些东西，他们不知何时才吃过，两个小鬼，不要吃得太快，当心咽着。”
警卫员：“跟着我们高兴不高兴？”
奋起、长望：“高兴。”两个孩子齐声回答。
宁开阳：“快活不？”
奋起、长望：“快活。”两个孩子齐声回答。
宁开阳：“马上伯伯给你们买新衣服穿。”
奋起长望：“好的，谢谢伯伯。”他很高兴。
24大街：乡镇大街，平房，房设不整，街上人群，车辆来回不息，宁开阳搀着长望，警卫员搀着奋起在街上走着，他们走进一家百货商店。
25百货商店：百货商店很简陋，品种并不多，有小孩、大人的衣服分类而挂，宁开阳和警卫员，他俩各自搀着长望和奋起走进百货商店，他们一起向柜台走去。他们来到柜台时，一女营业员正帮一顾客算着钱。宁开阳看到了长望和奋起的合适的两套衣服挂在墙壁上。
宁开阳：“小张，这套绿色的，给奋起，蓝色的，就给长望，你看怎样？”他看看两位立在身旁的孩子对他道。
警卫员：他看看长望和奋起道：“不错，挺合适的，就买这两套吧。”
宁开阳：“嗯。”他应道：“就这样吧，来来来，营业员。”
营业员：“来了。”她说着，走过来：“同志，要什么？”
宁开阳：“那套绿色的，那套蓝色的给我。”他指了指那两套衣裳。
营业员：她递给他两套衣裳。
宁开阳：他先拿绿色的给奋起穿，穿好以后，他将奋起身子转了转说：“嗯，小家伙，挺帅的。”
警卫员：他同长望穿着。
宁开阳：“来，我来吧。”他接过去给长望将衣服穿好，然后将长望的身子转了转道：“嗯，你也挺不错的。”他说着，直起身来，笑着望营业员，摸着自己的衣袋。
营业员：“这两个孩子，都是你儿子吧？”她笑道。
宁开阳：“哼哼，不是。”他摇摇头将钱递给她。
营业员：“虽说不是，但你的所作所为，真像他们的爸爸。”
宁开阳：“他，”他摸着奋起的头道：“爸爸和妈妈离了婚。”他再摸着长望的头道：“他，爸爸在部队牺牲，妈妈，改了嫁，他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他说着抿嘴，心情沉重道：“他是个孤儿。”
营业员：他找他零钱。
26河边：李大娘在河边，很吃力地拎水，这时宁开阳和警卫员背着挎包领着两个孩子向这边走过来，当宁开阳看到李大娘在拎水时，他便奔向河边。
宁开阳：“李妈妈！”他叫着奔向她：“李妈妈！”
李大娘：“孩子……”|她很高兴。
宁开阳：“李妈妈……”他奔到她面前。
李大娘：“孩子，你们都回来啦？”
宁开阳：“对，我们都回来了，来，李妈妈……”他伸手拎他的水桶。
李大娘：“孩子，我能行。”
宁开阳：“咱多在这呆一小时，所有的事情，我们包了。”他说着，拎着水桶走了起来。
李大娘：“上街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宁开阳：“办好了，李妈妈。”
27沈家客堂：宁开阳拎着水桶来到了沈家客堂，然后进了厨房，随后又走出厨房，这时李大娘看宁开阳出来。
李大娘：“孩子，一路上辛苦了，息一会吧。”
宁开阳：“没事！”他对她说着，看着警卫员走进家门，便问道：“两个小鬼呐？”
警卫员：“他们在门外玩。”
李大娘：“这小鬼有了伴，就知道玩。”
宁开阳：“孩子嘛……”
警卫员：“李妈妈，这是我们连长替你买的。”他从挎包中取出一件蓝布褂道。
李大娘：“哟，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穿新穿旧都一样，何必要付这个钱呐？”
宁开阳：“一样也好，不一样也好，穿着试试吧，李妈妈……”
警卫员：“来来来，我帮你换上，李妈妈……”他去帮她套衣裳。
李大娘：“我来，我自己来吧。”她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说。
宁开阳：他帮她扣着衣扣，扣好他笑着说：“不错，还挺合身的。”
李大娘：“孩子，你们对我也太关心了，大妈有什么值得你关心的，岁数都这么大了，这没这个必要嘛。”
宁开阳：“你是最值得我们关心的了，李妈妈……”
28河边：河边，两个孩子正向河边掷着泥块，热闹非凡，玩得挺开心的，这时，警卫员跑到这边来，跟着玩。
29沈家客堂：在沈家客堂，李妈妈结着刚才穿的新衣服放在桌上，坐在木凳上，宁开阳来回不安，心情沉忧地在客堂来回踱着步。
李大娘：“孩子，你这是怎么啦？”他问道。
宁开阳：“没，没什么。”他紧张道。
李大娘：“还没什么？还再想瞒过大妈的眼睛，快告诉我，大妈可不是外人……”
宁开阳：“李妈妈……”他嘴一抿道。
李大娘：“说吧，孩子……”
宁开阳：“我想带走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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