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回 康王
次日一早，容若刚起来念经，就见容悦来找她。容悦还没有从昨夜聚会的兴奋中回复过来，她有生以来，还从没参加过这样悠闲而有品质的文人聚会。她拉着容若的手，激动地道：“我要回去把昨晚上的事告诉师姐，太震撼了，我从没想过，原来有一天我还可以这样生活。”
容若道：“要是师姐能嫁给孙将军就好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像一家人一样永远在一起。你一定要劝劝师姐，就让她答应孙将军吧？”
容悦点点头，便独自一人出门准备去普宁州。
刚到门口，却迎面撞上了一个少年。此人显然不是识乐斋、或义军中人，至少容悦从没见过他。不过，少年长得很英俊，让容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请问……”少年见容悦正出门，便想上前询问。可是两人刚一对上眼，少年竟似忘了应该问什么，就这样呆住了。别忘了，咱们的悦公主可是天生丽质，连一向自傲的雪平都会感叹，只要她进了识乐斋，自己就要将四大美女的江湖地位拱手相让。所以，少年见到容悦，第一反应便是脱帽著绡头，好生整理自己的头冠和衣着。
容悦倒是早习惯了这样追求的目光，所以她只是盈盈一笑，道：“你要问什么？”
少年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心中更自酥了，脸上羞得通红，像个小娘子模样。他哪里还想得出说什么话，只是“我我我”的嘀咕了半天。
容悦掩嘴一笑，再仔细观察少年的样貌，大约不过十六七岁，着书生打扮，面如冠玉、眼若辰星，看起来相当文气。他说话不大声，想来也是性子温和的人。
容悦便又提醒他道：“这里是识乐斋，你是不是来找什么人的呀？”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理了理自己的心绪，沉淀了半天方道：“我叫刘剑，来这里是想找红玉先生古羽，我想拜古先生为师。不知姑娘是先生的什么人？”
容悦“哦”了一声，道：“我也住在识乐斋里，算是古先生的朋友吧。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吗？我听说很多人都想拜古先生为师，可他极少收徒弟。”
少年闻言，忽地长揖及地，道：“小可仰慕先生的学问日久，这才专程跑到此地来。还望这位姑娘为小可引见，小可今天一定要拜先生为师的。”
容悦见这少年诚恳的态度，只得说道：“那我带你进去吧，不过古先生愿不愿意收你，我就不晓得了。”说着，她便又重新回到宅中。
少年在后，连声道谢，方随着容悦进了门。
这时候，古羽也已经起床了，正在花溪边坐着看书，同时也欣赏玉霜弯腰采摘花露的倩影。
古羽忍不住笑道：“看来美丽也是需要经营的，霜妹每日这样不厌其烦地打扮自己，才让这美丽的容颜常驻。林儿那小妮子，我时常叫她学学霜妹，她就是不肯听，你看，都这时候了，还在睡懒觉。”
玉霜听他开口，便采了一朵杜鹃送到古羽鼻前，柔声问道：“香吗？”古羽顺手将她搂住，道：“有霜妹在，哪有不香的。”玉霜轻笑道：“让你闻花，又没让你闻我。”古羽调笑道：“两个一起闻，香气自然加倍。”
玉霜轻轻撇了下嘴，这才说道：“林儿心中没有杂念，睡眠尤其好，女孩子驻颜的秘方，最重要就是睡觉啦。像我这样园丁的生活，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变老了，到时羽哥哥才不准嫌弃我。”
古羽轻抚着她的脸颊，深情地道：“只要每天能看着你弯着腰向蜜蜂一样，我的心里就很开心了，这样的场景一辈子都看不够，哪会嫌弃哟。”
正说着话，容悦和少年刘剑已走到花溪边上。容悦见古羽和玉霜正自缠绵，忙叫少年停了脚步，在后站定，不要打搅了他们。所以古羽两人说话时，却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偷听。
过了一会儿，才见小美扛着一根长的鱼竿走过来。古羽见状，忙唤她道：“一大早就钓鱼，朱小美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小美呵呵一笑，道：“师父难道不知，早上的鱼是最肥美的吗……咦，你们身后是谁啊？以前没见过耶。”
古羽经她提醒，这才回头去看，也终于看到了容悦身边的少年。古羽一阵好奇，便问容悦：“这位是？”
“他是……”
容悦正要回答，可却忽听见小美的惊诧之声：“康王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康王？”古羽、玉霜、容悦三人全都大惊不已。此人不过十来岁，能被封为“王”，可见他的出身有多显贵。
小美忙向古羽解释道：“他是今上至善皇帝的六皇子。张严大人一直想让他做太子，可因为不是嫡长子，所以未能如愿。”
古羽却更加好奇了，“康王殿下，一个人跑到我们识乐斋来？悦公主，是你介绍他来的吗？”
容悦忙澄清道：“不是的。今早上我本来想回普宁州和我师姐说说昨天晚餐的事，刚到门口就碰到了他。他说他叫刘剑，想拜古先生为师，我也没细问，就把他领进来了。谁会想到，他的身份原来这样尊贵。”
小美闻言便乐了，放下鱼竿来到康王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方道：“旁人说他身份尊贵倒也罢了，可容悦姐姐也是公主呢，公主和皇子，哪有高下之分。你们两个倒是有缘，为什么偏巧就刚好被容悦姐姐碰上了哩。”
容悦见小美口无遮拦地想继续说下来，脸一微红，忙制止她道：“什么有缘没缘呀，小美女讨厌着呢。”
旁边康王则不停地躬首作揖，又问小美道：“这位姑娘看着有些面善，可是恕小可鲁钝，一时竟想不起来。”
小美眼神一撇，道：“老听我大哥在家里抱怨说：康王爷性子软，说话有气无力，哪像个当皇帝的料，张严那厮，分明就是想做张居正，架空了康王主导一切。今天一见，还真是这个样子，看来我大哥也不是尽说瞎话的，嘻嘻。”她学朱成人的语气分外地逼真，惹得旁边的玉霜便禁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可康王却更加茫然了，只是挠着头不知该如何回应。小美又道：“以前在家时，一年四节都要陪爹爹去宫里赴宴，所以见着过殿下几面。不过，你既然是想来拜我师父为师，那以后可就得叫我二师姐了哦。”
康王倒是个机灵人，一听小美这样说，立即便猜出了她的身份，看来他对古羽的了解还是相当通透的。只见他当即对着小美深深一揖，诚然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朱小美师姐了吧？师姐在上，请受小可一拜。”
小美嘻嘻一笑，正要弯腰答礼，却听见古羽在后清咳了一声。小美回头，见古羽脸上并无笑意，连忙耸耸肩，回到古羽身后站定。
古羽捏了捏小美的手，这才对康王道：“殿下专程来我识乐斋，原来是想拜草民为师。不过，草民并无收徒的计划，也没有什么能够教殿下的，所以殿下还是请回吧。”
康王一听就急了，当即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口中道：“小可仰慕先生已久，还望先生一定收小可为徒。小可知道，先生收徒最重礼法，所以小可发誓，今生绝不做任何有辱师门的事，一定以先生为楷模，潜心进学，志存高远。”
古羽仍旧摇头道：“草民一介凡夫，如何能当什么楷模。天下有德者甚众，殿下何必为难草民。我意已决，殿下请回吧。”
康王还欲再说，古羽已唤小美：“替我送客吧。”便拉着玉霜回房去了。小美也就过去一摊手，道：“对不住殿下了，请吧？”;
容若道：“要是师姐能嫁给孙将军就好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像一家人一样永远在一起。你一定要劝劝师姐，就让她答应孙将军吧？”
容悦点点头，便独自一人出门准备去普宁州。
刚到门口，却迎面撞上了一个少年。此人显然不是识乐斋、或义军中人，至少容悦从没见过他。不过，少年长得很英俊，让容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请问……”少年见容悦正出门，便想上前询问。可是两人刚一对上眼，少年竟似忘了应该问什么，就这样呆住了。别忘了，咱们的悦公主可是天生丽质，连一向自傲的雪平都会感叹，只要她进了识乐斋，自己就要将四大美女的江湖地位拱手相让。所以，少年见到容悦，第一反应便是脱帽著绡头，好生整理自己的头冠和衣着。
容悦倒是早习惯了这样追求的目光，所以她只是盈盈一笑，道：“你要问什么？”
少年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心中更自酥了，脸上羞得通红，像个小娘子模样。他哪里还想得出说什么话，只是“我我我”的嘀咕了半天。
容悦掩嘴一笑，再仔细观察少年的样貌，大约不过十六七岁，着书生打扮，面如冠玉、眼若辰星，看起来相当文气。他说话不大声，想来也是性子温和的人。
容悦便又提醒他道：“这里是识乐斋，你是不是来找什么人的呀？”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理了理自己的心绪，沉淀了半天方道：“我叫刘剑，来这里是想找红玉先生古羽，我想拜古先生为师。不知姑娘是先生的什么人？”
容悦“哦”了一声，道：“我也住在识乐斋里，算是古先生的朋友吧。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吗？我听说很多人都想拜古先生为师，可他极少收徒弟。”
少年闻言，忽地长揖及地，道：“小可仰慕先生的学问日久，这才专程跑到此地来。还望这位姑娘为小可引见，小可今天一定要拜先生为师的。”
容悦见这少年诚恳的态度，只得说道：“那我带你进去吧，不过古先生愿不愿意收你，我就不晓得了。”说着，她便又重新回到宅中。
少年在后，连声道谢，方随着容悦进了门。
这时候，古羽也已经起床了，正在花溪边坐着看书，同时也欣赏玉霜弯腰采摘花露的倩影。
古羽忍不住笑道：“看来美丽也是需要经营的，霜妹每日这样不厌其烦地打扮自己，才让这美丽的容颜常驻。林儿那小妮子，我时常叫她学学霜妹，她就是不肯听，你看，都这时候了，还在睡懒觉。”
玉霜听他开口，便采了一朵杜鹃送到古羽鼻前，柔声问道：“香吗？”古羽顺手将她搂住，道：“有霜妹在，哪有不香的。”玉霜轻笑道：“让你闻花，又没让你闻我。”古羽调笑道：“两个一起闻，香气自然加倍。”
玉霜轻轻撇了下嘴，这才说道：“林儿心中没有杂念，睡眠尤其好，女孩子驻颜的秘方，最重要就是睡觉啦。像我这样园丁的生活，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变老了，到时羽哥哥才不准嫌弃我。”
古羽轻抚着她的脸颊，深情地道：“只要每天能看着你弯着腰向蜜蜂一样，我的心里就很开心了，这样的场景一辈子都看不够，哪会嫌弃哟。”
正说着话，容悦和少年刘剑已走到花溪边上。容悦见古羽和玉霜正自缠绵，忙叫少年停了脚步，在后站定，不要打搅了他们。所以古羽两人说话时，却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偷听。
过了一会儿，才见小美扛着一根长的鱼竿走过来。古羽见状，忙唤她道：“一大早就钓鱼，朱小美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小美呵呵一笑，道：“师父难道不知，早上的鱼是最肥美的吗……咦，你们身后是谁啊？以前没见过耶。”
古羽经她提醒，这才回头去看，也终于看到了容悦身边的少年。古羽一阵好奇，便问容悦：“这位是？”
“他是……”
容悦正要回答，可却忽听见小美的惊诧之声：“康王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康王？”古羽、玉霜、容悦三人全都大惊不已。此人不过十来岁，能被封为“王”，可见他的出身有多显贵。
小美忙向古羽解释道：“他是今上至善皇帝的六皇子。张严大人一直想让他做太子，可因为不是嫡长子，所以未能如愿。”
古羽却更加好奇了，“康王殿下，一个人跑到我们识乐斋来？悦公主，是你介绍他来的吗？”
容悦忙澄清道：“不是的。今早上我本来想回普宁州和我师姐说说昨天晚餐的事，刚到门口就碰到了他。他说他叫刘剑，想拜古先生为师，我也没细问，就把他领进来了。谁会想到，他的身份原来这样尊贵。”
小美闻言便乐了，放下鱼竿来到康王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方道：“旁人说他身份尊贵倒也罢了，可容悦姐姐也是公主呢，公主和皇子，哪有高下之分。你们两个倒是有缘，为什么偏巧就刚好被容悦姐姐碰上了哩。”
容悦见小美口无遮拦地想继续说下来，脸一微红，忙制止她道：“什么有缘没缘呀，小美女讨厌着呢。”
旁边康王则不停地躬首作揖，又问小美道：“这位姑娘看着有些面善，可是恕小可鲁钝，一时竟想不起来。”
小美眼神一撇，道：“老听我大哥在家里抱怨说：康王爷性子软，说话有气无力，哪像个当皇帝的料，张严那厮，分明就是想做张居正，架空了康王主导一切。今天一见，还真是这个样子，看来我大哥也不是尽说瞎话的，嘻嘻。”她学朱成人的语气分外地逼真，惹得旁边的玉霜便禁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可康王却更加茫然了，只是挠着头不知该如何回应。小美又道：“以前在家时，一年四节都要陪爹爹去宫里赴宴，所以见着过殿下几面。不过，你既然是想来拜我师父为师，那以后可就得叫我二师姐了哦。”
康王倒是个机灵人，一听小美这样说，立即便猜出了她的身份，看来他对古羽的了解还是相当通透的。只见他当即对着小美深深一揖，诚然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朱小美师姐了吧？师姐在上，请受小可一拜。”
小美嘻嘻一笑，正要弯腰答礼，却听见古羽在后清咳了一声。小美回头，见古羽脸上并无笑意，连忙耸耸肩，回到古羽身后站定。
古羽捏了捏小美的手，这才对康王道：“殿下专程来我识乐斋，原来是想拜草民为师。不过，草民并无收徒的计划，也没有什么能够教殿下的，所以殿下还是请回吧。”
康王一听就急了，当即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口中道：“小可仰慕先生已久，还望先生一定收小可为徒。小可知道，先生收徒最重礼法，所以小可发誓，今生绝不做任何有辱师门的事，一定以先生为楷模，潜心进学，志存高远。”
古羽仍旧摇头道：“草民一介凡夫，如何能当什么楷模。天下有德者甚众，殿下何必为难草民。我意已决，殿下请回吧。”
康王还欲再说，古羽已唤小美：“替我送客吧。”便拉着玉霜回房去了。小美也就过去一摊手，道：“对不住殿下了，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