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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弹钢琴3

    职工篮球大赛在即,而机电部的工作也不是很忙,因此在昨天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王百川决定,他和凌云、蓝彬、劳天禧、刘思瑜、谢群峰、古清林七个人,早餐和晚餐由他负责,下午可以不用上班,每天早上六点钟跑步训练体能,每天下午六点钟打球培养球感,风雨不改,周六周日也一样,队长凌云负责考勤,有特殊情况不来,需要向教练王百川请假,如不请假,作旷工处理。

    昨天下午,古清林就没有参加集训,也没有请假。

    因此今天早上集合时,教练王百川点名批评了他,在做完规定的五公里跑步、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俯卧撑之后,队长凌云罚他多加二百个俯卧撑。

    由于昨晚古清林没有睡好觉,而且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做过如此重的体能训练,因此,在完成五公里跑步、一百个仰卧起坐、三百个俯卧撑之后,古清林累趴下了。

    吃过早餐,古清林在劳天禧家劳天禧的床上睡着,直到下午一点多,依然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你给我滚开。”劳天禧说。

    古清林往里头转了个身。

    “滚出去。”

    古清林再往里头挪了两寸。

    “我要睡午觉了!”劳天禧骂道,“听见没有!”

    古清林猛地一拍床板,怒道:“还不够宽吗!!!”

    “你没有床吗!”

    古清林没有再理劳天禧,继续打他的呼噜。

    劳天禧只好叹了口气,忍着他浑身酸臭味道,在他旁边躺下。

    就在劳天禧快要睡着的时候,古清林抱住他的肩膀。

    劳天禧用力一甩,把他甩到床的边沿紧贴着墙壁。

    古清林开始不停长吁短叹。

    “我受不了了!”劳天禧叫道。

    古清林突然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啊!!”劳天禧叫道,“神经病啊你!”

    古清林轻声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好好好!说吧!”劳天禧说,“你又有什么神经要跟我说了?说吧!不说死你,我不得安宁!”

    “田倩倩不是初女。”古清林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丝,幽幽道。

    “你一个月前已经说过了。”劳天禧说,“你还说她的胎记在大腿内侧。我的睡意真的很浓,最好编个有点新意的故事。”

    古清林沉默了一阵,发出沙哑的声音:“我这次说的是真的。”

    “她是初女也好,不是也好,都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劳天禧说,“如果你有兴趣深入研究,你现在最好出现在她的床上,不要赖在我床上。滚吧,立刻滚!”

    劳天禧连蹬了好几脚,把古清林踹到床下。古清林委顿坐在床下,把头靠在床边,仰天长叹。

    “你觉得戴了绿帽子,心里不爽?”

    “我没有戴绿帽子。”

    “对啊。”劳天禧笑道,“你还给别人戴了绿帽子呢,这么一想,你就会很爽了。”

    “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心里更难受。”

    “不就是一点皮么?”劳天禧躺在床上懒懒地说,“没关系,心在你这里,比什么都重要,心不在你这里,加十个封条都没用。”

    古清林站起来,指着劳天禧,半晌,道:“你那是说别人,换做是你,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劳天禧说,“我没遇过这样的事情。”

    “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哧!”劳天禧说,“你很完美吗?”

    “就是因为我不完美。”古清林说,“所以我更加追求完美。”

    “你不配。”

    “……”

    “你是初男?”

    “……”

    “那不就得了?没什么好纠结的,一对狗男女。”

    “你给我闭嘴!”古清林站起来往外走,“傍晚集训帮我请个假。”

    “我帮不了你!你直接跟川老板说才有用!”劳天禧说完,古清林早已摔门去了。

    古清林坐公交车来到市区,在某个站牌前下了车,漫步在街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路的前方,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他的后面,不知道开端在何处。

    他抬起头,四周的摩天大楼将渺小可怜的他围住,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底的井中,不断下降。天空中只剩下一个参差不齐的口子,旁边一道道裂缝,云在上边飘移,让他觉得天旋地转。他想仰天大叫,但是他泣不成声。

    他迷茫地走到路中间。一辆轿车嘎然而止,在刚好顶到他的后腰时停下。他转过身,退了一步,咧开嘴笑。司机叭叭叭猛按喇叭,愤怒地挥手叫他闪开。

    他退到一边,轿车疾速驰去,他打了趔趄,举步穿过快车道。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市上走啊走,走到一个大酒店门口。吃饱喝足的达官显贵从里面走出来,有说有笑地从他前面和后面走过,把他夹在中间。

    他中午没有吃饭,现在已经是下午二点多,肚子饿极了。他一狠心,走进酒店,点了最上好的酒菜,在厢房里一边吃喝,一边唱着让人潸然泪下的流行歌曲。

    下午四点半,账单送进来的时候,他的酒也已经醒来。结帐要上千,而他穿着球衣球裤,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从劳天禧的房间顺手拿来的那张五元钞票,已经被他塞进公交车的钱箱里。于是他走进卫生间,两腿顶着卫生间的左右两壁,把卫生间正面墙上方的排气扇拆掉,筋骨一缩,钻了过去。他的一只拖鞋,留在了卫生间。他的人,从二楼跌落到酒店后面小巷的垃圾堆里。他的手机,也从屁股上的口袋里滑落到垃圾堆里。

    他拍了拍手,从垃圾堆里找到一双破球鞋穿上,爬起来,从小巷子走出去,继续行走。

    他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车行人往,熙来攘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和小孙女相搀着横过马路,他走上前抱起小女孩,扶着老太太过去。

    他想坐车回船厂去,但是他一分钱也没有。他环视四周,看见一个可怜巴巴浑身颤抖的乞丐,半卧在街边,旁边的破碗里堆满了零钞。

    他走过去,取了一张两元的钞票。乞丐大怒,迅速收拾好家伙,跳起来把他狂追。

    他跑了几个路口,才把乞丐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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