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徐福谨苍白着脸通过后镜看了一眼后面的天空，爆了粗口：“ 欧阳图，我×你妈！”骂完，向车窗外恶狠狠地吐了一口痰，脚下猛踩油门，我们的车子便疯狂地冲向了不远处的开阔，无边开际的开阔。
那儿，是悬崖，崖下，是辽阔的海。
随着汽车速度的爆发，坐在车里的几个人瞬间都变成了元宵，在车里滚来滚去，一个二个全都变得晕晕乎乎的，有恶心干呕的，也有心跳加速的，更有像我这样死绷着一张冷脸，强自压制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猜疑的：
欧阳图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背景？一个小记者，再大牌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影响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科学研究”的科学院吧？还有市政高层和警备力量，他又是怎样调动起来的呢？仅仅是“美人鱼”这三个字么？我不信，真的，若说科学家对美人鱼感兴趣我信，但市政高层和警务组织对这个也感兴趣，甚至可以堂而皇之地围剿我们，这后面要没有强大到足可以通天的灰色力量，打死我都不信！
“吴双。”我紧紧揽着陆晚霞，努力平衡着身体，尽量让陆晚霞少受些颠簸，同时，在要命的颠簸里声间忽高忽低呼叫吴双。
吴双努力靠近我，使劲大声回答：“干哈？”
“欧阳图到底什么背景？”
我开门见山，直接问了出来。事态发展得越来越不受控制，我们的危险系数也越来越高，我没有时间去夺词，也没有时间去考虑我和吴双还没熟到什么都可以问的程度。更何况，就算我心里隐隐明白了点什么，我也愿意当面问吴双，而不是无端揣测和拐弯抹角地套取真话。
对于吴双，我总愿意保留一份真诚。不管她是我的情敌也好，朋友也罢，只有真诚相对，才不会看轻了她也不会贬低了我自己。
“他……”
我的直接让吴双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但那诧异还未来得及在她的脸上形成什么表情，仅在眼中一闪而过之后，她就笑了，笑声断断续续，听起来有有歇斯底里的意思，颠簸中，她伏□子，似乎笑岔了气。驾驶位置上的徐福谨抬了抬眼皮通过后视镜瞄了后座的我们一眼，继续专心致置地开着他的疯狂飞车；牧云则在副驾驶位置上费力地半转了身体，向后看着我们，车体颠簸，她脸上的表情忽起忽落，看起来有几分狰狞；陆晚霞从我怀里抬头与我对视一眼，眉毛微掀，询问的意思跃然而来。
我笑了，有些感慨。
再关门与豁达的人，到了这种危急时刻，都会被微小的事情引发了强烈的敏感和疑心吧？
我没再言语。
我等。等吴双的答案。我知道她会给我答案的。
果然，吴双的思考时间并不是很久，似乎就那么一闪念之间吧，她坐直了身子，努力让自己的后背笔直地贴上座背，同时努力平衡着脸部肌肉，摆出一副严肃而又沉重的表情，慢慢地，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还算连贯地说：“他爷爷是市委第一书记，他爸爸是警务厅厅长，他叔叔是科学院院长兼书记，他姑姑是工商局长，他妈妈是财政局副局长，他舅舅是军……”
“好了。我知道了。”我咬牙切齿地喝止吴双。
而吴双似乎突然间有了谈话的兴趣，在过筛子一样的狭小空间里，她突然笑靥如花，声音也逐渐高昂起来，似乎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像笼中的小鸟突然发现笼门打开了，广阔的天空就在眼前时，那种因兴奋而无法控制的颤抖：“我从小就活在他的阴影里，我爷爷是他爷爷的手下，我爸爸是他爸爸的副手，我妈妈是他姑姑的左膀右臂，我堂哥是他叔叔的得意门生，小姨是他舅舅的老婆……呵呵，从小，从小我就得陪着他，他干什么我就必须得干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自己的主张，自己的喜好，我得跟着他，由着他，他要欺负就欺负，要打骂就打骂，他要做坏事我就得帮腔。呵呵，小学，中学，大学，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想考到离他远远的地方去，结果他都有办法把我弄回来，弄成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一个班级，如果不是我干脆放弃了上大学，跑去学这个没人看得起的烹饪，而他恰好是那种见非美食不吃的人，估计，他永远都会把我绑在他身边吧？这样的日子，你们能想像吗？能理解吗？能明白吗？”
陆晚霞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深深的怜惜。牧云仍旧半转着身体看着我们，眼睛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叹了叹气。
谁都有秘密，谁都有不如意。
“我不怪你。”我不看吴双，但话却是说给她听的，我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会有你想要的生活的。”
“怎么可能？”吴双又笑了，笑得声嘶力竭，笑够了，她说：“你不懂，他若肯把我放过去，让我成为他的过去，那就好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不会放过我的，在他自私自利的心里，我是属于他的，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所以，就算他结了婚有了孩子，他也不允许我有自己的生活，更不能去爱上谁，否则就是对他的不忠，对他的背叛！他，被惯坏了，坏到心理已经扭曲到极致，而这一点，除了我，没人会相信！”
“我信！”陆晚霞突然开口，伏在我的肩上，看着吴双，温柔地说。
吴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看着我肩上多出来的那个绝色的脑袋，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笑，点头，肯定地对吴双说：“嗯，我们相信！做事做到不顾别人生命的程度，欧阳图应该不仅仅是心理阴暗了。”
“唉。”吴双叹气，眼睛渐渐湿润，她苦笑着说：“你们俩还真说对了。欧阳的奶奶是市医院的院长，医术高超，人品也不错，就是太宠溺欧阳，他们家就这么一个男孙，老太太宠他原本也没什么，但是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搞的，欧阳在十五岁那年被查出了患有严重洁僻。慢慢地，他的洁僻越来越可怕，越来越变形，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要是他喜欢的，不管是人还是物，别人就不能碰，不仅不能碰，连悄悄地喜欢也不行，否则他就要毁了这一切！而陆晚霞，是他喜欢的，真心喜欢的……”
原来如此！车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惧不已的表情。
是啊，是啊，陆晚霞是欧阳图喜欢的，而我和吴双，是喜欢陆晚霞的，何况吴双还是他认定的私有“物品”……
难怪，他要搞出这么多事来！难怪他能够调动这些上层力量！难怪我们会被飞机追上！
说到飞机，我抬头，向车窗外瞥过去，立即我惊讶地发现，应该早就追上我们的飞机轰鸣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停车！”我伸手拍着大福的座背大声呼叫。
徐福谨被我吓了一跳，一阵手忙脚乱，笨重的切诺基在原地打横之后又歪歪斜斜地扭了几扭，终于，闷吼了几声，最终沉寂了下来。
“完了，车坏了。”吴双苦笑着，看着我，说。
我抬眼看看吴双，又看看大福，大福抹把额头上的汗，不相信地重新启火，汽车还是闷闷地叫了两声，再次沉寂，大福不信，接二连三地试启动，结果，汽车干脆连闷吼没有了。
我无奈地叹气，说：“下车吧。”
当脚终于踩到了实地，我们几个人都有那么会儿还腿软，这一路的急驰和颠簸，每个人都耗尽了力气。靠着汽车站在地上，看看眼前遍地的石头，再望望远处空灵的天空，我问吴双：“飞机怎么不追了？难道不是欧阳勾搭出来的飞机么？”
吴双咧开嘴，笑了一下，有几分哭笑不得，她看着我，说：“你还有闲心开玩笑！欧阳图怎么可能会放弃陆晚霞？就算捞不着活的，死的他也不会放过！”
我打一个冷战，看着吴双，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粉红的颜色爬上吴双的脸颊，她略带羞惭地低垂了眼睑，对我说：“我和他一直有联系，飞机不是不追了，而是去接他了。警务厅不可能再派飞机给他，这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他家人就算宠溺他，也不会太过分．．．．．．”
“还不过分？”牧云听不下去，瞪着吴双，说：“还想要怎么过分？他也够厉害的，不知道编了什么理由，能调动这种规格的警务力量？就算他家能量大，总还有上头来限制和监督的吧？还有你，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却原来是欧阳图派来的无间道！”
“他很聪明的。智商一百六．．．．．．”吴双喃喃低语。
牧云皱了眉，尖声尖气地反驳道：“他智商就是八百八，也只能是个人滓！”
吴双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尴尬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大福咧咧嘴，走过来，拉住牧云，对她摇摇头，牧云便闭上了嘴。
我叹叹气，拍拍吴双的肩，很是沉重地问：“那你现在还要告诉他我们在哪儿吗？”
“我没告诉过他什么。”吴双的脸更红了，她垂着头，慢慢地说道：“我说过我要对得起你的信任。”
我便笑。
陆晚霞看着我，摇头，问了吴双一句：“怕是你说了他也不相信你了吧？”
吴双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晚霞，挺俊秀的一张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
那儿，是悬崖，崖下，是辽阔的海。
随着汽车速度的爆发，坐在车里的几个人瞬间都变成了元宵，在车里滚来滚去，一个二个全都变得晕晕乎乎的，有恶心干呕的，也有心跳加速的，更有像我这样死绷着一张冷脸，强自压制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猜疑的：
欧阳图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背景？一个小记者，再大牌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影响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科学研究”的科学院吧？还有市政高层和警备力量，他又是怎样调动起来的呢？仅仅是“美人鱼”这三个字么？我不信，真的，若说科学家对美人鱼感兴趣我信，但市政高层和警务组织对这个也感兴趣，甚至可以堂而皇之地围剿我们，这后面要没有强大到足可以通天的灰色力量，打死我都不信！
“吴双。”我紧紧揽着陆晚霞，努力平衡着身体，尽量让陆晚霞少受些颠簸，同时，在要命的颠簸里声间忽高忽低呼叫吴双。
吴双努力靠近我，使劲大声回答：“干哈？”
“欧阳图到底什么背景？”
我开门见山，直接问了出来。事态发展得越来越不受控制，我们的危险系数也越来越高，我没有时间去夺词，也没有时间去考虑我和吴双还没熟到什么都可以问的程度。更何况，就算我心里隐隐明白了点什么，我也愿意当面问吴双，而不是无端揣测和拐弯抹角地套取真话。
对于吴双，我总愿意保留一份真诚。不管她是我的情敌也好，朋友也罢，只有真诚相对，才不会看轻了她也不会贬低了我自己。
“他……”
我的直接让吴双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但那诧异还未来得及在她的脸上形成什么表情，仅在眼中一闪而过之后，她就笑了，笑声断断续续，听起来有有歇斯底里的意思，颠簸中，她伏□子，似乎笑岔了气。驾驶位置上的徐福谨抬了抬眼皮通过后视镜瞄了后座的我们一眼，继续专心致置地开着他的疯狂飞车；牧云则在副驾驶位置上费力地半转了身体，向后看着我们，车体颠簸，她脸上的表情忽起忽落，看起来有几分狰狞；陆晚霞从我怀里抬头与我对视一眼，眉毛微掀，询问的意思跃然而来。
我笑了，有些感慨。
再关门与豁达的人，到了这种危急时刻，都会被微小的事情引发了强烈的敏感和疑心吧？
我没再言语。
我等。等吴双的答案。我知道她会给我答案的。
果然，吴双的思考时间并不是很久，似乎就那么一闪念之间吧，她坐直了身子，努力让自己的后背笔直地贴上座背，同时努力平衡着脸部肌肉，摆出一副严肃而又沉重的表情，慢慢地，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还算连贯地说：“他爷爷是市委第一书记，他爸爸是警务厅厅长，他叔叔是科学院院长兼书记，他姑姑是工商局长，他妈妈是财政局副局长，他舅舅是军……”
“好了。我知道了。”我咬牙切齿地喝止吴双。
而吴双似乎突然间有了谈话的兴趣，在过筛子一样的狭小空间里，她突然笑靥如花，声音也逐渐高昂起来，似乎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像笼中的小鸟突然发现笼门打开了，广阔的天空就在眼前时，那种因兴奋而无法控制的颤抖：“我从小就活在他的阴影里，我爷爷是他爷爷的手下，我爸爸是他爸爸的副手，我妈妈是他姑姑的左膀右臂，我堂哥是他叔叔的得意门生，小姨是他舅舅的老婆……呵呵，从小，从小我就得陪着他，他干什么我就必须得干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自己的主张，自己的喜好，我得跟着他，由着他，他要欺负就欺负，要打骂就打骂，他要做坏事我就得帮腔。呵呵，小学，中学，大学，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想考到离他远远的地方去，结果他都有办法把我弄回来，弄成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一个班级，如果不是我干脆放弃了上大学，跑去学这个没人看得起的烹饪，而他恰好是那种见非美食不吃的人，估计，他永远都会把我绑在他身边吧？这样的日子，你们能想像吗？能理解吗？能明白吗？”
陆晚霞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深深的怜惜。牧云仍旧半转着身体看着我们，眼睛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叹了叹气。
谁都有秘密，谁都有不如意。
“我不怪你。”我不看吴双，但话却是说给她听的，我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会有你想要的生活的。”
“怎么可能？”吴双又笑了，笑得声嘶力竭，笑够了，她说：“你不懂，他若肯把我放过去，让我成为他的过去，那就好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不会放过我的，在他自私自利的心里，我是属于他的，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所以，就算他结了婚有了孩子，他也不允许我有自己的生活，更不能去爱上谁，否则就是对他的不忠，对他的背叛！他，被惯坏了，坏到心理已经扭曲到极致，而这一点，除了我，没人会相信！”
“我信！”陆晚霞突然开口，伏在我的肩上，看着吴双，温柔地说。
吴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看着我肩上多出来的那个绝色的脑袋，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笑，点头，肯定地对吴双说：“嗯，我们相信！做事做到不顾别人生命的程度，欧阳图应该不仅仅是心理阴暗了。”
“唉。”吴双叹气，眼睛渐渐湿润，她苦笑着说：“你们俩还真说对了。欧阳的奶奶是市医院的院长，医术高超，人品也不错，就是太宠溺欧阳，他们家就这么一个男孙，老太太宠他原本也没什么，但是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搞的，欧阳在十五岁那年被查出了患有严重洁僻。慢慢地，他的洁僻越来越可怕，越来越变形，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要是他喜欢的，不管是人还是物，别人就不能碰，不仅不能碰，连悄悄地喜欢也不行，否则他就要毁了这一切！而陆晚霞，是他喜欢的，真心喜欢的……”
原来如此！车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惧不已的表情。
是啊，是啊，陆晚霞是欧阳图喜欢的，而我和吴双，是喜欢陆晚霞的，何况吴双还是他认定的私有“物品”……
难怪，他要搞出这么多事来！难怪他能够调动这些上层力量！难怪我们会被飞机追上！
说到飞机，我抬头，向车窗外瞥过去，立即我惊讶地发现，应该早就追上我们的飞机轰鸣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停车！”我伸手拍着大福的座背大声呼叫。
徐福谨被我吓了一跳，一阵手忙脚乱，笨重的切诺基在原地打横之后又歪歪斜斜地扭了几扭，终于，闷吼了几声，最终沉寂了下来。
“完了，车坏了。”吴双苦笑着，看着我，说。
我抬眼看看吴双，又看看大福，大福抹把额头上的汗，不相信地重新启火，汽车还是闷闷地叫了两声，再次沉寂，大福不信，接二连三地试启动，结果，汽车干脆连闷吼没有了。
我无奈地叹气，说：“下车吧。”
当脚终于踩到了实地，我们几个人都有那么会儿还腿软，这一路的急驰和颠簸，每个人都耗尽了力气。靠着汽车站在地上，看看眼前遍地的石头，再望望远处空灵的天空，我问吴双：“飞机怎么不追了？难道不是欧阳勾搭出来的飞机么？”
吴双咧开嘴，笑了一下，有几分哭笑不得，她看着我，说：“你还有闲心开玩笑！欧阳图怎么可能会放弃陆晚霞？就算捞不着活的，死的他也不会放过！”
我打一个冷战，看着吴双，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粉红的颜色爬上吴双的脸颊，她略带羞惭地低垂了眼睑，对我说：“我和他一直有联系，飞机不是不追了，而是去接他了。警务厅不可能再派飞机给他，这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他家人就算宠溺他，也不会太过分．．．．．．”
“还不过分？”牧云听不下去，瞪着吴双，说：“还想要怎么过分？他也够厉害的，不知道编了什么理由，能调动这种规格的警务力量？就算他家能量大，总还有上头来限制和监督的吧？还有你，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却原来是欧阳图派来的无间道！”
“他很聪明的。智商一百六．．．．．．”吴双喃喃低语。
牧云皱了眉，尖声尖气地反驳道：“他智商就是八百八，也只能是个人滓！”
吴双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尴尬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大福咧咧嘴，走过来，拉住牧云，对她摇摇头，牧云便闭上了嘴。
我叹叹气，拍拍吴双的肩，很是沉重地问：“那你现在还要告诉他我们在哪儿吗？”
“我没告诉过他什么。”吴双的脸更红了，她垂着头，慢慢地说道：“我说过我要对得起你的信任。”
我便笑。
陆晚霞看着我，摇头，问了吴双一句：“怕是你说了他也不相信你了吧？”
吴双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晚霞，挺俊秀的一张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