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联谊会进展得很顺利。但是楚景涵很不爽。刚刚被设计是一大原因。当然还有其他。
除了开始的双方会长讲话，从刚刚起雨湛几乎没怎么说话，也没给过他一个眼神，仿佛他就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每当楚景涵想挑起什么话题，都被杜桐飞或公孙雨飞有意无意地转移了方向。直到最后一环节，自由舞会。虽说是为了促进两校同学的感情，季汐提出这个方案只是为了给楚景涵创造机会。
在不少人已经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时，楚景涵走向公孙雨湛，绅士般邀请她。公孙雨飞刚要开口说什么，被雨湛无声阻止了。“雨湛舞艺不佳，请多多见谅！”她侧头，低眉，稍稍弯下身子。一瞬间，楚景涵略微失神，突然明白了为何大家称呼她为“公孙小公主”。当她卸去所有的掩饰时，从里到外，她就是真正的公主。
他微笑，点头，牵住雨湛的手。正在起舞的人群中自动为他们让开一条道。
他没有忽视大家的反应。什么“男才女貌”“珠联璧合”“双剑合璧”，纷纷涌入两人的耳朵。“看来大家很看好我们呢！”楚景涵微微一笑。雨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音乐声再次响起。人们欢舞起来。
“为什么没有来市一中？”沉默片刻，楚景涵首先开口，见雨湛仍是没开口说话的迹象，他不由加大手中的力度。看到雨湛不悦地皱眉，他嘴角弧度上扬，“不要告诉我你又失忆了？”
雨湛不满地看他：“我为什么要去市一中？”而后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不会那次分手时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吧？真是对不起，当时你说话太轻，我没听清楚。”
楚景涵第一次有想揍人的冲动，可是他不想对眼前的这个人动手。于是，他换了种方式，在雨湛腰间轻轻一掐。没想到雨湛双腿一软，正倒在他怀里。这一幕正好被好事者拍到。
“原来这儿是你盲点。”楚景涵顺势抱住雨湛，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感觉到怀中的身子微微一颤，想挣扎着摆脱他，但似乎却使不上什么力气。楚景涵眼中有了几分了然，“雨湛，其实当时不是我说话太轻，而是你无法听清吧？”
“是不是你对别人凑在你耳边说话这件事特别敏感呢？”公孙雨湛猛地推开楚景涵，脸色惨白，几乎看不出什么血色。她的呼吸变得很沉重，额头上也渐渐沁出一层细汗。
“你，怎么了？”楚景涵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上前一步问道，想搀扶住雨湛，却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推开。“滚！”推开他的是公孙雨飞。雨飞忙扶住雨湛，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杜桐飞从另一边扶住她。雨湛见到两人，似乎松了口气，力气也软了下来，几乎依靠在杜桐飞身上。“扶我下去。”她低声说道。
周围的人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人群嗡嗡声一片。在雨湛他们走下舞台的瞬间，一直在角落没出现的凌洛缓缓走出，手上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把小提琴，也不说什么，就演奏起来，瞬间就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开。
楚景涵季汐也跳下舞台，想追上去，被雨飞拦住。即使是若干年后，经历了无数的人事，楚景涵也无法忘却那一刻公孙雨飞的眼神，就仿佛是北方的黑狼，孤傲、寒凉、冷漠，以及强烈的杀意。“现在，你满意了？”公孙雨飞黑着脸，拳头紧握，似乎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会杀了眼前的人，“楚景涵，我们梁子结大了。”
那次，直到他们回去，楚景涵再没见到公孙雨湛，连她的讯息也没查到。直到几天后，季汐得到消息：那天正是公孙雨湛病发之日。似乎公孙雨湛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再次见到那个叫公孙雨湛的女孩儿，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他恍惚明白，自己似乎对公孙雨湛动了心思。只是，他不愿承认。
后来，他又与公孙雨湛有过几次接触。从她的眼神中，他明白自己在她心中不过一个路人。与见过自己的其他女孩子不同，她对他没有任何情感。甚至，她有时表现得就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季汐说：“没有感情的人，不是人，是怪物。”楚景涵他不是没有情感，他只是习惯于将所有的情绪隐藏于温和的笑容之下。那么，公孙雨湛呢？
“公孙家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乱要复杂。”高三时，楚景涵的父亲楚天对他说道，“相比公孙家的那几个孩子，景涵你要幸福幸运得多。他们现在已经看到过太多黑暗的东西，可能比有的人一辈子都要多，会变成这样也是情非得已啊！”
直到那时，楚景涵依稀猜到公孙雨湛失去以前记忆的原因。大概是那年发生的事情太过不堪回首，年幼的她选择了自动遗忘。只是连带着将与他相识相处的记忆一并抛弃，他无法释怀，也心有不甘。只可惜，那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面对那个被誉为“神”的人，彼时的他，无力改变结局。
初三毕业前夕，楚景涵毅然填报了西华中学的高中部。这件事在市一中掀起轩然大波，不少老师甚至是校领导纷纷找到他劝他留下来，都被他婉拒了。“相比市一中，西华有更吸引我的地方。”他如此说道。
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白枫。季汐考虑了几天，最终选择留下。“果然我还是放不下这边的美女啊！”季汐一把手搭在楚景涵肩上，“兄弟，有什么事直接知会声。无论相隔多远，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到。”楚景涵笑笑。他知道季汐与白枫不同。
白枫跟在他身边，只是因为她喜欢他，迷恋着他，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而身为季家长子季家未来接班人的季汐，从小就担负着不同常人的重任，看似花花公子一个，终日忙着与女孩子搭讪，实际上远比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和主张，只是他那些闪耀的地方被楚景涵的光芒遮盖住，后来他干脆披上花花公子的外衣，掩藏起自己真实的一面，站在楚景涵身后。
楚景涵的到来在西华高中部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楚景涵的大名在整个中学界都是小有名气的。报到那天，西华校长问他为何选择西华，楚景涵微微一笑：“我为追寻心中所求而来。”校长看看他，半天才摆摆手，叹气道：“我若是指望你别兴风作浪那才傻呢。”
西华的校长出人意料的睿智呢！一直微笑的楚景涵在心里评价道。
大概是新生典礼上的举动让公孙雨湛对他产生了反感，开学后一连几个星期，楚景涵一直没见到公孙雨湛，倒是时时听起原先在西华读书的学生们满含敬佩之情说起公孙雨湛以前的事迹，讲起她如何将一个只是雏形的学生会变成一个具备成熟体制的组织。
真是不错的对手呢！捏着学生会改选的通知，楚景涵寻思着。不出意外的话，新一届学生会会长的位置不是他楚景涵的就是她公孙雨湛的。到底最终会鹿死谁手呢？他也很好奇。
选举的结果竟然是两人票数相同。明明算好奇数张的，不知哪个同学出了什么差错。就在选委会还在商讨要不要添加个环节时，公孙雨湛出人意料地站起来表示放弃选举，没有理由。她的举动不仅让众人惊愕，也成功地惹怒了楚景涵。
选举结束后，楚景涵在楼顶找到了公孙雨湛。她正坐在地上，将一张张选票撕碎扔在风中，仿佛一个个凋零的白色蝴蝶随风飘逝。“为什么要放弃？”楚景涵摁住要起身离开的她，质问道。
“我无法带着他们走到阳光下。”公孙雨湛说道，语气平淡无趣。楚景涵一时没明白。
“楚景涵你虽不是什么好人，由你做会长，虽然可能会让整个学校鸡飞狗跳，但不至于偏离正轨；而我，会。说的自私点，是我怕担责任。”趁楚景涵还在思考她说的话时，公孙雨湛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停下，转身对楚景涵说道，“还有，请不要再把我牵扯到你的事情中。对于我来说，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你太过耀眼。”
只可惜，她谈话的对象是楚景涵。几天后，她接到两个消息。一个是新学生会长楚景涵新官上任就对西华的学生会制度进行了改革，在合并了几个类似的部门后，还宣布成立“智囊团”，在全校范围内选择具备某方面才华的学生为学生会提供参谋；第二个消息就是她公孙雨湛被会长楚景涵亲自提名作为智囊团的首席，只要是会长出现的场合她就必须出现。简而言之，她就是楚景涵的私人秘书。
公孙雨湛怒了，找到楚景涵提出抗议，但是被楚景涵微笑着驳回：“我认为与有过学生会会长工作经验的公孙同学共事会事半功倍，难道公孙同学不认为吗？”而地下一圈人每个人脸上可以解释为“公孙同学留下来吧留下来吧！”“这个新会长是魔鬼，公孙同学你要救我们！”这样的迫切表情，让公孙雨湛生平第一次头冒黑线。最终，她还是答应留下来。
“公孙同学真是温柔呢！”在公孙雨湛在聘任书上签了字后，楚景涵的笑容简直能融化初春的寒冰，“我真的很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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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开始的双方会长讲话，从刚刚起雨湛几乎没怎么说话，也没给过他一个眼神，仿佛他就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每当楚景涵想挑起什么话题，都被杜桐飞或公孙雨飞有意无意地转移了方向。直到最后一环节，自由舞会。虽说是为了促进两校同学的感情，季汐提出这个方案只是为了给楚景涵创造机会。
在不少人已经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时，楚景涵走向公孙雨湛，绅士般邀请她。公孙雨飞刚要开口说什么，被雨湛无声阻止了。“雨湛舞艺不佳，请多多见谅！”她侧头，低眉，稍稍弯下身子。一瞬间，楚景涵略微失神，突然明白了为何大家称呼她为“公孙小公主”。当她卸去所有的掩饰时，从里到外，她就是真正的公主。
他微笑，点头，牵住雨湛的手。正在起舞的人群中自动为他们让开一条道。
他没有忽视大家的反应。什么“男才女貌”“珠联璧合”“双剑合璧”，纷纷涌入两人的耳朵。“看来大家很看好我们呢！”楚景涵微微一笑。雨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音乐声再次响起。人们欢舞起来。
“为什么没有来市一中？”沉默片刻，楚景涵首先开口，见雨湛仍是没开口说话的迹象，他不由加大手中的力度。看到雨湛不悦地皱眉，他嘴角弧度上扬，“不要告诉我你又失忆了？”
雨湛不满地看他：“我为什么要去市一中？”而后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不会那次分手时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吧？真是对不起，当时你说话太轻，我没听清楚。”
楚景涵第一次有想揍人的冲动，可是他不想对眼前的这个人动手。于是，他换了种方式，在雨湛腰间轻轻一掐。没想到雨湛双腿一软，正倒在他怀里。这一幕正好被好事者拍到。
“原来这儿是你盲点。”楚景涵顺势抱住雨湛，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感觉到怀中的身子微微一颤，想挣扎着摆脱他，但似乎却使不上什么力气。楚景涵眼中有了几分了然，“雨湛，其实当时不是我说话太轻，而是你无法听清吧？”
“是不是你对别人凑在你耳边说话这件事特别敏感呢？”公孙雨湛猛地推开楚景涵，脸色惨白，几乎看不出什么血色。她的呼吸变得很沉重，额头上也渐渐沁出一层细汗。
“你，怎么了？”楚景涵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上前一步问道，想搀扶住雨湛，却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推开。“滚！”推开他的是公孙雨飞。雨飞忙扶住雨湛，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杜桐飞从另一边扶住她。雨湛见到两人，似乎松了口气，力气也软了下来，几乎依靠在杜桐飞身上。“扶我下去。”她低声说道。
周围的人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人群嗡嗡声一片。在雨湛他们走下舞台的瞬间，一直在角落没出现的凌洛缓缓走出，手上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把小提琴，也不说什么，就演奏起来，瞬间就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开。
楚景涵季汐也跳下舞台，想追上去，被雨飞拦住。即使是若干年后，经历了无数的人事，楚景涵也无法忘却那一刻公孙雨飞的眼神，就仿佛是北方的黑狼，孤傲、寒凉、冷漠，以及强烈的杀意。“现在，你满意了？”公孙雨飞黑着脸，拳头紧握，似乎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会杀了眼前的人，“楚景涵，我们梁子结大了。”
那次，直到他们回去，楚景涵再没见到公孙雨湛，连她的讯息也没查到。直到几天后，季汐得到消息：那天正是公孙雨湛病发之日。似乎公孙雨湛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再次见到那个叫公孙雨湛的女孩儿，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他恍惚明白，自己似乎对公孙雨湛动了心思。只是，他不愿承认。
后来，他又与公孙雨湛有过几次接触。从她的眼神中，他明白自己在她心中不过一个路人。与见过自己的其他女孩子不同，她对他没有任何情感。甚至，她有时表现得就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季汐说：“没有感情的人，不是人，是怪物。”楚景涵他不是没有情感，他只是习惯于将所有的情绪隐藏于温和的笑容之下。那么，公孙雨湛呢？
“公孙家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乱要复杂。”高三时，楚景涵的父亲楚天对他说道，“相比公孙家的那几个孩子，景涵你要幸福幸运得多。他们现在已经看到过太多黑暗的东西，可能比有的人一辈子都要多，会变成这样也是情非得已啊！”
直到那时，楚景涵依稀猜到公孙雨湛失去以前记忆的原因。大概是那年发生的事情太过不堪回首，年幼的她选择了自动遗忘。只是连带着将与他相识相处的记忆一并抛弃，他无法释怀，也心有不甘。只可惜，那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面对那个被誉为“神”的人，彼时的他，无力改变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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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枫跟在他身边，只是因为她喜欢他，迷恋着他，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而身为季家长子季家未来接班人的季汐，从小就担负着不同常人的重任，看似花花公子一个，终日忙着与女孩子搭讪，实际上远比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和主张，只是他那些闪耀的地方被楚景涵的光芒遮盖住，后来他干脆披上花花公子的外衣，掩藏起自己真实的一面，站在楚景涵身后。
楚景涵的到来在西华高中部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楚景涵的大名在整个中学界都是小有名气的。报到那天，西华校长问他为何选择西华，楚景涵微微一笑：“我为追寻心中所求而来。”校长看看他，半天才摆摆手，叹气道：“我若是指望你别兴风作浪那才傻呢。”
西华的校长出人意料的睿智呢！一直微笑的楚景涵在心里评价道。
大概是新生典礼上的举动让公孙雨湛对他产生了反感，开学后一连几个星期，楚景涵一直没见到公孙雨湛，倒是时时听起原先在西华读书的学生们满含敬佩之情说起公孙雨湛以前的事迹，讲起她如何将一个只是雏形的学生会变成一个具备成熟体制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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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举结束后，楚景涵在楼顶找到了公孙雨湛。她正坐在地上，将一张张选票撕碎扔在风中，仿佛一个个凋零的白色蝴蝶随风飘逝。“为什么要放弃？”楚景涵摁住要起身离开的她，质问道。
“我无法带着他们走到阳光下。”公孙雨湛说道，语气平淡无趣。楚景涵一时没明白。
“楚景涵你虽不是什么好人，由你做会长，虽然可能会让整个学校鸡飞狗跳，但不至于偏离正轨；而我，会。说的自私点，是我怕担责任。”趁楚景涵还在思考她说的话时，公孙雨湛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停下，转身对楚景涵说道，“还有，请不要再把我牵扯到你的事情中。对于我来说，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你太过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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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雨湛怒了，找到楚景涵提出抗议，但是被楚景涵微笑着驳回：“我认为与有过学生会会长工作经验的公孙同学共事会事半功倍，难道公孙同学不认为吗？”而地下一圈人每个人脸上可以解释为“公孙同学留下来吧留下来吧！”“这个新会长是魔鬼，公孙同学你要救我们！”这样的迫切表情，让公孙雨湛生平第一次头冒黑线。最终，她还是答应留下来。
“公孙同学真是温柔呢！”在公孙雨湛在聘任书上签了字后，楚景涵的笑容简直能融化初春的寒冰，“我真的很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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