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集：深感安慰（续集）
12门口：在张家锅膛门口，周润洁坐在小凳上烧着柴火，煮着中饭，而她的心中在回忆着在草堆旁艳珍冤枉她的情景，在回忆着今日早晨陈英拉住她手的片刻；在回忆着她和陈英一同，在自家客堂碰到梁嫂的情景，所以，这些回忆，使她的脑海在想，是不是她同陈英的谈话，以及陈英拉她手的瞬间，被梁嫂听到，被梁嫂看到了，而被梁嫂误告于艳珍了，可梁嫂是这宗说三道四，冤诬自己的人吗？她感到自己的冤屈和痛楚，说不清，但必须向梁嫂声明清楚，为此，她为此事心烦着，脸上布满愁云。这时，周丽手拎着一只簸箕走到厨房来。
周丽：“洁姐！”她叫道。
周润洁：“哦……”她一惊：“是小丽啊！”
周丽：“怎么……在想什么？吓您一跳！”她笑着问。
周润洁：“嗯，没想什么。”她应道。
周丽：“没骗我？”她一笑问。
周润洁：“没有。”她摇摇头说。
周丽：“没有就好，喏，这是您的簸箕，梁嫂叫我带给你。”她说着，将手中的簸箕放在墙边，背靠在墙壁上。
周润洁：“谢谢您，小丽。”
周丽：“洁姐，你言重了，咱们可是好姐妹噢。”她一笑说。
周润洁：“嗯，当然！坐吧，在这吃中饭。”她应着招呼。
周丽：“你家还在煮，可我妈早就将中饭烧好了。”她笑着说：“我还是回去吃来得快。”她说着便在小凳上坐下。
周润洁： 她望了她一下，没有说话，只顾向锅膛凑着柴火。
周丽：“嗳，洁姐！”她叫道。
周润洁：“唉，什么事？”
周丽：“艳珍叫你说什么？”她深沉地注视她说。
周润洁：“没……没说……什么。”她显得紧张的神态，泪水充湿眼眶。
周丽：她望她片刻道：“你骗我，你哭了。”
周润洁：“没……没有啊。”她担心道。
周丽：“那你的眼眶怎么有红肿？”她诘口问道。
周润洁：“我是沙眼，有毛病。”她抑郁着心头的委屈道。
周丽：“我只知道，刚刚干活时，你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就犯病啦？”她问道。
周润洁：她没有说话，显得欲泪的样子，一撮碳火落在锅膛门口，她速快拾起，又放进锅膛内。
周丽：“洁姐，是不是艳珍她……说你什么了？”她追逐着问。
周润洁：“她能说我什么？没……没有。”她强打起镇定说。
周丽：“没有……她肯定说你了，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谁要是得罪她什么的，她会六亲不认，可是……洁姐，你得罪她什么了？”她慈怜地望着周润洁抱不平。
周润洁：她只是苦苦不说话，低着头，用手向锅膛送着柴火。
13芦苇边：在芦苇边，王嫂和艳珍的身子由芦苇隐着，她俩对面说着话。
王嫂：“你真的找她谈过了？”她幸灾乐祸道。
艳珍：她折断一根枯萎的芦叶道：“当然，我当然找她谈过了，世上三不让，其中之一就是男人不让，陈英可是我的合法男人，她周润洁搅得我们夫妻不和，经常斗嘴，搞得俺家庭不安，我不找她，难道就默认她周润洁同我男人勾勾搭搭，把我男人眼睁睁抢走？我艳珍难道是好惹的？”
王嫂：“你就不怕陈英气急起来，真的休了你，同你离婚？”她故意挑拨道。
艳珍：“哼，”她将手中折断的枯芦叶狠狠地往地上一扔说：“量他也不敢！我和他可是有手续的，是合法的，再说，我舅舅在县委做干部，凭他一言一句，他陈英还有什么前途？到时，他陈英会想到后果的。”
王嫂：“艳珍，你真行，越来越坚强了。”她笑着奉承道。
艳珍：“不坚强，是懦夫！听人言说，随人摆布，任人宰割， 不是我艳珍！”她显得狂威的样子。
王嫂：“可……咱们是女人啦！”她又故意道。
艳珍：“哼，”她冷冷一笑：“女人怎么着？女人也是人唉，天上胜过男人的女人，不是有的是？喏……”她说着摊摊手：“宋朝的武则天，是女人吧？清朝的慈嬉，是女人吧？她们不是胜过男人了吗？男人做皇帝，她们不是也做了皇帝了吗？女人，哼，女人，王嫂你不要小看女人，女人也有大用的。”
王嫂：她听着她的话，目睹她的脸，她对她的突变有点说不清，有点看不懂，然后对她说：“艳珍，你变了，变了，真变了，变得这样能说会道，变得像男性，像男人。”
艳珍：“没办法，人有一口气，是被人逼出来的。”她欣言道。
王嫂：“你对润洁说得严重吗？留点情面吗？”她慈怜着问。
艳珍：她来回踱了两步：“说严重不严重，说留情不留情，反正该说的，我都向她说了，让她去体会体会，好好回味回味。”
王嫂：“我可是好心，你可不要拿我捅出来。”她担心道。
14客堂：在周丽家中的客堂，周丽和其母亲在桌上吃着饭，她们边吃边交谈着。
周大妈：“润洁她妈走了，润洁很难过，她哭了。”她边用筷子夹着菜边说：“要是咱们这儿有粮食吃，她妈也不会走的。”
周丽：“我看润洁不是小孩，妈妈回家自己会难过地哭……肯定是艳珍说了她什么……”她否定母亲的话说。
周大妈：“不调查研究不能瞎说。”她阻拦道：“如果被艳珍听到了，那艳珍会怎么想？要知道陈英可是队长，他会经常给脏活、苦活给你做，快别这样说。”
周丽：“我自从学校回来到农业社做活，一直到如今干的，做的，还不是脏活、苦活？还想他陈英照顾？我是不想！”她毫无顾忌地回答。
周大妈：“孩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同人家既无冤又无仇，何必惹是生非，没事找事做呢？太太平平地过日子不好吗？再说，有仇变没仇，有冤总被没冤好吧？你就是说人家，也得有依据啊？孩子，你还小，你不懂，这种惹是生非的事……妈见多了，惹不得，惹不得。”她担心道。
周丽：“妈……谁去惹她啦？你担心什么？真是瞎起劲！”她回答着有点责备。
周大妈：“孩子，妈不是瞎起劲，是为你好。”
周丽：“妈，这我知道，可是……具体情况你不知道。”
周大妈：“什么具体情况我不知道，轻一点说给妈听听。”她用渴求的目光望着女儿。
周丽：“上午我们在社场干活，艳珍要我把洁姐叫出来，润洁出来，就一直没干过活，我中午到润洁家去，看她眼圈红肿，你说，就是润洁她妈回去，润洁也不会这么伤心的呀！这分明是艳珍说了她什么嘛！”她不服气地说。
周大妈：“孩子，吃饭吧！润洁人不错，但艳珍说艳珍的，我们有什么办法？吃吧！”她说着夹了一块鱼女儿碗里。
周丽：她望着母亲，沉思片刻，用筷子挑起碗里的饭来。
15厨房：在周润洁家的厨房内，周润洁洗着碗筷，心中没精打采，她回想着艳珍在草堆旁向她说的话，再回想回想自己早晨与陈英在自家猪圈门口谈话的经过以及在家中客堂发现梁嫂和母亲的情景，为此，她想同梁嫂声明，自己的确同陈英无任何其它关系，但又丝毫没勇气。
周润洁： “唉，这叫我怎么办？”她叹了一口怨气在问自己。
梁嫂： “润洁！润洁！”她端着饭碗来到周润洁家的门外叫着。
周润洁：她明知是梁嫂，但压抑着她心头的委屈，没有答应她。
梁嫂：“润洁！”她来到周润洁家的客堂叫着。
周润洁：“在这呢。”她低声应道：“梁嫂！”
梁嫂：“在做什么啦？这么大声叫你！”她来到厨房门边。
周润洁：她洗着碗筷，没有说话。
梁嫂：“这么快中饭就吃过啦？都洗碗了嘛！”她跨进厨房门，边吃边说。
周润洁： 她望望她，显得不开心的样子，又低下头来洗碗筷。
梁嫂：“润洁，”她拿筷子的手拉了拉周润洁手臂：“你眼眶怎么这么红肿？这是怎么回事情？你哭过了？为什么哭？”
周润洁：她没有应答，手中的碗在面盆中越转越快，面盆中的水也晃个不停。
梁嫂：“润洁！”她将手中碗放在润洁面前的菜台上，双手拉住周润洁的手臂，急切道：“怎么不说话？”
周润洁：她停下手中的活，面对着梁嫂，不说话，只见她眼角涌出泪水。
梁嫂：“润洁，你怎么了？快告诉我！”她急切地追问着。
周润洁：“梁嫂，我同陈英早上谈话，你是知道的，是他拉住我的手，我并没有拉着他的手，我同陈英……真的没什么。”她流着泪说。
梁嫂：“原来是这样……艳珍怎么好知道这事？你和陈英的谈话我都听到，你还在帮助艳珍说话，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呀！”她悟然而说：“这……怎么会一下子弄成这样？”她有点着急。
周润洁：“不知是谁……陷害我……梁嫂……你在艳珍面前说过什么吗？”她难堪中，固执地问道：“告诉我实话……”
梁嫂：“润洁，天在上地在下，我如果在艳珍面前说你什么……我天雷劈脑，不得好死！天下话好说，这话非同小可，你可不能怀疑我。”她紧张道：“我可不是那宗人……”
周润洁：“梁嫂，我只是问问，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她忙向她打招呼。
梁嫂：“我不放在心上，你问当然要问，因为我是看到你和陈英谈话的。”她坦诚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艳珍可能看到你和陈英，或者是别人看到你和陈英。但看到又怎样？反正你和陈英没那宗事情。”
周润洁：“可是……”她疑难着紧锁眉头，泪水郁郁欲溢的样子。
梁嫂：“男女事情说不清，但事实终归事实，这是逃不了的，我去找艳珍陈述清楚。”她说着端起菜台上的碗就走。
周润洁：“梁嫂！”她跟出去叫住她。
梁嫂：她停止了脚步：“什么事？”
周润洁：“这事算了，别向她陈述了。”她难堪道。
梁嫂：“为什么？心不偷凉飕飕，我给你讨回公道！”她坦诚道。
周润洁：“不行呀，梁嫂！”她拉住她的手臂，回想起艳珍对她说的话。
梁嫂：她弄开她的手：“为什么不能，你怕她，我可不怕！”她说着走了。
周润洁：“梁嫂……”她叫着，而梁嫂则上了圩路。
16圩：梁嫂在圩中急切走着，走到周丽家的门口，正好周丽从家中出来。
周丽：“梁嫂，上哪儿去？”
梁嫂：“到艳珍家去一趟！”
周丽：“去找艳珍？”
梁嫂：“你怎么知道的？”她疑惑一笑问道。
周丽：“我怎么好不知道……你是为了润洁！”
梁嫂：“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周丽：“嗨，润洁眼眶红肿，肯定早上艳珍说了润洁什么，你去艳珍家，是不是问问艳珍到底对润洁说了些什么？”
梁嫂：“嗯，”她点着头说：“我是想问问她，她对润洁太不公平了，陈英要同她离婚，润洁还帮助她说话，没想到她还责难她。”
周丽：“那你去问问她。”她催促道。
梁嫂：“嗯，我去了。”她说着走了起来。
周丽：“梁嫂！”她紧跟两步走到梁嫂身边。
梁嫂：她停止了脚步：“什么事？小丽！”
周丽：“艳珍不好惹，你说话时注意点。”她关切道。
梁嫂：“这我知道。”她说着走了。
17菜田：艳珍在家门口的菜地里拔着草，一把把地放在小路边。
18门口：梁嫂来到陈英家的门口，四处张望两下。
梁嫂：“艳珍！”她唤叫起来。
艳珍：“唉！”她在菜田中应道，手还不停地拔着草。
梁嫂：“在做什么啦？艳珍！”她向菜田这边走来。
艳珍：“把菜田里的草拔一拔。”她在菜田中直起身来回答。
梁嫂：“中饭吃过了吗？”她来到菜田边问道。
艳珍：“吃过了。”她在菜田回答。
19菜田：梁嫂来到菜田边小路上。
艳珍：她立在菜田中问道：“你中饭还没吃？”
梁嫂：“吃过了。”她将手中拿着的碗筷举了举一笑说：“陈英不在家？”
艳珍：“他不在家，大概去了大队。怎么，你找他有事吗？”她回答着问道。
梁嫂：“我不找她，但找你有点事情。”她微笑着说。
艳珍：“找我……有什么事？”她疑惑着问道：“快说！”
梁嫂：她望了望四周说：“这儿说不怎么方便，咱们还是到家中去说。”
艳珍：她望望她，将一双泥手相互拍了拍，干脆道：“那好吧。”于是，她跟着梁嫂走进自己家中的客堂去。
20客堂：梁嫂和艳珍来到陈英家的客堂。
艳珍：“梁嫂，你坐吧。”她坦诚招呼。
梁嫂：“坐来。”她在一张长方凳上坐下。
艳珍：“有什么秘密的事情田间不好说，要到家中来说？”她面带微笑。
梁嫂：“树要皮人要脸，你误解润洁了。”她直截了当道。
艳珍：“怎么，润洁把我同她讲的话同你说了？”她疑问道。
梁嫂：“没有，我知道你早上找润洁谈过话，中午我到润洁家去玩，看到润洁眼眶红肿，这分明是你误解了润洁，说她不轻。”她干脆道。
艳珍：“我说她不轻，不错，我是说她不轻，是严重一点，可是，要谈我误解她周润洁，我不承认，她周润洁光天化日之下，拉住陈英的手，她做何解释？我不警告她，难道眼睁睁地让她跟陈英勾搭成奸？眼睁睁地看着她抢了我的男人，搞得咱家家破人亡？”她说得有点激动，眼眶顿时湿润下来。
梁嫂：“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周润洁是这样的人吗？她有文化，有教养，心地善良，是个不正派的女人吗？是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吗？她能抢走你男人？她能搞得你们家家破人亡吗？你说她拉住陈英的手，是你亲眼看到的，这是别人告诉你的？你不妨说来听听！你的头脑怎么这么简单？说出话来怎么不考虑考虑？”
艳珍：“怎么，你帮助她说话？帮助她来教训我？我说话不考虑？我头脑简单？我告诉你，她拉住陈英的手，是千真万确，有人亲眼看到的！我这是冤枉她了？啊！”她生气道：“她是个有文化、有教养、心地善良、作风正派的女人，我倒问问你粱嫂，她这样做，有什么文化？有什么教养？心里善什么良？作风又谈何正派？你说呀！”她激动质问。
粱嫂：“哼！”她冷冷一笑说：“你别激动！”
艳珍：“我不激动……什么时候才激动？难道等到她搞得我家家破人亡不成？你是安的什么心？你为什么要这样袒护她？”她激动得火冒三丈：“我和陈英结婚手续都办过了，就是她搅得我们不和，她太没良心了。”
粱嫂：“艳珍，你坐下来，我好好对你说。”她用手招呼她坐下。
艳珍：“怎么好法？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她不解地问。
粱嫂：“你说有人亲眼看到润洁拉住陈英手的？这人是谁？”她故意问道。
艳珍：“是王……我不知道，我不能告诉你。”她欲言又止，忙改口说。
粱嫂：“是不是王嫂？”她故意问道。
艳珍：“你问这么多干嘛？反正这是事实。”
粱嫂：“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么我也不想再问下去，但是，有一个我还得问你，那人发现润洁拉着陈英手的时间，是不是今天早上？”
艳珍：“是今天早上，又怎么样？你还想为她开脱？”她赌着气说。
粱嫂：“艳珍，实话告诉你，你误解润洁了，今天早上我正端着饭碗去润洁家，发现她家没人，问她躺在床上的母亲，她要我去后门口猪圈边看看，我当时看到的恰恰相反，不是润洁拉着陈英的手，而是陈英拉着润洁的手。”
艳珍：“这不是事实吗？”她插嘴道：“我误解她了吗？”
粱嫂：“这是陈英拉着润洁的手说话，根本不是什么他俩有什么关系，陈英说要同你离婚，润洁都劝陈英，要他别这样做，这样做了，她周润洁很不过意。”
艳珍：“她周润洁当然不过意，她出事故，陈英背她去医院，服侍她，我买东西去医院看她，她出院了，我又去她家中探望她，队里发草，陈英去帮她挑草，而我家的草被雨打湿了，粱嫂，你说说，我艳珍还对不起她周润洁吗？”她插嘴摆着双手，显得十分委屈的样子：“理到天下我也行得通！”
粱嫂：“不错，你们是帮助润洁很多，但我可以保证，润洁不是那种糊涂人，德一又在部队，而部队又是思想进步的大学校，润洁会不顾德一，做出那种丧风败族、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我看不会。”她剖解道：“这一点你艳珍尽管放心。”
艳珍：她来回踱了两步转过脸来对粱嫂道：“粱嫂，男女有别，这你比我知道，长期撮一道必有感情，她周润洁与男人长期分居，她生理需要，在所难免，这你能保证得了吗？”
粱嫂：“艳珍，你这话怎么这么说呐？咱们都是人，不是什么畜生，感情性爱的事情，不是完全不可以克制的，一切在人本身，你知道吗？”她开导道。
艳珍：“ 我不信什么克制，男女搞了一道，没什么好结果。”她干脆道。
粱嫂：她立起身来：“我走了，这随你怎么想，反正润洁没你想象的那么坏！”她说着离开客堂，跨到门外去。
艳珍：她立在门边，看着她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
21门外：在张家门外，周润洁用簸箕扒着场地上的晒干的乱草，正走向厨房，邮递员骑着车在张家门口停下。
邮递员：“周润洁，邮包领回单！”他一边叫着，一边从一只皮夹内抽着单子。
周润洁：“唉！”她应着，将手中端着的簸箕忙放在地上，走向邮递员，一会儿来到邮递员面前。
邮递员：“喏！”他将邮单递给周润洁。
周润洁：“是什么地方寄来的？”她问道，并伸手接邮单。
邮递员：“部队。”她回答着收拾邮夹。
周润洁：“是德一……”她心中一喜，像似见到了丈夫一般，充满着炽热的渴望和那种难言的夫妻之情，夫妻之爱，眼眶顿生湿润：“寄来的是些什么？”她说着摊纸看着。
邮递员：“大概是些图书吧。”他回答着跨车走了。
周润洁：她看完单子，将单子塞在裤袋里，忙又去蹲下身子，端地面上扒草的簸箕往厨房送。
22门外： 在张家门外，周润洁从厨房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灰，然后去了房间。一会儿，她梳妆整洁，套上一件红、黑、白的方格春秋衫和一条黑色长裤，拎着一只黑色皮包，又走到门外来，将堂门和厨房门锁好，离开家门口，上街上邮局去了。
23邮局：在邮局门市部，里面正忙碌着，有的寄信，有的取款、取包，有的邮寄邮包，有的引针，有的……这时，周润洁拎着一只黑色包走了进来。她来到柜台前，从自己身上摸出领裹单，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只沉沉的邮裹，她接过它，然后离开邮局走了。
24公路：公路由石子铺成，其两边是长着蓬枝的杨树，周润洁一手拎包，一手拎着包裹，沿路边，向北走着，有的行人，骑车人向她迎面而来，有的行人，骑车人走她身边向北而过。片刻间：“铃铃铃！”一辆自行车急驶到她身边，这是陈英开会回来了，他穿着一件黄色军服，并敞开衣襟衣扣，车龙头还挂一只小黑皮包。
陈英：“咦，是你！润洁！”他欣然激动，跨下车，在周润洁身边停下。
周润洁：她望着陈英，心中一惊，略有笑意，没有说话。
陈英：“上街的？上街干嘛？”他问着，打量周润洁手上拎着的包裹。
周润洁：她将手上的包裹向上示了示：“喏！邮局！”她没有笑容。
陈英：“邮局……这是什么？”
周润洁：“德亲他哥寄给他的书。”她无意识地说，没有表情。
陈英：“喔。”他恍然大悟道：“来，我骑车带你回去，上车。”
周润洁：“不……你先走吧。我很快就跑到家了。”她扭头就跑。
陈英：“润洁！”他推车跟住她，向前两步，一手抓住周润洁拎包的手臂。
周润洁：“别这样……别这样！”她的手臂一甩，挣脱陈英的手说：“这样不好，别人看起来，当着我们在干什么坏事……我怎么做人？你走吧，我不要坐你的车，对不起，谢谢你的一番好意。”
陈英：“润洁，你这是怎么啦？坐我的车就是干坏事？这是谁说的？”他难堪地问，故意显得很正经的样子。
周润洁：“在别人看起来是这样，反正我不坐你的车，你走吧。”她板着面孔。
陈英：“润洁，你这是何苦呢？我带你回去不好吗？”他显得有点哀求。
周润洁：她眼眶湿润，不再说话，只顾朝前走，而且加快了脚步。
陈英：他又快速两步赶上她：“润洁，你……你究竟怎么啦？是不是艳珍又说你什么了？”
周润洁：她不说话，眼角泪水挤了出来，显得十分委屈的样子。
陈英：“哼。”他冷冷一笑道：“肯定是她，只有她做得出来。”
周润洁：“我可没说，你别瞎猜，你走吧，别跟着我了！”她有点厌烦。
陈英：他望望她，不发脾气，而是温顺道：“不管她怎么说我们，你别管她，你当着无所谓，来，上车吧。”
周润洁：“你走！我说你走！你听到了吗？我不会坐你的车！你别为难我，我求求你，路上人多是非多，你快走吧，别缠着我，别跟在我身边，你行行好，好不好啊？陈英！”她激动得几乎想哭，但她强抑制住，目眺正前方，急步向前。
陈英：他望望她，无可奈何，为了爱，他只好委屈退让：“好，你慢走，我走了。”他说着骑车走了，回头还望望她。
周润洁：她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哭泣，一辆卡车急速行驶，在其身旁一插而过，被卡车折腾的尘土似茫茫迷雾一般，随风向西北弥漫，周润洁及行人、植物，被蒙在似纱帐的迷雾之中……糊糊涂涂。
25客堂：在陈英家的客堂，艳珍用抹布揩着箱几上的尘灰，口中哼着铁道游击队的电影插曲，西边的太阳快要下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这时，陈英推车进了家中客堂。
陈英：“哼什么，哼什么啦！这么开心？别哼了！”他虎着脸，警告着，将自行车撑脚狠狠一搁。
艳珍：“你是怎么啦？又是谁惹你啦？火气怎么这么大？我哼的歌你听不进就别听！谁稀罕！哼，没好脸色，真是倒霉了，倒了八百世的穷霉。”她不示弱，显得凶像，将桌上的面盆狠狠一推，水泼在桌面上。
陈英：他脱下身上的黄色军服，狠狠朝自行车龙头上一扔：“你火什么？我怕你！”他一屁股坐到靠近桌边的一张椅上，从白衬衣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艳珍：“谁怕谁？我没做错事，我就不怕！”她故意道。
陈英：“你没做错事……我问你，你对周润洁又说了些什么？”
艳珍：“我同她说什么……没有啊！我不顾常面，不顾大局，又没她温柔，你说说，我还能说些什么？你拉着她的手，我也不敢……噜苏……是吗？”她辩着，哭了下来。
陈英：“你……你哭什么？这话是谁告诉你的？我去问她去！”他觉得理亏，狠狠抽上一口闷烟，吐出浓浓的烟雾。
艳珍：“不要问，你自己说的话，做的事，你自己知道，你还说要跟我离婚，是不是？我是不会同意的，不同意！”她哭着说：“我告诉你！”
陈英：“他妈的，活见鬼了！”他骂着，回忆起早上在周润洁家猪圈门口说话时被粱嫂碰到的情景：“难道是她告诉艳珍了？”他思想着，一骨碌地立起身来，跨出家中客堂。
艳珍：“嗳，你又上哪儿去？”她看着丈夫的背影唤着。
26院子：在粱嫂家的院子内，数只鸡鸭在围着两三只石盆在啄食，粱嫂的小儿子粱树伏在一张方凳上做着作业，陈英气势汹汹来到院子。
陈英：“粱树！”他叫着。
粱树：他只顾埋头做作业，没有应答。
陈英：“粱树！”他高声叫道。
粱树：他火了，速快抬起头，一双鹰眼睁得大大的，向陈英吼道：“叫什么啊！你没看到我在做作业？真是神经病！”
陈英：他忙陪笑脸：“我叫你你不应，我才这样大声叫你的。”
粱树：“推推我不可以吗？就要这样大叫大嚷？”他赌气道。
陈英；“你妈呐？”他面带笑容问道。
粱树：“不知道。”他虎着脸回答，低头做着他的作业。
陈英：“粱嫂！粱嫂！”他在院中乱叫。
粱树：“真烦死人了，我妈在河边洗菜！”他抬起头，赌着气回答说：“到河边去找她吧。”
陈英：“早这样告诉我，不什么事情都没啦！”他故意道。
粱树：“去去去，请便，我要做作业，没闲工夫。”他脸一沉，拿笔的手挥了挥。
陈英：他向他一笑，离开了院子。
27河边：河面很宽，水在离河坎大约一尺半左右，河的两边岸基上长着一些树木，在河边，一块搁板搁在木架上伸在河边，粱嫂立在搁板上，先将一桶水拎在搁板上放好，然后，拎起一大菜篮菜洗起来，一只手拎着篮把，一只手不停地在篮里搓洗着菜，这时，陈英来到河边。
陈英：“粱嫂！”他叫道。
粱嫂：“唉！”她抬起头来：“是您啊，陈英。”
陈英：“是我！”他板着面孔回答。
粱嫂：“有事吗？”
陈英：“当然！”他回答着招呼道：“你上来一下！”
粱嫂：“干什么？”她拎着菜篮直起身，走到陈英面前。
陈英：“我问你一件事情……”他沉着脸说。
粱嫂：“什么事情？”她目睹陈英的脸色，感到有点不对劲，心中紧然地问道。
陈英：“我和润洁并没有发生什么，平常对你也不错，可你……却搬鬼话搬到艳珍面前，弄得润洁不开心，艳珍讥讽我，我问你，你这是安的什么心？”他有点激动。
粱嫂：“不得命了！”她深受委屈地说：“你不调查，不研究，怎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坑害我，诬陷我，冤枉我？上有天，下有地，我搬鬼话，我不得好死！”
陈英：“你别激动！”他用疑惑的目光瞧着她说：“早上我和润洁在她家猪圈门口的谈话，只有你一人知道，但我们没有什么……”
粱嫂：“所以你就怀疑我？是不是润洁也这么想？”她感到委屈。
陈英：“不关润洁的事，我在公路上碰到她，她不开心，要她坐我的车，她又不肯，我想肯定是艳珍又在挖苦她了，我回去问艳珍，艳珍用什么我早上说的什么我不顾常面了，不顾大局了，我拉住润洁手了笑话讽刺我，我想……”他解释道。
粱嫂：“所以，你想想奇怪，就来找我算帐是不是？”她质问。
陈英：“不是算帐，我想问个究竟。”
梁嫂：“陈英，你冤枉我了，我梁嫂是那宗说三道四的人吗？又何况这宗大是大非的事情？早上润洁被艳珍找去谈话，可她就回去了，中午我吃饭去她家，看她眼眶红肿，我想是艳珍说她不轻，忙去找艳珍问情况，不知是谁真的搬鬼话，说润洁拉住你的手，我问艳珍这些话是谁告诉她的，她只说了一个王字，底下我再问，她死不肯说，我想肯定还有其人目睹了你和润洁的谈话，然后加工，搬到艳珍面前，说给艳珍听，这坑我是小，这不是坑了人家润洁吗？这宗人，真不是他妈的东西。”她陈述着气愤道：“生儿没屁股。”
陈英：“对不起梁嫂，我知道是谁了。”他说着便离开河边。
梁嫂：“谁！”她问着，看着陈英离开。
28客堂：周润洁拎着一只黑色和一只包裹，来到家门口，掏出袋中钥匙，打开家中的客堂门，走进家中客堂，她将手中的黑包和一只包裹放在桌上，然后，到房间拿来剪刀，剪掉包裹布上的缝线，敞开里面的书籍，语文、数学、地理、历史，还有一本是《青春之歌》，周润洁忙捧上《青春之歌》，在上面吻了吻：“亲爱的，谢谢您，我好想你噢！”她的热泪挤了出来，这时张德亲背着书包走进客堂来。
张德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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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丽：“洁姐！”她叫道。
周润洁：“哦……”她一惊：“是小丽啊！”
周丽：“怎么……在想什么？吓您一跳！”她笑着问。
周润洁：“嗯，没想什么。”她应道。
周丽：“没骗我？”她一笑问。
周润洁：“没有。”她摇摇头说。
周丽：“没有就好，喏，这是您的簸箕，梁嫂叫我带给你。”她说着，将手中的簸箕放在墙边，背靠在墙壁上。
周润洁：“谢谢您，小丽。”
周丽：“洁姐，你言重了，咱们可是好姐妹噢。”她一笑说。
周润洁：“嗯，当然！坐吧，在这吃中饭。”她应着招呼。
周丽：“你家还在煮，可我妈早就将中饭烧好了。”她笑着说：“我还是回去吃来得快。”她说着便在小凳上坐下。
周润洁： 她望了她一下，没有说话，只顾向锅膛凑着柴火。
周丽：“嗳，洁姐！”她叫道。
周润洁：“唉，什么事？”
周丽：“艳珍叫你说什么？”她深沉地注视她说。
周润洁：“没……没说……什么。”她显得紧张的神态，泪水充湿眼眶。
周丽：她望她片刻道：“你骗我，你哭了。”
周润洁：“没……没有啊。”她担心道。
周丽：“那你的眼眶怎么有红肿？”她诘口问道。
周润洁：“我是沙眼，有毛病。”她抑郁着心头的委屈道。
周丽：“我只知道，刚刚干活时，你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就犯病啦？”她问道。
周润洁：她没有说话，显得欲泪的样子，一撮碳火落在锅膛门口，她速快拾起，又放进锅膛内。
周丽：“洁姐，是不是艳珍她……说你什么了？”她追逐着问。
周润洁：“她能说我什么？没……没有。”她强打起镇定说。
周丽：“没有……她肯定说你了，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谁要是得罪她什么的，她会六亲不认，可是……洁姐，你得罪她什么了？”她慈怜地望着周润洁抱不平。
周润洁：她只是苦苦不说话，低着头，用手向锅膛送着柴火。
13芦苇边：在芦苇边，王嫂和艳珍的身子由芦苇隐着，她俩对面说着话。
王嫂：“你真的找她谈过了？”她幸灾乐祸道。
艳珍：她折断一根枯萎的芦叶道：“当然，我当然找她谈过了，世上三不让，其中之一就是男人不让，陈英可是我的合法男人，她周润洁搅得我们夫妻不和，经常斗嘴，搞得俺家庭不安，我不找她，难道就默认她周润洁同我男人勾勾搭搭，把我男人眼睁睁抢走？我艳珍难道是好惹的？”
王嫂：“你就不怕陈英气急起来，真的休了你，同你离婚？”她故意挑拨道。
艳珍：“哼，”她将手中折断的枯芦叶狠狠地往地上一扔说：“量他也不敢！我和他可是有手续的，是合法的，再说，我舅舅在县委做干部，凭他一言一句，他陈英还有什么前途？到时，他陈英会想到后果的。”
王嫂：“艳珍，你真行，越来越坚强了。”她笑着奉承道。
艳珍：“不坚强，是懦夫！听人言说，随人摆布，任人宰割， 不是我艳珍！”她显得狂威的样子。
王嫂：“可……咱们是女人啦！”她又故意道。
艳珍：“哼，”她冷冷一笑：“女人怎么着？女人也是人唉，天上胜过男人的女人，不是有的是？喏……”她说着摊摊手：“宋朝的武则天，是女人吧？清朝的慈嬉，是女人吧？她们不是胜过男人了吗？男人做皇帝，她们不是也做了皇帝了吗？女人，哼，女人，王嫂你不要小看女人，女人也有大用的。”
王嫂：她听着她的话，目睹她的脸，她对她的突变有点说不清，有点看不懂，然后对她说：“艳珍，你变了，变了，真变了，变得这样能说会道，变得像男性，像男人。”
艳珍：“没办法，人有一口气，是被人逼出来的。”她欣言道。
王嫂：“你对润洁说得严重吗？留点情面吗？”她慈怜着问。
艳珍：她来回踱了两步：“说严重不严重，说留情不留情，反正该说的，我都向她说了，让她去体会体会，好好回味回味。”
王嫂：“我可是好心，你可不要拿我捅出来。”她担心道。
14客堂：在周丽家中的客堂，周丽和其母亲在桌上吃着饭，她们边吃边交谈着。
周大妈：“润洁她妈走了，润洁很难过，她哭了。”她边用筷子夹着菜边说：“要是咱们这儿有粮食吃，她妈也不会走的。”
周丽：“我看润洁不是小孩，妈妈回家自己会难过地哭……肯定是艳珍说了她什么……”她否定母亲的话说。
周大妈：“不调查研究不能瞎说。”她阻拦道：“如果被艳珍听到了，那艳珍会怎么想？要知道陈英可是队长，他会经常给脏活、苦活给你做，快别这样说。”
周丽：“我自从学校回来到农业社做活，一直到如今干的，做的，还不是脏活、苦活？还想他陈英照顾？我是不想！”她毫无顾忌地回答。
周大妈：“孩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同人家既无冤又无仇，何必惹是生非，没事找事做呢？太太平平地过日子不好吗？再说，有仇变没仇，有冤总被没冤好吧？你就是说人家，也得有依据啊？孩子，你还小，你不懂，这种惹是生非的事……妈见多了，惹不得，惹不得。”她担心道。
周丽：“妈……谁去惹她啦？你担心什么？真是瞎起劲！”她回答着有点责备。
周大妈：“孩子，妈不是瞎起劲，是为你好。”
周丽：“妈，这我知道，可是……具体情况你不知道。”
周大妈：“什么具体情况我不知道，轻一点说给妈听听。”她用渴求的目光望着女儿。
周丽：“上午我们在社场干活，艳珍要我把洁姐叫出来，润洁出来，就一直没干过活，我中午到润洁家去，看她眼圈红肿，你说，就是润洁她妈回去，润洁也不会这么伤心的呀！这分明是艳珍说了她什么嘛！”她不服气地说。
周大妈：“孩子，吃饭吧！润洁人不错，但艳珍说艳珍的，我们有什么办法？吃吧！”她说着夹了一块鱼女儿碗里。
周丽：她望着母亲，沉思片刻，用筷子挑起碗里的饭来。
15厨房：在周润洁家的厨房内，周润洁洗着碗筷，心中没精打采，她回想着艳珍在草堆旁向她说的话，再回想回想自己早晨与陈英在自家猪圈门口谈话的经过以及在家中客堂发现梁嫂和母亲的情景，为此，她想同梁嫂声明，自己的确同陈英无任何其它关系，但又丝毫没勇气。
周润洁： “唉，这叫我怎么办？”她叹了一口怨气在问自己。
梁嫂： “润洁！润洁！”她端着饭碗来到周润洁家的门外叫着。
周润洁：她明知是梁嫂，但压抑着她心头的委屈，没有答应她。
梁嫂：“润洁！”她来到周润洁家的客堂叫着。
周润洁：“在这呢。”她低声应道：“梁嫂！”
梁嫂：“在做什么啦？这么大声叫你！”她来到厨房门边。
周润洁：她洗着碗筷，没有说话。
梁嫂：“这么快中饭就吃过啦？都洗碗了嘛！”她跨进厨房门，边吃边说。
周润洁： 她望望她，显得不开心的样子，又低下头来洗碗筷。
梁嫂：“润洁，”她拿筷子的手拉了拉周润洁手臂：“你眼眶怎么这么红肿？这是怎么回事情？你哭过了？为什么哭？”
周润洁：她没有应答，手中的碗在面盆中越转越快，面盆中的水也晃个不停。
梁嫂：“润洁！”她将手中碗放在润洁面前的菜台上，双手拉住周润洁的手臂，急切道：“怎么不说话？”
周润洁：她停下手中的活，面对着梁嫂，不说话，只见她眼角涌出泪水。
梁嫂：“润洁，你怎么了？快告诉我！”她急切地追问着。
周润洁：“梁嫂，我同陈英早上谈话，你是知道的，是他拉住我的手，我并没有拉着他的手，我同陈英……真的没什么。”她流着泪说。
梁嫂：“原来是这样……艳珍怎么好知道这事？你和陈英的谈话我都听到，你还在帮助艳珍说话，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呀！”她悟然而说：“这……怎么会一下子弄成这样？”她有点着急。
周润洁：“不知是谁……陷害我……梁嫂……你在艳珍面前说过什么吗？”她难堪中，固执地问道：“告诉我实话……”
梁嫂：“润洁，天在上地在下，我如果在艳珍面前说你什么……我天雷劈脑，不得好死！天下话好说，这话非同小可，你可不能怀疑我。”她紧张道：“我可不是那宗人……”
周润洁：“梁嫂，我只是问问，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她忙向她打招呼。
梁嫂：“我不放在心上，你问当然要问，因为我是看到你和陈英谈话的。”她坦诚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艳珍可能看到你和陈英，或者是别人看到你和陈英。但看到又怎样？反正你和陈英没那宗事情。”
周润洁：“可是……”她疑难着紧锁眉头，泪水郁郁欲溢的样子。
梁嫂：“男女事情说不清，但事实终归事实，这是逃不了的，我去找艳珍陈述清楚。”她说着端起菜台上的碗就走。
周润洁：“梁嫂！”她跟出去叫住她。
梁嫂：她停止了脚步：“什么事？”
周润洁：“这事算了，别向她陈述了。”她难堪道。
梁嫂：“为什么？心不偷凉飕飕，我给你讨回公道！”她坦诚道。
周润洁：“不行呀，梁嫂！”她拉住她的手臂，回想起艳珍对她说的话。
梁嫂：她弄开她的手：“为什么不能，你怕她，我可不怕！”她说着走了。
周润洁：“梁嫂……”她叫着，而梁嫂则上了圩路。
16圩：梁嫂在圩中急切走着，走到周丽家的门口，正好周丽从家中出来。
周丽：“梁嫂，上哪儿去？”
梁嫂：“到艳珍家去一趟！”
周丽：“去找艳珍？”
梁嫂：“你怎么知道的？”她疑惑一笑问道。
周丽：“我怎么好不知道……你是为了润洁！”
梁嫂：“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周丽：“嗨，润洁眼眶红肿，肯定早上艳珍说了润洁什么，你去艳珍家，是不是问问艳珍到底对润洁说了些什么？”
梁嫂：“嗯，”她点着头说：“我是想问问她，她对润洁太不公平了，陈英要同她离婚，润洁还帮助她说话，没想到她还责难她。”
周丽：“那你去问问她。”她催促道。
梁嫂：“嗯，我去了。”她说着走了起来。
周丽：“梁嫂！”她紧跟两步走到梁嫂身边。
梁嫂：她停止了脚步：“什么事？小丽！”
周丽：“艳珍不好惹，你说话时注意点。”她关切道。
梁嫂：“这我知道。”她说着走了。
17菜田：艳珍在家门口的菜地里拔着草，一把把地放在小路边。
18门口：梁嫂来到陈英家的门口，四处张望两下。
梁嫂：“艳珍！”她唤叫起来。
艳珍：“唉！”她在菜田中应道，手还不停地拔着草。
梁嫂：“在做什么啦？艳珍！”她向菜田这边走来。
艳珍：“把菜田里的草拔一拔。”她在菜田中直起身来回答。
梁嫂：“中饭吃过了吗？”她来到菜田边问道。
艳珍：“吃过了。”她在菜田回答。
19菜田：梁嫂来到菜田边小路上。
艳珍：她立在菜田中问道：“你中饭还没吃？”
梁嫂：“吃过了。”她将手中拿着的碗筷举了举一笑说：“陈英不在家？”
艳珍：“他不在家，大概去了大队。怎么，你找他有事吗？”她回答着问道。
梁嫂：“我不找她，但找你有点事情。”她微笑着说。
艳珍：“找我……有什么事？”她疑惑着问道：“快说！”
梁嫂：她望了望四周说：“这儿说不怎么方便，咱们还是到家中去说。”
艳珍：她望望她，将一双泥手相互拍了拍，干脆道：“那好吧。”于是，她跟着梁嫂走进自己家中的客堂去。
20客堂：梁嫂和艳珍来到陈英家的客堂。
艳珍：“梁嫂，你坐吧。”她坦诚招呼。
梁嫂：“坐来。”她在一张长方凳上坐下。
艳珍：“有什么秘密的事情田间不好说，要到家中来说？”她面带微笑。
梁嫂：“树要皮人要脸，你误解润洁了。”她直截了当道。
艳珍：“怎么，润洁把我同她讲的话同你说了？”她疑问道。
梁嫂：“没有，我知道你早上找润洁谈过话，中午我到润洁家去玩，看到润洁眼眶红肿，这分明是你误解了润洁，说她不轻。”她干脆道。
艳珍：“我说她不轻，不错，我是说她不轻，是严重一点，可是，要谈我误解她周润洁，我不承认，她周润洁光天化日之下，拉住陈英的手，她做何解释？我不警告她，难道眼睁睁地让她跟陈英勾搭成奸？眼睁睁地看着她抢了我的男人，搞得咱家家破人亡？”她说得有点激动，眼眶顿时湿润下来。
梁嫂：“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周润洁是这样的人吗？她有文化，有教养，心地善良，是个不正派的女人吗？是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吗？她能抢走你男人？她能搞得你们家家破人亡吗？你说她拉住陈英的手，是你亲眼看到的，这是别人告诉你的？你不妨说来听听！你的头脑怎么这么简单？说出话来怎么不考虑考虑？”
艳珍：“怎么，你帮助她说话？帮助她来教训我？我说话不考虑？我头脑简单？我告诉你，她拉住陈英的手，是千真万确，有人亲眼看到的！我这是冤枉她了？啊！”她生气道：“她是个有文化、有教养、心地善良、作风正派的女人，我倒问问你粱嫂，她这样做，有什么文化？有什么教养？心里善什么良？作风又谈何正派？你说呀！”她激动质问。
粱嫂：“哼！”她冷冷一笑说：“你别激动！”
艳珍：“我不激动……什么时候才激动？难道等到她搞得我家家破人亡不成？你是安的什么心？你为什么要这样袒护她？”她激动得火冒三丈：“我和陈英结婚手续都办过了，就是她搅得我们不和，她太没良心了。”
粱嫂：“艳珍，你坐下来，我好好对你说。”她用手招呼她坐下。
艳珍：“怎么好法？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她不解地问。
粱嫂：“你说有人亲眼看到润洁拉住陈英手的？这人是谁？”她故意问道。
艳珍：“是王……我不知道，我不能告诉你。”她欲言又止，忙改口说。
粱嫂：“是不是王嫂？”她故意问道。
艳珍：“你问这么多干嘛？反正这是事实。”
粱嫂：“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么我也不想再问下去，但是，有一个我还得问你，那人发现润洁拉着陈英手的时间，是不是今天早上？”
艳珍：“是今天早上，又怎么样？你还想为她开脱？”她赌着气说。
粱嫂：“艳珍，实话告诉你，你误解润洁了，今天早上我正端着饭碗去润洁家，发现她家没人，问她躺在床上的母亲，她要我去后门口猪圈边看看，我当时看到的恰恰相反，不是润洁拉着陈英的手，而是陈英拉着润洁的手。”
艳珍：“这不是事实吗？”她插嘴道：“我误解她了吗？”
粱嫂：“这是陈英拉着润洁的手说话，根本不是什么他俩有什么关系，陈英说要同你离婚，润洁都劝陈英，要他别这样做，这样做了，她周润洁很不过意。”
艳珍：“她周润洁当然不过意，她出事故，陈英背她去医院，服侍她，我买东西去医院看她，她出院了，我又去她家中探望她，队里发草，陈英去帮她挑草，而我家的草被雨打湿了，粱嫂，你说说，我艳珍还对不起她周润洁吗？”她插嘴摆着双手，显得十分委屈的样子：“理到天下我也行得通！”
粱嫂：“不错，你们是帮助润洁很多，但我可以保证，润洁不是那种糊涂人，德一又在部队，而部队又是思想进步的大学校，润洁会不顾德一，做出那种丧风败族、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我看不会。”她剖解道：“这一点你艳珍尽管放心。”
艳珍：她来回踱了两步转过脸来对粱嫂道：“粱嫂，男女有别，这你比我知道，长期撮一道必有感情，她周润洁与男人长期分居，她生理需要，在所难免，这你能保证得了吗？”
粱嫂：“艳珍，你这话怎么这么说呐？咱们都是人，不是什么畜生，感情性爱的事情，不是完全不可以克制的，一切在人本身，你知道吗？”她开导道。
艳珍：“ 我不信什么克制，男女搞了一道，没什么好结果。”她干脆道。
粱嫂：她立起身来：“我走了，这随你怎么想，反正润洁没你想象的那么坏！”她说着离开客堂，跨到门外去。
艳珍：她立在门边，看着她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
21门外：在张家门外，周润洁用簸箕扒着场地上的晒干的乱草，正走向厨房，邮递员骑着车在张家门口停下。
邮递员：“周润洁，邮包领回单！”他一边叫着，一边从一只皮夹内抽着单子。
周润洁：“唉！”她应着，将手中端着的簸箕忙放在地上，走向邮递员，一会儿来到邮递员面前。
邮递员：“喏！”他将邮单递给周润洁。
周润洁：“是什么地方寄来的？”她问道，并伸手接邮单。
邮递员：“部队。”她回答着收拾邮夹。
周润洁：“是德一……”她心中一喜，像似见到了丈夫一般，充满着炽热的渴望和那种难言的夫妻之情，夫妻之爱，眼眶顿生湿润：“寄来的是些什么？”她说着摊纸看着。
邮递员：“大概是些图书吧。”他回答着跨车走了。
周润洁：她看完单子，将单子塞在裤袋里，忙又去蹲下身子，端地面上扒草的簸箕往厨房送。
22门外： 在张家门外，周润洁从厨房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灰，然后去了房间。一会儿，她梳妆整洁，套上一件红、黑、白的方格春秋衫和一条黑色长裤，拎着一只黑色皮包，又走到门外来，将堂门和厨房门锁好，离开家门口，上街上邮局去了。
23邮局：在邮局门市部，里面正忙碌着，有的寄信，有的取款、取包，有的邮寄邮包，有的引针，有的……这时，周润洁拎着一只黑色包走了进来。她来到柜台前，从自己身上摸出领裹单，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只沉沉的邮裹，她接过它，然后离开邮局走了。
24公路：公路由石子铺成，其两边是长着蓬枝的杨树，周润洁一手拎包，一手拎着包裹，沿路边，向北走着，有的行人，骑车人向她迎面而来，有的行人，骑车人走她身边向北而过。片刻间：“铃铃铃！”一辆自行车急驶到她身边，这是陈英开会回来了，他穿着一件黄色军服，并敞开衣襟衣扣，车龙头还挂一只小黑皮包。
陈英：“咦，是你！润洁！”他欣然激动，跨下车，在周润洁身边停下。
周润洁：她望着陈英，心中一惊，略有笑意，没有说话。
陈英：“上街的？上街干嘛？”他问着，打量周润洁手上拎着的包裹。
周润洁：她将手上的包裹向上示了示：“喏！邮局！”她没有笑容。
陈英：“邮局……这是什么？”
周润洁：“德亲他哥寄给他的书。”她无意识地说，没有表情。
陈英：“喔。”他恍然大悟道：“来，我骑车带你回去，上车。”
周润洁：“不……你先走吧。我很快就跑到家了。”她扭头就跑。
陈英：“润洁！”他推车跟住她，向前两步，一手抓住周润洁拎包的手臂。
周润洁：“别这样……别这样！”她的手臂一甩，挣脱陈英的手说：“这样不好，别人看起来，当着我们在干什么坏事……我怎么做人？你走吧，我不要坐你的车，对不起，谢谢你的一番好意。”
陈英：“润洁，你这是怎么啦？坐我的车就是干坏事？这是谁说的？”他难堪地问，故意显得很正经的样子。
周润洁：“在别人看起来是这样，反正我不坐你的车，你走吧。”她板着面孔。
陈英：“润洁，你这是何苦呢？我带你回去不好吗？”他显得有点哀求。
周润洁：她眼眶湿润，不再说话，只顾朝前走，而且加快了脚步。
陈英：他又快速两步赶上她：“润洁，你……你究竟怎么啦？是不是艳珍又说你什么了？”
周润洁：她不说话，眼角泪水挤了出来，显得十分委屈的样子。
陈英：“哼。”他冷冷一笑道：“肯定是她，只有她做得出来。”
周润洁：“我可没说，你别瞎猜，你走吧，别跟着我了！”她有点厌烦。
陈英：他望望她，不发脾气，而是温顺道：“不管她怎么说我们，你别管她，你当着无所谓，来，上车吧。”
周润洁：“你走！我说你走！你听到了吗？我不会坐你的车！你别为难我，我求求你，路上人多是非多，你快走吧，别缠着我，别跟在我身边，你行行好，好不好啊？陈英！”她激动得几乎想哭，但她强抑制住，目眺正前方，急步向前。
陈英：他望望她，无可奈何，为了爱，他只好委屈退让：“好，你慢走，我走了。”他说着骑车走了，回头还望望她。
周润洁：她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哭泣，一辆卡车急速行驶，在其身旁一插而过，被卡车折腾的尘土似茫茫迷雾一般，随风向西北弥漫，周润洁及行人、植物，被蒙在似纱帐的迷雾之中……糊糊涂涂。
25客堂：在陈英家的客堂，艳珍用抹布揩着箱几上的尘灰，口中哼着铁道游击队的电影插曲，西边的太阳快要下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这时，陈英推车进了家中客堂。
陈英：“哼什么，哼什么啦！这么开心？别哼了！”他虎着脸，警告着，将自行车撑脚狠狠一搁。
艳珍：“你是怎么啦？又是谁惹你啦？火气怎么这么大？我哼的歌你听不进就别听！谁稀罕！哼，没好脸色，真是倒霉了，倒了八百世的穷霉。”她不示弱，显得凶像，将桌上的面盆狠狠一推，水泼在桌面上。
陈英：他脱下身上的黄色军服，狠狠朝自行车龙头上一扔：“你火什么？我怕你！”他一屁股坐到靠近桌边的一张椅上，从白衬衣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艳珍：“谁怕谁？我没做错事，我就不怕！”她故意道。
陈英：“你没做错事……我问你，你对周润洁又说了些什么？”
艳珍：“我同她说什么……没有啊！我不顾常面，不顾大局，又没她温柔，你说说，我还能说些什么？你拉着她的手，我也不敢……噜苏……是吗？”她辩着，哭了下来。
陈英：“你……你哭什么？这话是谁告诉你的？我去问她去！”他觉得理亏，狠狠抽上一口闷烟，吐出浓浓的烟雾。
艳珍：“不要问，你自己说的话，做的事，你自己知道，你还说要跟我离婚，是不是？我是不会同意的，不同意！”她哭着说：“我告诉你！”
陈英：“他妈的，活见鬼了！”他骂着，回忆起早上在周润洁家猪圈门口说话时被粱嫂碰到的情景：“难道是她告诉艳珍了？”他思想着，一骨碌地立起身来，跨出家中客堂。
艳珍：“嗳，你又上哪儿去？”她看着丈夫的背影唤着。
26院子：在粱嫂家的院子内，数只鸡鸭在围着两三只石盆在啄食，粱嫂的小儿子粱树伏在一张方凳上做着作业，陈英气势汹汹来到院子。
陈英：“粱树！”他叫着。
粱树：他只顾埋头做作业，没有应答。
陈英：“粱树！”他高声叫道。
粱树：他火了，速快抬起头，一双鹰眼睁得大大的，向陈英吼道：“叫什么啊！你没看到我在做作业？真是神经病！”
陈英：他忙陪笑脸：“我叫你你不应，我才这样大声叫你的。”
粱树：“推推我不可以吗？就要这样大叫大嚷？”他赌气道。
陈英；“你妈呐？”他面带笑容问道。
粱树：“不知道。”他虎着脸回答，低头做着他的作业。
陈英：“粱嫂！粱嫂！”他在院中乱叫。
粱树：“真烦死人了，我妈在河边洗菜！”他抬起头，赌着气回答说：“到河边去找她吧。”
陈英：“早这样告诉我，不什么事情都没啦！”他故意道。
粱树：“去去去，请便，我要做作业，没闲工夫。”他脸一沉，拿笔的手挥了挥。
陈英：他向他一笑，离开了院子。
27河边：河面很宽，水在离河坎大约一尺半左右，河的两边岸基上长着一些树木，在河边，一块搁板搁在木架上伸在河边，粱嫂立在搁板上，先将一桶水拎在搁板上放好，然后，拎起一大菜篮菜洗起来，一只手拎着篮把，一只手不停地在篮里搓洗着菜，这时，陈英来到河边。
陈英：“粱嫂！”他叫道。
粱嫂：“唉！”她抬起头来：“是您啊，陈英。”
陈英：“是我！”他板着面孔回答。
粱嫂：“有事吗？”
陈英：“当然！”他回答着招呼道：“你上来一下！”
粱嫂：“干什么？”她拎着菜篮直起身，走到陈英面前。
陈英：“我问你一件事情……”他沉着脸说。
粱嫂：“什么事情？”她目睹陈英的脸色，感到有点不对劲，心中紧然地问道。
陈英：“我和润洁并没有发生什么，平常对你也不错，可你……却搬鬼话搬到艳珍面前，弄得润洁不开心，艳珍讥讽我，我问你，你这是安的什么心？”他有点激动。
粱嫂：“不得命了！”她深受委屈地说：“你不调查，不研究，怎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坑害我，诬陷我，冤枉我？上有天，下有地，我搬鬼话，我不得好死！”
陈英：“你别激动！”他用疑惑的目光瞧着她说：“早上我和润洁在她家猪圈门口的谈话，只有你一人知道，但我们没有什么……”
粱嫂：“所以你就怀疑我？是不是润洁也这么想？”她感到委屈。
陈英：“不关润洁的事，我在公路上碰到她，她不开心，要她坐我的车，她又不肯，我想肯定是艳珍又在挖苦她了，我回去问艳珍，艳珍用什么我早上说的什么我不顾常面了，不顾大局了，我拉住润洁手了笑话讽刺我，我想……”他解释道。
粱嫂：“所以，你想想奇怪，就来找我算帐是不是？”她质问。
陈英：“不是算帐，我想问个究竟。”
梁嫂：“陈英，你冤枉我了，我梁嫂是那宗说三道四的人吗？又何况这宗大是大非的事情？早上润洁被艳珍找去谈话，可她就回去了，中午我吃饭去她家，看她眼眶红肿，我想是艳珍说她不轻，忙去找艳珍问情况，不知是谁真的搬鬼话，说润洁拉住你的手，我问艳珍这些话是谁告诉她的，她只说了一个王字，底下我再问，她死不肯说，我想肯定还有其人目睹了你和润洁的谈话，然后加工，搬到艳珍面前，说给艳珍听，这坑我是小，这不是坑了人家润洁吗？这宗人，真不是他妈的东西。”她陈述着气愤道：“生儿没屁股。”
陈英：“对不起梁嫂，我知道是谁了。”他说着便离开河边。
梁嫂：“谁！”她问着，看着陈英离开。
28客堂：周润洁拎着一只黑色和一只包裹，来到家门口，掏出袋中钥匙，打开家中的客堂门，走进家中客堂，她将手中的黑包和一只包裹放在桌上，然后，到房间拿来剪刀，剪掉包裹布上的缝线，敞开里面的书籍，语文、数学、地理、历史，还有一本是《青春之歌》，周润洁忙捧上《青春之歌》，在上面吻了吻：“亲爱的，谢谢您，我好想你噢！”她的热泪挤了出来，这时张德亲背着书包走进客堂来。
张德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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