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白枫不懂，很多人也不懂。
只是自那日疑似告白的公开宣告后，大家看楚景涵和公孙雨湛的眼神都是暧昧的。似乎就连校方也默认了两人的关系，用号称“灭绝师太”的年级主任的话来说：“如果是那两人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众人眼中，这两人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长相成绩什么的，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尽管在新生典礼上穿着简单，公孙雨湛的出生背景却不简单。
人称“公孙小公主”的公孙雨湛出身N市最古老也是最低调的神秘家族公孙氏，公孙氏实际上操控着整个西华乃至整个N市的商业经济。话虽如此，公开市场上直接挂名公孙氏的企业并不多，人们也一直没能弄清楚公孙家的势力究竟多深多广，但无可否认的是，绝对不可小瞧。这一点认识不仅仅是基于公孙家长久以来的名望，更是源自于一个人，公孙雨湛的父亲，公孙夜。
曾有地方长者评价前任的公孙氏家长公孙遥：“公孙老爷子一生犯错无数，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三个不错的儿子，凭着这个他也该死也瞑目了。”这里“三个不错的儿子”分别指的是长子公孙夜，次子公孙游以及幼子公孙隐。这三兄弟当年创下了不少记录，也留下了不少传奇，其中以长子公孙夜为最。
传说他有着一张祸水容颜，比之十五的满月也毫不逊色，硬朗不足，邪魅有余；
传说他十三岁便离开学校，独自撑起当时已经濒危的公孙氏，不仅在短短三年内让公孙氏重振雄风，更是将公孙家的产业扩大了数倍；
传说他手下能人无数，几乎各行各业都有亲信知己，却没多少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
为何都是传说，原因在于自从16岁把手中所有的权力都归还给父亲公孙遥之后，这个公孙夜真的很少露面，唯一的一次公开露面还是24岁时他为爱妻叶萧举办的盛大婚礼上。据参加过那次婚礼的人说，那公孙夜长得确实妖孽，比新娘子还美，从某些角度看上去还真几分像成精的狐狸，让人摸不清真真假假。自那次婚礼后公孙夜很快又销声匿迹。
有传闻说，公孙夜不知何故和父亲公孙遥关系不是很好，还推掉了公孙遥一心想指给他的媳妇，让公孙遥不满，于是在公孙夜结婚不久就把他赶出了家门；也有人说是公孙遥知晓自身能力远不及长子，嫉妒长子能力又害怕长子某一天会夺走手中权力于是趁早将他赶出家门。
不管是什么传闻，公孙夜已经成了一代传说。
兴许是遗传了父亲优良基因的缘故，公孙雨湛不仅天生一副好容颜，虽没父亲那般妖孽，倾国倾城，倒也遗传了公孙夜骨子里的妖魅，隐约可见日后沉鱼落雁的迹象，还继承了父亲的高智商，自小成绩优异，处理事情也是有条有理，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老练得多。
但公孙雨湛吸引住楚景涵的显然并不在这两方面。楚景涵身边自小就聚集着一批人，其中论相貌论能力能和公孙雨湛相提并论的虽在少数，却也并非没有，如白枫。论长相，白枫虽不如公孙雨湛骨子里的阴柔邪魅，却比她多了不少温暖和阳光；论能力，白枫与公孙雨湛不相上下，甚至在与人相处交流方面更胜一筹；论家世，白家虽不及公孙氏，但相比其他家族，白家在官场也算是小有一席之地的，近年还在进军商场，控制着N市的主流媒体。
记得唯一一次，白枫打破平日维护的贵族千金的形象，是在高三毕业那年。白枫声嘶力竭地追问着楚景涵，“为什么你会爱上她？明明之前离你最近的人是我！”
“爱么？”彼时楚景涵凄然一笑，全然没有昔日的恣意张扬的风采，“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中陷进去了么？”他将手搭上额头，闭目，微笑，笑容中尽是萧瑟之意，“这算老天对我的惩罚么？罚我一直游戏人间？罢了，这场游戏，我认输。公孙雨湛，我输了。”
只可惜，她再也听不到了。白枫站在一旁，凄然地想。她很想说，你还有我啊。可是，看到楚景涵那副悲伤绝望的样子，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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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涵其实很早就认识公孙雨湛了，远比外界认为的要早得多。两人的初次见面是在6岁那年的夏天，子琅山的山腰。
那天楚景涵从山上的别墅里偷偷跑出来，溜至半山腰时他无意间看见一个水晶娃娃般的小女孩，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山顶，对着一个卖雪糕的一本正经道：“爷爷说过不许欠别人的情，这笔雪糕钱你就记在公孙家头上！”那个小女孩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也许是夏日阳光的缘故吧，即使是多年后楚景涵回忆起来，还是能记起当时洒在她身上的点点阳光，碎碎的，金灿灿的，衬得小女孩整个人澄澈透明，就像是掉落凡间的小天使似的。
没来由的，当时他笑出声，直到看到那个小女孩瞪着他才止住。他微微一笑，简直比阳光还明媚：“对不起！只是看到你，真的很可爱很漂亮。”大概是高兴被夸奖可爱漂亮了吧，小女孩立马也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也很漂亮啊。我叫公孙雨湛，你呢？”
年幼的楚景涵嘴角有些抽搐。被夸奖漂亮对一个男孩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尽管如此，他依旧笑如春风：“我叫楚景涵，很高兴认识你。”
就在那天，他们成为了好朋友。随后的日子里，他们每天一起在山上四处闲逛，满山跑地玩探险游戏。看着雨湛小小的笑脸，楚景涵的心里总是暖洋洋的。他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感觉，哪怕只是两人一起坐着数落叶，一起躺在地上看蓝天白云，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闲话。
“明天，你到我家来玩吧？”楚景涵兴致上来，邀请雨湛到他家的别墅玩耍。雨湛想了想，点头答应。楚景涵注意到自己的父亲和爷爷看到雨湛的第一个反应都俱是一愣，很快眉开眼笑。父亲楚天也就罢了，他本来就比较喜欢小孩子；倒是爷爷，抱着小雨湛又是讲故事又是唱歌，甚至还扮鬼脸，差点把楚景涵给吓到，他几时看到过自己那古板严肃一度让他以为面瘫的爷爷这样？
“你还真受欢迎，爷爷比喜欢我还喜欢你。”趁爷爷拿东西时，楚景涵对雨湛说，语气中有些浅浅的酸味。雨湛笑得眼如弯月：“怎么可能？老人们都是喜欢男孩子要比女孩子多些。”当时楚景涵没听懂雨湛后半句话的意思，只是急着想证明自己的话是对的。
“不信你问我爸爸。”楚景涵不服气地想要搬救兵，下意识地抬头看父亲，却看到父亲楚天正盯着雨湛发呆，眼神深邃，一副难以言表的神情。若干年后，楚景涵终于明白当年父亲的表情是什么。那叫思念。
雨湛临走前，邀请楚景涵几日后到公孙家的别墅玩，等到了那天，当他赶到公孙家那幢小洋楼房前，却只看到一把厚厚的铁锁，以及缠在门上，又粗又长的铁链子。邻居告诉他，公孙家的人已经搬走两天了。
后来，每次去山中别墅，他都会抽空去公孙家的小洋楼房看看，希望能再见到雨湛，可惜每次都失望而归。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吧。他想。这时，他已经有了一大堆新的伙伴。一个叫季汐的总是喜欢捉弄别人开玩笑却依旧人气很旺的男孩子，一个叫白枫的文静内向长得很像洋娃娃的女孩子，总是呆在他的身边。大家打趣他们是“铁三角”。
没想到，几年后，六年级那年，他又见到她了。
静静地站在嘈杂的人群后，楚景涵见到公孙雨湛的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了。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认出她，只是隐约觉得她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直到后来她的同学走过来喊道：“公孙雨湛。”所有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由出声：“你是公孙雨湛？”她只是略带迟疑地看着他，点点头。楚景涵有些失望，难道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吗？
难怪楚景涵没有立即认出公孙雨湛。她变了不少，出落得更为漂亮动人，却没了昔日温暖的笑容，也没了年幼时午后阳光般气息，多了些清冷的味道，就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冰似的，冰冷地拒绝别人接近。
他知道，她以及她身后的同伴是来参加知识竞赛的。大概是同伴晕车的缘故，弄脏了环境，引发了过路的在东林就读的贵族子弟们的不满和轻视。在他们这所贵族学校，欺负外校学生是在经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一向是最护短的，但在看到自己同学校的被她讥讽的面红耳赤却又无力回击时，他没来由的高兴。兴许，在他心里，她的位置要比那些所谓的同学要近得多。
他出声制止。她看着他，神色平静，完全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他有些恼怒，比赛结束后，带着学生会一行人拦住准备离开的西华一行人，借口为刚刚的事情赔礼道歉，把他们拉到了子琅山山中的别墅。
路上，他留神着她。但她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子琅山。倒是她的弟弟，那个叫公孙雨飞的男孩子，越往上走脸色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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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新生典礼上穿着简单，公孙雨湛的出生背景却不简单。
人称“公孙小公主”的公孙雨湛出身N市最古老也是最低调的神秘家族公孙氏，公孙氏实际上操控着整个西华乃至整个N市的商业经济。话虽如此，公开市场上直接挂名公孙氏的企业并不多，人们也一直没能弄清楚公孙家的势力究竟多深多广，但无可否认的是，绝对不可小瞧。这一点认识不仅仅是基于公孙家长久以来的名望，更是源自于一个人，公孙雨湛的父亲，公孙夜。
曾有地方长者评价前任的公孙氏家长公孙遥：“公孙老爷子一生犯错无数，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三个不错的儿子，凭着这个他也该死也瞑目了。”这里“三个不错的儿子”分别指的是长子公孙夜，次子公孙游以及幼子公孙隐。这三兄弟当年创下了不少记录，也留下了不少传奇，其中以长子公孙夜为最。
传说他有着一张祸水容颜，比之十五的满月也毫不逊色，硬朗不足，邪魅有余；
传说他十三岁便离开学校，独自撑起当时已经濒危的公孙氏，不仅在短短三年内让公孙氏重振雄风，更是将公孙家的产业扩大了数倍；
传说他手下能人无数，几乎各行各业都有亲信知己，却没多少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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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都是传说，原因在于自从16岁把手中所有的权力都归还给父亲公孙遥之后，这个公孙夜真的很少露面，唯一的一次公开露面还是24岁时他为爱妻叶萧举办的盛大婚礼上。据参加过那次婚礼的人说，那公孙夜长得确实妖孽，比新娘子还美，从某些角度看上去还真几分像成精的狐狸，让人摸不清真真假假。自那次婚礼后公孙夜很快又销声匿迹。
有传闻说，公孙夜不知何故和父亲公孙遥关系不是很好，还推掉了公孙遥一心想指给他的媳妇，让公孙遥不满，于是在公孙夜结婚不久就把他赶出了家门；也有人说是公孙遥知晓自身能力远不及长子，嫉妒长子能力又害怕长子某一天会夺走手中权力于是趁早将他赶出家门。
不管是什么传闻，公孙夜已经成了一代传说。
兴许是遗传了父亲优良基因的缘故，公孙雨湛不仅天生一副好容颜，虽没父亲那般妖孽，倾国倾城，倒也遗传了公孙夜骨子里的妖魅，隐约可见日后沉鱼落雁的迹象，还继承了父亲的高智商，自小成绩优异，处理事情也是有条有理，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老练得多。
但公孙雨湛吸引住楚景涵的显然并不在这两方面。楚景涵身边自小就聚集着一批人，其中论相貌论能力能和公孙雨湛相提并论的虽在少数，却也并非没有，如白枫。论长相，白枫虽不如公孙雨湛骨子里的阴柔邪魅，却比她多了不少温暖和阳光；论能力，白枫与公孙雨湛不相上下，甚至在与人相处交流方面更胜一筹；论家世，白家虽不及公孙氏，但相比其他家族，白家在官场也算是小有一席之地的，近年还在进军商场，控制着N市的主流媒体。
记得唯一一次，白枫打破平日维护的贵族千金的形象，是在高三毕业那年。白枫声嘶力竭地追问着楚景涵，“为什么你会爱上她？明明之前离你最近的人是我！”
“爱么？”彼时楚景涵凄然一笑，全然没有昔日的恣意张扬的风采，“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中陷进去了么？”他将手搭上额头，闭目，微笑，笑容中尽是萧瑟之意，“这算老天对我的惩罚么？罚我一直游戏人间？罢了，这场游戏，我认输。公孙雨湛，我输了。”
只可惜，她再也听不到了。白枫站在一旁，凄然地想。她很想说，你还有我啊。可是，看到楚景涵那副悲伤绝望的样子，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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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楚景涵从山上的别墅里偷偷跑出来，溜至半山腰时他无意间看见一个水晶娃娃般的小女孩，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山顶，对着一个卖雪糕的一本正经道：“爷爷说过不许欠别人的情，这笔雪糕钱你就记在公孙家头上！”那个小女孩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也许是夏日阳光的缘故吧，即使是多年后楚景涵回忆起来，还是能记起当时洒在她身上的点点阳光，碎碎的，金灿灿的，衬得小女孩整个人澄澈透明，就像是掉落凡间的小天使似的。
没来由的，当时他笑出声，直到看到那个小女孩瞪着他才止住。他微微一笑，简直比阳光还明媚：“对不起！只是看到你，真的很可爱很漂亮。”大概是高兴被夸奖可爱漂亮了吧，小女孩立马也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也很漂亮啊。我叫公孙雨湛，你呢？”
年幼的楚景涵嘴角有些抽搐。被夸奖漂亮对一个男孩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尽管如此，他依旧笑如春风：“我叫楚景涵，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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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受欢迎，爷爷比喜欢我还喜欢你。”趁爷爷拿东西时，楚景涵对雨湛说，语气中有些浅浅的酸味。雨湛笑得眼如弯月：“怎么可能？老人们都是喜欢男孩子要比女孩子多些。”当时楚景涵没听懂雨湛后半句话的意思，只是急着想证明自己的话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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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湛临走前，邀请楚景涵几日后到公孙家的别墅玩，等到了那天，当他赶到公孙家那幢小洋楼房前，却只看到一把厚厚的铁锁，以及缠在门上，又粗又长的铁链子。邻居告诉他，公孙家的人已经搬走两天了。
后来，每次去山中别墅，他都会抽空去公孙家的小洋楼房看看，希望能再见到雨湛，可惜每次都失望而归。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吧。他想。这时，他已经有了一大堆新的伙伴。一个叫季汐的总是喜欢捉弄别人开玩笑却依旧人气很旺的男孩子，一个叫白枫的文静内向长得很像洋娃娃的女孩子，总是呆在他的身边。大家打趣他们是“铁三角”。
没想到，几年后，六年级那年，他又见到她了。
静静地站在嘈杂的人群后，楚景涵见到公孙雨湛的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了。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认出她，只是隐约觉得她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直到后来她的同学走过来喊道：“公孙雨湛。”所有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由出声：“你是公孙雨湛？”她只是略带迟疑地看着他，点点头。楚景涵有些失望，难道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吗？
难怪楚景涵没有立即认出公孙雨湛。她变了不少，出落得更为漂亮动人，却没了昔日温暖的笑容，也没了年幼时午后阳光般气息，多了些清冷的味道，就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冰似的，冰冷地拒绝别人接近。
他知道，她以及她身后的同伴是来参加知识竞赛的。大概是同伴晕车的缘故，弄脏了环境，引发了过路的在东林就读的贵族子弟们的不满和轻视。在他们这所贵族学校，欺负外校学生是在经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一向是最护短的，但在看到自己同学校的被她讥讽的面红耳赤却又无力回击时，他没来由的高兴。兴许，在他心里，她的位置要比那些所谓的同学要近得多。
他出声制止。她看着他，神色平静，完全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他有些恼怒，比赛结束后，带着学生会一行人拦住准备离开的西华一行人，借口为刚刚的事情赔礼道歉，把他们拉到了子琅山山中的别墅。
路上，他留神着她。但她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子琅山。倒是她的弟弟，那个叫公孙雨飞的男孩子，越往上走脸色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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