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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Part 3 郁白

    我从小到大没有担任过小组长以上的职位,我说真的。那个电脑小组长,唯一的任务就是检查下课后同学有没有把电脑关掉,椅子放好。

    所以当阮怡拉我去参加学生会报名时我嘴巴抽搐了两下,心里的我军跃跃欲试,敌军则泼冷水,企图我方不战而败。

    “我们报哪个部门好呢,文娱部没有细胞,督导部会不会很严肃啊。”阮怡看着单子犹豫不决。我接上她的话:“女生部没有大长腿,你可以试试看。学习部不够努力。老天都不肯收我们了。”

    “我的体重和身高同比增长的…哎哎,有个交流部,怎么样?锻炼口才,拓展眼界。”她笃定地说,语音未落就拿起笔,我拦住她说再想想。

    “也对,我们多撒几张网,成功的几率大。”她说。

    “我就交流部和义工部好了,我力气比较大。”阮怡用无语的眼神注视着我,我很不服气,“上次是谁把水桶一个人搬上五楼的?对的,那个人就叫做梁榆晨。你可以轻视我的温柔可爱,但绝不许质疑我的力量与霸气。”

    面试的时候挺直了腰板,也恰恰是我紧张的证明。刚才义工部那遇了挫,一个劲地重复几句话,结果人家最后说“谢谢。但是你也看到了,这次报名义工部的人非常多,而我们只招20个人。录取的可能很小,好了,如果有什么事我们回短信通知你的。”这不明摆着没机会了给你打预防针吗,我脑子还是灵活的。口才不好真要命,这里要吸取教训。

    对面坐着一个平刘海女生,翻了下我填写的申请单,粗粗看了我一眼,问道:“为什么想进交流部?”

    “我觉得交流部是个很有吸引力很能锻炼能力的部门。”我心虚地应道。

    “你认为这是怎样的一个部门?”

    这不废话嘛,我还没参加我怎么知道,何况交流,communication,说到底还不是说人话。“呃,大家都需要开朗健谈,和各个部分好好交流…”

    “以前有进行过什么联谊活动吗?”

    我头一大,原来交流指的是这个,我太天真了。“大学还没有。以前,高中的时候,班会算不算?”支支吾吾的语句已经交代了一切,我的诚实和笨拙出卖了我。

    “好的。谢谢你。有了结果我们会通知你的。”

    又来了,ML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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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长,我刚刚不小心看错了,把短信多发给了一个没被招进的人。”西瓜头的瘦弱男生冲进五楼的一间教室,因为教室过多而空余出来作为社团的临时办公会议厅。一个男生坐在角落,被莽撞打搅的玩手机的雅兴。

    “汪磊,我知道你很笨,但不知道你竟笨到这种地步。”

    “现在怎么办?跟那个人说吗?”

    “你当初是怎么被招进的?”1米8的男生站起来用文件袋“温柔”地敲了1米7的小跟班的脑袋瓜子,“反正平时也缺几个打杂的,将错就错吧。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梁榆晨。”西瓜头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什么,梁愚蠢,呵呵,真是傻到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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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谢珊珊副部长,我们部部花兼校辩论队队员,不要妄想和她争论事情。对了,你们以后叫我磊哥好了。” 西瓜头的男生指着众人围绕的中心,讲解道。他负责管理我们这批新人。

    “你确定?”我平视着他,今天穿了五厘米的松糕鞋,面对社里的男生毫无压力,更不要说阮怡了。

    “磊哥我在部里是有一定地位的!”

    “那你才是老大喽?”几米外,不知何时出现的男生冷冷说道。

    “啊…部、部长,”汪磊回头,一下子结巴了,倒退一步,吞着口水不安地介绍,“这是郁白部长,不可动摇的领袖,大家有事可以现在请教他。”

    我扯了下阮怡的袖子:“郁白这个名字蛮好听的诶。”

    不料没有控制好音量,男生不屑地瞟来一眼:“刚进来还不熟的话,不用奉承我。”

    那眼神真令人心寒,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子骄子,骄个屁啊,我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被这无声的奚落。“我没奉承你,表达自己的观念而已,你想多了吧。”

    “好了好了,梁榆晨,阮怡,今天发下的本子回去好好看。下礼拜开会时早点到。”汪磊出来打圆场。

    “我会仔仔细细看的。另外,我们今天准时到了,别说得我们迟到了一样好吗?”我的气没消,又被这欲加之罪火上浇油,尽管我知道不应该迁怒于人,还是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气氛被我搞得十分尴尬。坐在椅子上听作为部长的郁白做介绍时我愈想愈内疚。

    梁榆晨阿梁榆晨,说好的沉稳大气呢?高中的戾气还没退去吗,打工时经历的不都忍了下来吗?有的时候愤怒只能用沉默宣泄,很多无法释怀的东西对着自己念叨吧。

    “这个郁白态度确实恶劣难相处一些,但你看他台上,还真有模有样的呢。”阮怡小声地说道,探视的语气令我更加不舒服。

    我偷偷走到最后,对站着的汪磊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刚才语气重了一些,对不起啊。”

    他惊讶地看着我,也不好意思起来,摸摸头:“啊,没事啊。看不出你说话那么凶。”临走的时候,他跟我说,郁白部长慢慢相处后是个不错的人。

    我做怀疑的模样,不过咧开嘴一笑而过。

    这一切,都被某个人尽收入眼底。

    我相信眼神是令人敬畏的,从一个人的眼神中,所有的情感无处藏身,喜欢如葵花般明媚温暖,厌恶也如毒蛇般丑恶噬人。我恐惧眼神,一目了然是件可怕的事。

    如果说郁白的眼神是陌生的奚落,张了乐的眼神则是生疏的考量。

    她身材娇小,不丑,但说实话,也没有美到哪。她说我们学校好多美女啊,还好我们班竞争不算严峻。她说城市大学好多帅哥啊,可惜帅哥一般都配白富美。梁榆晨你以后可以写一部屌丝逆袭记。

    屌丝也分等级的,我固然是普通人,但你这种爱自称小屌丝的屌丝是无药可救的无知青年。骚年们,没文化不可怕,没文化还出来显摆就是你的错了。

    拐弯抹角要号码也就算了,我该不该计较她言下之意我配不上骆明朗呢?

    奶奶的,如果我配不上,你更加不配。

    尼玛打开她空间一看,一千多张自拍照,从头到尾同一个表情角度剪刀手。两千多条说说,格式为不加标点一两句歌词串烧一两句豆瓣影评最后一句早安晚安再见狠不开心。

    我也狠狠狠狠不开心呐!

    虽然和她三观背道而驰,但毕竟人家没有伤害我,没有必要划清界限。我下流地想如果不是一个寝室的绝对不要和她走在一块,我是伪文青这个事实已经很痛心了,还成为乡霸的话,我该何去何从啊。

    加上班里部门里社团里种种压力,我有几次忍不住打电话跟薛宇琳祈离咆哮宣泄。

    一位女学者女作家写过,检验友谊的唯一标准,就是两个人是否能凑在一起说别人坏话。

    在忽略素质与口头禅的前提下,说坏话的程度,也是友谊深浅的标准。

    十月末,和祈离打了很长的一通电话。扯扯电话的最后,她说有空的话,可以去杭州看看她,游游西湖,拍拍照片,装装文艺,她当全程免费导游。

    我隐约感到不对劲,为什么留到最后才淡淡地道出这句话,为什么语气这般刻意轻松?我没有立即问出口,见了面,我就会知道了。

    作者言:

    有一个暴走的文艺女狼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我用它跟你们告别,无言情书。

    你们要相信爱情。因为——

    人生就像一坨屎,总会有专属于你的屎克郎,在故事的最后将你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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