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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风云际会 第二十章 旁观者清

    弘昼难得闲在府里,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前朝的旧书外在书房里慢慢翻着。虽说是过两天婉儿便是大婚之期,毕竟不是在王府里以格格身份出嫁,自己也就乐得个清闲。谁让皇帝这次居然要一心操持女儿的大婚,既然如此不如成全了皇上的好。

    “王爷。”安安也不叫人,一径进来:“宫里出纰漏了。”

    “什么?”弘昼多年都没见过安安脸上有如此神色,不知是不安还是惊惧:“宫里出什么事了?”

    安安在炕上坐下:“娴雅宫里的仙儿带出来一封信,匆匆交给我就坐着玉泉山运水的车回去了。”

    弘昼接过信赶紧打开,这都是快交腊月又是婉儿大婚在即。宫里能有什么大事比得上新年和公主大婚要紧。只是看了两三行,弘昼便皱起眉头将信笺扔到了熏笼里。眼瞧着化作灰烬:“自作孽不可活,到底是在这时候出来了。”

    “怎么了?”轮到安安大惑不解,弘昼却是一语不发。背着手在书房里慢慢踱步,仿佛有件事至少不是像信上说的那样。偏偏这时却是想不出来这件事出在什么上头,婉儿几乎被和敬袖中藏着的西洋剪子所伤?和敬如今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一个,如何能够去刺伤旁人。还有和馨,小丫头怎么会去招惹和敬?

    “婉儿明儿大婚之后,只怕就要做掌家福晋了。”安安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是将弘昼心中盘绕的心结解开:“这孩子生就了个菩萨性子,说什么都是带着笑。从小就不爱跟人一争高下。”

    弘昼几乎是拍案叫绝,婉儿这件事做得不仅是毫无破绽可言。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人会将此事想到平素乖巧伶俐极其可爱的两位公主身上,婉儿倒还罢了。这个和馨才是个人物,瞧着她不过是跟自己的和琌一般,心机如此深沉到底还是宫里将好好的小姑娘变成这番模样了。

    “王爷在想什么?”安安看出弘昼的失神:“婉儿幸好没事,要不可就是出了大事了。还有几天就是大婚了。”

    “富察氏如今正是籍没了?”弘昼好些时候没去宗人府,这件事皇帝并没有交给他去办,兴许是因为早知两人便是不和的缘故,皇帝不愿格外再生枝节。再说傅恒平素跟弘昼关系也是不错,这件事等于是将真个富察氏家族分崩离析了。只有傅恒一支得以保全,傅恒不知是在心里感激皇帝还是别的。至少不会再跟富察氏有所往来,堂堂大清第一外戚沦落至此除了感慨皇室无情还能说别的什么。

    “已经打发去了辛者库。”安安点头:“我听人说了,说是在辛者库做最低贱的事情。这可真是天渊之别,先时虽然没了皇后的体面到底还是在宫里有自己的份位。你看高氏,虽说事事少他不得,总没这么大事儿出来。”

    “不过是一前一后而已。”弘昼感慨了一句:“富察氏的事儿还没全出来,要是全被皇太后知道的话就不是籍没了。只怕真的是满门抄斩,那句灌药的话幸而没听了去。”

    “皇太后到底是谁请来的,高氏?”安安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只是疑心高氏有意给了富察氏难堪。所以请来的皇太后,弘昼不置可否。

    “她也配?”弘昼冷冷说了一句:“皇额娘想办高氏跟富察氏不是一日两日了,先时没下手据说是娴妃求的情。求皇太后看在先帝指婚的份上,说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太后听信了这句话才算是留了情面,你瞧瞧那个魏氏就知道了。”

    安安没说话,宫中面上看去一团和气。谁会想到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尤其是富察氏几乎是皇帝宠信信任不衰的皇后,能够在多少年里害得娴雅见不得天日的人,不过是朝夕之间就落得最后籍没的境地。而高氏曾经也是六宫宠爱粹于一身的宠妃,等着她的也不过是寒宫冷院中凄苦度日的冷淡寂寞。

    “娴雅会被立为皇后?”半晌,安安问道。

    弘昼摇头,似乎这件事不是他能够猜到的。与皇帝暗里交锋多少年,两个人或输或赢几乎是两厢匹敌,却也没有谁敢说自己强胜于人。

    “皇上春秋正盛,难道就让中宫虚悬不成。不知道的还以为富察氏是冤死或是病死,才会让皇帝不再复立皇后。”安安坐了下来:“王爷,总不会是还有一个意外又在等着咱们吧。”

    弘昼踱步半晌:“你说的倒是在理,可是要知道富察氏先时并没有如此放肆。不过是因为做了皇后才会依仗着自己跟娘家人的出挑,所以连皇太后都敢不放在眼里的。”停顿半晌:“富察氏无子都敢如此放肆,娴妃有两个阿哥两个公主。婉儿下嫁的额驸又是蒙古第一世家,虽说是自己娘家未见得多出息,只是这两个出身排行都在前面的皇阿哥就是最好的筹码。一旦立为皇后,会不会比富察氏更嚣张?”

    “不会的,娴雅不是那种人。”安安极力分辨道:“我知道她的性子,从不跟人争持。至于争宠或是别的什么事儿,就更没听说了。”

    弘昼转过身苦笑着看了妻子一眼,幸亏自己没有坐到太和殿那个位子。要不就是这样的皇后还不被人欺负死,就冲和馨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性便可知道娴雅绝不是个简单的妃子。倘或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只怕宫中所有妃嫔加起来也未必斗得过娴雅一人。

    富察氏不够精明还是高氏不够得宠,最后不都是输在了那拉氏的面前。就算是有些时候机缘巧合,也不会事事凑巧到如此地步:“明儿进宫去看婉儿的时候,试着探探那拉氏的口风。要是更从前一样,也就罢了。算是我多心好了。”

    “总是这样子神神叨叨的。”安安忍不住啐道:“我就是想问什么也不跟你说的这样子问话,娴雅那个性子只怕会为富察氏出事心里不爽快呢。哪怕是这么些年富察氏怎么待她,见了面还是主子前主子后的回话,我就觉得是富察氏自己不知道惜福。哪怕是身边只剩下和敬一个女儿,只要安心好好教养成人。指婚一个体面的额驸,日后还有出头之日。做了这样的丑事,皇上说什么都不会饶恕了。”

    “这话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弘昼笑着拂过安安的脊背,厚实的织锦夹袄甚是暖和:“和敬倒是神智清明了不少,说话也比先前多了。只是皇额娘说什么都不答应给她指婚,这么病恹恹的时候指婚自然是不合时宜。只是将来不能是一辈子养在宫中,我大清还没有不下嫁的公主来着。况且和敬也是个可怜见儿的,你想本来是固伦公主的身份。愣是被弄成如今这幅模样,可惜了。”

    “你倒是今儿学着说好话了,那时候婉儿不好的时候。我看你是恨不得将她们母女两个千刀万剐才好,如今做好人晚了。”安安给他倒了盏热气腾腾的:“依我说,日后只要有个真心待她的人,你这个做叔叔的见了就在皇太后面前求个情儿不也就过去了。总不能害得她一辈子关在宫里,皇太后会有多疼她也未见得。”

    弘昼点头:“真等到娴妃当家的时候,只怕和敬的日子更加不好过。娴妃倒不是那种会有意渭南人的,只是那些宫女太监们就未必了。不少人受过富察氏的气,会不会报应在和敬这个没有人疼爱的公主身上。谁知道呢?”

    安安拉着他起身:“坐了整整一晌午,瞧瞧下雪了。咱们到园子里走走去,闷坏了。”

    “想我了?”弘昼涎着脸笑道:“好些时候你都不来这边找我来着,章佳氏你也不看着了。至于那两个后来进来的秀女怎么也不张罗了?”

    “管不了就不管了,王爷这话好没趣儿。像是我们上赶着来找王爷似地。”安安脸有些耷拉下来:“王爷也不想想,刚明儿进宫的时候皇上肯定是会问王爷,在府里养病这么些日子都知道了些什么。王爷怎么说,实话实说的话岂不是将娴雅一番苦心都白费了?”

    “就说是宗人府的人来要我消玉牒就好了。”弘昼一脸的不在乎,还是被安安拉着到了王府后面的大园子里闲散半日:“你告诉永璧去,少往外面跑。自己爱闯祸也就罢了,怎么又带上了宫里的四阿哥。永瑜可是皇帝膝下最得宠的皇子,永珑就算是小也没有永瑜这样子看重。旁的就越发比不上了。”

    “嗯,我得空儿就告诉他去。”安安笑起来:“王爷本该欢喜才是,永璧跟四阿哥一路在外是为着婉儿的大婚。小哥俩儿舍不得姐姐,寻思着弄点什么新鲜物件给婉儿压妆奁才好,王爷也不该冤枉了儿子才是。”

    “当面打子背后劝妻,我怎么也走到今儿这一步了?”弘昼笑起来,夫妻两的笑声在大雪纷飞的院子里传出去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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