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元宵之夜
元宵之夜，灯火通明，行人都打扮的精致美妙，置身街道中犹如火烧的天境。林汐砚拉着王传芳在人群中穿来穿去。
“汐儿，你走慢点。”
“猜灯谜大赛就要开始了，晚了就拿不到奖了。”
王传芳笑笑，“既然如此，那不如走捷径吧。”于是拉着她在华灯下如鱼穿梭，然后突然停下拍了拍手：“好了，礼成。”
林溪砚一脸疑惑的望着他，王传芳解释给她听。
南方话里，“灯”与“丁”同音，取其“添丁”的吉意。因此流传元宵夜着“钻灯脚”的习俗，青年女子和少妇必往观赏花灯，但“观灯”是虚，“钻灯”为实，她们故意在灯下钻来钻去，祈求“添丁进口儿”。
“王传芳！接掌！”林溪砚听了脸颊绯红，追着他就打。王传芳身形灵活，在花灯下闪来闪去，最后转过身笑着接住她的拳头。她每一招都被王传芳一一接住，用了同样的功力将她的掌力在无形中打散。
两人嬉笑间林汐砚突然停下来，被面前一盏花灯迷住了——那是一盏六角彩灯，每个角上都挂着一条五彩流苏，纸屏上花纹细致，古典高贵，听说是仿照宫里的宫灯制作的。花灯六面题诗曰：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是一个喜庆的节日，又是一个风流的节日，古今不知多少恋情韵事发生在这新年的第一个月圆之夜。传闻当今皇上就是在元宵佳节遇上的皇后，从此元宵节也被作为特殊的纪念日庆祝，也只有帝都才有如此盛大的花灯盛宴。
小时候跟爹出来赏花灯，看到别人家孩子元宵节拎着花灯到处跑，眼睛都移不开，爹却指着一个个灯谜问她答案，最后父女两猜完所有的灯谜然后回家。爹从来没有给她买过花灯，十二岁那年元宵节她忍不住跟爹开口，但是爹只送给她一本秘传剑谱，然后每个月检查她练剑的进度。
不知不觉望着那盏灯发呆了许久，王传芳突然拉起她的手，笑道：“纤纤玉手。”又敲一下她的头：“昏昏‘玉头’”。
林汐砚知他在取笑自己，又不好发作。“开始了，快走吧。”王传芳笑笑，拉着她往人群密集处走去。
两个人走过了合欢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灯火通明的街，街道沿着河边一直蜿蜒，路边绳子上贴着的字条上面全是灯谜。
林汐砚围上去，指着其中一个字谜道：“传芳你看这个‘金陵王氣黯然收’，我知道答案，是宫殿盘郁。”随后伸手把它揭下来。
每年的元宵灯谜也算是帝都的一大盛事。今晚谁能在半个时辰内猜中的字谜最多就可以得到参与对联辞赋擂台赛，获胜者可以获得主办方准备的一份大礼。此处不仅是各类人物集合的地方，还是朝廷物色人才的机会，因此吸引不少达官贵人与文人墨客。眼看人渐渐多了，有些字条已经被猜中的人陆陆续续揭下来，林汐砚看的看花缭乱，手忙脚乱，于是干脆一口气把面前所有的字谜都揭下来了。
她手里攥着厚厚的一叠字谜，一张一张的看，眉头深锁。
“……荷盡已無擎雨蓋，是什么字呢？”
王传芳见她全神贯注的样子，忍不住笑笑，拉住她往擂台的方向走：“时间快到了，走吧。”
“哎，等等等等……我还没猜出来呢……”
王传芳拉着她来到猜谜处，把她手上的字谜全部放在桌上：“我们是来揭谜底的。”
“公子好神速，是今晚的第一个啊。我来看看……这个‘年终岁尾，不缺鱼米’……”“是‘鳞’字。”“清浊合流，打一成语。”“泾胄不分。”“元宵灯火已阑珊。”“请多关照。”
他不经思索竟然也能对答如流，转眼间所有的字谜都被他一一答完。
“公子真是才识惊人！”那人取出一个腰牌递给他：“恭喜您通过初试，请您稍后参与我们的擂台赛。”
王传芳把腰牌递给林汐砚：“我们不必跟别人争，该你的就是你的。”林汐砚犹豫了，王天涣道：“怎么了？”“我怕我才疏学浅，上了擂台也得不到冠军。”王传芳愣了愣，笑道：“你想我帮你上台，是不是？”
林汐砚讨好状点点头，王传芳笑着摸摸她的头，温柔无比：“看我帮你把头筹赢回来。”
望着他的背影，林汐砚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但一想到只要得到那盏灯，自己仿佛就离心里那个人更近了一些，心中就忍不住的激动。
一转眼，已经陆续有几位通过初试的人走上了擂台，加起来不过八个，但是其中一位女子却吸引了不少眼球。
那位女子身姿婀娜，身着翡翠薄纱，戴着面纱，神秘而诱惑。一只凤羽翎鸣簪垂在颈边，高贵典雅，气质脱俗，美不胜收。
如此盛大的节日，为了维护治安，有些官兵把守也不觉得奇怪。但几个官兵的话却吸引了她的注意：“这次皇上在民间举办元宵晚会，听说是为了挑儿媳妇。”
“皇上的儿媳妇早就定好了，借此机给他们二人创造机会才是真。”
“如此用心良苦，如何确定他们二人会来？”
“琉国公主一定会来，四皇子就说不好了……我们还是专心再巡几圈，别再出什么岔子掉了脑袋。”
林汐砚忍不住分了神，一转眼已经开始了。
“下面是第一回合，吟诗！比赛规则是每位选手按顺序吟一句关于元宵的诗词，接不上的退出，此回合留下五位进入第二回合。比赛开始！”
王传芳第一个信手拈来：“溶溶月色连灯市，霭霭春色满夜城。”随后众人一个个接道：“轮影暂移花树下，镜光如挂玉楼头。”“明月皎皎千门秀，华灯盏盏万户春。”
一转眼几轮下来已经淘汰了不少人，下一个回合是对联。
“请听上联：天上一轮满。”王传芳想也不想接到，“人间万里明。”
“灯月千家晓。”话音刚落便传来那女子的声音：“笙歌万户春。”
除了少数几个题目，其余几乎都是他们两个接上的。
林汐砚站在人群中望着台上，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们在一起就感到很耀眼，同样的气质与高贵，连她都觉得很般配。
坐在台下的老者就是洛河有名的老师父——卢剪影，几乎每年的元宵节都请他当嘉宾，今晚的神秘大礼也由宫廷请由他亲手打造。
传说出自他手的作品精致之极，巧夺天工，倘若对其许愿定能心想事成。但可惜他每年只做两只花灯，可谓千金难求。
“最后一个回合，即兴赋词。由评委从两位中选出最佳的一位，成为我们今晚最后的胜利者！”
王传芳天生容貌极其出众，光是在台上那么一站就已经足够赏心悦目，美目灿若繁星，眉宇间透出龙姿凤采，竟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气质。
林汐砚冲着台上叫了一声：“传芳，加油！”但后来一看发现喝彩的不止自己一个人，男人们都站在那位女子那边，为王传芳喝彩的多数是少女，其中不乏少妇，跟她们站在一块自己尤其像花痴一个。
由于人太多了，他并没有注意到她。台上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汐砚总觉得蒙面女子看王传芳的时候目光含情，唇边还露出不易发觉的笑容。但王传芳目不斜视，不知是浑然不觉，还是视而不见。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觉得其中有蹊跷。
转眼间比赛又开始了。
“街头灯影逐花影。”王传芳接：“村中梅香伴酒香。”
众人叫好。
“灯同月色连天照。”蒙面女子缓缓答道：“花怯春寒傍月开。”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两人在擂台上平分秋色，各有春秋。最后一题是密封的压轴题，众人手里捏出一把冷汗，到底鹿死谁手，花落谁家。
“请听上联：王子身边，无有一点不似玉。”&#160；&#160；
这是一个对联谜语，即是对联，也是字谜。题目一出，台下的墨客都陷入沉思，蒙面女子没有思考，反而暗暗观察王传芳的反应。只见王传芳沉吟片刻，上前一步道：“大人肩侧，欲得双星就是头！”
观众们都回味了一下这两句对联，突然爆发出一片掌声喝彩：“好！”
林汐砚眼珠子转了转：“王子身边，无有一点不似玉”，第一个字是王字加一点，就是“玉”； 第二个“大人肩侧，欲得双星就是头”，是个“头”字，合起来……想到这里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各位，今晚的胜利者出来了，就是这位公子！”
王传芳一下又成了帝都人瞩目的焦点，但这早不是新鲜事，台下甚至有姑娘们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而那位女子没有留下来分享今晚榜眼的荣誉，在喧闹中默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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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儿，你走慢点。”
“猜灯谜大赛就要开始了，晚了就拿不到奖了。”
王传芳笑笑，“既然如此，那不如走捷径吧。”于是拉着她在华灯下如鱼穿梭，然后突然停下拍了拍手：“好了，礼成。”
林溪砚一脸疑惑的望着他，王传芳解释给她听。
南方话里，“灯”与“丁”同音，取其“添丁”的吉意。因此流传元宵夜着“钻灯脚”的习俗，青年女子和少妇必往观赏花灯，但“观灯”是虚，“钻灯”为实，她们故意在灯下钻来钻去，祈求“添丁进口儿”。
“王传芳！接掌！”林溪砚听了脸颊绯红，追着他就打。王传芳身形灵活，在花灯下闪来闪去，最后转过身笑着接住她的拳头。她每一招都被王传芳一一接住，用了同样的功力将她的掌力在无形中打散。
两人嬉笑间林汐砚突然停下来，被面前一盏花灯迷住了——那是一盏六角彩灯，每个角上都挂着一条五彩流苏，纸屏上花纹细致，古典高贵，听说是仿照宫里的宫灯制作的。花灯六面题诗曰：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是一个喜庆的节日，又是一个风流的节日，古今不知多少恋情韵事发生在这新年的第一个月圆之夜。传闻当今皇上就是在元宵佳节遇上的皇后，从此元宵节也被作为特殊的纪念日庆祝，也只有帝都才有如此盛大的花灯盛宴。
小时候跟爹出来赏花灯，看到别人家孩子元宵节拎着花灯到处跑，眼睛都移不开，爹却指着一个个灯谜问她答案，最后父女两猜完所有的灯谜然后回家。爹从来没有给她买过花灯，十二岁那年元宵节她忍不住跟爹开口，但是爹只送给她一本秘传剑谱，然后每个月检查她练剑的进度。
不知不觉望着那盏灯发呆了许久，王传芳突然拉起她的手，笑道：“纤纤玉手。”又敲一下她的头：“昏昏‘玉头’”。
林汐砚知他在取笑自己，又不好发作。“开始了，快走吧。”王传芳笑笑，拉着她往人群密集处走去。
两个人走过了合欢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灯火通明的街，街道沿着河边一直蜿蜒，路边绳子上贴着的字条上面全是灯谜。
林汐砚围上去，指着其中一个字谜道：“传芳你看这个‘金陵王氣黯然收’，我知道答案，是宫殿盘郁。”随后伸手把它揭下来。
每年的元宵灯谜也算是帝都的一大盛事。今晚谁能在半个时辰内猜中的字谜最多就可以得到参与对联辞赋擂台赛，获胜者可以获得主办方准备的一份大礼。此处不仅是各类人物集合的地方，还是朝廷物色人才的机会，因此吸引不少达官贵人与文人墨客。眼看人渐渐多了，有些字条已经被猜中的人陆陆续续揭下来，林汐砚看的看花缭乱，手忙脚乱，于是干脆一口气把面前所有的字谜都揭下来了。
她手里攥着厚厚的一叠字谜，一张一张的看，眉头深锁。
“……荷盡已無擎雨蓋，是什么字呢？”
王传芳见她全神贯注的样子，忍不住笑笑，拉住她往擂台的方向走：“时间快到了，走吧。”
“哎，等等等等……我还没猜出来呢……”
王传芳拉着她来到猜谜处，把她手上的字谜全部放在桌上：“我们是来揭谜底的。”
“公子好神速，是今晚的第一个啊。我来看看……这个‘年终岁尾，不缺鱼米’……”“是‘鳞’字。”“清浊合流，打一成语。”“泾胄不分。”“元宵灯火已阑珊。”“请多关照。”
他不经思索竟然也能对答如流，转眼间所有的字谜都被他一一答完。
“公子真是才识惊人！”那人取出一个腰牌递给他：“恭喜您通过初试，请您稍后参与我们的擂台赛。”
王传芳把腰牌递给林汐砚：“我们不必跟别人争，该你的就是你的。”林汐砚犹豫了，王天涣道：“怎么了？”“我怕我才疏学浅，上了擂台也得不到冠军。”王传芳愣了愣，笑道：“你想我帮你上台，是不是？”
林汐砚讨好状点点头，王传芳笑着摸摸她的头，温柔无比：“看我帮你把头筹赢回来。”
望着他的背影，林汐砚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但一想到只要得到那盏灯，自己仿佛就离心里那个人更近了一些，心中就忍不住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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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子身姿婀娜，身着翡翠薄纱，戴着面纱，神秘而诱惑。一只凤羽翎鸣簪垂在颈边，高贵典雅，气质脱俗，美不胜收。
如此盛大的节日，为了维护治安，有些官兵把守也不觉得奇怪。但几个官兵的话却吸引了她的注意：“这次皇上在民间举办元宵晚会，听说是为了挑儿媳妇。”
“皇上的儿媳妇早就定好了，借此机给他们二人创造机会才是真。”
“如此用心良苦，如何确定他们二人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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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传芳第一个信手拈来：“溶溶月色连灯市，霭霭春色满夜城。”随后众人一个个接道：“轮影暂移花树下，镜光如挂玉楼头。”“明月皎皎千门秀，华灯盏盏万户春。”
一转眼几轮下来已经淘汰了不少人，下一个回合是对联。
“请听上联：天上一轮满。”王传芳想也不想接到，“人间万里明。”
“灯月千家晓。”话音刚落便传来那女子的声音：“笙歌万户春。”
除了少数几个题目，其余几乎都是他们两个接上的。
林汐砚站在人群中望着台上，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们在一起就感到很耀眼，同样的气质与高贵，连她都觉得很般配。
坐在台下的老者就是洛河有名的老师父——卢剪影，几乎每年的元宵节都请他当嘉宾，今晚的神秘大礼也由宫廷请由他亲手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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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传芳天生容貌极其出众，光是在台上那么一站就已经足够赏心悦目，美目灿若繁星，眉宇间透出龙姿凤采，竟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气质。
林汐砚冲着台上叫了一声：“传芳，加油！”但后来一看发现喝彩的不止自己一个人，男人们都站在那位女子那边，为王传芳喝彩的多数是少女，其中不乏少妇，跟她们站在一块自己尤其像花痴一个。
由于人太多了，他并没有注意到她。台上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汐砚总觉得蒙面女子看王传芳的时候目光含情，唇边还露出不易发觉的笑容。但王传芳目不斜视，不知是浑然不觉，还是视而不见。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觉得其中有蹊跷。
转眼间比赛又开始了。
“街头灯影逐花影。”王传芳接：“村中梅香伴酒香。”
众人叫好。
“灯同月色连天照。”蒙面女子缓缓答道：“花怯春寒傍月开。”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两人在擂台上平分秋色，各有春秋。最后一题是密封的压轴题，众人手里捏出一把冷汗，到底鹿死谁手，花落谁家。
“请听上联：王子身边，无有一点不似玉。”&#160；&#160；
这是一个对联谜语，即是对联，也是字谜。题目一出，台下的墨客都陷入沉思，蒙面女子没有思考，反而暗暗观察王传芳的反应。只见王传芳沉吟片刻，上前一步道：“大人肩侧，欲得双星就是头！”
观众们都回味了一下这两句对联，突然爆发出一片掌声喝彩：“好！”
林汐砚眼珠子转了转：“王子身边，无有一点不似玉”，第一个字是王字加一点，就是“玉”； 第二个“大人肩侧，欲得双星就是头”，是个“头”字，合起来……想到这里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各位，今晚的胜利者出来了，就是这位公子！”
王传芳一下又成了帝都人瞩目的焦点，但这早不是新鲜事，台下甚至有姑娘们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而那位女子没有留下来分享今晚榜眼的荣誉，在喧闹中默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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