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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第十七章

    一种奇异的关系似乎就在两个人的心照不宣中开始了,饶是齐钟在怎么不安,这已成事实,她不知道——或者内心里根本就不愿意去向严诗坦诚。

    而早已了然的严诗更不需要她的坦诚,她只不过是习惯性的腹黑,看着既纠结又开心的齐钟,并以此为乐。

    趣味是恶趣味,只是与日俱增的依赖倒是一点也不减。

    自从严诗的婚事被提上日程,严诗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在外面厮混,她有时候也会想想,自己该如何自处,毕竟,她和齐钟都是女子,毕竟,婚事这种事,严浦平日里再怎么宠她,都不会再由着她胡来。

    “诗儿,你最近怎的有些心不在焉?莫不是让那些俗事扰了心绪?”方舒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严诗低头收拾着笔墨纸砚。

    方才的诗会,又是一群试图通过方舒这条捷径一步登天的年轻士子,和往常一样,严诗的职责依然是誊抄诗文,只不过方舒见她几次走神,险些把那些话语漏了去,更别说字写得浮躁缭乱,一看就是心不能静。

    既然被看出,严诗也不遮掩,“弟子确实是有些……杂事缠身。”

    “可有如意郎君?”严家为严诗找夫家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方舒自然是有所耳闻。

    而且传闻可谓是各式各样,严诗对这家的公子高看一眼,对那家的少爷眉目传情……这些话都传的有鼻子有眼,有的人听了嗤之以鼻,但是更多的人都是饶有兴味的深究一番,尔后加工润色,再继续传播。

    绯闻就是这么来的,现在洛阳城中关于严诗的故事都可以编成一本演义。

    让严诗比较失望的是,齐钟虽然也提过她听说的几件,只不过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的在意。

    严诗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贪心,齐钟已经对“严七”有心了,她还指望对方对严诗也有不一样的感情,未免有些不切实际。

    “如意郎君……倒没有。”严诗想了想,“老师可记得齐桐?”

    “嗯。”方舒捋了捋胡须,“上次来时,我便觉得你看他的眼神不同寻常。”

    严诗有些讶异的抬抬眉毛,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果然没错,自己和“齐桐”那次不过是第二次相会,便被方舒看出这许多,“我和她却是有些渊源。”

    “嗯?”方舒拿起茶盏,轻轻的吹了吹,“何不说来听听。”

    严诗想了想,索性一股脑儿的说出了齐钟如何借齐桐被禁闭之机溜出来散步和自己偶遇,后来两人又是怎么相交,最后自己又发觉了齐钟是个女子,到现在齐钟依然被瞒在鼓里云云。

    即便是方舒这种历经三代皇帝,看过无数风雨的老油条亦是有些无语。

    “老夫以为这等事情只会在传奇话本之中出现。”方舒喝了口茶,看着严诗。

    严诗极小的时候便随他学文,那时候他便看出严诗不是寻常的女子,甚至比那些顶优秀的男儿都要高出一筹,只是没想到这种事情都要与众不同一番,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弟子之前也未曾想过。”严诗皱着眉,“弟子向来不曾将就,此事关乎终生,更不愿等闲视之,只不过越拖,只怕越是困扰。”

    方舒点点头,“何不径直告诉齐小姐。”

    “弟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自小严诗便习惯把事情都憋在心里,如今她已经隐瞒齐钟成了习惯,让她戳破这层窗户纸,她便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若是不说出来,只怕又成了一件憾事。

    “想如何,便如何。”方舒站起身背着手往屋里走去,“你刚拜入我门下时,我便说过,世间万物,予取予求,屈子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既然你已有决断,便去做罢。”

    出了方舒的宅邸,严诗还有些混乱。

    虽然她九死不悔,但是天知道,她死九次,齐钟能否接受得她的身份?

    毕竟这事不同于其他,不是她一厢情愿便可以的。

    她心下混乱,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那间破旧的酒肆。

    酒肆和她多年前来的时候一样破败不堪,但是也和当年一样酒香四溢。

    “严公子。”柜台后面的老板远远就看到了她,迎了上来,“齐公子等着您呢,快来喝一杯。”

    严诗一愣,怎的刚巧碰到齐钟也在这。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严诗从善如流的下马。

    齐钟这次倒是清醒的很,看见严诗进来她也有些诧异,不过还是伸手挥了挥。

    严诗走到她旁边坐下,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有些暧昧的动作让齐钟脸颊微红,严诗低头轻轻一笑,“来多久了?”

    “今早闲来无事,便过来坐坐。”虽然如此,齐钟还是没有挣开严诗的手,反而反手握住了。

    这种小小的细节让齐钟心中漾起一阵暖意。

    “我刚从方太傅那儿过来。”严诗解释道,“今儿个那边又有诗会。”

    齐钟点点头,为严诗倒满一杯酒。

    “我有一事想说。”严诗一口将酒吞下,索性直接说出来。

    虽说严诗平时心思深沉,但恰是从小顺风顺水,她早就忘了委婉的说话是怎么个意思。

    “嗯?”齐钟心里一沉,如此严肃,想来也无好事。

    “钟儿,你心中可有我。”严诗抬起头,直直的望向齐钟。

    齐钟心里一颤,倒没觉出哪里不对,“自然。”

    “我叫严诗,你可记住了?”严诗不知怎么的心中升起一股破釜沉舟的豪壮感。“飞鸾厅。”

    说完,严诗带着荆轲的表情,一把扯下头顶的簪子,黑发如瀑一般倾泻而下。

    酒肆里的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齐钟心里像被重锤砸下,“你!”

    两个早就相识的人,在此时此景,如同初次见面,而且还是以如此……滑稽的方式。

    齐钟摇摇头,似是不敢相信。

    “我爹在给我说亲事。”严诗语气沉静,就像是在说家常小事一般,“明日,明日我再来这里等你,若是你那句话是认真的,你便来。告辞。”

    说完她也不顾自己的头发散着,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小店里多是没见过太多市面的闲散小民,都被严诗惊到了,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都给我闭嘴。”齐钟温文尔雅了十多年,此时不知怎地,万分烦躁,扔下一锭银子,也站起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群路人甲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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