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抓奸在房
徐梓潇原是随她一同回来，在与跑出去的女子擦肩而过后却在不远处驻了足。
林汐砚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她的手颤抖着，用尽力气推开了房门，吱呀一声，阳光猛地照进房间。
王传芳衣带宽松正坐在床头，似乎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将额头埋在掌心之中。阳光透过他修长的食指照在脸上，王传芳不耐烦沙哑道：“出去。”
整间屋子都弥漫着女子身上的香味，王传芳衣领轻解露出前胸光滑的皮肤，床上还有女子留下的一件青色纱衣。原来他这几日称病只是为了花前月下，林汐砚正欲开口却有什么哽在喉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说出去！”声音带着震怒，阳光不再温暖，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寒意。
等在外面的徐梓潇见林汐砚低着头一路往外走，一把拦住她关切道：“汐砚，怎么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林汐砚便一下眼睛红了扑进他怀里。徐梓潇见她这般反应整个人都呆了，料是王传芳欺负了她，怒冲冲要冲进他的房间。林汐砚拉住他，泪水在眼眶路打转儿，对着他摇了摇头。
徐梓潇平时大男人一个，却没有谁不知道他疼林汐砚。要是换做是任何人，此时徐梓潇早就上去给了教训，但看到她受了委屈还护着他，比看到她哭更令他难受。
徐梓潇咬了咬牙，低声咒骂一声“畜生”，拉着林汐砚回了自己的房间。
徐梓潇哄了她近一个时辰，她依旧紧紧抱着他不放，把他的衣服蹭成了抹布。徐梓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不像样。
“梓潇哥哥……你相信天长地久吗。”
林汐砚不相信什么酒后乱性，她只相信酒后随性。即使他还喜欢她，他也毫无疑虑地玷污了自己。对她来说这种没有感情的身体交融是肮脏的，而那种“肮脏”无论多久都会在心里结成疙瘩，无法抹掉。
徐梓潇心疼地抱紧她：“相信。”
“那你相信诺言吗？”
徐梓潇道：“相信。”
“那他为什么不要我？”说完这一句，林汐砚让泪水划破了脸，徐梓潇已经擦不及了，心里一乱只能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他不要我要，我说话算话。”
“你说真的？”林汐砚平静道，犹如失了灵魂，眼神涣散。
“真的。”
林汐砚嗅到了自己身上沾染的淡淡香味，从前听黎霜说过，醉沐楼的女子常用各种特制的香味来勾引男子，不出所料那女子身上的味道应该也是“春香”。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纯净的感情已成残局。此刻她心里没有怨，只有恨。林汐砚抬头望着徐梓潇，突然吻了他的脸。徐梓潇一惊，下意识推开她，面色绯红：“汐儿……你，做什么……”
徐梓潇的眼神说着他不想拒绝，但行动却与内心背道而驰。倘若内心是正直坦荡，又如何会轻易受到其他蛊惑，但林汐砚这么做也正是因为他与王传芳不同。
林汐砚贴近他，笑的几分落魄，几分魅惑，抓起他退缩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柔媚道：“那我就是你的。”
“汐儿，你别这样……”徐梓潇的脸更红了，抽回手又往后坐了坐。林汐砚伸手解开了自己领口的扣结，徐梓潇整个人呆了，怕这样下去情况会失控，忙按住她的手正色道：“汐儿，你只是受了刺激……你会后悔的。”
“后悔也罢，你若不想让我伤心，不如了断了我的退路……”林汐砚已经不再是他从前认识那个活泼稚嫩的小妹妹，漫长的等待与情感的历练已使她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徐梓潇深吸一口气，却没有找回自己的那份冷静。林汐砚的外衣已经脱下，徐梓潇立即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林汐砚随即倒在了他怀里。徐梓潇轻抚她的长发，在她额前轻轻烙下一吻，回去泡了个冷水澡。
林汐砚一觉醒来，自己还在徐梓潇的房间里，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她清醒了一会儿刚打开房门，却正巧碰见匆忙路过的王传芳。
王传芳转头见到她脸上的惊讶不亚于她见到从他房里出来的女子。林汐砚心里一乱，连忙关上门又退了回去，在门快要关上的一瞬间王传芳伸出一只手插入门缝。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又怕伤着他，林汐砚只好在里面把门抵住。
“汐砚，为什么躲着我。”林汐砚整颗心都悬在半空，不说话。
“你若不开门，我只好直接进去。”王传芳言语中有些焦急，后退一步正准备运气。林汐砚见状不妙只好一把拉开门，身子靠在门口不让他进来，露出笑容带着一丝疲倦：“王公子，有何贵干？”
看到她王传芳先前的紧张与担忧方从脸上慢慢褪去：“早上我没料到是你，无意对你态度不好。”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却只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林汐砚道：“哦，没事，反正我什么都没看到。”王传芳闻言脸色有些羞赧：“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不用跟我讲细节的。”
王天涣已经换了件衣服，先前大病一场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几乎只剩骨架支撑，眉宇间的气韵与风度却丝毫不减。
“是她想要勾引我……”
“哈，竟然还有人愿意倒贴给你？”
“汐儿，你在说气话。你知道我心里……”
“我没有说气话。有些话还是跟你清楚比较好，我不会喜欢你也没想过跟你在一起，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林汐砚望着天边缓缓道，在看到王传芳眼神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却要支撑不住。
王传芳透过她的肩看到床上徐梓潇留下的外套，脸色瞬间阴霾。但又似乎在克制些什么，王传芳赶紧垂下眼紧紧咬住的下唇，刻出深深的印记。
林汐砚知道他定是误会了，但是她宁愿如此，她对他的信任早因他的神秘与莫测而变得不堪一击。
“你若觉得我在醉沐楼跳舞是不自爱，那如今你做出这等龌龊的事就等于是在打自己耳光。我们都是天生就会演戏的人，有些事逢场作戏还是不要纠缠的好。”
王传芳面色苍白如纸，攥紧领口的衣衫，那里似乎有什么正在剧痛。
“为什么……”握紧了拳靠近她，高挑的身影挡住她眼前的光线，王传芳一把揽过她的头深深吻下。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王传芳，林汐砚或许还能保持些许冷静。他在她唇齿间熟练的挑拨，他的行动如此坚决，吻却如此柔软。一经进入，湿热的温度与灼人的气息似要将她融化。柔软的舌在她的口中搅弄，逼她回应，而她的抗拒则只能成为他们的纠缠。
火热的气息交错，她从不知外面看似冰冷的他竟然也能拥有如此炙热的温度。他对她的渴望远不及这些，但却从未想过向她暴露半分。王传芳一向清醒，此刻脑中却像着了魔，拼命向她一味索取。辗转的吻，缠卷的舌，苦涩的味道充斥口腔，他吐出的气息甚至还伴随浓郁的血腥味。
他不是冲动的人，此时却做出了他可能会后悔的事。
几乎快要融化在他令人窒息的吻中，脑中浮现他与那女子在床上缠绵的画面，唇齿间的温情荡然无存。林汐砚没想到竟没用多大力就将他推了开，随即反手打了他一巴掌。她下手毫不留情，王传芳也没有躲，指甲划开他的脸，一道红色的血迹赫然呈现。
林汐砚急促喘息几下方平静下来：“不要用的你脏手碰我，我不是你的玩物。”
“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脸上原本的伤疤加上脸颊新生的伤痕，使得他的神情融合成极致的哀怨与阴郁。他的目光透着哀痛碎成一片一片，让人无法直视。
本想对他泄愤，但当看到他脸上的血迹却让她心里萌生一阵难以言喻的情愫。
“算我看错了你。”转身关上门，林汐砚心跳如疾，身体靠着门慢慢滑下，将头埋在膝间。被舔过的唇还在发热，口中还留有甜腥味。如今他们已经回不去了，以至于她从未开口说过爱他，却先说出了恨。
随后一个月，似乎是顾虑脸上的伤痕，王传芳留在闻香别院不见任何人。
林汐砚的转变也是巨大的，她自幼学什么都快，从前他总给人不冷不热的感觉，实质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自从在醉沐楼呆久了她也渐渐也将骨子里原本有意抑制的情操慢慢施展开，学会与人调笑，如何接受他人的示好。惹人喜爱本就是她的天赋，再加上这后天的才情，短短的时间她便轻易与身边所有人建立起深厚的交情。上到书院的夫子，妓院的老鸨，下到门口扫地的大叔，却唯独冷落了一个人——王传芳。
“我会保护你，不会离开你。”“等我回来，我让你做我的皇妃。”“汐儿，我喜欢你。”……这七年来林汐砚晚晚都做同一个梦，梦里的少年朱唇皓齿，面容清艳如莲，总带着般和熙的微笑。
她一直封闭自己的心，等着那个人回来，但是她再也没见过他。等他的过程是漫长的，寂寞的，从前儿时的伙伴欺负她，有他牵着她的手，自从他离开，无论再受到什么样的取笑，她都无所谓了——她知道他不会扔下自己。
往往美梦醒来与现实残酷的反差，使得事实变成更无法逃离的噩梦。渐渐的梦中人的轮廓已经不再明显，取而代之的竟然是王传芳的脸，醒来总是惊得一身冷汗。
他就像一朵罂粟，剧毒却魅力，越靠近越让人无法自拔。她知道这朵罂粟不属于她，他也不会为她而改变，所以她只能学会自己放下。他的残缺已经远远挡不住他的吸引，但痛苦的是她还没有从陷进去中拔出来。
从前欺负王传芳是林汐砚人生中的一大乐趣，但她不知道随着这个少年在她心中已经逐渐扮演者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他的每一个举动甚至都能让她心痛。她不知道自己看似坚硬的外壳还能维持多久，但她还不能认输，既然不能拥有他的心，她就要让他偿还她的背弃。
王传芳返回书院后，林汐砚的转变让他几度濒临崩溃。上课走神被教书先生提点已经是家常便饭，有时坐着突然开始发呆，连写字写着都会突然将纸揉成一团，然后重新再写。
一日声乐课间，林汐砚欲向人请教长笛的吹法，论技术自然是徐梓潇胜人一筹，但林汐砚舍近求远，坐到了程子勋身边。谁都知道程子勋心仪林汐砚已久，她也曾因此对他退舍三尺，而程子勋却唯有在对待她的时候方展现出少有的谦和：“指尖放这里……像这样……”程子勋耐心校正着她的指法，随即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突然背后听到“咔”的一声，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整间屋子的人都听见。众人不明所以一齐望向了王传芳的位置，只见他手中的笔不知何故已经断成了两半。
议论声四处响起，要知道普通人是无法轻易做到让毛笔在指尖断裂。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王传芳没有说话，只将断笔拍在桌上，众目睽睽下独自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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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传芳返回书院后，林汐砚的转变让他几度濒临崩溃。上课走神被教书先生提点已经是家常便饭，有时坐着突然开始发呆，连写字写着都会突然将纸揉成一团，然后重新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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