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唇来舌往黛玉离府
林黛玉来到堂屋，落落大方地见过兆佳氏，又朝众夫人一一见礼。兆佳氏亲热地招呼道，“我们好些时候未见了，来，坐这边。”
眼见兆佳氏态度这般热络，临旁一位绾着五凤挂珠钗的妇人，跟着言道，“这位便是林大人家的姑娘吧，真是标致的人儿……”
另一位下身着撒花洋绉裙的妇人附合道，“可不是……”众人心想着这荣国府应该是因林姑娘而和怡亲王府搭上线的，毕竟之前林家女被特邀至怡亲王府的事，可是在京里传遍了，现下见到本人，这些人皆纷纷围至黛玉身边，夸赞起来林黛玉来。
林黛玉宠辱不显的应声道谢，不露痕迹地退了开，含笑至兆佳氏身旁。
兆佳氏拉着黛玉，靠近些，道，“刚同你外祖母说起赈济灾民的事，说起赈济灾民，这可不得不提你父亲，曾听我家爷讲，林大人最是忧民情，哪地有灾情，便暗中接济，记得有一年好气魄的暗捐了几万两银子，我家爷还笑是否掏了大半家底，莫最后还要我们接济他，虽是玩笑话，但可看出你父真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真正的大善人。”
黛玉眸眼黯然道，“福晋过奖了，父亲不过做他本分，略尽心力，无意阔谈。”
兆佳氏轻轻拍着黛玉的手背，道，“你们林家人啊，都是这般淡泊性子，不会做那沽名钓誉之事。”
黛玉顿了下，兆佳氏转向贾母道，“老太君刚刚说要尽分心，不知意欲多少？”
“这——”贾母心内疑惑，难道这怡亲王福晋是专程来‘讨’银子的？这时辰到算的好，正好是寿宴过后，众人未散，闲话时而来。正欲说，这事可稍后细谈。
黛玉突然开口道，“福晋，祖母，可否听黛玉一言。”见兆佳氏和贾母皆同意后，道，“刚听福晋意思，似乎现今情况不太好，黛玉秉承父意，甚是忧心灾民，可巧今日正是祖母寿辰，黛玉有一不请之情，想代祖母捐献八千两，为祖母积福德，祈祝祖母安康寿绵。可否劳烦福晋转此心意？”
“这——”兆佳氏还没未言。
王夫人突说道，“你的心意是极好的，但林姑娘你毕竟待字闺中，这些事过于抛脸面，有些不大妥当，也太过麻烦福晋了。”这八千两银钱可不是小数。
之前因着贾母强硬态度，王夫人无法，只得明列了黛玉的开销，那林海知道这家子人的贪性，生怕黛玉过的不好，每月让管家给银子都大气的很，就是想着让她们看这银子的份上，莫委屈了黛玉，而黛玉本就是不在意外物的性子，除了书籍纸墨上有些开销，基本无其它开销，后来药物方面，红蔻都是从雍正那片领的，也不动用这府里的，开销更是少了，这般情况下，虽已尽量往大里算了，但最后还是算出结余好几万两银子。
现如今林海未明踪迹，王夫人思忖着，这银钱少不得从自家出，之前不过列出单子，并不需掏出银子来，待黛玉过门，这些银子更不愁拿出来了，如今在怡亲王福晋面前，这银子可是必须要拿出来了，这可就不好办了，现下，这公中哪还有多余的银钱，王夫人只得开口，望能打消黛玉这话。
可惜，王夫人的愿意还是落空了。
兆佳氏了然的笑道，“不麻烦，本福晋岂会坏林姑娘的声名，妥当的很，倒难为林妹妹一片孝心，这事本福晋应下了。”
贾母见这般光景，知晓兆佳氏的意思，当下稳坐笑道，“我这外孙女真是个柔心肠，最最孝顺的，先前已送了老身亲手绣的套衣，手艺极好，最最难得这份心意……”招着黛玉来她身边，好一阵亲呢后又道，“玉儿都这般大气，老身又岂可不作为，福晋不是问老身的意思吗？老身看玉儿作为，倒有了一好主意，将今日收到的贺礼皆已众位的名字捐赠出去，也算是在老身寿日积下福德了。老身想众夫人肯定早都想要随福晋解曩了吧？众位来贺的心意老身收下了，就让老身做回主，但愿此举能帮助不少人，另外，此事老身可否厚着脸皮劳烦福晋带为我们这群人的领头？”
贾母明白今日大出血是出定了，但不如大气一点，还可笼获众多官员，也在兆佳氏面前摆足面子。其它意思皆不算什么，能和怡亲王府借此事拉定关系，这可是莫大好处。
众夫人皆纷纷道，“这哪使得……”不可如此，另出赈款便是，心内算盘也和贾母一般无二。
然兆佳氏此次前来，可不是来撑场面的，更不是让这些官员以为怡亲王府站这府上的。如今目的达到，哪能让这般亲热闹极的场面继续下，继而笑吟吟的道，“老太君真是善心之人，做了这么件大好事，本福晋可得替百姓好好谢谢老太君。此举也可谓积下不少福德。不过老太君有句话太过严重了，这事是因本福晋而起，本福晋自然会管到底，可不敢称功、推诿。”
贾母道，“哪里哪里，老身人老了，心呀，就软了，这些苦家人，最是令人怜的，能帮到他们，老身心安啊。福晋功绩自在众人心中，哪需老身多话。”
二人正客套着。
兆佳氏猛然话锋一转，道，“说到苦，本福晋怎么听闻林姑娘在这府里曾中了毒，好生生的大病了遭，这可怜的见的，这般标致的人，都瘦成这样了，真是吃苦头了。”边说边起身，拉着黛玉上下打量，眼里怜意四起。
直看着林黛玉孰的红霞升起，扭捏羞怯，心里直道，那中毒事件早过了，如今在红蔻的照顾下，身体早大好了，紫鹃更是谨守那人指示，见天变着花样让自己多吃，哪里还瘦！
黛玉却不知，这些官员家眷可没见过她，更不知黛玉之前瘦弱的曾被人打趣生怕风大了，吹跑了。如今在她们眼中，只觉云髻低羞下雪白泛红的小脸，颇惹人怜爱，纤细腰身娇小身姿，那通身气质出尘的令人生不起妒嫉容颜的心思，直叹，这般标致的人，确实过于瘦弱了！在养些肉，在红润些方好。
纷纷上前表关切，那绾着五凤挂珠钗的妇人更含泪道，“若是我家姑娘这般瘦弱，我还不心疼死……”这回黛玉淡定不了了，羞怯扭捏地往兆佳氏旁微躲身子，然而那微蹙的眉间，睫扇舞动，恰可理解成有了委屈般的模样。
贾母等人正欲解释。这事可都过了好久了，那凶手未曾找到，难说是不是在这府遇上的。
岂料兆佳氏猛然站起身道，“本福晋此次前来，主要就是想接林姑娘过去小住，好好调养下身体，唉！看林姑娘这模样，这心里呀，真是心疼死了，我家老爷可是说，林大人最是勤政爱民，同他关系最好，本福晋岂可看故人之女受如此苦楚。老太君，不会不放行吧？”
“福晋，请听老身解释。”贾母慌起身道。她算看出来兆佳氏这是为黛玉出头来了，当下可不能在众人面前留下欺负功臣之女的声名。
兆佳氏抬手止住道，“解释的事，不忙，老太太只说这中毒之事，可属实。”
“这，还是先听老身解释吧。”
“不用了，你这态度已经承认了。现下，本福晋没心情听你们解释。只想带林姑娘回去好好将养身体。老太君，恕我无礼了，本福晋先行告辞，诸众尽兴吧。”
呯——
贾母拐杖重重落地，厉声响起，“福晋！老身是玉儿的外祖母，岂会害玉儿，福晋这般不听老身解释，急带走老身的外孙女，实难让老身安心福晋到底是何意思！！”
兆佳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本福晋的意思明明白白，老太君会不明白？”微昂首，睨望贾母道，“而且听闻贵府二老爷收了义女，也不知怎么的便疯癫了，这好好的姑娘怎么来到贵府一个两个都这般苦命，”转头怜意看向黛玉，叹道，“唉！甚至那暗害之人至今未查清，这种情况下，本福晋急于将林姑娘带离，有何不妥！”声调突转厉道，“何况本福晋也无意污蔑贵府，不过是担心故人之女的身体，接她过去小住，调养下，也让贵府有时间整顿，查清凶手。到时，老太君在行使教养之职也不迟。”
“这查凶手是衙门的事，然而玉儿她们毕竟是闺阁女子，若闹到堂上，岂不坏了，老身也是为她们着想，何况经此一事，老身更精心待她们，福晋完全多虑了。”
兆佳氏不由嗤笑，“多虑？这些事情之后，本福晋怎么亲耳所闻，府上总传出关于林姑娘的风言风语？闺阁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老太君会不知道？这便是老太君精心相待的结果？”接着了然的口气，讽言道，“也是，料想府里肯定是早早就忙于老太君的寿宴去了，疏忽管教下人了，这样！本福晋就多接林姑娘住会，旦府上空闲了，清理干净了，在论吧。”
兆佳氏同贾母一番交锋，完全出乎林黛玉的预料，心道，这是闹哪出？兆佳氏话落，便欲拉黛玉离开，眼见拉不动她，便在她手心暗写了两字。
黛玉方抿嘴，思虑着。
王夫人拦前，忙道，“福晋，在急，也要让林姑娘把东西收拾了呀。”
兆佳氏睨眼笑道，“本福晋可舍不得让林姑娘在此多留。那些东西，就劳烦夫人着人收拾了送过来吧，好了，莫客气了，无需相送。”
贾母眼见兆佳氏咄咄逼人，转看向黛玉，唤了声玉儿，语带伤感的道，“玉儿也怨祖母吧？是祖母不好，没照顾好玉儿，这让我怎么去见敏儿啊……”
看到贾母老泪澿下，黛玉慌推开兆佳氏的手，上前搀扶着贾母，泣音道，“黛玉怎会怨祖母，这些又不是因祖母而起，祖母已经尽了力，全是意外而已。莫难过了，今日是祖母的寿辰，反因黛玉的原故，惹祖母不快，黛玉真是不孝，是黛玉无面目见母亲。”说完便跪下。
贾母忙喝止，身旁的人慌拦着，其它人也上前劝解着，这番动作之后，贾母也止了泪，黛玉才肯起身。
看得一旁的兆佳氏暗自皱眉，心道，这老太太真不是省油的灯。堆笑上前，拉着二人道，“这好端端的哭做什么，本福晋只是好意怜故人之女……”
黛玉突然试泪轻声插话道，“福晋说的不错，这好日子里，祖母莫难过，福晋也是一片好心，不过是口气着急了些，可巧玉儿也好些天未见福晋，确实想念了，祖母便让玉儿去陪陪福晋吧。祖母您不用担心的，玉儿也只是过去小住几日，不日便会回府。”
贾母还欲说服黛玉，一旁的兆佳氏见黛玉明了意思，摆明态度，这便成了，待黛玉说完辞别的话，完全不给贾母再开口的机会，立刻面目冷情地拉着黛玉朝外走去。
那王夫人等人皆被兆佳氏带来的婆子丫鬟们拦着，只得眼睁睁看着事态发生，辨解都无法。
见如此，贾母心内不免有些埋怨黛玉。王夫人更是愤恼。
正在堂内气氛急转冷下，众人皆欲告辞时，兆佳氏身边的嬷嬷突然折身回来。
贾母忙喜道，“可是福晋回来了？”
“福晋和林姑娘早上马车了，特遣奴婢来招呼声，之前说的赈灾之事，福晋会另派人来交管，诸位该知道，奴婢家的主子爷，最不喜于人私交，福晋也不好违背，所以特来告之，这赈灾之事另有人专管，无需诸位去怡亲王府相谈。”嬷嬷说完，便告退了。
徒留一地惊骇之人。
回过神的众人皆纷纷急忙告退。贾母等人哪还有心思招呼他们，不过意思的挽留下，顷刻之间，随着兆佳氏的离开，刚刚热闹非凡的荣国府冷清地散了场。
对这些官员家眷来说，虽然此行未能收获心中所想，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可以将自家老爷从那些小妖精身边拉出来，夫妻俩床头好话聊这夜精彩戏码。
眼见兆佳氏态度这般热络，临旁一位绾着五凤挂珠钗的妇人，跟着言道，“这位便是林大人家的姑娘吧，真是标致的人儿……”
另一位下身着撒花洋绉裙的妇人附合道，“可不是……”众人心想着这荣国府应该是因林姑娘而和怡亲王府搭上线的，毕竟之前林家女被特邀至怡亲王府的事，可是在京里传遍了，现下见到本人，这些人皆纷纷围至黛玉身边，夸赞起来林黛玉来。
林黛玉宠辱不显的应声道谢，不露痕迹地退了开，含笑至兆佳氏身旁。
兆佳氏拉着黛玉，靠近些，道，“刚同你外祖母说起赈济灾民的事，说起赈济灾民，这可不得不提你父亲，曾听我家爷讲，林大人最是忧民情，哪地有灾情，便暗中接济，记得有一年好气魄的暗捐了几万两银子，我家爷还笑是否掏了大半家底，莫最后还要我们接济他，虽是玩笑话，但可看出你父真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真正的大善人。”
黛玉眸眼黯然道，“福晋过奖了，父亲不过做他本分，略尽心力，无意阔谈。”
兆佳氏轻轻拍着黛玉的手背，道，“你们林家人啊，都是这般淡泊性子，不会做那沽名钓誉之事。”
黛玉顿了下，兆佳氏转向贾母道，“老太君刚刚说要尽分心，不知意欲多少？”
“这——”贾母心内疑惑，难道这怡亲王福晋是专程来‘讨’银子的？这时辰到算的好，正好是寿宴过后，众人未散，闲话时而来。正欲说，这事可稍后细谈。
黛玉突然开口道，“福晋，祖母，可否听黛玉一言。”见兆佳氏和贾母皆同意后，道，“刚听福晋意思，似乎现今情况不太好，黛玉秉承父意，甚是忧心灾民，可巧今日正是祖母寿辰，黛玉有一不请之情，想代祖母捐献八千两，为祖母积福德，祈祝祖母安康寿绵。可否劳烦福晋转此心意？”
“这——”兆佳氏还没未言。
王夫人突说道，“你的心意是极好的，但林姑娘你毕竟待字闺中，这些事过于抛脸面，有些不大妥当，也太过麻烦福晋了。”这八千两银钱可不是小数。
之前因着贾母强硬态度，王夫人无法，只得明列了黛玉的开销，那林海知道这家子人的贪性，生怕黛玉过的不好，每月让管家给银子都大气的很，就是想着让她们看这银子的份上，莫委屈了黛玉，而黛玉本就是不在意外物的性子，除了书籍纸墨上有些开销，基本无其它开销，后来药物方面，红蔻都是从雍正那片领的，也不动用这府里的，开销更是少了，这般情况下，虽已尽量往大里算了，但最后还是算出结余好几万两银子。
现如今林海未明踪迹，王夫人思忖着，这银钱少不得从自家出，之前不过列出单子，并不需掏出银子来，待黛玉过门，这些银子更不愁拿出来了，如今在怡亲王福晋面前，这银子可是必须要拿出来了，这可就不好办了，现下，这公中哪还有多余的银钱，王夫人只得开口，望能打消黛玉这话。
可惜，王夫人的愿意还是落空了。
兆佳氏了然的笑道，“不麻烦，本福晋岂会坏林姑娘的声名，妥当的很，倒难为林妹妹一片孝心，这事本福晋应下了。”
贾母见这般光景，知晓兆佳氏的意思，当下稳坐笑道，“我这外孙女真是个柔心肠，最最孝顺的，先前已送了老身亲手绣的套衣，手艺极好，最最难得这份心意……”招着黛玉来她身边，好一阵亲呢后又道，“玉儿都这般大气，老身又岂可不作为，福晋不是问老身的意思吗？老身看玉儿作为，倒有了一好主意，将今日收到的贺礼皆已众位的名字捐赠出去，也算是在老身寿日积下福德了。老身想众夫人肯定早都想要随福晋解曩了吧？众位来贺的心意老身收下了，就让老身做回主，但愿此举能帮助不少人，另外，此事老身可否厚着脸皮劳烦福晋带为我们这群人的领头？”
贾母明白今日大出血是出定了，但不如大气一点，还可笼获众多官员，也在兆佳氏面前摆足面子。其它意思皆不算什么，能和怡亲王府借此事拉定关系，这可是莫大好处。
众夫人皆纷纷道，“这哪使得……”不可如此，另出赈款便是，心内算盘也和贾母一般无二。
然兆佳氏此次前来，可不是来撑场面的，更不是让这些官员以为怡亲王府站这府上的。如今目的达到，哪能让这般亲热闹极的场面继续下，继而笑吟吟的道，“老太君真是善心之人，做了这么件大好事，本福晋可得替百姓好好谢谢老太君。此举也可谓积下不少福德。不过老太君有句话太过严重了，这事是因本福晋而起，本福晋自然会管到底，可不敢称功、推诿。”
贾母道，“哪里哪里，老身人老了，心呀，就软了，这些苦家人，最是令人怜的，能帮到他们，老身心安啊。福晋功绩自在众人心中，哪需老身多话。”
二人正客套着。
兆佳氏猛然话锋一转，道，“说到苦，本福晋怎么听闻林姑娘在这府里曾中了毒，好生生的大病了遭，这可怜的见的，这般标致的人，都瘦成这样了，真是吃苦头了。”边说边起身，拉着黛玉上下打量，眼里怜意四起。
直看着林黛玉孰的红霞升起，扭捏羞怯，心里直道，那中毒事件早过了，如今在红蔻的照顾下，身体早大好了，紫鹃更是谨守那人指示，见天变着花样让自己多吃，哪里还瘦！
黛玉却不知，这些官员家眷可没见过她，更不知黛玉之前瘦弱的曾被人打趣生怕风大了，吹跑了。如今在她们眼中，只觉云髻低羞下雪白泛红的小脸，颇惹人怜爱，纤细腰身娇小身姿，那通身气质出尘的令人生不起妒嫉容颜的心思，直叹，这般标致的人，确实过于瘦弱了！在养些肉，在红润些方好。
纷纷上前表关切，那绾着五凤挂珠钗的妇人更含泪道，“若是我家姑娘这般瘦弱，我还不心疼死……”这回黛玉淡定不了了，羞怯扭捏地往兆佳氏旁微躲身子，然而那微蹙的眉间，睫扇舞动，恰可理解成有了委屈般的模样。
贾母等人正欲解释。这事可都过了好久了，那凶手未曾找到，难说是不是在这府遇上的。
岂料兆佳氏猛然站起身道，“本福晋此次前来，主要就是想接林姑娘过去小住，好好调养下身体，唉！看林姑娘这模样，这心里呀，真是心疼死了，我家老爷可是说，林大人最是勤政爱民，同他关系最好，本福晋岂可看故人之女受如此苦楚。老太君，不会不放行吧？”
“福晋，请听老身解释。”贾母慌起身道。她算看出来兆佳氏这是为黛玉出头来了，当下可不能在众人面前留下欺负功臣之女的声名。
兆佳氏抬手止住道，“解释的事，不忙，老太太只说这中毒之事，可属实。”
“这，还是先听老身解释吧。”
“不用了，你这态度已经承认了。现下，本福晋没心情听你们解释。只想带林姑娘回去好好将养身体。老太君，恕我无礼了，本福晋先行告辞，诸众尽兴吧。”
呯——
贾母拐杖重重落地，厉声响起，“福晋！老身是玉儿的外祖母，岂会害玉儿，福晋这般不听老身解释，急带走老身的外孙女，实难让老身安心福晋到底是何意思！！”
兆佳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本福晋的意思明明白白，老太君会不明白？”微昂首，睨望贾母道，“而且听闻贵府二老爷收了义女，也不知怎么的便疯癫了，这好好的姑娘怎么来到贵府一个两个都这般苦命，”转头怜意看向黛玉，叹道，“唉！甚至那暗害之人至今未查清，这种情况下，本福晋急于将林姑娘带离，有何不妥！”声调突转厉道，“何况本福晋也无意污蔑贵府，不过是担心故人之女的身体，接她过去小住，调养下，也让贵府有时间整顿，查清凶手。到时，老太君在行使教养之职也不迟。”
“这查凶手是衙门的事，然而玉儿她们毕竟是闺阁女子，若闹到堂上，岂不坏了，老身也是为她们着想，何况经此一事，老身更精心待她们，福晋完全多虑了。”
兆佳氏不由嗤笑，“多虑？这些事情之后，本福晋怎么亲耳所闻，府上总传出关于林姑娘的风言风语？闺阁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老太君会不知道？这便是老太君精心相待的结果？”接着了然的口气，讽言道，“也是，料想府里肯定是早早就忙于老太君的寿宴去了，疏忽管教下人了，这样！本福晋就多接林姑娘住会，旦府上空闲了，清理干净了，在论吧。”
兆佳氏同贾母一番交锋，完全出乎林黛玉的预料，心道，这是闹哪出？兆佳氏话落，便欲拉黛玉离开，眼见拉不动她，便在她手心暗写了两字。
黛玉方抿嘴，思虑着。
王夫人拦前，忙道，“福晋，在急，也要让林姑娘把东西收拾了呀。”
兆佳氏睨眼笑道，“本福晋可舍不得让林姑娘在此多留。那些东西，就劳烦夫人着人收拾了送过来吧，好了，莫客气了，无需相送。”
贾母眼见兆佳氏咄咄逼人，转看向黛玉，唤了声玉儿，语带伤感的道，“玉儿也怨祖母吧？是祖母不好，没照顾好玉儿，这让我怎么去见敏儿啊……”
看到贾母老泪澿下，黛玉慌推开兆佳氏的手，上前搀扶着贾母，泣音道，“黛玉怎会怨祖母，这些又不是因祖母而起，祖母已经尽了力，全是意外而已。莫难过了，今日是祖母的寿辰，反因黛玉的原故，惹祖母不快，黛玉真是不孝，是黛玉无面目见母亲。”说完便跪下。
贾母忙喝止，身旁的人慌拦着，其它人也上前劝解着，这番动作之后，贾母也止了泪，黛玉才肯起身。
看得一旁的兆佳氏暗自皱眉，心道，这老太太真不是省油的灯。堆笑上前，拉着二人道，“这好端端的哭做什么，本福晋只是好意怜故人之女……”
黛玉突然试泪轻声插话道，“福晋说的不错，这好日子里，祖母莫难过，福晋也是一片好心，不过是口气着急了些，可巧玉儿也好些天未见福晋，确实想念了，祖母便让玉儿去陪陪福晋吧。祖母您不用担心的，玉儿也只是过去小住几日，不日便会回府。”
贾母还欲说服黛玉，一旁的兆佳氏见黛玉明了意思，摆明态度，这便成了，待黛玉说完辞别的话，完全不给贾母再开口的机会，立刻面目冷情地拉着黛玉朝外走去。
那王夫人等人皆被兆佳氏带来的婆子丫鬟们拦着，只得眼睁睁看着事态发生，辨解都无法。
见如此，贾母心内不免有些埋怨黛玉。王夫人更是愤恼。
正在堂内气氛急转冷下，众人皆欲告辞时，兆佳氏身边的嬷嬷突然折身回来。
贾母忙喜道，“可是福晋回来了？”
“福晋和林姑娘早上马车了，特遣奴婢来招呼声，之前说的赈灾之事，福晋会另派人来交管，诸位该知道，奴婢家的主子爷，最不喜于人私交，福晋也不好违背，所以特来告之，这赈灾之事另有人专管，无需诸位去怡亲王府相谈。”嬷嬷说完，便告退了。
徒留一地惊骇之人。
回过神的众人皆纷纷急忙告退。贾母等人哪还有心思招呼他们，不过意思的挽留下，顷刻之间，随着兆佳氏的离开，刚刚热闹非凡的荣国府冷清地散了场。
对这些官员家眷来说，虽然此行未能收获心中所想，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可以将自家老爷从那些小妖精身边拉出来，夫妻俩床头好话聊这夜精彩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