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艺术人生1
说话间已经到了公会办公楼三楼，田倩倩打开办公室的门，古清林走了进去。
“我没有请你进来。”田倩倩说。
“工会是职工之家。”古清林说，“是我们的家。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请你不要说请字。”
田倩倩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开了空调，径自拿茶杯到饮用水机接水，到沙发上坐下。
“我有话跟你说。”古清林在她旁边坐下，把腿搁到茶几边上。
“请放好你的狗腿。”田倩倩说，“我要上班了。”
古清林站起来，说：“那好，你五点半下班。我给你半个小时，冲个热水澡，让疲惫了一天的心情放松放松。六点钟我将准时出现在你的宿舍门口，我希望看见一个清新亮丽的你。”
在古清林说话的时候，田倩倩本来打算找借口说要加班、没空之类的拒绝，但是听古清林说完，田倩倩忍不住道：“我现在就已经很清新亮丽。”
“非也非也。”古清林摇摇头说，“你是一朵花，经过一天的忙碌劳累，蒙上了灰尘，需要一些小小雨，才会更显晶莹剔透的天生丽质。”
“……”
“我走了。”古清林说，“好好工作，再见。等你下班了，今晚我们再好好谈谈。”
“我没有什么话跟你好谈的。”田倩倩冲他背影道，“我没空。”
“别这样。”古清林转身凄厉一笑，“那样我会做出极端的事情出来，哥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田倩倩满不在乎地笑道：“是准备自杀，还是想要杀我？”
“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古清林说，“我会昭告天下，说你的胎记在大腿内侧。”
“我的胎记不在大腿内侧。”
“那么在哪里呢？”
“你给我滚出去！”田倩倩站起来指着门外，肃颜怒道，随手抓起旁边一张办公桌上的厚厚的一本书，狠狠丢过去。
古清林把书接住，踱步到办公桌前，把书放回原处，手掌不停拍打着书本，语重心长地说：“小田啊，我看你的办公桌要收拾收拾了，多么乱啊，这反映了我们年轻职工中某些人的懒散作风，反映了我们的一些好同志思想慢慢腐朽，越来越脏！乱！差了！在我们的队伍中，决不允许出现这样的现象！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自己好好想想，好自为之！”
古清林说罢，扬长而去，留下田倩倩兀自有些莫名其妙，把门关上，在偌大的办公室中间好愣愣站了一阵子，不觉嘴角露出微笑。
古清林穿着运动衣裤在机电部车间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事做，于是到车间旁边的机电部办公室喝茶看报。
船厂直接委派的正部长和后勤财务主任，下午基本上都是不在的，就算是上午，也只不过是偶尔进来坐坐。
王百川、于凤芸、王海明、何治平这四个来自同创电子工程公司派来的主管人员，也并非个个呆在机电部车间和办公室，实际上只有王海明和何治平天天蹲点，准时上下班。
王百川基本上只有在上午才会过来，于凤芸则基本上不过来，基本上不过问船厂机电部的事情，呆在不远处的同创电子工程公司本身的办公室，自行处理同创电子工程公司的其它管理工作。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同创电子工程公司签约承包了机电部的工作任务以后，王百川和于凤芸仔细一盘算才发现，要养活机电部这一百多号人，实在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但是机电部又的确没有什么额外的业务可以开展，只好暂时任凭员工们无所事事，形势相当愁人。
王百川和于凤芸不能猫在无所事事的船厂机电部耗着，他们得找事做，找业务，找开源节流的办法。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同创电子工程公司一百多号人的家，又当了船厂机电部一百多号人的家，王百川恨不能把自己大腿上的肉割下来去卖了，因为每个月要发工资给他们，每天要让他们吃饭。
如果保持现状，那么情况就是同创电子工程公司的一百多号人劳动，同创电子工程公司和船厂机电部的二百多号人消费，这是一种承重的负担。王百川有两个基本想法，一是利用船厂机电部的设备，在外面承接一些业务拿回来做，缓解资金紧张的压力；二是裁一些人，减轻开支的负担。
当然，王百川不可能对船厂机电部的工人们说这些话，这些话王百川只会跟王海明和何志平说。因此王海明和何治平感到压力很大。
现在，王海明和何治平看到好几个机电部职工坐在办公室喝茶聊天看报纸，也知道更多的职工躲在车间的某个角落偷偷打牌或偷偷睡觉。
初来乍到的王海明和何治平还不方便指责大家，但是看到古清林没有穿制服，而是穿着球衣，于是有了借题发挥旁敲侧击的机会。可使中午他们刚刚与古清林等人一起吃饭，因此也不至于说太露骨的话。
王海明说：“穿着球衣来上班不符合制度，也不安全。”
何治平说：“去穿上制服再回来上班。”
于是古清林低头默默离开办公室，直接回宿舍睡觉去了，以免触了霉头，被王海明和何治平撕破脸皮教训一顿，以后就不好相处了。至于王海明和何治平会不会在背后说什么，古清林就离不了那么多了，耳不听为清。闪远一点，让他们对自己眼不见为净，也好过惹他们生气，让他们发几句牢骚好了。
王海明和何治平搭档着一唱一和，含蓄地把其他在场的几个人批评了一顿，隐隐约约传达了王百川的关于裁员的想法，算是对机电部职工们的一点警告。不管有没有事做，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样。
古清林昏昏沉沉一觉醒来，看了看表，大吃一惊，轱辘般从床上转下来。他约好下午六点钟去等田倩倩，但是现在已经快六点十五分了。
“我没有请你进来。”田倩倩说。
“工会是职工之家。”古清林说，“是我们的家。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请你不要说请字。”
田倩倩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开了空调，径自拿茶杯到饮用水机接水，到沙发上坐下。
“我有话跟你说。”古清林在她旁边坐下，把腿搁到茶几边上。
“请放好你的狗腿。”田倩倩说，“我要上班了。”
古清林站起来，说：“那好，你五点半下班。我给你半个小时，冲个热水澡，让疲惫了一天的心情放松放松。六点钟我将准时出现在你的宿舍门口，我希望看见一个清新亮丽的你。”
在古清林说话的时候，田倩倩本来打算找借口说要加班、没空之类的拒绝，但是听古清林说完，田倩倩忍不住道：“我现在就已经很清新亮丽。”
“非也非也。”古清林摇摇头说，“你是一朵花，经过一天的忙碌劳累，蒙上了灰尘，需要一些小小雨，才会更显晶莹剔透的天生丽质。”
“……”
“我走了。”古清林说，“好好工作，再见。等你下班了，今晚我们再好好谈谈。”
“我没有什么话跟你好谈的。”田倩倩冲他背影道，“我没空。”
“别这样。”古清林转身凄厉一笑，“那样我会做出极端的事情出来，哥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田倩倩满不在乎地笑道：“是准备自杀，还是想要杀我？”
“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古清林说，“我会昭告天下，说你的胎记在大腿内侧。”
“我的胎记不在大腿内侧。”
“那么在哪里呢？”
“你给我滚出去！”田倩倩站起来指着门外，肃颜怒道，随手抓起旁边一张办公桌上的厚厚的一本书，狠狠丢过去。
古清林把书接住，踱步到办公桌前，把书放回原处，手掌不停拍打着书本，语重心长地说：“小田啊，我看你的办公桌要收拾收拾了，多么乱啊，这反映了我们年轻职工中某些人的懒散作风，反映了我们的一些好同志思想慢慢腐朽，越来越脏！乱！差了！在我们的队伍中，决不允许出现这样的现象！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自己好好想想，好自为之！”
古清林说罢，扬长而去，留下田倩倩兀自有些莫名其妙，把门关上，在偌大的办公室中间好愣愣站了一阵子，不觉嘴角露出微笑。
古清林穿着运动衣裤在机电部车间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事做，于是到车间旁边的机电部办公室喝茶看报。
船厂直接委派的正部长和后勤财务主任，下午基本上都是不在的，就算是上午，也只不过是偶尔进来坐坐。
王百川、于凤芸、王海明、何治平这四个来自同创电子工程公司派来的主管人员，也并非个个呆在机电部车间和办公室，实际上只有王海明和何治平天天蹲点，准时上下班。
王百川基本上只有在上午才会过来，于凤芸则基本上不过来，基本上不过问船厂机电部的事情，呆在不远处的同创电子工程公司本身的办公室，自行处理同创电子工程公司的其它管理工作。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同创电子工程公司签约承包了机电部的工作任务以后，王百川和于凤芸仔细一盘算才发现，要养活机电部这一百多号人，实在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但是机电部又的确没有什么额外的业务可以开展，只好暂时任凭员工们无所事事，形势相当愁人。
王百川和于凤芸不能猫在无所事事的船厂机电部耗着，他们得找事做，找业务，找开源节流的办法。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同创电子工程公司一百多号人的家，又当了船厂机电部一百多号人的家，王百川恨不能把自己大腿上的肉割下来去卖了，因为每个月要发工资给他们，每天要让他们吃饭。
如果保持现状，那么情况就是同创电子工程公司的一百多号人劳动，同创电子工程公司和船厂机电部的二百多号人消费，这是一种承重的负担。王百川有两个基本想法，一是利用船厂机电部的设备，在外面承接一些业务拿回来做，缓解资金紧张的压力；二是裁一些人，减轻开支的负担。
当然，王百川不可能对船厂机电部的工人们说这些话，这些话王百川只会跟王海明和何志平说。因此王海明和何治平感到压力很大。
现在，王海明和何治平看到好几个机电部职工坐在办公室喝茶聊天看报纸，也知道更多的职工躲在车间的某个角落偷偷打牌或偷偷睡觉。
初来乍到的王海明和何治平还不方便指责大家，但是看到古清林没有穿制服，而是穿着球衣，于是有了借题发挥旁敲侧击的机会。可使中午他们刚刚与古清林等人一起吃饭，因此也不至于说太露骨的话。
王海明说：“穿着球衣来上班不符合制度，也不安全。”
何治平说：“去穿上制服再回来上班。”
于是古清林低头默默离开办公室，直接回宿舍睡觉去了，以免触了霉头，被王海明和何治平撕破脸皮教训一顿，以后就不好相处了。至于王海明和何治平会不会在背后说什么，古清林就离不了那么多了，耳不听为清。闪远一点，让他们对自己眼不见为净，也好过惹他们生气，让他们发几句牢骚好了。
王海明和何治平搭档着一唱一和，含蓄地把其他在场的几个人批评了一顿，隐隐约约传达了王百川的关于裁员的想法，算是对机电部职工们的一点警告。不管有没有事做，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样。
古清林昏昏沉沉一觉醒来，看了看表，大吃一惊，轱辘般从床上转下来。他约好下午六点钟去等田倩倩，但是现在已经快六点十五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