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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拜师回家

    李泽的伤虽然不重,不过还是需要去卫生院治疗,担心孙子的董延山和张贵晴都跟着。苏白本想去,不过天太晚,加上苏白看上去也挺狼狈,董延山便让他留在家里休息。苏白担心李泽,在他们走之前,便将空间里的泉水弄了一点给李泽喝了,知道李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苏白也就放松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连半夜三人回来他也不知道。

    李泽的脚受了伤,倒也安安心心地翻看董延山给的关于核雕方面的书籍了,张贵晴见他认真起来,心里那点迁怒苏白的心思倒也收了起来。董延山对李泽受伤的事除了担心倒没什么看法,男孩子嘛,谁没有磕着碰着的时候?他现在更关注苏白,自从苏白去了身上的浮躁,雕完了那件《月下萤火》的作品,董延山惊诧过后,就有些激动,他想自己是捡着了一个大宝贝。

    苏白能静下心来,说来还得感谢李泽,那天出去玩倒是放松了,只是他担心董家二老对李泽扭伤脚的事有想法,心里便有些不安。不过李泽记着那天说要画底稿的事,知道画核雕图案跟纯粹的画画不一样,之后的几天,他经常找苏白讨论画面的内容及布局,苏白也是极喜欢那天所见的景象,因此对这次的画稿要求也很高,两人就这么商量讨论,等最后画出了两人都满意的成品,二人心中都升起了浓浓的成就感。看到这幅好看的图画,苏白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雕。有了这样的想法,他每刻一刀都考虑了再三,要不是空间里的时间比外面流逝地慢些,这件核雕作品八天是绝对完不成的。

    因为这件核雕作品的内容比较丰富,因此苏白专门选了空间里的一个大核,核子的两端磨得稍平,最上面雕的是一弯被浮云半遮的明月,左下角是一个临火而坐的少年,虽然衣着头发有些狼狈,不过看他的神色却很开心,虽然面色平静,但却眼含笑意地看着前方。他的前方是一个弓着身子,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向前迈步的少年,离他两步远,是一杆折断的芦苇,而芦苇上面正停着一只小小的虫儿,紧挨着苇杆的是一个清亮的水洼,里面倒映着一弯明月和几杆芦苇。而在水洼的另一侧,就是一片密密的芦苇荡了,芦苇荡上面,正飞舞着无数的闪着光的萤火虫,乍一看去,像是天上的漂亮的星子。苏白把这件作品雕得很细腻,他在芦苇丛和萤火虫上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芦苇密而不乱,萤火虫小而不杂,作品安静宁谧而又充满着童真童趣,让人看了心下就是一软。董延山看了这件作品二话不说就拿走自己亲自抛光。等到最后完成,李泽更是爱不释手大有拿走私藏的架势。

    在董延山眼中这件作品自然算不上完美,雕工差了些火候,那一片芦苇荡也处理得不够完美,不过有了意蕴有了感情,这些瑕疵在董延山眼里及算不了什么了,技法可以传授,刀工可以练习,这感情就得自己酝酿了。说来他对苏白进步这么大虽然惊诧而没感到怀疑也是因为他考虑到苏白度这件作品投入了感情,既然有了身后的感情,那么爆发一下也实属正常,这样的猜测在董延山看到苏白之后的作品就更确定了。

    苏白雕这件作品的时候是完完全全沉浸其中的,等他雕完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拿给李泽看她这段时间的成果,等董延山看见这幅作品拿去抛光之后,苏白着实吓了一跳,之后的几天过得小心翼翼,本来他还担心董延山会询问自己,他也纠结自己还要藏不藏拙,没想到董延山除了更严厉什么也没变化,自己那比《月下萤火》明显差上一些的技法也没引来董延山的批评,战战兢兢再过了几日,见董延山确实没有追究,苏白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边李泽明显被《月下萤火》刺激到了,之后不用董延山督促,自己主动就学习观摩起来,等苏白有空了,还让他指导一番,董家二老看在眼里,心下欣慰,对苏白就更好了。时间就在忙碌中快速地流逝,等苏白这天完成董延山布置的任务疲惫地吃完了晚饭,董延山开口了:“也要开学了,这两天就放你们玩,然后打电话让大人来接一下。”

    苏白李泽具是一愣,然后两人都默默地点点头。

    “你们两个这段时间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苏白就不用说了,阿泽你愿意学,我实在觉得高兴……”说到后面董延山的眼里闪动着水光。他和张贵晴爱着核雕,他的父亲也是雕核雕的,只是一想到小辈里没有一个愿学,他心里就有了结,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眼见就要死心了,没想到却有了个李泽,而且苏白的天赋也高,他的手艺也不会没落了吧。想到这里,他又看着苏白问,“之前你说想要拜师,现在是怎么想的?”

    苏白一愣,随即眼睛里放着光,语气却带着些不确定:“董爷爷是愿意收我做徒弟吗?”

    “嗯。”董延山点了点头。

    苏白的嘴角顿时拉大,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只是激动过了头,嘴里嗫嚅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李泽见他手足无措的傻样子,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拜师是要跪地敬茶的吧?”

    “对对。”苏白点点头,“咚”地就跪下去。弄得三人一阵好笑。

    “我这里没那些规矩。”董延山笑笑,“你只要好好学,不偷懒,不干坏事,以后别忘了我这个师傅就行了。”

    “徒弟一定会记住的。”苏白连忙点点头。

    晚上回到房间苏白就一直睡不着,他以为自己只需要一个幌子拜不拜师自己其实是不在意地,但是真的到了董延山承认自己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希望着成为他的徒弟的。虽然跟董延山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他对自己尽心尽力的教导和关怀是让他感激的,这不同于对苏弋的亲近与敬佩,他对董延山有种面对长辈时的濡慕与尊敬,苏弋让他接触了核雕了解了核雕爱上了核雕,董延山却让他在核雕的路上更进一步。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董延山收了自己为徒,要是爷爷知道了,对自己一定就更放心了吧。要是萧全知道了,那家伙一定会掐着自己的脖子说自己走了狗屎运吧。还有苏弋,他一定也会很高兴吧……

    这一次,苏白并没有让爷爷来接自己,只是给有手机的萧全打了电话。玩了两天,便自己收了东西坐上回家的车,与之前一样,董延山还是给了自己一大袋的核子,另外还给了技法书布置了一大推的任务,并且要求苏白国庆的时候也过来,他要检查进度。等苏白告别的董家人,到了没人的地方,就把那一袋核子扔进了空间,只留了特产提在手上。

    回来的这天下着雨,早上的时候雨小,等苏白到了镇上,雨就大起来,车上的人多没带伞,下了车就嘟囔着挤在车站旁的屋檐下躲雨。夏雨来势汹汹,雨丝密密匝匝的落在屋顶上,打得瓦片咚咚作响,苏白缩在屋檐下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更觉得凉飕飕的,檐水从他面前滴落,溅在他的脚上,不一会儿,鞋面裤脚都湿透了。眯着眼看着被雨丝密布的天空,见暂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苏白便有些犹豫,要不要找个隐蔽的角落钻进空间里躲着算了,只是他刚生出了这个想法,便看见对面街道上跑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竟然是萧全?苏白一愣,想着之前告诉过他自己今天回来,苏白不由猜测他是不是来接自己的。

    “哈!我就知道你没带伞!”果然,萧全是朝着苏白的方向走来的。苏白刚想说什么,结果他就露出一副“我有先见之明”的得意嘴脸,弄得苏白刚刚升起的一点感动也没了踪影。

    “你的东西就这几包?”萧全一边递给苏白一把伞一边看着苏白身边的两个大包问。等得到苏白肯定的回答,他就自顾提起一包,对苏白说,“走,去我家。”

    苏白犹豫了一下,接过萧全已经拎着包往自己家走去,苏白也只好在后面跟着。看着时不时偏过头跟自己说话的萧全,苏白也觉得不是那么冷了。

    “妈,我说苏白是这辆车你还不信,看吧,我把他接来了!”一回家,萧全扔下苏白的包一边换鞋一边就朝客厅了喊。

    萧家的人对苏白很热情,显示让萧全带他去换了干衣服,然后又弄了饭给他吃,见雨没有停的迹象,萧全就拉了苏白去他的卧室,就问起了苏白在临平村的事,等萧全听到苏白芦苇荡寻宝的事,一张脸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

    “芦苇荡里也没那么好玩。”苏白见萧全不高兴便安慰道,“李泽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就被芦苇叶子划伤了,蚊虫也多,待久了就被叮得到处是包。”

    结果萧全听了更不高兴了。苏白说了这大半天,他听到得最多的就是李泽怎么样李泽怎么样,明明自己才是他最好的朋友吧,结果才出去一个月就把自己跑之脑后了,见了面问都没问自己一句,就一个劲儿地说那什么李泽,早知道就该让他在外面淋雨。

    见萧全听了自己的话脸却更臭了,苏白愣了一下,然后又道:“我们村虽然没有芦苇荡,不过在河边的芦苇丛里也有那些东西,等哪天晴了,你要去也行。”

    “那可说定了。”听苏白这么说,萧全的心情终于好起来,末了,他又想起苏白是去学核雕的,于是问道,“你核雕学得怎么样?”

    提到这个,苏白一下子就高兴起来:“董师傅收我做徒弟了!”

    “……真的?”萧全不相信地看着苏白,不是他不相信苏白的实力,只是董延山是个什么人物他清楚,那种大师怎么就收了苏白?

    “真的。”见萧全不相信自己,苏白的心情不好,于是干巴巴地说道。

    “我靠!你小子在呢么这么好运!”萧全见苏白说的是真的,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不过嫉妒过后,也是真为苏白开心,“有了董延山的指导,你以后肯定也是个核雕大师吧?那时候记得给我几个核雕啊!我要拿出去卖大钱!”说到后面,萧全的两眼就开始放光。

    “……”苏白狠狠地丢了一个白眼。

    “哎,我就没有你这么好运了,不说师傅了,连个稍微有水平的老师都没一个。”萧全有些失落地说。

    “我记得现在教你画画的是萧阿姨吧?”

    “我妈那水平就教教高中生还行。”萧全撇撇嘴。

    苏白抬头看了看门外,然后开口:“我觉得萧阿姨画得很好。”这倒是实话,萧家的客厅里挂的就是萧阿姨的作品,比萧全画得好。

    “切!”

    “你这臭小子!切什么切?!敢嫌弃你老妈了!”

    门口突来的吼声让两孩子一愣,萧全苦着一张脸转身,然后立马做出一副讨好的表情:“我哪敢嫌弃您啊。我是说您的水平太高了,教我实在是太屈……啊,痛痛!”萧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阿姨提着耳朵往外拉了。

    苏白看着剽悍的萧阿姨有些发愣,在他的印象中,萧阿姨就是那种温柔贤惠的好妈妈形象的。

    听着外面萧全杀猪一般的惨叫,苏白愣住的脸上慢慢就有了笑意。等过了一会儿,萧全揉着耳朵没精打采进来的时候,苏白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道:“耳朵没在吧?”

    萧全咬牙切齿地看着苏白:“你小子,是看见我妈了吧!”哼!苏白就对着门,说没看见他才不信!

    “没有。”苏白连忙否认。见萧全不信地看着自己,大有过来收拾自己的趋势,苏白连忙说道,“等等,我给你带了礼物。”

    “等我收拾你再看也不迟!”萧全显然不打算放过苏白。

    等两人打闹一阵,气呼呼地躺在床上出气,萧全便问:“你说的礼物呢?”

    “没有了!”

    “真的没有?”

    “……”

    “真的?”

    “……在你拎的那个包里。”等苏白说完,萧全就咚咚地跑出卧室。

    苏白见他走了,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他画的那幅油画的核雕版,那个包只是个幌子罢了。

    果然等萧全看到苏白那件核雕,一双眼睛立马瞪大:“你小子,行啊!”他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眼睛里的欢喜丝毫不掩,不过嘴上却嘟囔,“虽然不错,不过比起我画的油画,还差上许多。”

    “不要就算了。”虽然知道萧全是心口不一,不过苏白还是不高兴得很,“你的油画是你画的最好的一幅,这件核雕只是我雕的最普通的一件。”说着就将核雕抢过来。

    “最普通的一件?”萧全不高兴地撇撇嘴,“那你把你最好的那件拿来我看看。”

    苏白就把那件《月下萤火》拿出来。

    萧全接过看了两眼:“这人是谁?”另外那个傻乎乎想捉萤火虫的家伙,他已经认出来了。

    “李泽。”

    “哼!”萧全的手一顿,然后就将核雕丢给苏白,不屑地撇撇嘴,“也不过如此。”

    “你这个不懂欣赏的家伙!”见萧全就这么扔过来,苏白一下子气了,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核雕拿起来检查。

    见苏白这么宝贝它,萧全心里一阵气闷,再想想那个抢了自己朋友的李泽,萧全不高兴得很,眼见苏白就要将核雕揣进兜里了,萧全一把抢过:“我就要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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