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鼓舞飞扬2
钢琴表达的是博大的胸怀，因此昨天古清林可以做到二十多分钟连弹三首难度极高的钢琴曲而脸不红、气不喘、汗不流、心跳不加速。小提琴表达的是细腻情绪，因此现在古清林只拉了十来分钟一首随心所动的小提琴曲，就已经大汗淋漓。
那对母女此刻正坐在二楼小厅的沙发上，琴行老板薛丽陪着她们。
“小提琴最能表达人类丰富的情感了。”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对薛丽说，“你听出了什么？”
“我听出了忧伤。”薛丽回答。
“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琴声一开始悠扬缓慢，似乎是想起了他的恋人，心里非常甜蜜温馨浪漫。逐渐变得尖锐，并且有意而为之，是他想起了他和他的恋人之间的摩擦和争吵，他感到恋人无法理解他，心里异常郁闷，只好跑到山上大叫。接着琴声异常缓慢，那是他的哭泣，他的心里非常难受。有一些无法改变的外在因素让他和恋人无法在一起，这些因素可能是双方父母的坚决反对，可能是他的家庭、事业、工作、生活远远比不上恋人，也可能是他们之间对某些事情意见完全不一致，这种矛盾不可调和，导致他们怎么走不到一起。然后琴声断断续续，是因为他想起的事情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事情混杂在一起，他不得不面对，但是他无法解决其中任何一个问题，他的苦闷达到了顶点，无法用音乐来形容，所以断断续续，泣不成声。”薛丽一边想一边说，“继而他拉小提琴的速度和力度越来越大，那是他感到怀才不遇，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怅然而涕下。冲不破墙壁，前路没法看得清，才有那些挣扎与被逼，面壁图破壁，难酬壮志，蹈海亦英雄，彷徨呐喊。再后来节奏枯燥到令人毛骨悚然，万念俱灰，恐怖恐惧之余，使人感到生无可恋，欲求痛快结果，这一节持续的时间像是一万年，却终究抛不开那一丝丝纠缠纠结。再后来音调跨度之大令人无所适从，飞流直下三千尺，扶摇直上九万里，直让人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最后琴声回转轻柔，如一阵风吹散迷雾，拨云见日，恍然惊觉，如梦初醒……太复杂，我不太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女人笑而不语。
“姜市长认为如何？”薛丽问道。
“你去请他下来小叙。”那女人说。
古清林仍坐在三楼音乐教室，如一座雕塑。小提琴被他当做拐杖撑在地上，琴弓则放在他前面的几案上。
古清林已经恢复平静，他现在在想，等会儿如何跟琴行老板薛丽提出预支工资。
他的手机丢了，他得新买一部，因此他需要钱。
他没有钱。
买断工龄的补偿款，有将近二万五千块，跟劳天禧得到的差不多。劳天禧的那些钱还原封不动存在账户上，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古清林小钱是向来有多少用多少，那些补偿款，也早已经寄给了某个人。
薛丽上来，带他到二楼，引荐给姜市长。
姜市长姓姜名珊，是天野国大都市营城市的副市长，国色天香令人不敢斜视，优雅大方令人心生敬意，美貌智慧令人自惭形秽，她分管工商企业，年方四十有三，女儿姜鸿上小学三年级，课余时间到心绘琴行跟着薛丽修炼音乐已经两年。
昨天晚上近十点，姜珊在附近应酬完饭局，到心绘琴行等女儿，此时薛丽已经讲授完晚上一堂课，陪着姜珊母女坐在一楼营业厅屏风里面休息室聊天，姜珊家的保姆珍姨过来接她们，正开着车在路上。
昨晚古清林在琴行营业厅的表演吸引薛丽出去观看，姜珊则坐在休息室静听。
心绘琴行原有三名音乐授课老师，其中一名兼职老师现在已经怀孕六个月，上个月辞职了。薛丽本人担任高级班老师，另一名兼职音乐老师负责中级班。
薛丽成功聘请古清林担任心绘琴行的兼职音乐老师，把几个新学员放回到初级班，计划让古清林试教一个星期。古清林回去后，姜珊决定让自己的女儿从薛丽的高级班转到初级班，并且今天晚上再次抽出时间前来旁听古清林这位新老师的课。
“古老师刚才那一曲，可是《凤凰令》？”姜珊微笑道。
“姜市长怎么知道？”古清林惊讶道。
“《凤凰令》，据说有‘百鸟朝凤’、‘凤求凰’、‘凤凰涅?’、‘浴火重生’、‘有凤来仪’等十几段。据说是失传千年的古曲，没有人知道它的全篇。后来传出的各个片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姜珊说，“你刚才拉的这一段的某些部分，恰好我有缘听过，是不是‘凤凰涅?’？”
古清林点头说：“是的。我也是偶然听见这一段的曲谱，那是很小的时候、很多年了，记不太清楚，刚才有感而发，加了一些自己即兴的情绪在里面，有辱雅人听闻了。”
“我好像听见你的曲调中，蕴含了世界三大杀人名曲的某些节奏。”姜珊依然微笑道。
古清林心下大骇，知道遇到高人，不敢否认，坦诚说：“我认为，世界三大杀人名曲《忏悔曲》、《第十三双眼睛》、《黑色星期五》，都是脱胎自《凤凰令》的‘凤凰涅?’段，多年来我一直摆脱不了这种观点。请姜市长指教。”
“不敢。”姜珊说，“我认为，要想摆脱这种观点，就是永远不要去演奏它，也不要去听它，除非你从《凤凰令》的初阶‘百鸟朝凤’奏起。”
薛丽坐在一边听姜珊与古清林对话，才知道认识数年的姜副市长对音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造诣，不禁有些惭愧，暗道这两年认真谨慎教学，好在没有在她面前吹嘘。
古清林虚心欠身受教。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姜珊说，“你听说过《大容调》没有？”
“听说过。”古清林说，“曲苑至尊，百鸟朝凤，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大容不出，谁撄其锋！”
“正是如此。”
古清林站起来，恭恭敬敬朝姜珊鞠了一躬，谦卑地说：“请老师指点。”
那对母女此刻正坐在二楼小厅的沙发上，琴行老板薛丽陪着她们。
“小提琴最能表达人类丰富的情感了。”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对薛丽说，“你听出了什么？”
“我听出了忧伤。”薛丽回答。
“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琴声一开始悠扬缓慢，似乎是想起了他的恋人，心里非常甜蜜温馨浪漫。逐渐变得尖锐，并且有意而为之，是他想起了他和他的恋人之间的摩擦和争吵，他感到恋人无法理解他，心里异常郁闷，只好跑到山上大叫。接着琴声异常缓慢，那是他的哭泣，他的心里非常难受。有一些无法改变的外在因素让他和恋人无法在一起，这些因素可能是双方父母的坚决反对，可能是他的家庭、事业、工作、生活远远比不上恋人，也可能是他们之间对某些事情意见完全不一致，这种矛盾不可调和，导致他们怎么走不到一起。然后琴声断断续续，是因为他想起的事情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事情混杂在一起，他不得不面对，但是他无法解决其中任何一个问题，他的苦闷达到了顶点，无法用音乐来形容，所以断断续续，泣不成声。”薛丽一边想一边说，“继而他拉小提琴的速度和力度越来越大，那是他感到怀才不遇，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怅然而涕下。冲不破墙壁，前路没法看得清，才有那些挣扎与被逼，面壁图破壁，难酬壮志，蹈海亦英雄，彷徨呐喊。再后来节奏枯燥到令人毛骨悚然，万念俱灰，恐怖恐惧之余，使人感到生无可恋，欲求痛快结果，这一节持续的时间像是一万年，却终究抛不开那一丝丝纠缠纠结。再后来音调跨度之大令人无所适从，飞流直下三千尺，扶摇直上九万里，直让人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最后琴声回转轻柔，如一阵风吹散迷雾，拨云见日，恍然惊觉，如梦初醒……太复杂，我不太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女人笑而不语。
“姜市长认为如何？”薛丽问道。
“你去请他下来小叙。”那女人说。
古清林仍坐在三楼音乐教室，如一座雕塑。小提琴被他当做拐杖撑在地上，琴弓则放在他前面的几案上。
古清林已经恢复平静，他现在在想，等会儿如何跟琴行老板薛丽提出预支工资。
他的手机丢了，他得新买一部，因此他需要钱。
他没有钱。
买断工龄的补偿款，有将近二万五千块，跟劳天禧得到的差不多。劳天禧的那些钱还原封不动存在账户上，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古清林小钱是向来有多少用多少，那些补偿款，也早已经寄给了某个人。
薛丽上来，带他到二楼，引荐给姜市长。
姜市长姓姜名珊，是天野国大都市营城市的副市长，国色天香令人不敢斜视，优雅大方令人心生敬意，美貌智慧令人自惭形秽，她分管工商企业，年方四十有三，女儿姜鸿上小学三年级，课余时间到心绘琴行跟着薛丽修炼音乐已经两年。
昨天晚上近十点，姜珊在附近应酬完饭局，到心绘琴行等女儿，此时薛丽已经讲授完晚上一堂课，陪着姜珊母女坐在一楼营业厅屏风里面休息室聊天，姜珊家的保姆珍姨过来接她们，正开着车在路上。
昨晚古清林在琴行营业厅的表演吸引薛丽出去观看，姜珊则坐在休息室静听。
心绘琴行原有三名音乐授课老师，其中一名兼职老师现在已经怀孕六个月，上个月辞职了。薛丽本人担任高级班老师，另一名兼职音乐老师负责中级班。
薛丽成功聘请古清林担任心绘琴行的兼职音乐老师，把几个新学员放回到初级班，计划让古清林试教一个星期。古清林回去后，姜珊决定让自己的女儿从薛丽的高级班转到初级班，并且今天晚上再次抽出时间前来旁听古清林这位新老师的课。
“古老师刚才那一曲，可是《凤凰令》？”姜珊微笑道。
“姜市长怎么知道？”古清林惊讶道。
“《凤凰令》，据说有‘百鸟朝凤’、‘凤求凰’、‘凤凰涅?’、‘浴火重生’、‘有凤来仪’等十几段。据说是失传千年的古曲，没有人知道它的全篇。后来传出的各个片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姜珊说，“你刚才拉的这一段的某些部分，恰好我有缘听过，是不是‘凤凰涅?’？”
古清林点头说：“是的。我也是偶然听见这一段的曲谱，那是很小的时候、很多年了，记不太清楚，刚才有感而发，加了一些自己即兴的情绪在里面，有辱雅人听闻了。”
“我好像听见你的曲调中，蕴含了世界三大杀人名曲的某些节奏。”姜珊依然微笑道。
古清林心下大骇，知道遇到高人，不敢否认，坦诚说：“我认为，世界三大杀人名曲《忏悔曲》、《第十三双眼睛》、《黑色星期五》，都是脱胎自《凤凰令》的‘凤凰涅?’段，多年来我一直摆脱不了这种观点。请姜市长指教。”
“不敢。”姜珊说，“我认为，要想摆脱这种观点，就是永远不要去演奏它，也不要去听它，除非你从《凤凰令》的初阶‘百鸟朝凤’奏起。”
薛丽坐在一边听姜珊与古清林对话，才知道认识数年的姜副市长对音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造诣，不禁有些惭愧，暗道这两年认真谨慎教学，好在没有在她面前吹嘘。
古清林虚心欠身受教。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姜珊说，“你听说过《大容调》没有？”
“听说过。”古清林说，“曲苑至尊，百鸟朝凤，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大容不出，谁撄其锋！”
“正是如此。”
古清林站起来，恭恭敬敬朝姜珊鞠了一躬，谦卑地说：“请老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