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RG.14 看不见的地方
医院里状如既往的繁忙一片，拐角处时不时闪过护士们打理得一尘不染的洁白裙角，手术灯泛起喑哑灰黄，与鞋底跟地面相击碰撞出的琐碎细响一道描绘着交织的严谨范畴，更加衬托出清净与圣洁的氛围。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住院部的某个转弯处隐蔽着，暖色羊毛衫长至膝上，白炽灯在遮住半张脸的宽大墨镜上耀过一道反光，鬈曲的酒红色卷发滑过脊背，松松垮垮弯搭在肩侧。她一边单手撑着墨镜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着，每当有人经过她就立刻歪过身靠在墙壁上，噼里啪啦地按起了手机按键，双眼笔直前望目不斜视。
这个故弄玄虚的神秘女人就是格蕾丝•凡洛姆，她已经在这个转角偷偷摸摸地等待了整整两个小时。
罗伯茨•柏希林顿的2013号病房比起麦克尔暂住的2012号更接近走廊的尽头，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她想去空军少校先生的病房就必须经过NSA联邦特工的门前，而且这是一条长长的、两侧没有任何遮蔽物的走廊，只要麦克尔临时想要出门上个厕所……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什么生活琐事，就一定会跟正前往罗伯茨病房的她打上照面。
她在等待麦克尔离开自己的房间去到随便哪一个视野死角，这样她就能一鼓作气一路狂奔进2013号病房。
“嘿……我说小姐，你已经在这里犹豫了很久了。”
刚刚在前台帮助她查询信息的女护士再度经过，当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是第五次看到这个人时果断放下了不锈钢手推车，远远地冲她一摆手，在她把视线移动过来后立即向2012号病房挤了挤眼睛，“你的性格可真不像你的外表一样Hot……需要我帮忙为你们牵个线吗？”
“不不不！千万别……啊不对，我是说没必要这样做，真的……这太麻烦你了……”
暗下捏了捏松软纤长的十指，格蕾丝以手掩面别过脸去，想也不想就赶紧摇起了头。
自顾自把她的不承情错误地理解成了娇羞和赧然，女护士大喇喇地一拍她的肩头，不顾她的阻拦直接抽身向半扣着的白色房门走去。
格蕾丝看着她扭动着不快不慢地前行的背影，只觉得全身紧绷。血管突突地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爆掉，一阵目眦欲裂。
门把手被旋开传来清脆的咔嗒一声，短暂但清晰地浅浅戳刺了一下鼓膜，她立刻缩回半个身子溜进转角，惶惶惴惴地透过浓黑的墨镜偷看向病房的方向。
走廊明晃晃的光线漫入被垂下的厚重窗帘阻隔住了阳光的病房，透过罅隙在黑暗中绽开一线白光，然而格蕾丝不安地交握双手等候了片刻，却并没有听到意想中理应该有的交谈声。
她迟疑着侧过头露出一只眼睛看过去，刚刚跨入病房门沿一只脚还在门外的护士突地回转了身体，手中已经多了一份夹着时间表的档案夹，边看边惋惜地晃着脑袋，“真可惜，两个小时前他就已经被转去手术室接受第一期治疗……正好和你来这里的时间错开。”
“……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机械地低了低下颌，格蕾丝僵硬着笑容，指尖一挑点向了对方的头顶，“还有……您的护士帽快要掉下去了……热心肠的白衣天使小姐。”
•••
•••
跟有了几面眼缘可依旧不知姓名的护士小姐道了谢，顺道扶正了她歪下去的帽子，格蕾丝匆匆地潦草整理了一下着装，摘掉大得夸张的黑色墨镜别在衣领口，缓步优雅地推开了2013号病房的房门。
神情困恹虚弱的空军少校半倚在旋高了七十五度的病床上，打着厚实石膏的右腿被高高地吊了起来，双眼微微阖着，面色显露出苍白和病态。
背对着门有个长发姑娘侧着身体坐在小圆椅上，手肘撑在交叠的膝间正忙着用一把水果刀削着苹果。格蕾丝被眼前的场景弄的有点糊涂，按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屈起来叩了叩，礼节性地微微一笑：“真高兴看到你的气色还不错，罗伯茨先生——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您怎么来了，Sawada夫人……请进请进。”
回头看到唇畔微扬的红发女人小小地吃了一惊，菲奥娜把削好的苹果搁到罗伯茨的手心，赶忙放下水果刀用衣角擦了擦手，让开椅子给对方坐下。
“谢谢。”回以对方一个亲和友好的笑容，格蕾丝假意推辞了一下便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刚刚在拐角僵直地站了两个小时，她觉得两腿已经疲软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两人的言语响动让罗伯茨掀开了眼帘，有些虚浮的目光漂移着挪到格蕾丝的脸上，稍稍怔住的同时嘴唇翕动了一下。
“这个样子……”格蕾丝伸手掸了掸他被石膏和钢架重点固定的膝盖骨，意料之中地即刻听到了一声嘶哑的抽吸，“可不符合你当时说的‘只是皮外伤’，少校先生。”
站在一边的菲奥娜眼眶略微一红，与病床上的男友搭在床缘的右手十指紧扣，目光温柔地低垂着，浅浅抿起嘴唇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当时……您知道，夫人，我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尽管罗宾就在旁边，我还是被吓得昏了过去。而罗宾为了把我救出那个地方，他……”
“他就逞英雄拖着伤腿把你从火场里抱了出来？……这可着实太过于鲁莽了，先生。”
绷起脸语气加重、形似苦口婆心地诘责了一句，格蕾丝从臂间挎着的手包里取出了一个海蓝色的珠宝盒，在两人眼前晃了晃。
严肃的面部表情一瞬间松弛下来，她含着微笑说道，“可是不得不承认，我被你们的感情深深的打动了……这是我丈夫托我转交给你们的礼物。”
“……噢……这是……天、天哪！！！”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继而全然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齐齐看向摊在格蕾丝掌中的那个中规中矩的正方形小盒子。
定定地沉默了良久，菲奥娜陡然爆发出第一声欢喜的尖叫，张开双臂扑上病床抱紧了男友喜极而泣。
“有了它爸爸一定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噢Sawada夫人……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好好拿着它，然后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婚礼吧——我和我的丈夫很高兴看到你们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是多么完美的Happy Ending。”垂下浓长的睫羽挡住眼底跃动的一丝叵测冷光，格蕾丝冷眼看着欢欣相拥的两人，一声说不清情绪的叹息被牢牢地卡在喉间，公式化地勾起了嘴角慢声道。
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她语气里隐含着的嘲讽与怜悯，还有闪过一瞬复杂难辨的眼神。
•••
•••
薄毛衣被湿热的晚风吹拂在身体上，紧贴着皮肤让她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搓揉着泛起冷檩的胳膊，她不明白心中涌起的五味杂陈是从何而来，只知道为了活命她必须将这股异样的情绪狠狠地压下去。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看着两个憧憬未来美好生活的年轻人，只觉得心口如坠高空，正在不动声色地持续往下沉陷——那一刻她甚至想出声提醒，他们已经被记录在了世界顶尖杀手的狙杀档案上。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她都是个失败的杀手——无论是在拥有制裁权的强者肆意的差遣下挣扎乞生，还是始终不愿放下心头那点仅存的善良的可笑悲悯心。
自嘲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她将颊边散落的柔滑发丝挽回耳后，加快脚步钻进了杀手先生下榻的酒店一侧偏僻的旁门。
“晚上好，Reborn先生，我想我已经很出色的完成了您的任务……”
将褪下的漆面平跟鞋踢到床下，格蕾丝习以为常地刻意忽视掉Reborn显然嫌弃的一瞥，三下两下解开上衣的纽扣钻到了床上，在对方身边闲置出来的一角空地趴伏下来，厌倦地揉着眼角，“那对可爱的小夫妻对我感激涕零……您这下可没有理由再嘲笑我的智商了。”
“啊，或许吧。”
平静地开口说完一句，杀手先生的表情保持与以往如出一辙的波澜不惊，看不出含义地稍稍翘了翘唇角，悠悠继续说道，“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不会再留你的命。”
“您用不着一直提醒我这一点……”格蕾丝撇了撇嘴，鼓起两腮取过床头柜上放置的遥控器，顺手播了几个台，随口问道，“那么我们下一步要做的是什么，您有打算了吗？”
修长指骨扣在帽檐上不轻不重地摩挲着，Reborn的语调低缓一如往常，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既然你已经取得了他的信任，就找个时机询问他——是否参与过阿拉伯的16.8屠杀行动。”
在某个名词窜进耳畔时，格蕾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脑中轰地雷鸣般一响，身体仿佛亟时被强大的电流灌输进神经末梢，无形却致命的锋锐刺得她全身上下都开始疼痛。
“阿拉伯……又是……这不科学……”她攥紧了手指直到骨节泛白，不停地自言自语般喃喃着。
余光瞧见她两眼发直愣愣地出神，Reborn看向她毫无焦距的瞳孔朝着的那一点，旋即不悦道，“你，把天线宝宝给我关掉。”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住院部的某个转弯处隐蔽着，暖色羊毛衫长至膝上，白炽灯在遮住半张脸的宽大墨镜上耀过一道反光，鬈曲的酒红色卷发滑过脊背，松松垮垮弯搭在肩侧。她一边单手撑着墨镜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着，每当有人经过她就立刻歪过身靠在墙壁上，噼里啪啦地按起了手机按键，双眼笔直前望目不斜视。
这个故弄玄虚的神秘女人就是格蕾丝•凡洛姆，她已经在这个转角偷偷摸摸地等待了整整两个小时。
罗伯茨•柏希林顿的2013号病房比起麦克尔暂住的2012号更接近走廊的尽头，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她想去空军少校先生的病房就必须经过NSA联邦特工的门前，而且这是一条长长的、两侧没有任何遮蔽物的走廊，只要麦克尔临时想要出门上个厕所……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什么生活琐事，就一定会跟正前往罗伯茨病房的她打上照面。
她在等待麦克尔离开自己的房间去到随便哪一个视野死角，这样她就能一鼓作气一路狂奔进2013号病房。
“嘿……我说小姐，你已经在这里犹豫了很久了。”
刚刚在前台帮助她查询信息的女护士再度经过，当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是第五次看到这个人时果断放下了不锈钢手推车，远远地冲她一摆手，在她把视线移动过来后立即向2012号病房挤了挤眼睛，“你的性格可真不像你的外表一样Hot……需要我帮忙为你们牵个线吗？”
“不不不！千万别……啊不对，我是说没必要这样做，真的……这太麻烦你了……”
暗下捏了捏松软纤长的十指，格蕾丝以手掩面别过脸去，想也不想就赶紧摇起了头。
自顾自把她的不承情错误地理解成了娇羞和赧然，女护士大喇喇地一拍她的肩头，不顾她的阻拦直接抽身向半扣着的白色房门走去。
格蕾丝看着她扭动着不快不慢地前行的背影，只觉得全身紧绷。血管突突地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爆掉，一阵目眦欲裂。
门把手被旋开传来清脆的咔嗒一声，短暂但清晰地浅浅戳刺了一下鼓膜，她立刻缩回半个身子溜进转角，惶惶惴惴地透过浓黑的墨镜偷看向病房的方向。
走廊明晃晃的光线漫入被垂下的厚重窗帘阻隔住了阳光的病房，透过罅隙在黑暗中绽开一线白光，然而格蕾丝不安地交握双手等候了片刻，却并没有听到意想中理应该有的交谈声。
她迟疑着侧过头露出一只眼睛看过去，刚刚跨入病房门沿一只脚还在门外的护士突地回转了身体，手中已经多了一份夹着时间表的档案夹，边看边惋惜地晃着脑袋，“真可惜，两个小时前他就已经被转去手术室接受第一期治疗……正好和你来这里的时间错开。”
“……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机械地低了低下颌，格蕾丝僵硬着笑容，指尖一挑点向了对方的头顶，“还有……您的护士帽快要掉下去了……热心肠的白衣天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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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有了几面眼缘可依旧不知姓名的护士小姐道了谢，顺道扶正了她歪下去的帽子，格蕾丝匆匆地潦草整理了一下着装，摘掉大得夸张的黑色墨镜别在衣领口，缓步优雅地推开了2013号病房的房门。
神情困恹虚弱的空军少校半倚在旋高了七十五度的病床上，打着厚实石膏的右腿被高高地吊了起来，双眼微微阖着，面色显露出苍白和病态。
背对着门有个长发姑娘侧着身体坐在小圆椅上，手肘撑在交叠的膝间正忙着用一把水果刀削着苹果。格蕾丝被眼前的场景弄的有点糊涂，按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屈起来叩了叩，礼节性地微微一笑：“真高兴看到你的气色还不错，罗伯茨先生——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您怎么来了，Sawada夫人……请进请进。”
回头看到唇畔微扬的红发女人小小地吃了一惊，菲奥娜把削好的苹果搁到罗伯茨的手心，赶忙放下水果刀用衣角擦了擦手，让开椅子给对方坐下。
“谢谢。”回以对方一个亲和友好的笑容，格蕾丝假意推辞了一下便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刚刚在拐角僵直地站了两个小时，她觉得两腿已经疲软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两人的言语响动让罗伯茨掀开了眼帘，有些虚浮的目光漂移着挪到格蕾丝的脸上，稍稍怔住的同时嘴唇翕动了一下。
“这个样子……”格蕾丝伸手掸了掸他被石膏和钢架重点固定的膝盖骨，意料之中地即刻听到了一声嘶哑的抽吸，“可不符合你当时说的‘只是皮外伤’，少校先生。”
站在一边的菲奥娜眼眶略微一红，与病床上的男友搭在床缘的右手十指紧扣，目光温柔地低垂着，浅浅抿起嘴唇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当时……您知道，夫人，我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尽管罗宾就在旁边，我还是被吓得昏了过去。而罗宾为了把我救出那个地方，他……”
“他就逞英雄拖着伤腿把你从火场里抱了出来？……这可着实太过于鲁莽了，先生。”
绷起脸语气加重、形似苦口婆心地诘责了一句，格蕾丝从臂间挎着的手包里取出了一个海蓝色的珠宝盒，在两人眼前晃了晃。
严肃的面部表情一瞬间松弛下来，她含着微笑说道，“可是不得不承认，我被你们的感情深深的打动了……这是我丈夫托我转交给你们的礼物。”
“……噢……这是……天、天哪！！！”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继而全然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齐齐看向摊在格蕾丝掌中的那个中规中矩的正方形小盒子。
定定地沉默了良久，菲奥娜陡然爆发出第一声欢喜的尖叫，张开双臂扑上病床抱紧了男友喜极而泣。
“有了它爸爸一定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噢Sawada夫人……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好好拿着它，然后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婚礼吧——我和我的丈夫很高兴看到你们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是多么完美的Happy Ending。”垂下浓长的睫羽挡住眼底跃动的一丝叵测冷光，格蕾丝冷眼看着欢欣相拥的两人，一声说不清情绪的叹息被牢牢地卡在喉间，公式化地勾起了嘴角慢声道。
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她语气里隐含着的嘲讽与怜悯，还有闪过一瞬复杂难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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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毛衣被湿热的晚风吹拂在身体上，紧贴着皮肤让她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搓揉着泛起冷檩的胳膊，她不明白心中涌起的五味杂陈是从何而来，只知道为了活命她必须将这股异样的情绪狠狠地压下去。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看着两个憧憬未来美好生活的年轻人，只觉得心口如坠高空，正在不动声色地持续往下沉陷——那一刻她甚至想出声提醒，他们已经被记录在了世界顶尖杀手的狙杀档案上。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她都是个失败的杀手——无论是在拥有制裁权的强者肆意的差遣下挣扎乞生，还是始终不愿放下心头那点仅存的善良的可笑悲悯心。
自嘲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她将颊边散落的柔滑发丝挽回耳后，加快脚步钻进了杀手先生下榻的酒店一侧偏僻的旁门。
“晚上好，Reborn先生，我想我已经很出色的完成了您的任务……”
将褪下的漆面平跟鞋踢到床下，格蕾丝习以为常地刻意忽视掉Reborn显然嫌弃的一瞥，三下两下解开上衣的纽扣钻到了床上，在对方身边闲置出来的一角空地趴伏下来，厌倦地揉着眼角，“那对可爱的小夫妻对我感激涕零……您这下可没有理由再嘲笑我的智商了。”
“啊，或许吧。”
平静地开口说完一句，杀手先生的表情保持与以往如出一辙的波澜不惊，看不出含义地稍稍翘了翘唇角，悠悠继续说道，“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不会再留你的命。”
“您用不着一直提醒我这一点……”格蕾丝撇了撇嘴，鼓起两腮取过床头柜上放置的遥控器，顺手播了几个台，随口问道，“那么我们下一步要做的是什么，您有打算了吗？”
修长指骨扣在帽檐上不轻不重地摩挲着，Reborn的语调低缓一如往常，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既然你已经取得了他的信任，就找个时机询问他——是否参与过阿拉伯的16.8屠杀行动。”
在某个名词窜进耳畔时，格蕾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脑中轰地雷鸣般一响，身体仿佛亟时被强大的电流灌输进神经末梢，无形却致命的锋锐刺得她全身上下都开始疼痛。
“阿拉伯……又是……这不科学……”她攥紧了手指直到骨节泛白，不停地自言自语般喃喃着。
余光瞧见她两眼发直愣愣地出神，Reborn看向她毫无焦距的瞳孔朝着的那一点，旋即不悦道，“你，把天线宝宝给我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