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死亡
在家养了几日，阿照终于同意让小五出门了。
这一日倒是难得的好天气，只是小五刚到市集就看到不少人神情肃穆的讨论着什么事儿。小五觉得很好奇，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这卫国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不成，看这王城的百姓全都一付严肃的模样，只是眼下不管什么事，小五觉得还是没有比自己的肚子更重要的。
这么想着，小五往一家酒楼走去，刚进大门，果不其然，这里的人也都神神秘秘的三五一堆讨论的很是火热。这到底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小五朝角落里人最多的那桌走去，悄悄的竖起耳朵听那些人说话。
“听说随行的那几个都是很厉害的高手，可是全被杀死了，你们想想看，那王爷还能活得成吗？”一个看着就像百事通的老者捋着胡子朝身边的众人叹息道。
一边的一个青年附和道：“是啊是啊，听说卫王前日已经亲自往王爷遇害的地方去了，说是派出去的侍卫已经找到了尸首。”说到这儿，却像是触动了情怀一般，哽咽道：“可怜咱们睿王一世英名，到头来却连个子嗣也没有留下就这么英年早逝了，天妒英才啊！”
周围的人听着两人的话都伤心起来，无一不为王爷的死伤怀，也猜测着行刺的人，很是愤慨。
跌跌撞撞的跑出酒楼，小五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他们说睿王死了！？他们说公子誉死了！连尸首都找到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小五不敢置信的想着，那时候她明明把他带到了那座庙里，她明明看着他得救了啊！
可是，他伤得那么重，那天他的血流了那么多，万一……
小五不敢再想下去，回过神来，脸上却冰凉一片，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只是小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明明才认识不过月余，他对自己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浑浑噩噩得往前走着，小五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心里像是被开了一个口子，闷的很又痛的很。
“小五！”
“怎么了？你哭什么？”
“小五！”
小五无意识的抬头，失神的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站着问话的是阿照。
“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成了这幅鬼样子？”阿照一脸担忧地问小五，“你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
摇了摇头，小五疲倦的朝阿照肩膀靠去，闭上眼闷闷道：“我没事。让我靠一靠，一小会儿就好，有点累。”
阿照从未见过这样没有神采又这么绝望的小五，虽然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显然不是问的时候，只好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
就在阿照以为小五睡着了的时候，小五却突然开口了，嗓音涩涩：“阿照——”
“恩——”
“他死了……”小五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让阿照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问是谁死了，答案就从肩上的人口中说了出来：“公子誉，他死了。”
听到小五这句突如其来的回话，阿照吃了一惊，他竟然死了？怎么会？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受，但心里却并没有觉得如何舒畅。看了眼仍闭着眼的小五，原来她突然这么失魂落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就因为他死了，所以她这么伤心绝望？想到这点，阿照心里又有些难受起来，明明才认识那么短的时日，他竟让小五这么看重吗？可是，他怎么会死？他怎么能死！？
千百个念头在阿照心里翻转，想着小五的伤心，想着自己的心愿，想着公子誉的死讯，阿照的心一下混乱起来。
如果公子誉真的死了，那么自己留在这世上的理由还存在吗？为了报仇，为了那一身的血债，自己在这世上寂寞的游荡了这么多年，终于快要得偿所愿的时候，他，却死了……
阿照苦笑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的苦竟是白吃了，这么久的筹谋也竟然全都白费了，可是……低头看看这次似乎真的睡着了的小五，阿照的心又一下豁然开朗起来。是啊，小五！如果那个人真的死了，那么以后自己就这么陪着身边这个人吧，这样，也很好，不，是比之前更好，淡淡的笑了笑，阿照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从未有过的圆满起来。
“阿照，我想回吴国去。”
“好。”就让生活重新开始吧，阿照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
卫国王都，近郊某座大宅内——
“他果真死了？”大厅主座上一年轻男子朝跪着的手下问道，一张脸被面具隐去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分外凌厉。
他的身旁另一主位上还坐着一人，也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生的很是秀气，但浑身的气势却让人无法靠近。他手上端着杯茶，看似貌不经心地拨弄着杯盖，却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是如何的波涛汹涌。
跪着的人正是此次被派去行刺公子誉的黑衣人首领，此刻没有蒙面，明明是个武功高手，但在这两人之前却完全没有了威势，听到问话都有些发起抖来，战战兢兢地回话：“听说的确死了。”
“啪——”只是杯盖盖上茶杯的声音，却让那跪着的人生出一声冷汗来，正不知所措，却听前面那秀气男子悠悠地叹了口气，唤道：“陆肇啊——”明明是很平常的叫了一声名字而已，那声音却让跪着的那人抖得更加厉害起来，一脸的惊慌恐惧。
“是…是，公…公子……”
“你是第一日当差吗？听说这种字眼竟也敢在本王面前当做回话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男子起身往跪着的陆肇走去，“看来这次的任务的确辛苦你了。”说完竟低声笑了起来，好像真的体谅手下辛苦一般，俯身将陆肇扶了起来。
被扶起来的陆肇明显被眼下的情景吓呆了，嗫嚅道：“公子……属下…不…不……”话还没说完，却突然瞪大了双眼，嘴里未完的话也变成了痛苦的呻吟，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摸到了一片湿漉，那，是自己的鲜血！“额——王——”话还未完便砰一声倒在了地上——死了！
他的胸口赫然一道口子，正是心脏的位置，血还不断流出，而他的眼睛还睁大着，脸上还有临死前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般，那男子从袖中抽出块丝帕，颇厌弃的擦了擦手上被溅到的血，随手将帕子扔在了那具倒下的尸体上。
“呵呵——”许久没有说话的另一个男子此时却突然笑了，朝正准备拿另一块帕子擦手的男子说道：“既不喜欢弄脏自己，又何必亲自动手呢？”
那人却并不答话，仍细致的擦着手上的每一个地方，转身坐回刚才的位子，皱了皱眉道：“你信他真死了？”
“哼！他那好哥哥不是已经出去为他收尸了吗？我们只要等着看下去就知道了。”说完看了眼面前的尸体，嫌恶地瞥了一眼，吩咐外面的人进来收拾。
只一小会儿功夫，室内又变的焕然一新，就像刚才那叫陆肇的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是这世上却再也没有陆肇这个人了。
“你知道这次行使任务回来的那几个说什么了吗？”带着面具的男子淡淡问道。
秀气男子又恢复到了刚才的状态，端茶呷了一小口，“你是说见鬼这件事？”放下杯子，略带嘲讽道：“不会连你也信这种混话吧，左右不过是那几个饭桶没用编出来的谎话罢了，呵，鬼吗？若真有，我还真想见识一番。”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那秀气男子突然大笑起来，让身边的人蹙起了眉头很是嫌弃的看了过来。
注意到身旁不友好的目光，他终于停止了笑声，只是脸上还带着笑意，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哈哈，我在想，这什么样的鬼，怕是也没有我们这两个加起来吓人吧？”
明明是贬低自己的话，他却说的像是夸奖一般，语气还颇为自豪，话说完仍旧笑意盈盈。
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听到他的话愣了一愣，却又马上恢复了正常，心里冷笑一声，哼，公子誉，恐怕你做鬼也想不到会是他和我联手要你死吧！呵——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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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倒是难得的好天气，只是小五刚到市集就看到不少人神情肃穆的讨论着什么事儿。小五觉得很好奇，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这卫国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不成，看这王城的百姓全都一付严肃的模样，只是眼下不管什么事，小五觉得还是没有比自己的肚子更重要的。
这么想着，小五往一家酒楼走去，刚进大门，果不其然，这里的人也都神神秘秘的三五一堆讨论的很是火热。这到底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小五朝角落里人最多的那桌走去，悄悄的竖起耳朵听那些人说话。
“听说随行的那几个都是很厉害的高手，可是全被杀死了，你们想想看，那王爷还能活得成吗？”一个看着就像百事通的老者捋着胡子朝身边的众人叹息道。
一边的一个青年附和道：“是啊是啊，听说卫王前日已经亲自往王爷遇害的地方去了，说是派出去的侍卫已经找到了尸首。”说到这儿，却像是触动了情怀一般，哽咽道：“可怜咱们睿王一世英名，到头来却连个子嗣也没有留下就这么英年早逝了，天妒英才啊！”
周围的人听着两人的话都伤心起来，无一不为王爷的死伤怀，也猜测着行刺的人，很是愤慨。
跌跌撞撞的跑出酒楼，小五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他们说睿王死了！？他们说公子誉死了！连尸首都找到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小五不敢置信的想着，那时候她明明把他带到了那座庙里，她明明看着他得救了啊！
可是，他伤得那么重，那天他的血流了那么多，万一……
小五不敢再想下去，回过神来，脸上却冰凉一片，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只是小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明明才认识不过月余，他对自己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浑浑噩噩得往前走着，小五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心里像是被开了一个口子，闷的很又痛的很。
“小五！”
“怎么了？你哭什么？”
“小五！”
小五无意识的抬头，失神的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站着问话的是阿照。
“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成了这幅鬼样子？”阿照一脸担忧地问小五，“你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
摇了摇头，小五疲倦的朝阿照肩膀靠去，闭上眼闷闷道：“我没事。让我靠一靠，一小会儿就好，有点累。”
阿照从未见过这样没有神采又这么绝望的小五，虽然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显然不是问的时候，只好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
就在阿照以为小五睡着了的时候，小五却突然开口了，嗓音涩涩：“阿照——”
“恩——”
“他死了……”小五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让阿照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问是谁死了，答案就从肩上的人口中说了出来：“公子誉，他死了。”
听到小五这句突如其来的回话，阿照吃了一惊，他竟然死了？怎么会？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受，但心里却并没有觉得如何舒畅。看了眼仍闭着眼的小五，原来她突然这么失魂落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就因为他死了，所以她这么伤心绝望？想到这点，阿照心里又有些难受起来，明明才认识那么短的时日，他竟让小五这么看重吗？可是，他怎么会死？他怎么能死！？
千百个念头在阿照心里翻转，想着小五的伤心，想着自己的心愿，想着公子誉的死讯，阿照的心一下混乱起来。
如果公子誉真的死了，那么自己留在这世上的理由还存在吗？为了报仇，为了那一身的血债，自己在这世上寂寞的游荡了这么多年，终于快要得偿所愿的时候，他，却死了……
阿照苦笑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的苦竟是白吃了，这么久的筹谋也竟然全都白费了，可是……低头看看这次似乎真的睡着了的小五，阿照的心又一下豁然开朗起来。是啊，小五！如果那个人真的死了，那么以后自己就这么陪着身边这个人吧，这样，也很好，不，是比之前更好，淡淡的笑了笑，阿照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从未有过的圆满起来。
“阿照，我想回吴国去。”
“好。”就让生活重新开始吧，阿照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
卫国王都，近郊某座大宅内——
“他果真死了？”大厅主座上一年轻男子朝跪着的手下问道，一张脸被面具隐去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分外凌厉。
他的身旁另一主位上还坐着一人，也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生的很是秀气，但浑身的气势却让人无法靠近。他手上端着杯茶，看似貌不经心地拨弄着杯盖，却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是如何的波涛汹涌。
跪着的人正是此次被派去行刺公子誉的黑衣人首领，此刻没有蒙面，明明是个武功高手，但在这两人之前却完全没有了威势，听到问话都有些发起抖来，战战兢兢地回话：“听说的确死了。”
“啪——”只是杯盖盖上茶杯的声音，却让那跪着的人生出一声冷汗来，正不知所措，却听前面那秀气男子悠悠地叹了口气，唤道：“陆肇啊——”明明是很平常的叫了一声名字而已，那声音却让跪着的那人抖得更加厉害起来，一脸的惊慌恐惧。
“是…是，公…公子……”
“你是第一日当差吗？听说这种字眼竟也敢在本王面前当做回话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男子起身往跪着的陆肇走去，“看来这次的任务的确辛苦你了。”说完竟低声笑了起来，好像真的体谅手下辛苦一般，俯身将陆肇扶了起来。
被扶起来的陆肇明显被眼下的情景吓呆了，嗫嚅道：“公子……属下…不…不……”话还没说完，却突然瞪大了双眼，嘴里未完的话也变成了痛苦的呻吟，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摸到了一片湿漉，那，是自己的鲜血！“额——王——”话还未完便砰一声倒在了地上——死了！
他的胸口赫然一道口子，正是心脏的位置，血还不断流出，而他的眼睛还睁大着，脸上还有临死前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般，那男子从袖中抽出块丝帕，颇厌弃的擦了擦手上被溅到的血，随手将帕子扔在了那具倒下的尸体上。
“呵呵——”许久没有说话的另一个男子此时却突然笑了，朝正准备拿另一块帕子擦手的男子说道：“既不喜欢弄脏自己，又何必亲自动手呢？”
那人却并不答话，仍细致的擦着手上的每一个地方，转身坐回刚才的位子，皱了皱眉道：“你信他真死了？”
“哼！他那好哥哥不是已经出去为他收尸了吗？我们只要等着看下去就知道了。”说完看了眼面前的尸体，嫌恶地瞥了一眼，吩咐外面的人进来收拾。
只一小会儿功夫，室内又变的焕然一新，就像刚才那叫陆肇的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是这世上却再也没有陆肇这个人了。
“你知道这次行使任务回来的那几个说什么了吗？”带着面具的男子淡淡问道。
秀气男子又恢复到了刚才的状态，端茶呷了一小口，“你是说见鬼这件事？”放下杯子，略带嘲讽道：“不会连你也信这种混话吧，左右不过是那几个饭桶没用编出来的谎话罢了，呵，鬼吗？若真有，我还真想见识一番。”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那秀气男子突然大笑起来，让身边的人蹙起了眉头很是嫌弃的看了过来。
注意到身旁不友好的目光，他终于停止了笑声，只是脸上还带着笑意，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哈哈，我在想，这什么样的鬼，怕是也没有我们这两个加起来吓人吧？”
明明是贬低自己的话，他却说的像是夸奖一般，语气还颇为自豪，话说完仍旧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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