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集：拒绝求婚
第六十二集：拒绝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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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麦田：
周润洁：她落在艳珍后头，也许是滚子大的缘故。
梁兰：“阿姨……”她这时不知从哪边跑过来的，相帮她共同背着一个滚子。
周润洁：“既然疤子不叫你，你就不该来……”她心中担心道。
梁兰：“阿姨”她难堪抑郁着望着她：“我是怕……”
周润洁：“你怕我……担心我……这我知道，但是，他们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你……阿姨有责任保护你，你知道吗？”
梁兰：“阿姨……”
周润洁：“你和梁树，任何时候都不能出差错，若出了差错，我就无法对你们死去的父母交代，你知道吗？”
梁兰：“阿姨……我真的担心你……”
周润洁：“不要担心，快回去！啊！”她说着，望了望身后，这时刀疤和陈英离她们五丈多远。“他们来了，就麻烦了！”
梁兰：“阿姨……”
周润洁：“快走呀！”她着急道，便用手推着她。
梁兰：“阿姨……你要小心。”她难舍难分，流着泪向后退去。
周润洁：“嗯。”她点点头。
梁兰：她向南飞快走去。
刀疤：他和陈英，一边走着，一边踢着拉滚人的屁股，气呼呼地向南走过来。
艳珍：她见他们就到周润洁身后，便转身停下手上的活，来帮周润洁：“润洁，你去背我的去，这个太大。”她说着，拉着她的滚绳。
周润洁：“不要，我还可以……”她手握滚绳不放：“你快走吧……”
艳珍：“唉，你这么固执干嘛呐？你拉不动，他们会找茬，来来来，我来吧。”她说着将她推开了。
周润洁：“艳珍……”她正犹豫着。
刀疤：“你闲着干嘛？”他没有笑容。
周润洁：“我……”
艳珍：“疤子，你这个疤子，”她为了掩护周润洁，借机放下手上的活，向刀疤扑去。
周润洁：“艳珍……艳珍……”她急忙去拉她。
艳珍：“你还我清白！还我清白！”她甩掉她，抓住了他的衣裳：“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畜生。”她骂着哭了起来。
刀疤：“你，你要造反呐！”他想挣脱。
艳珍：“啪啪！”她打上他两个耳光：“你还我清白！还我清白！”
刀疤：“去你妈的！”他将她摔在地上。
艳珍：“流氓……流氓……”她再想爬起来：“你这不要脸的疤子……”
刀疤：“操你妈！”他骂着，将她的屁股狠狠蹬了一下。
艳珍：“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是个什么干部？强奸，干坏事，谁叫你们这样做的！你们是一帮污腐……”她骂着：“害人精！”
周润洁：“艳珍……”她俯身去扶她。
艳珍：“你们是一帮坏蛋！”
陈英：“反动……反动！”他咬着牙，终于发了狂劲，向她踢来。
艳珍：她在麦田中滚着。
周润洁：“别踢了！别踢了！”她拉住他的手臂。
陈英：他将她推倒一边，再次向艳珍踢去。
周润洁：“艳珍……”她哭叫着。
光头：他拉着滚子，拉着跪着，跪着，拉着。身子骨像似软了似的。
2厨房：在张家厨房，奋起立在厨房的缸边，用浇灌皮着水。梁兰烧着火。一会儿，她走上来 ，掀了掀锅盖，冒着滚滚的热气，她便拿着勺子，拿着碗，向碗里打着胡萝卜，然后将锅盖盖起来。随后便去拉奋起。
梁兰：“小起，走，去吃！”她拉着他的手，端拿着碗筷。
奋起：他放下手上的浇灌在缸中。
梁兰：她将他领到客堂去。
3客堂：到了客堂，梁兰将碗筷放在桌上，便将他抱到凳子上，伏在桌上。
梁兰：“小起，喏，”她将筷子递到他手上道：“快吃！”
奋起：“你不吃吗？”他拿着筷子，扶着碗。
梁兰：“我不吃，我去看你妈去。”
奋起：“我也要去看妈妈！”他夹着一根胡萝卜道。
梁兰：“陈英那个坏人还在那儿，你去了，他又要将你带走，你在家里呆着，啊！”
奋起：“好吧。”他边吃边说。
梁兰：“别乱跑，听到了吗？”
奋起：“我知道。”
梁兰：“还是小起乖！”她说着拍了拍他的身子抱了抱，脸在他的脸上靠了靠。
奋起：“姐姐也乖。”他笑道。
梁兰：“真好玩。”她高兴着，用两个手指顶了顶他的腰，把他顶了笑起来，然后，将门带上出去了。
奋起：他一人在桌上吃着。
4麦田：在麦田，所谓的坏分子们还在拉着滚子，艰难前移，当然，有几个已经倒在田中，艳珍躺在田中，陈英像疯了似的对她拳打脚踢，周润洁本蹲在艳珍前头，托着她的头颅。但见艳珍在痛苦中呻吟，陈英还这样对她残踢凶猛，她便顾不得所要承受的痛苦，用身体掩着艳珍的身体，但陈英一脚终于落到了她的后屁股上。
陈英：“你干什么？”他有点动用感情，不忍心再踢上去：“唉！”他哀叹一声不踢了。
刀疤：“让我来……”他便拎起了右脚。
陈英：“走！”他叫着，把他拉了拉，走起来。
刀疤：“老同学……”他不解地望着周润洁她，一边同他跑着，一边不解地问着：“你，你怎么啦？”
陈英：“统统回去吃饭！”他一声令下，他手下的人都跟他走了起来。
周润洁：“艳珍……你怎么啦？艳珍……”她哭着问着她。
艳珍：她满脸血污，用恍惚的双眼瞧着她，什么都不说。
周润洁：“艳珍……艳珍……” 她流着泪：“你怎么样啊？艳珍……”
艳珍：她摇摇头，轻声道：“我，我已经习惯了……”
周润洁：“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来调换我……如果你不调换我，他们根本不会打你的，我，是我害了你，艳珍……”她不停地流着泪。
艳珍：“润洁，别这么说，我欠你的，太多了……”她心中内疚而落泪。
周润洁：“艳珍，那都是过去……都是过去了……你别去想它了……”
艳珍：“他们太狠了……我们怎么杀他们……怎么杀他们……难道，就这样活活被折磨吗？”
周润洁：她望着她，落着眼泪，不说话。
光头他在地上爬着，爬起一半，就跌倒了。当梁兰走到他身旁，他便哀求道：“梁，梁兰，帮我，帮帮我……”
梁兰：她瞪了他一眼，只顾朝前走。
光头：“梁兰，”他一把捞住了她的一只脚，哭伤着脸道：“看在我放你弟弟的份上，扶我一把……我求你了，梁兰……”
梁兰：“放开我……”她脱下他的手，她有点胆怯，她向前跑。
光头：“梁兰……”他叫着哭了起来。
梁兰：“阿姨……”她跑到她们面前。
周润洁：“梁兰，我们把艳阿姨扶回家去。”她拉着她的手臂道。
梁兰：“嗯 。”她点点头，来扶艳珍。
艳珍：“哦……哦……”她直起身，跨了一步，感到疼得很。
周润洁：“艳珍……”她背着她的手臂在肩头：“你怎么样？艳珍……”
艳珍：“哦，我自己能行……你们回去，回去吧！我们不能被他们瞧见……”她推开她俩的手，自己独自走了起来。
周润洁：“艳珍……”她瞧着她的背影向前跑去。
光头：“帮，帮帮我……”他爬到周润洁他们身旁。
周润洁：他看了他一下，没有理睬。
梁兰：“阿姨……”她拉着她的手。
光头：“帮，帮我……”他求饶着：“扶，扶我一下……”
周润洁：她不说话，去扶他，将他拉了起来。
光头：他歪歪倒倒朝家走。
周润洁：她也同样望着她沉默着。
梁兰：“阿姨，我们走吧。”她拉着她的手。
周润洁：“小起怎么样？”她跟她走了起来。
梁兰：“他挺好的。”她回答她说：“我来的时候，让他一人先吃萝卜。”
周润洁：“你饭也煮好啦？”
梁兰：“嗯。”
周润洁：“你能帮阿姨做好多的事情，叫阿姨怎么谢你。”
梁兰：“阿姨，我做的仅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还报答不了您的恩情。”
周润洁：“梁兰，”她搂着她道：“我们不谈报答，只求互帮互助，共谋生活……”
梁兰：“嗯……”她流着泪哽咽道。
5会议室：陈英和刀疤这帮人来到会议室，各自倒茶的倒茶，抽烟的抽烟，坐下来喝茶。刀疤则堵着气，既不抽烟又不喝茶，往凳上一坐，陈英点燃一支香烟瞧他一眼，他瞪他一眼，将脸别过去。
陈英：“怎么啦？你……”他不好气地故意问道。
刀疤：“我对你有意见……”他干脆道。
陈英：“什么意见？”他抽了一口烟道。
刀疤：“无论你是我的同学，还是你是我的朋友，我对你都有意见。”他气呼呼的。
陈英：“什么意见，你说呀！乘大伙都在面前，说说清楚。”
刀疤：“你徇私情……”
陈英：“什么私情？”
刀疤：“你对周润洁的私情。”
陈英：“怎么讲？”
刀疤：“你踢艳珍，周润洁过来袒护，你为什么踢她一脚就不踢了？”
陈英：“我踢不动了。”
刀疤：“那我踢她，你为什么要拉我走？”
陈英：“拉你回来吃饭，难道错了？”
刀疤：“这……”他钝了钝，搔了搔头道：“袁主任说过，不光是兄弟，还是姐妹；不光是爸爸，还是妈妈，只要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要和他们干到底，而周润洁不过是个漂亮的女人，你的立场就动摇啦，你……”
陈英：“放肆！”他台子一拍，将他一惊，他继续道：“你向袁主任汇报去，就说我陈英立场不稳，去呀！”
刀疤：他不说话。
陈英：“如果不是我陈英，你能有现在？你也太忘恩负义了。”
刀疤：“这不是忘恩负义，这是你常常对我说的，要加强阶级斗争观念……站稳，稳阶级立场。”
陈英：他猛吸几口烟，来回踱了几步道：“妈的，阶级斗争没想到搞到我陈英头上来了。”
刀疤：“我没这个意思……”
陈英：“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分明是这个意思嘛！不错，我对周润洁是有那么点感情，但一直到如今，我那些一切美想都是徒劳的，这在座的可以作证，而你强奸了艳珍，这算不算你有阶级斗争观念呐？”
刀疤：“我……”他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陈英：“说别人都会说，轮到自己呐？说呀。”
6客堂：张家客堂，周润洁、梁兰、张德亲、梁树一起在桌上吃着胡萝卜，奋起在地上撕着废纸。
周润洁：“小起，还吃不吃？”
奋起：他摇摇头，继续皮着手上的废纸。
周润洁：她将胡萝卜搛到梁兰碗中。
梁兰：“阿姨，我够了。”她欲还给她。
周润洁：“吃吧，现在正是饭量的时候。”她揿住她拿筷子的手。
梁兰：“阿姨……”她不好意思。
周润洁：“嗯……”她向她点点头，然后又分别搛一只给梁树和张德亲。
张德亲：“姐姐，我够了。”他欲将胡萝卜搛回头给她，但他的拿筷的手又被她揿住。
周润洁：“吃吧，吃了早点和梁树上学。”
张德亲：“嗯。”他点点头。
7路：两边长着杨树，已经开始发青，在这两三尺宽的土路上，刀疤趟着自行车，顺在袁主任旁边走着。
袁主任：“你的阶级立场立得稳，阶级斗争观念也比较强，我很高兴，革命嘛，特别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需要像你这种敢想、敢说、敢干的大无畏闯劲，不怕杀头，不怕坐牢嘛！不怕与亲朋好友断绝关系嘛！”
刀疤：“袁主任，你的话很动听，很鼓舞人心，我坚决听你的话，照你的指示办？”
袁主任：“不是听我的话，应该说是听毛主席的话，不是说照我的指示办，应该说是照最高指示办。”
刀疤：“我知道，听毛主席的话，照最高指示办。”
袁主任：“但是，你这次回去，还必须团结陈英同志，团结就是力量嘛，不团结就没力量嘛，可不要感情用事噢！”
刀疤：“是的，不团结就没力量的嘛。”他说着，停了两步道：“可是……”
袁主任：“可是什么？”
刀疤：“可是，万一陈英同志走向我们的反面，那怎么办？”
袁主任：“这至少现在不可能，不过，人也没十全十美的嘛！事物不能太绝对化了的嘛。”他说着走了两步道：“当然，在这大是大非的形势下，我们还要观察，好好观察。”
刀疤：“嗯，观察，好好观察，那我回去了。”他说着欲跨自行车。
袁主任：“等一等，小草！”他向他招了招手。
刀疤：“袁主任……”他停下。
袁主任：“回去，不能放松对地、富、反、坏、右等的改造。”
刀疤：“嗯。”他说着欲跨自行车。
袁主任：“还要与陈英同志多通气，他是你的老同学嘛，还是个上级来。”
刀疤：“嗯。”他点点头跨上自行车：“再见，袁主任！”
袁主任：“走好。” 他望着他的背影，摇摇手。
8运河：新开的运河，还在继续开辟着，河堤有几丈之高，河泥已经堆上了一层又一层，河堤河坡插上大大小小飘扬的红、绿、黄、白的旗帜。其余的民工都已散去，只有所谓的‘地、富、反、坏、右’们在白色的旗帜下，挖着泥，扒着泥，他们的身后，各人头颈上挂着写着自己姓名的大约有宽五寸、长一尺的牌子。周润洁、艳珍、光头等，分别挑着泥箕里的泥，从下到上地艰难往上攀登，身子沉着，很吃力。艳珍在周润洁的上坡，周润洁在光头的上坡，他们呈斜度的坡形。陈英、刀疤等在堤上戴着红袖章观察着，艳珍突然脚一滑，跑坡摔下，将担子摔到一边。
周润洁：“艳珍……”她见景，惊慌叫着，忙放下担子，下坡去追她。
刀疤：“妈的，开小差！”他叫着，追上去。
陈英：“给她尝尝开小差的苦头！”陈英随和着，和几个戴袖章的人一道追下去。
艳珍：她滚到河坡上，被泥块拦住。
周润洁：“艳珍……”她急促着跑过来。
艳珍：她蜷缩在地上不说话。
周润洁：“艳珍……”她托住了她的头颅：“你怎么样？艳珍……”
艳珍：她摇摇头：“我只是无力而已，没什么。”
周润洁：“没有力气，我替你向他们请假……”她眼泪充盈着眼眶。
艳珍：她摇摇头。
周润洁：“他们也是人……”
刀疤：“我们是人，你们是一帮牛鬼蛇神，在这干嘛？开小差，还是偷工减料？”
周润洁：“求你开开恩，她实在干不动了……”
刀疤：“干不动？不，你们是串通一气，破坏生产！”
周润洁：“你，你这是冤枉人……”
刀疤： “他妈的！老同学……”他目光窥瞧着陈英：“你看着办吧！”
陈英：“去你的！”他一脚狠狠蹬在周润洁的屁股上。
周润洁：“哇……”他大叫一声，滚下河底去。
艳珍：“润洁……”她淌着眼泪低声叫着。
陈英：他看着周润洁滚下去，心中痛苦一惊，后悔自己踢得太重，于是便把火气冲在艳珍身上：“你妈的！你奶奶的！操你这个臭女人！”他的脚尖像雨点一样，落在艳珍的身体上。
艳珍：她痛苦乱叫。
刀疤：“哈哈哈！哈哈哈……”他淫威狂笑：“老同学真是铁面无私，大义灭亲，不愧是沉水村狠抓‘阶级斗争’的典范。
陈英：他望了他一眼，目光随着河底，河底只有微少的水。
周润洁：她跌在河水之中，满身是泥浆，只见她翻了翻身子，欲爬起来……
刀疤：“怎么？心疼了？”
陈英：“你不要太过份！”
刀疤：“唷，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又何必动火呐？”他这时说着，光头挑担路过，他瞪了瞪光头骂道：“妈的，像瘟驴似的，踏足踏，快点！”
光头：“我挑不动……挑不动……”他慢慢向前移步。
陈英：“挑不动……你怎么吃得下？”他说着，给他头上一巴掌：“妈的！”
光头：他挑着担子，前倾两下，差点跌倒。
9客堂：在张家客堂亮着灯火，梁树、张德亲围桌做着作业，奋起跪在凳上，趴在桌上，拿着笔在纸上画着。梁兰在灯光下补着梁树的长裤。
张德亲：“奋起，别画了，把笔还给叔叔好不好？”他拿着自己的作业本缩避着，伸手捏奋起抓在手上的笔。
奋起：“嗯……我不嘛！我不嘛！”他赖着不肯给他。
张德亲：“那不许在叔叔作业本上乱画……”
奋起：“那你给我一张纸……”
张德亲：“好吧……”他撕开一张纸给他。
奋起：他自己又独自在纸上画了起来。
梁兰：“嗳……阿姨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她停下手上的活道。
张德亲：“我们去看看我姐姐吧！”
梁兰：“不，你在家照顾好梁树、小起，我去看她。”她说着，放下手上的针线活在桌上，立了起来。
张德亲：“你在家中，我和梁树去。”他说着站起来对梁树道：“梁树好不好？”
梁树：“好的。”他放下手上的笔，立起来。
奋起：“我也要去。”他放下笔，从凳上下来。
梁兰：“你们都在家做作业，我一人去就行了。”她说着，抱起小起道：“小起，姐姐一会就回来，你跟着他们玩。”
奋起：“不，我要妈妈。”他执意不肯。
梁兰：“外面挺黑的，有老虎，老虎会吃人的，你懂不懂？”
奋起：“叫我妈早点回来！”
梁兰：“姐姐知道。” 她说着，便走出门外。
张德亲：“你当心点。”他立在门口道。
梁兰：“我知道。”
10房间：在陈英的房间，亮着灯火，桌上摆着酒菜，刀疤一人独自喝着老酒，搛着菜。陈英则低着头，坐在桌边的凳上吸着闷烟。
刀疤：“你这是做啥？是不是又感情用事？”他手端酒杯问道。
陈英：“感情用事又怎么样？我他妈的，要做啥就做啥，要说啥就说啥，你他妈的少管闲事。”
刀疤：“你……”他将酒杯往桌上一拙道：“干嘛这么大火气？我这都是为你好，我们是老同学，老同学怎么可以眼看着老同学下水而不顾呐？你不要以为她死了，她死不掉的，她要是死掉的话，这就是好事嘛，消灭了别人，壮大了我们嘛，我希望老同学不要把个人感情，看着比革命还重要，为了那女人，就不要自己前途了。”
陈英：“我为谁哪？哪个女人？为她，我同她睡觉了，我睡不到她的觉！我爱她，但她不爱我，我的心中有多难过啊！”
刀疤：“这难过，就是感情用事！”
陈英：“这一脚，是你把她蹬下去的！是不是你？如果你觉得我这儿不好呆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现在就可以走了。”他火气十足指着手。
刀疤：“我走，我走到哪儿去？”他猛喝杯中的酒道：“搞阶级斗争，这儿就是我的大本营！我要入党，我要当干部，我要把我过去的牢苦，在今天换过来……”他说着高叫着猛吃起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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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润洁：她落在艳珍后头，也许是滚子大的缘故。
梁兰：“阿姨……”她这时不知从哪边跑过来的，相帮她共同背着一个滚子。
周润洁：“既然疤子不叫你，你就不该来……”她心中担心道。
梁兰：“阿姨”她难堪抑郁着望着她：“我是怕……”
周润洁：“你怕我……担心我……这我知道，但是，他们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你……阿姨有责任保护你，你知道吗？”
梁兰：“阿姨……”
周润洁：“你和梁树，任何时候都不能出差错，若出了差错，我就无法对你们死去的父母交代，你知道吗？”
梁兰：“阿姨……我真的担心你……”
周润洁：“不要担心，快回去！啊！”她说着，望了望身后，这时刀疤和陈英离她们五丈多远。“他们来了，就麻烦了！”
梁兰：“阿姨……”
周润洁：“快走呀！”她着急道，便用手推着她。
梁兰：“阿姨……你要小心。”她难舍难分，流着泪向后退去。
周润洁：“嗯。”她点点头。
梁兰：她向南飞快走去。
刀疤：他和陈英，一边走着，一边踢着拉滚人的屁股，气呼呼地向南走过来。
艳珍：她见他们就到周润洁身后，便转身停下手上的活，来帮周润洁：“润洁，你去背我的去，这个太大。”她说着，拉着她的滚绳。
周润洁：“不要，我还可以……”她手握滚绳不放：“你快走吧……”
艳珍：“唉，你这么固执干嘛呐？你拉不动，他们会找茬，来来来，我来吧。”她说着将她推开了。
周润洁：“艳珍……”她正犹豫着。
刀疤：“你闲着干嘛？”他没有笑容。
周润洁：“我……”
艳珍：“疤子，你这个疤子，”她为了掩护周润洁，借机放下手上的活，向刀疤扑去。
周润洁：“艳珍……艳珍……”她急忙去拉她。
艳珍：“你还我清白！还我清白！”她甩掉她，抓住了他的衣裳：“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畜生。”她骂着哭了起来。
刀疤：“你，你要造反呐！”他想挣脱。
艳珍：“啪啪！”她打上他两个耳光：“你还我清白！还我清白！”
刀疤：“去你妈的！”他将她摔在地上。
艳珍：“流氓……流氓……”她再想爬起来：“你这不要脸的疤子……”
刀疤：“操你妈！”他骂着，将她的屁股狠狠蹬了一下。
艳珍：“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是个什么干部？强奸，干坏事，谁叫你们这样做的！你们是一帮污腐……”她骂着：“害人精！”
周润洁：“艳珍……”她俯身去扶她。
艳珍：“你们是一帮坏蛋！”
陈英：“反动……反动！”他咬着牙，终于发了狂劲，向她踢来。
艳珍：她在麦田中滚着。
周润洁：“别踢了！别踢了！”她拉住他的手臂。
陈英：他将她推倒一边，再次向艳珍踢去。
周润洁：“艳珍……”她哭叫着。
光头：他拉着滚子，拉着跪着，跪着，拉着。身子骨像似软了似的。
2厨房：在张家厨房，奋起立在厨房的缸边，用浇灌皮着水。梁兰烧着火。一会儿，她走上来 ，掀了掀锅盖，冒着滚滚的热气，她便拿着勺子，拿着碗，向碗里打着胡萝卜，然后将锅盖盖起来。随后便去拉奋起。
梁兰：“小起，走，去吃！”她拉着他的手，端拿着碗筷。
奋起：他放下手上的浇灌在缸中。
梁兰：她将他领到客堂去。
3客堂：到了客堂，梁兰将碗筷放在桌上，便将他抱到凳子上，伏在桌上。
梁兰：“小起，喏，”她将筷子递到他手上道：“快吃！”
奋起：“你不吃吗？”他拿着筷子，扶着碗。
梁兰：“我不吃，我去看你妈去。”
奋起：“我也要去看妈妈！”他夹着一根胡萝卜道。
梁兰：“陈英那个坏人还在那儿，你去了，他又要将你带走，你在家里呆着，啊！”
奋起：“好吧。”他边吃边说。
梁兰：“别乱跑，听到了吗？”
奋起：“我知道。”
梁兰：“还是小起乖！”她说着拍了拍他的身子抱了抱，脸在他的脸上靠了靠。
奋起：“姐姐也乖。”他笑道。
梁兰：“真好玩。”她高兴着，用两个手指顶了顶他的腰，把他顶了笑起来，然后，将门带上出去了。
奋起：他一人在桌上吃着。
4麦田：在麦田，所谓的坏分子们还在拉着滚子，艰难前移，当然，有几个已经倒在田中，艳珍躺在田中，陈英像疯了似的对她拳打脚踢，周润洁本蹲在艳珍前头，托着她的头颅。但见艳珍在痛苦中呻吟，陈英还这样对她残踢凶猛，她便顾不得所要承受的痛苦，用身体掩着艳珍的身体，但陈英一脚终于落到了她的后屁股上。
陈英：“你干什么？”他有点动用感情，不忍心再踢上去：“唉！”他哀叹一声不踢了。
刀疤：“让我来……”他便拎起了右脚。
陈英：“走！”他叫着，把他拉了拉，走起来。
刀疤：“老同学……”他不解地望着周润洁她，一边同他跑着，一边不解地问着：“你，你怎么啦？”
陈英：“统统回去吃饭！”他一声令下，他手下的人都跟他走了起来。
周润洁：“艳珍……你怎么啦？艳珍……”她哭着问着她。
艳珍：她满脸血污，用恍惚的双眼瞧着她，什么都不说。
周润洁：“艳珍……艳珍……” 她流着泪：“你怎么样啊？艳珍……”
艳珍：她摇摇头，轻声道：“我，我已经习惯了……”
周润洁：“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来调换我……如果你不调换我，他们根本不会打你的，我，是我害了你，艳珍……”她不停地流着泪。
艳珍：“润洁，别这么说，我欠你的，太多了……”她心中内疚而落泪。
周润洁：“艳珍，那都是过去……都是过去了……你别去想它了……”
艳珍：“他们太狠了……我们怎么杀他们……怎么杀他们……难道，就这样活活被折磨吗？”
周润洁：她望着她，落着眼泪，不说话。
光头他在地上爬着，爬起一半，就跌倒了。当梁兰走到他身旁，他便哀求道：“梁，梁兰，帮我，帮帮我……”
梁兰：她瞪了他一眼，只顾朝前走。
光头：“梁兰，”他一把捞住了她的一只脚，哭伤着脸道：“看在我放你弟弟的份上，扶我一把……我求你了，梁兰……”
梁兰：“放开我……”她脱下他的手，她有点胆怯，她向前跑。
光头：“梁兰……”他叫着哭了起来。
梁兰：“阿姨……”她跑到她们面前。
周润洁：“梁兰，我们把艳阿姨扶回家去。”她拉着她的手臂道。
梁兰：“嗯 。”她点点头，来扶艳珍。
艳珍：“哦……哦……”她直起身，跨了一步，感到疼得很。
周润洁：“艳珍……”她背着她的手臂在肩头：“你怎么样？艳珍……”
艳珍：“哦，我自己能行……你们回去，回去吧！我们不能被他们瞧见……”她推开她俩的手，自己独自走了起来。
周润洁：“艳珍……”她瞧着她的背影向前跑去。
光头：“帮，帮帮我……”他爬到周润洁他们身旁。
周润洁：他看了他一下，没有理睬。
梁兰：“阿姨……”她拉着她的手。
光头：“帮，帮我……”他求饶着：“扶，扶我一下……”
周润洁：她不说话，去扶他，将他拉了起来。
光头：他歪歪倒倒朝家走。
周润洁：她也同样望着她沉默着。
梁兰：“阿姨，我们走吧。”她拉着她的手。
周润洁：“小起怎么样？”她跟她走了起来。
梁兰：“他挺好的。”她回答她说：“我来的时候，让他一人先吃萝卜。”
周润洁：“你饭也煮好啦？”
梁兰：“嗯。”
周润洁：“你能帮阿姨做好多的事情，叫阿姨怎么谢你。”
梁兰：“阿姨，我做的仅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还报答不了您的恩情。”
周润洁：“梁兰，”她搂着她道：“我们不谈报答，只求互帮互助，共谋生活……”
梁兰：“嗯……”她流着泪哽咽道。
5会议室：陈英和刀疤这帮人来到会议室，各自倒茶的倒茶，抽烟的抽烟，坐下来喝茶。刀疤则堵着气，既不抽烟又不喝茶，往凳上一坐，陈英点燃一支香烟瞧他一眼，他瞪他一眼，将脸别过去。
陈英：“怎么啦？你……”他不好气地故意问道。
刀疤：“我对你有意见……”他干脆道。
陈英：“什么意见？”他抽了一口烟道。
刀疤：“无论你是我的同学，还是你是我的朋友，我对你都有意见。”他气呼呼的。
陈英：“什么意见，你说呀！乘大伙都在面前，说说清楚。”
刀疤：“你徇私情……”
陈英：“什么私情？”
刀疤：“你对周润洁的私情。”
陈英：“怎么讲？”
刀疤：“你踢艳珍，周润洁过来袒护，你为什么踢她一脚就不踢了？”
陈英：“我踢不动了。”
刀疤：“那我踢她，你为什么要拉我走？”
陈英：“拉你回来吃饭，难道错了？”
刀疤：“这……”他钝了钝，搔了搔头道：“袁主任说过，不光是兄弟，还是姐妹；不光是爸爸，还是妈妈，只要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要和他们干到底，而周润洁不过是个漂亮的女人，你的立场就动摇啦，你……”
陈英：“放肆！”他台子一拍，将他一惊，他继续道：“你向袁主任汇报去，就说我陈英立场不稳，去呀！”
刀疤：他不说话。
陈英：“如果不是我陈英，你能有现在？你也太忘恩负义了。”
刀疤：“这不是忘恩负义，这是你常常对我说的，要加强阶级斗争观念……站稳，稳阶级立场。”
陈英：他猛吸几口烟，来回踱了几步道：“妈的，阶级斗争没想到搞到我陈英头上来了。”
刀疤：“我没这个意思……”
陈英：“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分明是这个意思嘛！不错，我对周润洁是有那么点感情，但一直到如今，我那些一切美想都是徒劳的，这在座的可以作证，而你强奸了艳珍，这算不算你有阶级斗争观念呐？”
刀疤：“我……”他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陈英：“说别人都会说，轮到自己呐？说呀。”
6客堂：张家客堂，周润洁、梁兰、张德亲、梁树一起在桌上吃着胡萝卜，奋起在地上撕着废纸。
周润洁：“小起，还吃不吃？”
奋起：他摇摇头，继续皮着手上的废纸。
周润洁：她将胡萝卜搛到梁兰碗中。
梁兰：“阿姨，我够了。”她欲还给她。
周润洁：“吃吧，现在正是饭量的时候。”她揿住她拿筷子的手。
梁兰：“阿姨……”她不好意思。
周润洁：“嗯……”她向她点点头，然后又分别搛一只给梁树和张德亲。
张德亲：“姐姐，我够了。”他欲将胡萝卜搛回头给她，但他的拿筷的手又被她揿住。
周润洁：“吃吧，吃了早点和梁树上学。”
张德亲：“嗯。”他点点头。
7路：两边长着杨树，已经开始发青，在这两三尺宽的土路上，刀疤趟着自行车，顺在袁主任旁边走着。
袁主任：“你的阶级立场立得稳，阶级斗争观念也比较强，我很高兴，革命嘛，特别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需要像你这种敢想、敢说、敢干的大无畏闯劲，不怕杀头，不怕坐牢嘛！不怕与亲朋好友断绝关系嘛！”
刀疤：“袁主任，你的话很动听，很鼓舞人心，我坚决听你的话，照你的指示办？”
袁主任：“不是听我的话，应该说是听毛主席的话，不是说照我的指示办，应该说是照最高指示办。”
刀疤：“我知道，听毛主席的话，照最高指示办。”
袁主任：“但是，你这次回去，还必须团结陈英同志，团结就是力量嘛，不团结就没力量嘛，可不要感情用事噢！”
刀疤：“是的，不团结就没力量的嘛。”他说着，停了两步道：“可是……”
袁主任：“可是什么？”
刀疤：“可是，万一陈英同志走向我们的反面，那怎么办？”
袁主任：“这至少现在不可能，不过，人也没十全十美的嘛！事物不能太绝对化了的嘛。”他说着走了两步道：“当然，在这大是大非的形势下，我们还要观察，好好观察。”
刀疤：“嗯，观察，好好观察，那我回去了。”他说着欲跨自行车。
袁主任：“等一等，小草！”他向他招了招手。
刀疤：“袁主任……”他停下。
袁主任：“回去，不能放松对地、富、反、坏、右等的改造。”
刀疤：“嗯。”他说着欲跨自行车。
袁主任：“还要与陈英同志多通气，他是你的老同学嘛，还是个上级来。”
刀疤：“嗯。”他点点头跨上自行车：“再见，袁主任！”
袁主任：“走好。” 他望着他的背影，摇摇手。
8运河：新开的运河，还在继续开辟着，河堤有几丈之高，河泥已经堆上了一层又一层，河堤河坡插上大大小小飘扬的红、绿、黄、白的旗帜。其余的民工都已散去，只有所谓的‘地、富、反、坏、右’们在白色的旗帜下，挖着泥，扒着泥，他们的身后，各人头颈上挂着写着自己姓名的大约有宽五寸、长一尺的牌子。周润洁、艳珍、光头等，分别挑着泥箕里的泥，从下到上地艰难往上攀登，身子沉着，很吃力。艳珍在周润洁的上坡，周润洁在光头的上坡，他们呈斜度的坡形。陈英、刀疤等在堤上戴着红袖章观察着，艳珍突然脚一滑，跑坡摔下，将担子摔到一边。
周润洁：“艳珍……”她见景，惊慌叫着，忙放下担子，下坡去追她。
刀疤：“妈的，开小差！”他叫着，追上去。
陈英：“给她尝尝开小差的苦头！”陈英随和着，和几个戴袖章的人一道追下去。
艳珍：她滚到河坡上，被泥块拦住。
周润洁：“艳珍……”她急促着跑过来。
艳珍：她蜷缩在地上不说话。
周润洁：“艳珍……”她托住了她的头颅：“你怎么样？艳珍……”
艳珍：她摇摇头：“我只是无力而已，没什么。”
周润洁：“没有力气，我替你向他们请假……”她眼泪充盈着眼眶。
艳珍：她摇摇头。
周润洁：“他们也是人……”
刀疤：“我们是人，你们是一帮牛鬼蛇神，在这干嘛？开小差，还是偷工减料？”
周润洁：“求你开开恩，她实在干不动了……”
刀疤：“干不动？不，你们是串通一气，破坏生产！”
周润洁：“你，你这是冤枉人……”
刀疤： “他妈的！老同学……”他目光窥瞧着陈英：“你看着办吧！”
陈英：“去你的！”他一脚狠狠蹬在周润洁的屁股上。
周润洁：“哇……”他大叫一声，滚下河底去。
艳珍：“润洁……”她淌着眼泪低声叫着。
陈英：他看着周润洁滚下去，心中痛苦一惊，后悔自己踢得太重，于是便把火气冲在艳珍身上：“你妈的！你奶奶的！操你这个臭女人！”他的脚尖像雨点一样，落在艳珍的身体上。
艳珍：她痛苦乱叫。
刀疤：“哈哈哈！哈哈哈……”他淫威狂笑：“老同学真是铁面无私，大义灭亲，不愧是沉水村狠抓‘阶级斗争’的典范。
陈英：他望了他一眼，目光随着河底，河底只有微少的水。
周润洁：她跌在河水之中，满身是泥浆，只见她翻了翻身子，欲爬起来……
刀疤：“怎么？心疼了？”
陈英：“你不要太过份！”
刀疤：“唷，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又何必动火呐？”他这时说着，光头挑担路过，他瞪了瞪光头骂道：“妈的，像瘟驴似的，踏足踏，快点！”
光头：“我挑不动……挑不动……”他慢慢向前移步。
陈英：“挑不动……你怎么吃得下？”他说着，给他头上一巴掌：“妈的！”
光头：他挑着担子，前倾两下，差点跌倒。
9客堂：在张家客堂亮着灯火，梁树、张德亲围桌做着作业，奋起跪在凳上，趴在桌上，拿着笔在纸上画着。梁兰在灯光下补着梁树的长裤。
张德亲：“奋起，别画了，把笔还给叔叔好不好？”他拿着自己的作业本缩避着，伸手捏奋起抓在手上的笔。
奋起：“嗯……我不嘛！我不嘛！”他赖着不肯给他。
张德亲：“那不许在叔叔作业本上乱画……”
奋起：“那你给我一张纸……”
张德亲：“好吧……”他撕开一张纸给他。
奋起：他自己又独自在纸上画了起来。
梁兰：“嗳……阿姨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她停下手上的活道。
张德亲：“我们去看看我姐姐吧！”
梁兰：“不，你在家照顾好梁树、小起，我去看她。”她说着，放下手上的针线活在桌上，立了起来。
张德亲：“你在家中，我和梁树去。”他说着站起来对梁树道：“梁树好不好？”
梁树：“好的。”他放下手上的笔，立起来。
奋起：“我也要去。”他放下笔，从凳上下来。
梁兰：“你们都在家做作业，我一人去就行了。”她说着，抱起小起道：“小起，姐姐一会就回来，你跟着他们玩。”
奋起：“不，我要妈妈。”他执意不肯。
梁兰：“外面挺黑的，有老虎，老虎会吃人的，你懂不懂？”
奋起：“叫我妈早点回来！”
梁兰：“姐姐知道。” 她说着，便走出门外。
张德亲：“你当心点。”他立在门口道。
梁兰：“我知道。”
10房间：在陈英的房间，亮着灯火，桌上摆着酒菜，刀疤一人独自喝着老酒，搛着菜。陈英则低着头，坐在桌边的凳上吸着闷烟。
刀疤：“你这是做啥？是不是又感情用事？”他手端酒杯问道。
陈英：“感情用事又怎么样？我他妈的，要做啥就做啥，要说啥就说啥，你他妈的少管闲事。”
刀疤：“你……”他将酒杯往桌上一拙道：“干嘛这么大火气？我这都是为你好，我们是老同学，老同学怎么可以眼看着老同学下水而不顾呐？你不要以为她死了，她死不掉的，她要是死掉的话，这就是好事嘛，消灭了别人，壮大了我们嘛，我希望老同学不要把个人感情，看着比革命还重要，为了那女人，就不要自己前途了。”
陈英：“我为谁哪？哪个女人？为她，我同她睡觉了，我睡不到她的觉！我爱她，但她不爱我，我的心中有多难过啊！”
刀疤：“这难过，就是感情用事！”
陈英：“这一脚，是你把她蹬下去的！是不是你？如果你觉得我这儿不好呆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现在就可以走了。”他火气十足指着手。
刀疤：“我走，我走到哪儿去？”他猛喝杯中的酒道：“搞阶级斗争，这儿就是我的大本营！我要入党，我要当干部，我要把我过去的牢苦，在今天换过来……”他说着高叫着猛吃起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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