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节 同室操戈
大巴转过诺瓦腊大街的最后一弯，路灯连成的线条汇聚在一个夺目的终点，圣西罗球场的灯光把窗侧原本随着夜幕暗淡的视野照耀得金碧辉煌。它是我们的主场，我们的家园，但这一晚，它将以圣西罗和梅阿查双重身份肃穆地迎接我们。灵魂和梦想寄藏的圣地严守中立，面无表情地见证米兰城第257次德比大战。
大巴停在球场的专门入口外，大群记者早已守候多时，挤在最前面的就是4频道的玛拉和唐尼。玛拉举着话筒冲到刚下车的马尔蒂尼面前，被我们的保镖拦住。玛拉很生气，嘴里骂骂咧咧的，还不停地胸袭保镖，往车门处挤，于是塔索蒂过去和她理论。我跟着队伍下车，唐尼正好在我身旁，我问他：“怎么了？她想干嘛？”“不关我的事哦，”唐尼解释说，“这个女人真是个疯子，居然想让你们每个人下车的时候摆个造型让她拍，大概是裸模的职业病吧。你别理她，赶快走！……等一下！”他又叫住我，“等比赛结束，你还是让这傻女人采访几句吧，就当给我面子啦。”我没时间多问，点点头，向里面走去。“对了，恭喜你首发！”唐尼在身后喊。我回过头，他翘起大拇指说：“我的消息总是第一时间的。”我笑着也向他伸出大拇指，转身走了。
比赛前两三小时，双方提交的出场名单会向媒体发布，然后媒体再对外公开。唐尼是通过正当途径得到首发信息比较早的人之一。上车前，我们也得到了国际的首发名单，和安切洛蒂预测的分毫不差：托尔多/萨内蒂、卡纳瓦罗、马特拉济、布雷谢/范德梅德、扎内蒂、阿尔梅达、基利/维埃里、雷科巴。
走进更衣室，各人的球衣背面朝前地挂在衣柜外，一目了然地露出名字和背号。红黑间条衫、白色短裤、白色球袜，我们要穿起最传统的主场球衣。
更衣室也是球队场下关系的代名词，从这一角度来说，我相信米兰的更衣室是最温馨的，“像个家”是所有米兰球员对俱乐部的感觉。墙上有个留言簿，第一页记录着这样一句话：“米兰是一个充满了爱和尊敬的集体，让我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写的，却可以代表我们共同的心声。国际的更衣室并不远，但我没去过，那是八卦记者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每次比赛前，我都会给艾莱娜打电话，然后才把手机放进包里。这天，我换好球衣，照例拨通了她的号码。嘈杂的背景声中，艾莱娜兴奋地说：“我在正面看台了，保罗，你猜谁来了？”“谁？”“你猜嘛！”
“特拉帕托尼来了！”正当我漫无边际地瞎猜时，安切洛蒂走进来告诉我们。“对啊，就是他！”艾莱娜在电话里听到，“好好表现哦，嗯嘛！”说完挂了电话。
安帅带来这个消息显然是说给队中的意大利球员听的，可马尔蒂尼、加图索他们听了都很平静。安帅最后把目光停在我脸上，我故意做了个“WOW”的口型好还他点反应。
特拉帕托尼时任意大利国家队主教练，他曾执教过意甲三强和拜仁等豪门球队，得到了俱乐部所能得到的全部荣誉，号称“大满贯教练”，然而国家队方面，他的荣誉簿还是空白。2002年，他率领的意大利队在韩日世界杯铩羽而归，好在当时人们把矛头都指向罪恶的裁判，使他逃过信任危机。03－04赛季结束就是葡萄牙欧锦赛，特拉帕托尼的成败在此一举，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必须尽力提升国家队的战力。
出场时间快到了，塔索蒂招呼大家出发，我和安切洛蒂慢慢地走在最后面。他突然对我说：“国家队主帅来看球，你是兴奋还是紧张？”
“都还好吧，跟我关系又不大。”我说。
“关系不大？”安帅做出否定的表情，“我当初为什么提议把你的国籍从中国转回来？你以为只是为了省一个外援名额？我是认准你有机会。”
听到这话我的内心挺兴奋的，但表面还是摆出低调的姿态说：“可是我还没踢几场球呢，现在想这个有点早啊。”
“谁也没规定踢满多少场才能进国家队啊。”他说，“你想想，我们加上国际，这些意大利球员哪个不是国家队的常客？特拉帕托尼在科维尔恰诺把他们看得连内裤都不剩了，今天他特意跑到圣西罗，你觉得是为了看谁？”
此时，一股热血已然在我胸中翻滚，蓝衣加身的梦想，是从1990年意大利之夏就开始的。那时真的只是梦想，一个中国男孩，想成为球星本就遥不可及，何况是外国球星？那就等同于期待自己成为擎天柱大哥一样。然而十几年后，我即将站在意大利最大的舞台上接受蓝军主帅的考察，这简直是个传奇。
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从撰文的今天看过去，那只是传奇的开始。
“现在你是兴奋还是紧张？”安切洛蒂再一次问我。
我想了想说：“都有。”
“哪个多一点？”他追问。
“兴奋多一点。”我说。
“很好！”安帅高兴地说，“告诉你，当年范巴斯滕刚来米兰的时候，第一次打德比，临上场前在更衣室，我见他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就过去问他：‘马可（马可.范巴斯滕），你是不是很紧张啊？’其实当时更紧张的是我，我也是第一次。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嗯，紧张。不过我知道，只要自己在紧张的同时还有一点兴奋，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就一定能踢好。’小保罗，我希望你也一样。”
我脑海中浮现起“天鹅王子”的身影，对安切洛蒂说：“谢谢教练，我也是这样的。”
我们排队站在球员通道中等候出场，过了好久，对手们才列队出来，像是故意突出他们的身份。蓝黑间条衫、黑色短裤、黑色球袜，米兰城的另一支强队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
领头的是队长阿根廷人萨内蒂，他沿着队伍和我们挨个儿握手致意。一个大高个从我身边走过，是马特拉济。比我高出10公分的他眼珠朝下斜视着我，坏笑着挤了下眼睛，接着走到前面和加图索谈笑起来。首发队伍最后是维埃里，他把裤带在腰间提了提，原地跳跃热身。
看到我，他说：“亚特兰蒂尼，小保罗，没想到真是你上了，加油哦。”
“你也加油。”我说着，心里还真不想给这辆坦克加油。
“记得那天的结果吗？3－0。”维埃里提起在好莱坞和我摇骰子占卜进球数的事。
我不以为然地说：“你很信那个？我可不信。”
狭窄的通道里，聚集着两支世代为敌的豪门劲旅，但双方并没有剑拔弩张地对立，反而像熟识的朋友聚会一样，互相投以微笑，聊着闲话，直到工作人员通知出场。AC米兰队和FC国际队，昂首阔步地踏上圣西罗/梅阿查球场的中央草皮。
这次理论上是国际的主场，国际的赛季套票上有这场比赛，米兰的套票上则没有，所以按理说看台上“表妹”应该多一些。当我们走进球场，才感受到现场八万人掀起的气势是无法用人数来衡量的。此时的圣西罗，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南看台的红黑联盟在弗里奥大叔的率领下，用手里的彩色版不断变换整个看台的巨幅画面，从米兰的十字城徽到AC米兰的队徽，从“MILAN”的队名字样到“16”的冠军次数。库拉乌迪等一干猛将点起红色的烟火，一条条地在黑色的夜空升腾，正好绘出了红黑间条的光影。北边的国际球迷也用他们的方式极力支持着自己的球队，蓝色的主题随着无数旗帜和横幅，海浪似地向周边漫延。当每个人都在最大限度燃烧激情时，全场的气势对比只取决于双方忠诚的信仰、必胜的决心。这两样，势均力敌。
球场的大屏幕接通直播讯号，正面看台的重量级贵宾一一特写。贝卢斯科尼、加利亚尼、莫拉蒂、法切蒂、特拉帕托尼，还有……迈克尔.舒马赫！莫妮卡.贝鲁奇！……我此时伫立的地方是一个多么昂贵的焦点！除此以外，更有一些我所在乎的目光，正面看台米兰太太团里的艾莱娜，南看台的弗里奥大叔、米兰妮、帕洛斯基，新闻直播间里的唐尼和玛拉，甚至驻守在米兰实验室多屏幕监视器前的鲁耶特博士，万里之外电视机前半夜看转播的父母、亲友，还有不知道会在哪儿的J先生。
现场内容暂停播放，大屏幕开始打出两队球员的号码和名字，主持人带领着球迷们高呼。与以往不同的是，米兰和国际的球员都得到了全场齐呼姓氏的礼遇，由此形成南北看台的分贝大比拼。两股声浪从相对的方向撞击在球场中央，爆发的气场几乎要把草皮沿着中线撕裂开来。
我和舍甫琴科就站在这快要被撕裂的最前沿――中圈点旁等待开球。队长马尔蒂尼通过猜硬币拿下了上半场的开球权，选边权则交给萨内蒂。他选择靠近“表妹”的北边，正合我们心意，米兰上半场倚靠着我们最铁杆的红黑联盟由南向北攻，希望下半场能在他们的面前取得胜利。
这是意甲第5轮的最后一场比赛。此前，尤文图斯在主场被博洛尼亚逼平，连续4轮不胜，罗马双雄各自取得3分。然而对于这些信息，我们不甚关注，眼前的德比仿佛是脱离联赛之外的一场比赛，一场堵上米兰城全部荣誉的对决。\');
大巴停在球场的专门入口外，大群记者早已守候多时，挤在最前面的就是4频道的玛拉和唐尼。玛拉举着话筒冲到刚下车的马尔蒂尼面前，被我们的保镖拦住。玛拉很生气，嘴里骂骂咧咧的，还不停地胸袭保镖，往车门处挤，于是塔索蒂过去和她理论。我跟着队伍下车，唐尼正好在我身旁，我问他：“怎么了？她想干嘛？”“不关我的事哦，”唐尼解释说，“这个女人真是个疯子，居然想让你们每个人下车的时候摆个造型让她拍，大概是裸模的职业病吧。你别理她，赶快走！……等一下！”他又叫住我，“等比赛结束，你还是让这傻女人采访几句吧，就当给我面子啦。”我没时间多问，点点头，向里面走去。“对了，恭喜你首发！”唐尼在身后喊。我回过头，他翘起大拇指说：“我的消息总是第一时间的。”我笑着也向他伸出大拇指，转身走了。
比赛前两三小时，双方提交的出场名单会向媒体发布，然后媒体再对外公开。唐尼是通过正当途径得到首发信息比较早的人之一。上车前，我们也得到了国际的首发名单，和安切洛蒂预测的分毫不差：托尔多/萨内蒂、卡纳瓦罗、马特拉济、布雷谢/范德梅德、扎内蒂、阿尔梅达、基利/维埃里、雷科巴。
走进更衣室，各人的球衣背面朝前地挂在衣柜外，一目了然地露出名字和背号。红黑间条衫、白色短裤、白色球袜，我们要穿起最传统的主场球衣。
更衣室也是球队场下关系的代名词，从这一角度来说，我相信米兰的更衣室是最温馨的，“像个家”是所有米兰球员对俱乐部的感觉。墙上有个留言簿，第一页记录着这样一句话：“米兰是一个充满了爱和尊敬的集体，让我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写的，却可以代表我们共同的心声。国际的更衣室并不远，但我没去过，那是八卦记者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每次比赛前，我都会给艾莱娜打电话，然后才把手机放进包里。这天，我换好球衣，照例拨通了她的号码。嘈杂的背景声中，艾莱娜兴奋地说：“我在正面看台了，保罗，你猜谁来了？”“谁？”“你猜嘛！”
“特拉帕托尼来了！”正当我漫无边际地瞎猜时，安切洛蒂走进来告诉我们。“对啊，就是他！”艾莱娜在电话里听到，“好好表现哦，嗯嘛！”说完挂了电话。
安帅带来这个消息显然是说给队中的意大利球员听的，可马尔蒂尼、加图索他们听了都很平静。安帅最后把目光停在我脸上，我故意做了个“WOW”的口型好还他点反应。
特拉帕托尼时任意大利国家队主教练，他曾执教过意甲三强和拜仁等豪门球队，得到了俱乐部所能得到的全部荣誉，号称“大满贯教练”，然而国家队方面，他的荣誉簿还是空白。2002年，他率领的意大利队在韩日世界杯铩羽而归，好在当时人们把矛头都指向罪恶的裁判，使他逃过信任危机。03－04赛季结束就是葡萄牙欧锦赛，特拉帕托尼的成败在此一举，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必须尽力提升国家队的战力。
出场时间快到了，塔索蒂招呼大家出发，我和安切洛蒂慢慢地走在最后面。他突然对我说：“国家队主帅来看球，你是兴奋还是紧张？”
“都还好吧，跟我关系又不大。”我说。
“关系不大？”安帅做出否定的表情，“我当初为什么提议把你的国籍从中国转回来？你以为只是为了省一个外援名额？我是认准你有机会。”
听到这话我的内心挺兴奋的，但表面还是摆出低调的姿态说：“可是我还没踢几场球呢，现在想这个有点早啊。”
“谁也没规定踢满多少场才能进国家队啊。”他说，“你想想，我们加上国际，这些意大利球员哪个不是国家队的常客？特拉帕托尼在科维尔恰诺把他们看得连内裤都不剩了，今天他特意跑到圣西罗，你觉得是为了看谁？”
此时，一股热血已然在我胸中翻滚，蓝衣加身的梦想，是从1990年意大利之夏就开始的。那时真的只是梦想，一个中国男孩，想成为球星本就遥不可及，何况是外国球星？那就等同于期待自己成为擎天柱大哥一样。然而十几年后，我即将站在意大利最大的舞台上接受蓝军主帅的考察，这简直是个传奇。
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从撰文的今天看过去，那只是传奇的开始。
“现在你是兴奋还是紧张？”安切洛蒂再一次问我。
我想了想说：“都有。”
“哪个多一点？”他追问。
“兴奋多一点。”我说。
“很好！”安帅高兴地说，“告诉你，当年范巴斯滕刚来米兰的时候，第一次打德比，临上场前在更衣室，我见他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就过去问他：‘马可（马可.范巴斯滕），你是不是很紧张啊？’其实当时更紧张的是我，我也是第一次。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嗯，紧张。不过我知道，只要自己在紧张的同时还有一点兴奋，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就一定能踢好。’小保罗，我希望你也一样。”
我脑海中浮现起“天鹅王子”的身影，对安切洛蒂说：“谢谢教练，我也是这样的。”
我们排队站在球员通道中等候出场，过了好久，对手们才列队出来，像是故意突出他们的身份。蓝黑间条衫、黑色短裤、黑色球袜，米兰城的另一支强队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
领头的是队长阿根廷人萨内蒂，他沿着队伍和我们挨个儿握手致意。一个大高个从我身边走过，是马特拉济。比我高出10公分的他眼珠朝下斜视着我，坏笑着挤了下眼睛，接着走到前面和加图索谈笑起来。首发队伍最后是维埃里，他把裤带在腰间提了提，原地跳跃热身。
看到我，他说：“亚特兰蒂尼，小保罗，没想到真是你上了，加油哦。”
“你也加油。”我说着，心里还真不想给这辆坦克加油。
“记得那天的结果吗？3－0。”维埃里提起在好莱坞和我摇骰子占卜进球数的事。
我不以为然地说：“你很信那个？我可不信。”
狭窄的通道里，聚集着两支世代为敌的豪门劲旅，但双方并没有剑拔弩张地对立，反而像熟识的朋友聚会一样，互相投以微笑，聊着闲话，直到工作人员通知出场。AC米兰队和FC国际队，昂首阔步地踏上圣西罗/梅阿查球场的中央草皮。
这次理论上是国际的主场，国际的赛季套票上有这场比赛，米兰的套票上则没有，所以按理说看台上“表妹”应该多一些。当我们走进球场，才感受到现场八万人掀起的气势是无法用人数来衡量的。此时的圣西罗，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南看台的红黑联盟在弗里奥大叔的率领下，用手里的彩色版不断变换整个看台的巨幅画面，从米兰的十字城徽到AC米兰的队徽，从“MILAN”的队名字样到“16”的冠军次数。库拉乌迪等一干猛将点起红色的烟火，一条条地在黑色的夜空升腾，正好绘出了红黑间条的光影。北边的国际球迷也用他们的方式极力支持着自己的球队，蓝色的主题随着无数旗帜和横幅，海浪似地向周边漫延。当每个人都在最大限度燃烧激情时，全场的气势对比只取决于双方忠诚的信仰、必胜的决心。这两样，势均力敌。
球场的大屏幕接通直播讯号，正面看台的重量级贵宾一一特写。贝卢斯科尼、加利亚尼、莫拉蒂、法切蒂、特拉帕托尼，还有……迈克尔.舒马赫！莫妮卡.贝鲁奇！……我此时伫立的地方是一个多么昂贵的焦点！除此以外，更有一些我所在乎的目光，正面看台米兰太太团里的艾莱娜，南看台的弗里奥大叔、米兰妮、帕洛斯基，新闻直播间里的唐尼和玛拉，甚至驻守在米兰实验室多屏幕监视器前的鲁耶特博士，万里之外电视机前半夜看转播的父母、亲友，还有不知道会在哪儿的J先生。
现场内容暂停播放，大屏幕开始打出两队球员的号码和名字，主持人带领着球迷们高呼。与以往不同的是，米兰和国际的球员都得到了全场齐呼姓氏的礼遇，由此形成南北看台的分贝大比拼。两股声浪从相对的方向撞击在球场中央，爆发的气场几乎要把草皮沿着中线撕裂开来。
我和舍甫琴科就站在这快要被撕裂的最前沿――中圈点旁等待开球。队长马尔蒂尼通过猜硬币拿下了上半场的开球权，选边权则交给萨内蒂。他选择靠近“表妹”的北边，正合我们心意，米兰上半场倚靠着我们最铁杆的红黑联盟由南向北攻，希望下半场能在他们的面前取得胜利。
这是意甲第5轮的最后一场比赛。此前，尤文图斯在主场被博洛尼亚逼平，连续4轮不胜，罗马双雄各自取得3分。然而对于这些信息，我们不甚关注，眼前的德比仿佛是脱离联赛之外的一场比赛，一场堵上米兰城全部荣誉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