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零一章 怒拔绝情剑
一
※※※
一嵩山剑派笑道：“你们听说了没有，原来二十年前，白天城的儿子白群英糟蹋了华山剑派的女岳謦梅。”
另一嵩山剑派笑道：“我也听说了，白天城当时就把他儿子杀了。”
还有一嵩山剑派道：“杀了又如何，事情都做了。我看有其子必有其父，说什么‘五岳第一剑’，不如说‘五岳第一禽兽的爹’还差不多。”
一嵩山剑派笑道：“那个岳謦梅估计也不是好东西，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好意思称‘淑女剑’，我看不如直接叫‘荡妇剑’更好。”
※※※
小梅只觉得头脑一热，后面的话竟然再也听不到。
她面色惨白地望着岳謦梅，却见岳謦梅面色也是极其凄惨――当年她忍痛送走小梅的其中一个用意，就是希望小梅日后可以不用面对这残酷的真相。
小梅凄然一笑，道：“娘，这是真的吗？”
岳謦梅轻轻点了点头。
小梅抱住了岳謦梅，她流泪道：“娘，你是因为这个，不要我的吗？”
※※※
岳謦梅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嫌弃过这个女儿，只是为了华山剑派的声誉，为了白天城的声誉，为了小梅日后能够和正常女孩那样长大，她别无选择。
小梅想了很久，她是很聪明的女孩，慢慢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缘由。
她颤声道：“娘，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说完小梅已起身，却被岳謦梅一把拉住。
※※※
忽然，外面众人一起叫了声――“大师兄。”
门被推开，小梅转身看到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穿淡蓝色衣衫，也是嵩山剑派。中年人四十五、六岁，面容消瘦，神情肃穆。
中年人看了岳謦梅、小梅一眼，神色有些奇怪，他走了进来，把门掩上。
岳謦梅也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中年人看着岳謦梅身上都是鲜血，低声道：“謦梅，对不起。”
岳謦梅望着他，苦笑道：“没什么，孟师兄。”
小梅望着面前这个中年人，猜想这个中年人一定是嵩山云松剑客孟高明，他是嵩山剑派二代中的大。
※※※
孟高明看了小梅一眼，道：“这位姑娘是――”
岳謦梅拉住小梅的手，道：“她是我的女儿。”
孟高明吃了一惊，默然半晌，道：“那传言原来是真的？”
岳謦梅点了点头。
孟高明道：“难怪这二十年来，你一直不肯见我。”
小梅刚才听裘苍成等人说过，嵩山剑派孟高明这些年来一直倾慕华山剑派的岳謦梅，此时却见岳謦梅眼中一直有泪光闪动。
※※※
孟高明苦在桌边坐下，苦笑道：“想不到二十年就这样过去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你女儿也都这么大了。”
岳謦梅轻道：“的确很快。”
孟高明看着岳謦梅，道：“二十年，你的样子变了不少。”
岳謦梅道：“你也变了不少。”
小梅望着他们，心中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她知道岳謦梅和孟高明之间一定有过一些很美好的记忆，只是记忆虽然美丽，但现实却总是无情。
※※※
孟高明看了岳謦梅一眼，道：“你的伤不要紧吗？”
岳謦梅摇头道：“没什么，都是外伤，嵩山剑派的剑法，杀不死人。”
孟高明身子微微一震，道：“二十多年前，我们比剑，那次你剑下留情，我却一剑伤了你，当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岳謦梅淡淡地道：“你还记得？”
孟高明道：“永远忘不了。”
※※※
岳謦梅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来过很多次华山。”
孟高明点头道：“我也知道，每次我来华山，你都会躲在后山，不肯见我。”
岳謦梅道：“二十年了，你又何必还是如此？”
孟高明望着岳謦梅，道：“十年面壁，你可曾真的心死？”
岳謦梅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虽然一度心死过，但却始终眷恋人间，牵挂自己的女儿。
孟高明起身道：“纵然再过二十年，我也是不会死心的。”
※※※
忽然门被推开，四个淡蓝衣衫的人冲了进来，其中为首一人四十多岁，相貌有些凶恶，他身边有个少女，相貌俏丽，看上去年龄比小梅年稍微小些，另外两个也是中年人，嵩山剑派门下剑客。
孟高明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劳师弟。”
小梅心中一动，面前这个中年人原来就是伤了她母亲的劳溪琮。
劳溪琮冷笑道：“孟师兄，你来这里干什么？”
※※※
孟高明沉声道：“这里我来不得吗？”
劳溪琮冷笑一声，道：“你想放了她？”
孟高明轻轻点了点头。
劳溪琮冷冷一笑，道：“果然好一对有情人，幸好我早就猜到了。”
嵩山剑派谁都知道这二十多年来，孟高明对华山剑派岳謦梅始终一往情深。皇甫高在世时更多次为此事为孟高明奔波，也数度向白天城提亲。虽然每次白天城都婉拒，但孟高明至今还都是孤身一人。
※※※
二
※※※
劳溪琮望了岳謦梅一眼，狠狠地道：“可惜，这女人，不干净。”
劳溪琮话音一落，一道无比凄利的剑光已闪过，直刺向劳溪琮的咽喉。
血光闪过，所有人都惊叫了一声。
劳溪琮咽喉已被长剑刺穿，他双眼突出，神情充满恐惧，望着面前的长剑又如惊电一般瞬间消失，他咽喉中一股鲜血喷出，身子随后就倒下。
这几天来的恶战，小梅的剑法被磨练得更锋利，更绝情。
※※※
这一剑，小梅已经忍耐了很久，出手之势甚至比她自己想象中还要快，所以用力才如此猛烈，竟刺穿了劳溪琮的咽喉。
小梅回头凄惨地望了岳謦梅一眼。
岳謦梅心中又感动，又凄苦，她很怕看到小梅的那种剑法，尤其当她知道小梅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后，就更感到害怕。
※※※
那两个跟着劳溪琮进来的中年人一起拔出了剑，但小梅剑也再度出手，她长剑闪动，又是两道凄利的剑光闪过，两个中年剑客倒下。
此时那站在劳溪琮身边的少女方才发出一声惊叫，吓得身子软倒在地。
门外四个嵩山剑派听到里面有动静，也一起拔剑冲了进来。
小梅想起他们四个刚才羞辱她母亲的说话，心中早已杀机顿现。
她冲到门口，长剑在眨眼间就点出四朵血花，这时她却听到身后剑风凌利，却转身格开一口长剑的进攻，随手就是一剑，却将身后偷袭她的人逼退。
※※※
偷袭小梅的却是孟高明，他虽然是想救岳謦梅，却想不到小梅出手竟如此犀利和恐怖，转眼间他的三个师弟倒下，其中有嵩山剑派的高手劳溪琮。
他不知道小梅最可怕的是她出手的第一招，劳溪琮并未对小梅有所戒备，和小梅的距离又如此近，自然无法抵挡小梅这雷霆一击。
他见小梅冲向门口，知道门口那四个嵩山剑派要遭殃，所以情不自禁就出手。他在小梅身后出剑，想逼小梅自救，但谁知小梅身形太快、剑法太狠，她不但在瞬间又杀四人，而且一个反击化解了自己的攻势，并将自己逼退。
小梅持剑望着他，目光冷冷，道：“嵩山剑派的剑法，难道只会背后伤人？”
孟高明望着小梅冰冷的神情，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颤声道：“你是谁？”
※※※
岳謦梅一阵惊慌，她大声道：“小梅，你别伤他。”
她起身勉强走了两步，却摔倒在地上，她双腿都有剑伤，走路尤其艰难。
小梅忙上前扶起岳謦梅。
岳謦梅惨然一笑道：“小梅，别杀人了，娘不想你杀那么多人。”
说到这里，岳謦梅已流下了泪。
小梅也何尝不是热泪盈眶，她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娘，你先坐下。”
※※※
孟高明望着小梅，颤声道：“小梅，莫非是宇文双城身边的小梅？”
嵩山剑派去江南的都是‘天支’子弟，‘地支’、‘人支’都没有人去，所以嵩山剑派地支、人支的人都不认识小梅。
这些日子以来，小梅的名字传遍江湖，只要提到江湖第一美人，就会提到小梅和她那一战，所以孟高明听说过小梅的名字。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小梅竟然如此可怕，而且是岳謦梅的女儿。
小梅对孟高明点了点头。
孟高明一时说不出话来。
※※※
岳謦梅望着满地的尸首，看着软倒在地上的那个少女，见她神情充满恐惧，也充满愤怒，正狠狠地望着小梅，心中也感到一阵无奈。
岳謦梅道：“小梅，你走吧。”
小梅含泪道：“娘，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今天除非是死，我绝不会离开你。”
说完小梅已背起岳謦梅，她在床单上割下数条长布，将自己身子和岳謦梅扎在一起，背着她提剑就冲了出去。
孟高明望着小梅冲出门去，却扶起那个少女。
少女挂满泪痕，望着孟高明道：“孟伯伯，为什么会这样？”
孟高明叹了口气，却不知该怎么说。
※※※
孟高明虽是殷野长，嵩山剑派二代之首，但他并不想介入此次嵩山剑派的火拼。之前皇甫高一直对他很不错，尤其因为他与岳謦梅的事情屡次向白天城开口，虽然孟高明知道皇甫高是在收买人心，但如今同门间要互相残杀，他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他原本想趁乱放走岳謦梅，但劳溪琮也一直在留意他，劳溪琮知道，此次“人支”如果顺利清理掉“天支”之后，“人支”就能成为嵩山剑派之主。他也知道，殷野清理“天支”后，不一定敢当嵩山剑派掌门，所以孟高明、劳溪琮、齐有智三个人就最有可能，其中又以孟高明、劳溪琮最有机会。
劳溪琮原本想趁机把孟高明先除去，但他没有想到小梅在这里，小梅瞬间发出愤怒一剑，将劳溪琮当场杀死。
※※※
岳謦梅一路上看到整座大宅没有一个人，也不闻任何动静，心中奇怪。
小梅道：“嵩山剑派各支正整备火拼，可能已经开始了。”
岳謦梅轻呼一声，道：“火拼？”
她想了想，之前也一直听说关于嵩山剑派三支间的种种纠葛，明白了如今的形势，心中有些不忍，轻声叹了口气。
小梅此时走到宅门口，她大步跨出门槛，却忽然感到左边有一股凌锐的杀气出现，心中一阵惊异，已望了过去。却看到一个淡蓝色衣衫的少年正慢慢从大门外左边的小路上走来，他手持一把长剑，面若冷霜一般，望着小梅。
※※※
三
※※※
白天城道：“我要去嵩山，我不能不管她们。”
容少妍道：“我会和少游送他们几个上华山的。”
白天城转身看了容少妍一眼，目光变得有些柔和，道：“你长大了。”
容少妍微微一笑，道：“我也觉得这几天我长大了些。”
白天城道：“快去找少游吧，他这几天天天都为你牵肠挂肚。”
看到白天城、容少妍回来，甄少游、郭瑜等人虽然满腹疑虑，但也知道白天城和容少妍一定在谈一些极其隐秘的事情。
甄少游望着爱妻脸上挂着泪痕，心中不免有些凄苦，他十分清楚，一个人如果知道的江湖秘密越多，就越难在江湖平安。
※※※
白天城道：“我回一趟嵩山，少游，你先带其他人回华山。”
甄少游愣了愣，这次他和白天城好不容易才下了嵩山，而此时白天城居然又要单身再上嵩山。而嵩山剑派此次绑架岳謦梅，只怕也是冲着华山剑派，白天城一人前往，更是危险。
白天城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几个说。”
他看了甄少游、刘傲云、林心雨、容少妍、郭瑜一眼，道：“既然泰山剑派郭公子、恒山剑派少妍也在这里，那么也就麻烦二位一起做个证人。”
郭瑜心中暗暗奇怪。
※※※
白天城道：“这次在江南，我和丁郎、台月、雪衣、慧中私下说过，我已决定指定岳謦梅为华山剑派第六代掌门人。”
郭瑜、容少妍都吓了一跳，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甄少游倒并不觉得太奇怪，因为华山剑派二代中，除了一个连他都没有见过的大师兄之外，岳謦梅最早入门。她性格沉稳，白天城一直对她十分敬重，所以他们这代都觉得岳謦梅最有可能接任华山剑派掌门之位。
※※※
白天城道：“我原本打算回华山宣布此事，现在情况既然有变，就先和你们几个宣布此事，你们回到华山，让天正、天启师弟速来嵩山接我们。”
甄少游点头道：“遵命。”
白天城道：“还有，你们帮我转告雪衣，如果小梅――如果小梅姑娘要入华山剑派的话，让雪衣收她为。”
甄少游又点了点头，只是他看着面前的老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他觉得白天城此时彷佛象是在交待后事一般。
※※※
白天城望了众人一眼，已策马往回奔去。
望着白天城策马远去，郭瑜眼睛一亮，他知道白天城此去嵩山只怕会出剑。传说中这个老人已经二十年没用过剑了，他甚至有种想过去看看的冲动，想看一下这个被誉为“五岳第一剑”的绝世剑客是如何用剑的。
甄少游又抓住了容少妍的手。
容少妍看着他，道：“你刚才抓得我的手好疼。”
甄少游低声道：“我这次抓轻点。”
※※※
小梅心中暗自有些惊惧，她望着面前这个少年，感到阵阵的压力，心中更是凛然。此时小梅并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她却在乎岳謦梅的安危。
那少年虽然杀气凌锐，但他望着小梅的眼神却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到最后竟然笑了起来，随后他抹了抹面，小梅却看到面前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大眼睛的少女。
这少女竟然是青衣楼的杀手杜玄霜。
※※※
小梅又惊又喜，道：“是你。”
杜玄霜望着小梅，脸上早充满笑意，她收剑道：“姐姐，是我。”
小梅道：“你怎么在这里？”
杜玄霜笑道：“姐姐可以来这里，我当然也可以了。”
小梅原本冷漠的脸上露出笑容，顿时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
杜玄霜看了岳謦梅一眼，道：“这是华山剑派的岳謦梅岳女侠吗？”
小梅点了点头，道：“是的。”
杜玄霜低声道：“我听到这里的人都在说岳女侠的事情。”
小梅道：“我知道。”
杜玄霜道：“我刚才跟在殷野后面，看到姐姐冒充岳女侠的程曼霜。”
小梅道：“这瞒不过你。
杜玄霜笑了笑，小梅用的面具是她做的，当然瞒不过她。
※※※
杜玄霜这时闻到一股血腥味，道：“姐姐刚才杀人了？”
小梅道：“是的。”
杜玄霜看了岳謦梅一眼，道：“是为了救她吗？”
小梅又道：“是的。”
杜玄霜有些奇怪，道：“姐姐为什么要救她？”
小梅轻咬嘴唇道：“她是我娘。”
听到这句话，杜玄霜吓了一跳。
※※※
过了一会，杜玄霜道：“姐姐叫小梅，她叫岳謦梅，姐姐的左肩上有朵梅花标记——”
小梅道：“妹妹，你能帮我下山吗？”
杜玄霜笑道：“当然可以，而且姐姐现在下山，只怕嵩山上也没人会拦你。”
她们三人沿路下山，一路不见嵩山剑派一个，甚至那些原本负责守护嵩山的数道岗哨也不见人影。
※※※
四
※※※
小梅道：“嵩山剑派的人呢？”
杜玄霜笑道：“他们在上面仙人坪那里摆阵呢，我刚才就是去看热闹的，不过见他们一时半会还打不起来，所以先来看看你。”
她知道小梅剑法、武功虽然厉害，但江湖经验稍显不足，所以还是为小梅感到担忧，生怕她一不小心被人暗算，所以才下来看看。
小梅知道杜玄霜的心思，这个小女孩虽然看上去天真可爱，但思虑极其渗密。
※※※
小梅心中感动，道：“上面打起来了吗？”
杜玄霜道：“还没有，现在裘苍成那派站在了萧光那边，殷野那里孟高明、劳溪琮都没露面，他们知道打起来谁也占不了便宜，所以还在僵持。”
小梅想了想，道：“最好他们全都死光了。”
杜玄霜笑道：“我也是这么想，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
她二人性情原本都十分冷酷，自然不会为嵩山剑派生死操心。
※※※
岳謦梅轻声问道：“小梅，这女孩是谁？”
小梅道：“杜玄霜。”
岳謦梅心头一震，她怎么没有想到，江湖中最恐怖的杀手之一，居然是面前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只是想起刚才杜玄霜身上发出的足可和小梅匹敌的杀气，和神奇的易容术，知道面前这个女孩的确可怕。
小梅暗自感慨，能认识杜玄霜，其中经过也实在太过曲折惊险。
岳謦梅望着这两个女孩，这两个女孩心冷如铁，对嵩山剑派当前的危机毫不关心。但岳謦梅生下来就是华山剑派，五岳剑派虽有隔阂，但也同气联枝，此时不禁为嵩山剑派担心。
※※※
杜玄霜道：“姐姐，我在上面看到一个人。”
小梅道：“什么人？”
杜玄霜道：“上次来青衣楼买小霞的命的那个人。”
小梅停下了脚步，面色已变，道：“是谁？”
那个人买小霞的命，却令宇文双城、杜玄霜受了伤，小梅更知道宇文双城从来就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此时听到这个人在上面，心中又现杀机。
杜玄霜笑道：“这个我不能告诉姐姐，我刚才已打算混战中悄悄结果了他。不过他也只是嵩山剑派一个普通小角色，背后还有人指派他。”
※※※
小梅道：“你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的吗？”
杜玄霜道：“那天我回去后不久，就接到大帮主发下的命令，让我来嵩山剑派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来了一段日子，发现了一些秘密。”
小梅道：“什么秘密？”
杜玄霜道：“暗中鼓动这次火拼的那些人，也正是上次试图刺杀小霞的那些人。”
小梅道：“知道是谁吗？”
※※※
杜玄霜道：“他们行动十分严密，我只知道殷野背后也有人操纵。他这次制造了那么多事端，就是想趁机消灭其它两支，掌管嵩山剑派。”
小梅道：“只怕他掌管了嵩山剑派，还会继续兴风作浪。”
杜玄霜道：“是的，我听他暗中和劳溪琮说过，等他执掌嵩山剑派之后，就要挑战华山剑派，让嵩山剑派成为五岳第一剑派。”
正因为如此，殷野、劳溪琮才绑架岳謦梅，想以此要挟华山剑派。
※※※
杜玄霜笑道：“正是，不过也怪那个嵩山剑派掌门萧光自己心术不正，他先偷换华山白天城的冰蟾丸，又试图以岳女侠的秘密来要挟白掌门，谁知道这个秘密反而被殷野知道了，殷野干脆让手下人互相传言，一来让白掌门丢脸，二来让萧光无所可持，三来让白天城以为是萧光在背后泄漏这个秘密。”
小梅道：“好妹妹，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杜玄霜笑道：“姐姐，你对我客气什么。”
小梅道：“你帮我送我娘到下面小镇的客栈休息一下，我上去看看。”
杜玄霜道：“没问题。
※※※
岳謦梅看着小梅，知道她又起杀心。
小梅轻轻放下岳謦梅，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她知道有杜玄霜在母亲身边，就象自己在母亲身边一样。
岳謦梅也心中不舍，但她隐隐觉得，或许小梅此番上去，反而可以化解嵩山剑派此时面临的危机，她道：“小梅，少杀些人。”
小梅点了点头。
岳謦梅道：“嵩山剑派和华山剑派一样，百年一脉，也不容易，他们之中也有不少我认识的兄弟姐妹。”
小梅道：“娘，我明白了，你等我回来。”
※※※
仙人坪，其实不过是两个山坡间的一大片空地，只是这里常年绿草悠悠，地平如镜，所以传说这里曾经有仙人小憩，故名仙人坪。
嵩山剑派三支已分为两边，殷野一边“人支”人数最多，有百人之多，而对面“地支”的也不少，也有六十来人，“天支”人数最少，不到三十人。
此时双方对峙的中央草地上已有血迹斑斑，显然刚有人动过手。
※※※
裘苍成面色有些苍白，他原本慈和的面容有些愤怒。
他忽然大声道：“殷师弟，难道你真的要把嵩山剑派百年基业全都拼光？”
殷野冷冷一笑，也大声道：“裘师兄，你一定要护着萧光，我也没有办法。”
嵩山剑派掌门萧光此时站在裘苍成身边，神情十分苍白，他低声道：“裘师伯不用和他说了，他原本就是要把嵩山剑派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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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嵩山剑派笑道：“你们听说了没有，原来二十年前，白天城的儿子白群英糟蹋了华山剑派的女岳謦梅。”
另一嵩山剑派笑道：“我也听说了，白天城当时就把他儿子杀了。”
还有一嵩山剑派道：“杀了又如何，事情都做了。我看有其子必有其父，说什么‘五岳第一剑’，不如说‘五岳第一禽兽的爹’还差不多。”
一嵩山剑派笑道：“那个岳謦梅估计也不是好东西，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好意思称‘淑女剑’，我看不如直接叫‘荡妇剑’更好。”
※※※
小梅只觉得头脑一热，后面的话竟然再也听不到。
她面色惨白地望着岳謦梅，却见岳謦梅面色也是极其凄惨――当年她忍痛送走小梅的其中一个用意，就是希望小梅日后可以不用面对这残酷的真相。
小梅凄然一笑，道：“娘，这是真的吗？”
岳謦梅轻轻点了点头。
小梅抱住了岳謦梅，她流泪道：“娘，你是因为这个，不要我的吗？”
※※※
岳謦梅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嫌弃过这个女儿，只是为了华山剑派的声誉，为了白天城的声誉，为了小梅日后能够和正常女孩那样长大，她别无选择。
小梅想了很久，她是很聪明的女孩，慢慢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缘由。
她颤声道：“娘，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说完小梅已起身，却被岳謦梅一把拉住。
※※※
忽然，外面众人一起叫了声――“大师兄。”
门被推开，小梅转身看到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穿淡蓝色衣衫，也是嵩山剑派。中年人四十五、六岁，面容消瘦，神情肃穆。
中年人看了岳謦梅、小梅一眼，神色有些奇怪，他走了进来，把门掩上。
岳謦梅也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中年人看着岳謦梅身上都是鲜血，低声道：“謦梅，对不起。”
岳謦梅望着他，苦笑道：“没什么，孟师兄。”
小梅望着面前这个中年人，猜想这个中年人一定是嵩山云松剑客孟高明，他是嵩山剑派二代中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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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高明看了小梅一眼，道：“这位姑娘是――”
岳謦梅拉住小梅的手，道：“她是我的女儿。”
孟高明吃了一惊，默然半晌，道：“那传言原来是真的？”
岳謦梅点了点头。
孟高明道：“难怪这二十年来，你一直不肯见我。”
小梅刚才听裘苍成等人说过，嵩山剑派孟高明这些年来一直倾慕华山剑派的岳謦梅，此时却见岳謦梅眼中一直有泪光闪动。
※※※
孟高明苦在桌边坐下，苦笑道：“想不到二十年就这样过去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你女儿也都这么大了。”
岳謦梅轻道：“的确很快。”
孟高明看着岳謦梅，道：“二十年，你的样子变了不少。”
岳謦梅道：“你也变了不少。”
小梅望着他们，心中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她知道岳謦梅和孟高明之间一定有过一些很美好的记忆，只是记忆虽然美丽，但现实却总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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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高明看了岳謦梅一眼，道：“你的伤不要紧吗？”
岳謦梅摇头道：“没什么，都是外伤，嵩山剑派的剑法，杀不死人。”
孟高明身子微微一震，道：“二十多年前，我们比剑，那次你剑下留情，我却一剑伤了你，当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岳謦梅淡淡地道：“你还记得？”
孟高明道：“永远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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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謦梅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来过很多次华山。”
孟高明点头道：“我也知道，每次我来华山，你都会躲在后山，不肯见我。”
岳謦梅道：“二十年了，你又何必还是如此？”
孟高明望着岳謦梅，道：“十年面壁，你可曾真的心死？”
岳謦梅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虽然一度心死过，但却始终眷恋人间，牵挂自己的女儿。
孟高明起身道：“纵然再过二十年，我也是不会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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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门被推开，四个淡蓝衣衫的人冲了进来，其中为首一人四十多岁，相貌有些凶恶，他身边有个少女，相貌俏丽，看上去年龄比小梅年稍微小些，另外两个也是中年人，嵩山剑派门下剑客。
孟高明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劳师弟。”
小梅心中一动，面前这个中年人原来就是伤了她母亲的劳溪琮。
劳溪琮冷笑道：“孟师兄，你来这里干什么？”
※※※
孟高明沉声道：“这里我来不得吗？”
劳溪琮冷笑一声，道：“你想放了她？”
孟高明轻轻点了点头。
劳溪琮冷冷一笑，道：“果然好一对有情人，幸好我早就猜到了。”
嵩山剑派谁都知道这二十多年来，孟高明对华山剑派岳謦梅始终一往情深。皇甫高在世时更多次为此事为孟高明奔波，也数度向白天城提亲。虽然每次白天城都婉拒，但孟高明至今还都是孤身一人。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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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溪琮望了岳謦梅一眼，狠狠地道：“可惜，这女人，不干净。”
劳溪琮话音一落，一道无比凄利的剑光已闪过，直刺向劳溪琮的咽喉。
血光闪过，所有人都惊叫了一声。
劳溪琮咽喉已被长剑刺穿，他双眼突出，神情充满恐惧，望着面前的长剑又如惊电一般瞬间消失，他咽喉中一股鲜血喷出，身子随后就倒下。
这几天来的恶战，小梅的剑法被磨练得更锋利，更绝情。
※※※
这一剑，小梅已经忍耐了很久，出手之势甚至比她自己想象中还要快，所以用力才如此猛烈，竟刺穿了劳溪琮的咽喉。
小梅回头凄惨地望了岳謦梅一眼。
岳謦梅心中又感动，又凄苦，她很怕看到小梅的那种剑法，尤其当她知道小梅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后，就更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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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跟着劳溪琮进来的中年人一起拔出了剑，但小梅剑也再度出手，她长剑闪动，又是两道凄利的剑光闪过，两个中年剑客倒下。
此时那站在劳溪琮身边的少女方才发出一声惊叫，吓得身子软倒在地。
门外四个嵩山剑派听到里面有动静，也一起拔剑冲了进来。
小梅想起他们四个刚才羞辱她母亲的说话，心中早已杀机顿现。
她冲到门口，长剑在眨眼间就点出四朵血花，这时她却听到身后剑风凌利，却转身格开一口长剑的进攻，随手就是一剑，却将身后偷袭她的人逼退。
※※※
偷袭小梅的却是孟高明，他虽然是想救岳謦梅，却想不到小梅出手竟如此犀利和恐怖，转眼间他的三个师弟倒下，其中有嵩山剑派的高手劳溪琮。
他不知道小梅最可怕的是她出手的第一招，劳溪琮并未对小梅有所戒备，和小梅的距离又如此近，自然无法抵挡小梅这雷霆一击。
他见小梅冲向门口，知道门口那四个嵩山剑派要遭殃，所以情不自禁就出手。他在小梅身后出剑，想逼小梅自救，但谁知小梅身形太快、剑法太狠，她不但在瞬间又杀四人，而且一个反击化解了自己的攻势，并将自己逼退。
小梅持剑望着他，目光冷冷，道：“嵩山剑派的剑法，难道只会背后伤人？”
孟高明望着小梅冰冷的神情，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颤声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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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謦梅一阵惊慌，她大声道：“小梅，你别伤他。”
她起身勉强走了两步，却摔倒在地上，她双腿都有剑伤，走路尤其艰难。
小梅忙上前扶起岳謦梅。
岳謦梅惨然一笑道：“小梅，别杀人了，娘不想你杀那么多人。”
说到这里，岳謦梅已流下了泪。
小梅也何尝不是热泪盈眶，她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娘，你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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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高明望着小梅，颤声道：“小梅，莫非是宇文双城身边的小梅？”
嵩山剑派去江南的都是‘天支’子弟，‘地支’、‘人支’都没有人去，所以嵩山剑派地支、人支的人都不认识小梅。
这些日子以来，小梅的名字传遍江湖，只要提到江湖第一美人，就会提到小梅和她那一战，所以孟高明听说过小梅的名字。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小梅竟然如此可怕，而且是岳謦梅的女儿。
小梅对孟高明点了点头。
孟高明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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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謦梅望着满地的尸首，看着软倒在地上的那个少女，见她神情充满恐惧，也充满愤怒，正狠狠地望着小梅，心中也感到一阵无奈。
岳謦梅道：“小梅，你走吧。”
小梅含泪道：“娘，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今天除非是死，我绝不会离开你。”
说完小梅已背起岳謦梅，她在床单上割下数条长布，将自己身子和岳謦梅扎在一起，背着她提剑就冲了出去。
孟高明望着小梅冲出门去，却扶起那个少女。
少女挂满泪痕，望着孟高明道：“孟伯伯，为什么会这样？”
孟高明叹了口气，却不知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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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高明虽是殷野长，嵩山剑派二代之首，但他并不想介入此次嵩山剑派的火拼。之前皇甫高一直对他很不错，尤其因为他与岳謦梅的事情屡次向白天城开口，虽然孟高明知道皇甫高是在收买人心，但如今同门间要互相残杀，他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他原本想趁乱放走岳謦梅，但劳溪琮也一直在留意他，劳溪琮知道，此次“人支”如果顺利清理掉“天支”之后，“人支”就能成为嵩山剑派之主。他也知道，殷野清理“天支”后，不一定敢当嵩山剑派掌门，所以孟高明、劳溪琮、齐有智三个人就最有可能，其中又以孟高明、劳溪琮最有机会。
劳溪琮原本想趁机把孟高明先除去，但他没有想到小梅在这里，小梅瞬间发出愤怒一剑，将劳溪琮当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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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謦梅一路上看到整座大宅没有一个人，也不闻任何动静，心中奇怪。
小梅道：“嵩山剑派各支正整备火拼，可能已经开始了。”
岳謦梅轻呼一声，道：“火拼？”
她想了想，之前也一直听说关于嵩山剑派三支间的种种纠葛，明白了如今的形势，心中有些不忍，轻声叹了口气。
小梅此时走到宅门口，她大步跨出门槛，却忽然感到左边有一股凌锐的杀气出现，心中一阵惊异，已望了过去。却看到一个淡蓝色衣衫的少年正慢慢从大门外左边的小路上走来，他手持一把长剑，面若冷霜一般，望着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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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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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城道：“我要去嵩山，我不能不管她们。”
容少妍道：“我会和少游送他们几个上华山的。”
白天城转身看了容少妍一眼，目光变得有些柔和，道：“你长大了。”
容少妍微微一笑，道：“我也觉得这几天我长大了些。”
白天城道：“快去找少游吧，他这几天天天都为你牵肠挂肚。”
看到白天城、容少妍回来，甄少游、郭瑜等人虽然满腹疑虑，但也知道白天城和容少妍一定在谈一些极其隐秘的事情。
甄少游望着爱妻脸上挂着泪痕，心中不免有些凄苦，他十分清楚，一个人如果知道的江湖秘密越多，就越难在江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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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城道：“我回一趟嵩山，少游，你先带其他人回华山。”
甄少游愣了愣，这次他和白天城好不容易才下了嵩山，而此时白天城居然又要单身再上嵩山。而嵩山剑派此次绑架岳謦梅，只怕也是冲着华山剑派，白天城一人前往，更是危险。
白天城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几个说。”
他看了甄少游、刘傲云、林心雨、容少妍、郭瑜一眼，道：“既然泰山剑派郭公子、恒山剑派少妍也在这里，那么也就麻烦二位一起做个证人。”
郭瑜心中暗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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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城道：“这次在江南，我和丁郎、台月、雪衣、慧中私下说过，我已决定指定岳謦梅为华山剑派第六代掌门人。”
郭瑜、容少妍都吓了一跳，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甄少游倒并不觉得太奇怪，因为华山剑派二代中，除了一个连他都没有见过的大师兄之外，岳謦梅最早入门。她性格沉稳，白天城一直对她十分敬重，所以他们这代都觉得岳謦梅最有可能接任华山剑派掌门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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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城道：“我原本打算回华山宣布此事，现在情况既然有变，就先和你们几个宣布此事，你们回到华山，让天正、天启师弟速来嵩山接我们。”
甄少游点头道：“遵命。”
白天城道：“还有，你们帮我转告雪衣，如果小梅――如果小梅姑娘要入华山剑派的话，让雪衣收她为。”
甄少游又点了点头，只是他看着面前的老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他觉得白天城此时彷佛象是在交待后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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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城望了众人一眼，已策马往回奔去。
望着白天城策马远去，郭瑜眼睛一亮，他知道白天城此去嵩山只怕会出剑。传说中这个老人已经二十年没用过剑了，他甚至有种想过去看看的冲动，想看一下这个被誉为“五岳第一剑”的绝世剑客是如何用剑的。
甄少游又抓住了容少妍的手。
容少妍看着他，道：“你刚才抓得我的手好疼。”
甄少游低声道：“我这次抓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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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心中暗自有些惊惧，她望着面前这个少年，感到阵阵的压力，心中更是凛然。此时小梅并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她却在乎岳謦梅的安危。
那少年虽然杀气凌锐，但他望着小梅的眼神却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到最后竟然笑了起来，随后他抹了抹面，小梅却看到面前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大眼睛的少女。
这少女竟然是青衣楼的杀手杜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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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又惊又喜，道：“是你。”
杜玄霜望着小梅，脸上早充满笑意，她收剑道：“姐姐，是我。”
小梅道：“你怎么在这里？”
杜玄霜笑道：“姐姐可以来这里，我当然也可以了。”
小梅原本冷漠的脸上露出笑容，顿时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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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霜看了岳謦梅一眼，道：“这是华山剑派的岳謦梅岳女侠吗？”
小梅点了点头，道：“是的。”
杜玄霜低声道：“我听到这里的人都在说岳女侠的事情。”
小梅道：“我知道。”
杜玄霜道：“我刚才跟在殷野后面，看到姐姐冒充岳女侠的程曼霜。”
小梅道：“这瞒不过你。
杜玄霜笑了笑，小梅用的面具是她做的，当然瞒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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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霜这时闻到一股血腥味，道：“姐姐刚才杀人了？”
小梅道：“是的。”
杜玄霜看了岳謦梅一眼，道：“是为了救她吗？”
小梅又道：“是的。”
杜玄霜有些奇怪，道：“姐姐为什么要救她？”
小梅轻咬嘴唇道：“她是我娘。”
听到这句话，杜玄霜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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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杜玄霜道：“姐姐叫小梅，她叫岳謦梅，姐姐的左肩上有朵梅花标记——”
小梅道：“妹妹，你能帮我下山吗？”
杜玄霜笑道：“当然可以，而且姐姐现在下山，只怕嵩山上也没人会拦你。”
她们三人沿路下山，一路不见嵩山剑派一个，甚至那些原本负责守护嵩山的数道岗哨也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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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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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道：“嵩山剑派的人呢？”
杜玄霜笑道：“他们在上面仙人坪那里摆阵呢，我刚才就是去看热闹的，不过见他们一时半会还打不起来，所以先来看看你。”
她知道小梅剑法、武功虽然厉害，但江湖经验稍显不足，所以还是为小梅感到担忧，生怕她一不小心被人暗算，所以才下来看看。
小梅知道杜玄霜的心思，这个小女孩虽然看上去天真可爱，但思虑极其渗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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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心中感动，道：“上面打起来了吗？”
杜玄霜道：“还没有，现在裘苍成那派站在了萧光那边，殷野那里孟高明、劳溪琮都没露面，他们知道打起来谁也占不了便宜，所以还在僵持。”
小梅想了想，道：“最好他们全都死光了。”
杜玄霜笑道：“我也是这么想，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
她二人性情原本都十分冷酷，自然不会为嵩山剑派生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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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謦梅轻声问道：“小梅，这女孩是谁？”
小梅道：“杜玄霜。”
岳謦梅心头一震，她怎么没有想到，江湖中最恐怖的杀手之一，居然是面前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只是想起刚才杜玄霜身上发出的足可和小梅匹敌的杀气，和神奇的易容术，知道面前这个女孩的确可怕。
小梅暗自感慨，能认识杜玄霜，其中经过也实在太过曲折惊险。
岳謦梅望着这两个女孩，这两个女孩心冷如铁，对嵩山剑派当前的危机毫不关心。但岳謦梅生下来就是华山剑派，五岳剑派虽有隔阂，但也同气联枝，此时不禁为嵩山剑派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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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霜道：“姐姐，我在上面看到一个人。”
小梅道：“什么人？”
杜玄霜道：“上次来青衣楼买小霞的命的那个人。”
小梅停下了脚步，面色已变，道：“是谁？”
那个人买小霞的命，却令宇文双城、杜玄霜受了伤，小梅更知道宇文双城从来就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此时听到这个人在上面，心中又现杀机。
杜玄霜笑道：“这个我不能告诉姐姐，我刚才已打算混战中悄悄结果了他。不过他也只是嵩山剑派一个普通小角色，背后还有人指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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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道：“你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的吗？”
杜玄霜道：“那天我回去后不久，就接到大帮主发下的命令，让我来嵩山剑派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来了一段日子，发现了一些秘密。”
小梅道：“什么秘密？”
杜玄霜道：“暗中鼓动这次火拼的那些人，也正是上次试图刺杀小霞的那些人。”
小梅道：“知道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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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霜道：“他们行动十分严密，我只知道殷野背后也有人操纵。他这次制造了那么多事端，就是想趁机消灭其它两支，掌管嵩山剑派。”
小梅道：“只怕他掌管了嵩山剑派，还会继续兴风作浪。”
杜玄霜道：“是的，我听他暗中和劳溪琮说过，等他执掌嵩山剑派之后，就要挑战华山剑派，让嵩山剑派成为五岳第一剑派。”
正因为如此，殷野、劳溪琮才绑架岳謦梅，想以此要挟华山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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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霜笑道：“正是，不过也怪那个嵩山剑派掌门萧光自己心术不正，他先偷换华山白天城的冰蟾丸，又试图以岳女侠的秘密来要挟白掌门，谁知道这个秘密反而被殷野知道了，殷野干脆让手下人互相传言，一来让白掌门丢脸，二来让萧光无所可持，三来让白天城以为是萧光在背后泄漏这个秘密。”
小梅道：“好妹妹，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杜玄霜笑道：“姐姐，你对我客气什么。”
小梅道：“你帮我送我娘到下面小镇的客栈休息一下，我上去看看。”
杜玄霜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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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謦梅看着小梅，知道她又起杀心。
小梅轻轻放下岳謦梅，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她知道有杜玄霜在母亲身边，就象自己在母亲身边一样。
岳謦梅也心中不舍，但她隐隐觉得，或许小梅此番上去，反而可以化解嵩山剑派此时面临的危机，她道：“小梅，少杀些人。”
小梅点了点头。
岳謦梅道：“嵩山剑派和华山剑派一样，百年一脉，也不容易，他们之中也有不少我认识的兄弟姐妹。”
小梅道：“娘，我明白了，你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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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坪，其实不过是两个山坡间的一大片空地，只是这里常年绿草悠悠，地平如镜，所以传说这里曾经有仙人小憩，故名仙人坪。
嵩山剑派三支已分为两边，殷野一边“人支”人数最多，有百人之多，而对面“地支”的也不少，也有六十来人，“天支”人数最少，不到三十人。
此时双方对峙的中央草地上已有血迹斑斑，显然刚有人动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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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苍成面色有些苍白，他原本慈和的面容有些愤怒。
他忽然大声道：“殷师弟，难道你真的要把嵩山剑派百年基业全都拼光？”
殷野冷冷一笑，也大声道：“裘师兄，你一定要护着萧光，我也没有办法。”
嵩山剑派掌门萧光此时站在裘苍成身边，神情十分苍白，他低声道：“裘师伯不用和他说了，他原本就是要把嵩山剑派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