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第5章 死地而后生（三）
剑歌的身形极快，她的长剑刺破夜空冰冷的空气朝着黑衣人迎面而来！
那是极其清冷的一剑。
赤红的剑锋斩裂了虚空，转眼间剑歌的身形已经掠到了黑衣人的眼前。
那黑衣人提剑抵挡，只听见叮地一声双剑相接，清脆的剑鸣声此起彼伏。
霍剑歌握剑的手不曾停歇，她手腕灵活的翻转着，风月剑唰唰地直击黑衣人各个死穴，剑歌的剑气逼得黑衣人节节后退，忽然她一个凌空翻身而起，风月剑立于身前，她曼妙柔软的身姿在半空中回旋起来，风月剑随着她的回转而不断聚集起强烈的剑气，以剑歌为中心的四周仿佛缠绕起苍白的微风，唐宁和黑衣人在如此强大的剑气压迫下抬起头，只见那阵苍白之风仿佛愈加凌厉，黑衣人脚下摆出一个落央星斗式便于随时防御。
半空中，剑歌的身形忽然停滞，她的双臂霎时张开，风月剑在她胸前忽而赤光大闪，下一秒，以风月剑为主剑，无数以剑灵而化成的剑气飞速地刺向黑衣人。
“‘沧海桑田’？”黑衣人以落央星斗式为基础舞剑防御，口中低低一语。
“沧海桑田？”唐宁神色一怔，心道这可是洛阳云隐山庄剑圣一派不外传的绝世剑法。
“嘶——”的一声，似是裂帛之音，唐宁向着黑衣人的方向看去，只见他肩上所披着的宽大黑袍被剑气撕裂，飘落在地上。
待剑灵之气完毕，剑歌虚空中一把握住风月剑的剑柄疾速俯冲而下，那黑衣人的长剑早已不知何时被风月剑剑气所击溃断成好几节，眼看着剑歌的剑锋就要取了黑衣人的性命。
黑衣人叹息一声，身形一动，转瞬间已然离开了原地，他身形看似缓慢移动却是飞快，剑歌的风月剑收不住力道猛的插入厚厚的积雪中，剑歌以剑为中心回脚一踢，黑衣人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掌便将其接住，接着剑歌一脚踢过来的力道，黑衣人闪电般的出手将剑歌的脚往回一带再使力重重推出，剑歌整个人往后跌了出去，风月剑因插在底下一时无法拔出而脱了手。
“咳咳……”仿佛是因为动作大了些，黑衣人在夜色里咳嗽起来，他浑身都放松下来，仿佛剑歌已不足为据。
他预料的果真没有错，倒地的剑歌没有再站起来，鲜血从她的嘴角里溢出来，她微微睁着的双眼目光无神，炙热的血液融化了她脸庞四周的白茫茫的雪，风月剑的剑灵因失去了主人而死寂。黑衣人将剑拔出握在手上，他的目光在剑身上停留了片刻，回手一扬，那风月剑唰地一声被收回了剑鞘中。
黑衣人复又咳嗽起来，冰冷的空气吸入肺叶，他此刻觉得肺部就要被冻住了，“果然不能长久地受住这寒气。”黑衣人心道。
他掩唇轻咳，脚步缓缓地走近倒在地上的剑歌，他皱了皱眉，双目中流转过复杂的神色，唐宁一只腿跪坐起来，疾风般出手掷出一只飞镖，那只飞镖不偏不倚的刺在黑衣人脚前一寸的位置，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停下脚步，瞟了一眼唐宁，唐宁警惕的盯着他，然后一路小跑过来把剑歌扶起，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药丸儿，她动作极轻地让已然昏迷的剑歌将药丸儿服下，她的拇指顶着剑歌的脖颈处用力一抬，让剑歌能够吞咽。
黑衣人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默不作声，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轻咳着，除了静谧的夜中不时传来他的咳嗽声外，唐宁甚至觉得这空旷的大院里只有她和剑歌。
剑歌吞下药丸儿后并不见好转，兴许是周围的环境太过寒冷。
唐宁沉默片刻，抬头冷然看着黑衣人，“你杵在那儿很久了，莫不是要等剑歌醒了你才肯动手，如今我俩被困，你要杀便快些杀了。”
黑衣人笑出声，他的眼神中并不带着什么情绪，但只是他的笑脸，刹那间便让唐宁失了神，这是唐宁仔细地看清他的面容，清隽而潇洒，他一笑，宛若温润的玉石上流转着春意，看样子还是个贵公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把风月剑一把扔进唐宁的怀里，“你替她收着。”他这么说完，伸手从唐宁怀里接过剑歌，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左臂微微抬高，让她的头能够很好的垫着而不至于闪到她的脖子。他让她埋头在自己的胸膛，然后转身向着一处破败的宫殿走去。
唐宁愣愣的呆在原地，摸不清眼前这个男子要做些什么，那男子向前走了好一会儿，听见身后并没有动静，才回过身，“跟我来。”
男子只是轻轻地几个字，却仿佛千斤重，他的话语中仿佛有着令人着迷的奇妙力量，让唐宁不顾防备的跟在他的身后。
残破的小楼阁里，男子执起一盏油灯，火光倏地亮起之时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
他不知从何处翻来一只变了形的火盆，取出柴禾，将油灯贴近火盆燃起火苗，做完这些，他把剑歌抱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用自己的手掌紧紧握着剑歌冰冻的双手，他俊秀清逸的侧脸贴近剑歌的额头，剑歌的长发撒落下来，散在胸前，男子默不作声。
唐宁此刻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眼前的两人仿佛是相恋多年的年轻夫妻，彼此缠绵恩爱。
她拿起一根木棍拨弄着火盆，双唇紧抿。
其实她有好多话想问，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她撇头看看剑歌，心道一切等她醒了再说吧，难得眼前的敌人大发慈悲，只要能活下来，其余还有什么打紧的。
唐宁兀自笑笑，心想眼前的人也不知究竟是敌人还是贵人，方才动手之时他便没有拿出全力，总是无所谓的看着她和剑歌“先发制人”。
“刚才的药丸儿，可还有么？”
唐宁听见男子说话。
她伸手取出一只小瓶，扔给他，“还剩最后一颗。”
男子沉默的接过来，一手捏碎了瓶子，独独剩下一粒孤零零的药丸儿躺在他手心里，他一指门窗，对着唐宁吩咐：“再关关紧，”看着唐宁起身重新关好门窗后，他又淡淡开口，“倒杯水。”
唐宁心里好气又好笑，心说还真当自己是使唤丫头了，若不是看在他悉心照料剑歌的份儿上，自己无论如何也决计不肯收这份气。
男子搂着剑歌睡了一夜，尽管整夜里小楼阁里灯火通明，但却终究没有人敢前来侵犯。
当朝阳的光华透进屋子的时候，男子和唐宁同时醒了过来。
对于长久待在修罗场中的人来说，无论是光、影、风吹草动，都会时刻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谓草木皆兵。
“你究竟是什么人？”
唐宁看着男子取过轻裘盖在剑歌的身上，一杯水熄灭了火盆，将剑歌好好的安顿在一块儿还算干净的木板上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男子轻笑，伸手抚摸剑歌的脸颊，看着剑歌昏睡的苍白脸庞，话对着唐宁说：“我是谁对你来说很重要么？你只需知道我并非敌人就好了吧？”
男子眯起眼睛朝着窗外看了看，只是一夜，外面又多了不知多少具冰冷的尸体，他蹙眉，仔细道：“修罗场不愧是修罗场，真对得起这个名字，霍楼南竟然还真的放心这孩子一个人在这儿，”他哑然，“真不知道他要拿什么来应当初对我的承诺。”
男子极小声的自言自语，不过既然说出了声，也不怕外人听到。
外人，比如唐宁。
**
剑歌的身子发烫，面颊绯红，似是因为剧烈的催动内力，加上昨夜受了寒，服下两粒药丸儿后竟还不见好转，男子一直坐在她身边守着，不曾移动分毫，唐宁来回的换着帕子，却终究无用。
说来奇怪，剑歌自昏迷后，她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仿佛被什么浸染过一样，整块儿玉中透着绯红之气，而玉中的一抹绯红又宛如活的一般，像是被桃红的颜料所晕染的咕咕溪流，在玉中流动变化无穷。
男子抬起她的手瞧了瞧，盯着那只玉扳指，思忖良久，终于对着唐宁道：“你来为她运功疗伤吧，‘玉混沌’有稳定人内息的作用，你只管将你的内力诸如玉混沌即可。”
听的“玉混沌”之命，唐宁心下一惊，心道这可是自古唐门的至上法器，她垂目看了一眼剑歌手指上的扳指，眼神中有说不出的诧异。
“你为何不救她？”唐宁只是失神一会儿，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她偏着头问他。
他淡淡的扬唇，有些自嘲，“我自己也是个病秧子，我的内力无法为玉混沌所用。”
唐宁扬扬眉，不再说话，坐上木板盘腿为剑歌灌输着真气。
自从看见身侧这个男子的笑容之后，唐宁自己也说不出为何，内心偏偏不愿设防。
亦或者，是因为昨夜看见他看她的眼神，他眼角那一抹如春风一般的广袤的包容，仿佛是能容纳眼前女子的整个世界。
那是极其清冷的一剑。
赤红的剑锋斩裂了虚空，转眼间剑歌的身形已经掠到了黑衣人的眼前。
那黑衣人提剑抵挡，只听见叮地一声双剑相接，清脆的剑鸣声此起彼伏。
霍剑歌握剑的手不曾停歇，她手腕灵活的翻转着，风月剑唰唰地直击黑衣人各个死穴，剑歌的剑气逼得黑衣人节节后退，忽然她一个凌空翻身而起，风月剑立于身前，她曼妙柔软的身姿在半空中回旋起来，风月剑随着她的回转而不断聚集起强烈的剑气，以剑歌为中心的四周仿佛缠绕起苍白的微风，唐宁和黑衣人在如此强大的剑气压迫下抬起头，只见那阵苍白之风仿佛愈加凌厉，黑衣人脚下摆出一个落央星斗式便于随时防御。
半空中，剑歌的身形忽然停滞，她的双臂霎时张开，风月剑在她胸前忽而赤光大闪，下一秒，以风月剑为主剑，无数以剑灵而化成的剑气飞速地刺向黑衣人。
“‘沧海桑田’？”黑衣人以落央星斗式为基础舞剑防御，口中低低一语。
“沧海桑田？”唐宁神色一怔，心道这可是洛阳云隐山庄剑圣一派不外传的绝世剑法。
“嘶——”的一声，似是裂帛之音，唐宁向着黑衣人的方向看去，只见他肩上所披着的宽大黑袍被剑气撕裂，飘落在地上。
待剑灵之气完毕，剑歌虚空中一把握住风月剑的剑柄疾速俯冲而下，那黑衣人的长剑早已不知何时被风月剑剑气所击溃断成好几节，眼看着剑歌的剑锋就要取了黑衣人的性命。
黑衣人叹息一声，身形一动，转瞬间已然离开了原地，他身形看似缓慢移动却是飞快，剑歌的风月剑收不住力道猛的插入厚厚的积雪中，剑歌以剑为中心回脚一踢，黑衣人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掌便将其接住，接着剑歌一脚踢过来的力道，黑衣人闪电般的出手将剑歌的脚往回一带再使力重重推出，剑歌整个人往后跌了出去，风月剑因插在底下一时无法拔出而脱了手。
“咳咳……”仿佛是因为动作大了些，黑衣人在夜色里咳嗽起来，他浑身都放松下来，仿佛剑歌已不足为据。
他预料的果真没有错，倒地的剑歌没有再站起来，鲜血从她的嘴角里溢出来，她微微睁着的双眼目光无神，炙热的血液融化了她脸庞四周的白茫茫的雪，风月剑的剑灵因失去了主人而死寂。黑衣人将剑拔出握在手上，他的目光在剑身上停留了片刻，回手一扬，那风月剑唰地一声被收回了剑鞘中。
黑衣人复又咳嗽起来，冰冷的空气吸入肺叶，他此刻觉得肺部就要被冻住了，“果然不能长久地受住这寒气。”黑衣人心道。
他掩唇轻咳，脚步缓缓地走近倒在地上的剑歌，他皱了皱眉，双目中流转过复杂的神色，唐宁一只腿跪坐起来，疾风般出手掷出一只飞镖，那只飞镖不偏不倚的刺在黑衣人脚前一寸的位置，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停下脚步，瞟了一眼唐宁，唐宁警惕的盯着他，然后一路小跑过来把剑歌扶起，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药丸儿，她动作极轻地让已然昏迷的剑歌将药丸儿服下，她的拇指顶着剑歌的脖颈处用力一抬，让剑歌能够吞咽。
黑衣人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默不作声，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轻咳着，除了静谧的夜中不时传来他的咳嗽声外，唐宁甚至觉得这空旷的大院里只有她和剑歌。
剑歌吞下药丸儿后并不见好转，兴许是周围的环境太过寒冷。
唐宁沉默片刻，抬头冷然看着黑衣人，“你杵在那儿很久了，莫不是要等剑歌醒了你才肯动手，如今我俩被困，你要杀便快些杀了。”
黑衣人笑出声，他的眼神中并不带着什么情绪，但只是他的笑脸，刹那间便让唐宁失了神，这是唐宁仔细地看清他的面容，清隽而潇洒，他一笑，宛若温润的玉石上流转着春意，看样子还是个贵公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把风月剑一把扔进唐宁的怀里，“你替她收着。”他这么说完，伸手从唐宁怀里接过剑歌，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左臂微微抬高，让她的头能够很好的垫着而不至于闪到她的脖子。他让她埋头在自己的胸膛，然后转身向着一处破败的宫殿走去。
唐宁愣愣的呆在原地，摸不清眼前这个男子要做些什么，那男子向前走了好一会儿，听见身后并没有动静，才回过身，“跟我来。”
男子只是轻轻地几个字，却仿佛千斤重，他的话语中仿佛有着令人着迷的奇妙力量，让唐宁不顾防备的跟在他的身后。
残破的小楼阁里，男子执起一盏油灯，火光倏地亮起之时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
他不知从何处翻来一只变了形的火盆，取出柴禾，将油灯贴近火盆燃起火苗，做完这些，他把剑歌抱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用自己的手掌紧紧握着剑歌冰冻的双手，他俊秀清逸的侧脸贴近剑歌的额头，剑歌的长发撒落下来，散在胸前，男子默不作声。
唐宁此刻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眼前的两人仿佛是相恋多年的年轻夫妻，彼此缠绵恩爱。
她拿起一根木棍拨弄着火盆，双唇紧抿。
其实她有好多话想问，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她撇头看看剑歌，心道一切等她醒了再说吧，难得眼前的敌人大发慈悲，只要能活下来，其余还有什么打紧的。
唐宁兀自笑笑，心想眼前的人也不知究竟是敌人还是贵人，方才动手之时他便没有拿出全力，总是无所谓的看着她和剑歌“先发制人”。
“刚才的药丸儿，可还有么？”
唐宁听见男子说话。
她伸手取出一只小瓶，扔给他，“还剩最后一颗。”
男子沉默的接过来，一手捏碎了瓶子，独独剩下一粒孤零零的药丸儿躺在他手心里，他一指门窗，对着唐宁吩咐：“再关关紧，”看着唐宁起身重新关好门窗后，他又淡淡开口，“倒杯水。”
唐宁心里好气又好笑，心说还真当自己是使唤丫头了，若不是看在他悉心照料剑歌的份儿上，自己无论如何也决计不肯收这份气。
男子搂着剑歌睡了一夜，尽管整夜里小楼阁里灯火通明，但却终究没有人敢前来侵犯。
当朝阳的光华透进屋子的时候，男子和唐宁同时醒了过来。
对于长久待在修罗场中的人来说，无论是光、影、风吹草动，都会时刻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谓草木皆兵。
“你究竟是什么人？”
唐宁看着男子取过轻裘盖在剑歌的身上，一杯水熄灭了火盆，将剑歌好好的安顿在一块儿还算干净的木板上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男子轻笑，伸手抚摸剑歌的脸颊，看着剑歌昏睡的苍白脸庞，话对着唐宁说：“我是谁对你来说很重要么？你只需知道我并非敌人就好了吧？”
男子眯起眼睛朝着窗外看了看，只是一夜，外面又多了不知多少具冰冷的尸体，他蹙眉，仔细道：“修罗场不愧是修罗场，真对得起这个名字，霍楼南竟然还真的放心这孩子一个人在这儿，”他哑然，“真不知道他要拿什么来应当初对我的承诺。”
男子极小声的自言自语，不过既然说出了声，也不怕外人听到。
外人，比如唐宁。
**
剑歌的身子发烫，面颊绯红，似是因为剧烈的催动内力，加上昨夜受了寒，服下两粒药丸儿后竟还不见好转，男子一直坐在她身边守着，不曾移动分毫，唐宁来回的换着帕子，却终究无用。
说来奇怪，剑歌自昏迷后，她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仿佛被什么浸染过一样，整块儿玉中透着绯红之气，而玉中的一抹绯红又宛如活的一般，像是被桃红的颜料所晕染的咕咕溪流，在玉中流动变化无穷。
男子抬起她的手瞧了瞧，盯着那只玉扳指，思忖良久，终于对着唐宁道：“你来为她运功疗伤吧，‘玉混沌’有稳定人内息的作用，你只管将你的内力诸如玉混沌即可。”
听的“玉混沌”之命，唐宁心下一惊，心道这可是自古唐门的至上法器，她垂目看了一眼剑歌手指上的扳指，眼神中有说不出的诧异。
“你为何不救她？”唐宁只是失神一会儿，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她偏着头问他。
他淡淡的扬唇，有些自嘲，“我自己也是个病秧子，我的内力无法为玉混沌所用。”
唐宁扬扬眉，不再说话，坐上木板盘腿为剑歌灌输着真气。
自从看见身侧这个男子的笑容之后，唐宁自己也说不出为何，内心偏偏不愿设防。
亦或者，是因为昨夜看见他看她的眼神，他眼角那一抹如春风一般的广袤的包容，仿佛是能容纳眼前女子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