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5
李好欲言又止，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于子闻离开。壮壮象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不再哭泣，眼睛睁的大大的。他希望爸爸能留下来一起共进晚餐。他们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母子俩都是从眼睛的目光里期盼的。李好无意间瞥见于子闻忘带的围巾，急忙摘下来打开窗户。于子闻刚好从门洞出来，李好喊住他，示意让孩子送去。于子闻没让，叫她顺手扔下来就行了。于是一条黑白分明的毛巾顺着寒风斜线飘落下去。于子闻迎上前去接住，转眼间消失在母子俩的视线里。
一阵寒气扑面而来，李好不得不关闭窗户。看到儿子眼泪还没干呢，就蹲下来抚摸着他的头发，将脸贴在孩子红扑扑的脸蛋儿上。壮壮眼里的雾霭立即化作悔恨的泉水涌出来。他害怕爸爸从此不在回来了，喃喃地说：“妈妈，我知道错了，要爸爸回来吧！我再也不要爸爸生气了。”
李好安慰儿子，“放心吧，爸爸不是冲你来着，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咱俩先吃吧，不过你爸爸说得对，捡到的东西都是不义之财，咱们坚决不能要。一分钱，一块钱，一百块钱性质是一样的，对大人来讲，是道德品质问题，对你们学生来说就能区分是个好孩子还是个坏孩子，咱要做个永远的好孩子。你说妈妈讲的对吗？”
壮壮肯定地点点头。
这顿饺子吃的，壮壮小心翼翼，李好心不在焉。
这些日子，李好注意到于子闻最明显的变化是愿意呆在家里了，几乎足不出户，好像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家里就是他的避难所。然而李好非常清楚于子闻所谓的外面世界很狭窄，除了医院工作的地方，几乎没有他涉足的地方。那么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了呢？吴院长退休了，付义当上了一把手，有一次街上化作春风般的周护士长无意间刮到她的身边来，甜蜜蜜地称呼一声第一副院长夫人，说明他们院里绝对的非常重视于子闻，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于子闻回来从来不讲医院的事情，本来就沉默寡言，现在更加默不作声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缘故，李好家里在生活末节的事情方面有意无意地试探过，发现他的思想完全不在这方面，那么一触及到单位工作呢，于子闻就特别的不耐烦，显得焦躁不安，十有八九是工作中出现了问题。那么，他们单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李好打电话给周护士长，周护士长话里含含混混的。
“也许是吴院长走了，于医生没有了主心骨，心里难过呗。”话筒里传来的语气像是有意的搪塞。
“不对！肯定不是因为吴院长，好像是工作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是不是他发生了什么医疗事故啦！？”
“没有的事，你老公向来工作谨小慎微，人为的医疗事故跟他根本沾不上边儿”
“你跟我说实话，咱们姊妹相处的可不赖呀，有事你跟嫂子可得说实情，你知道于医生可是一性格内向的人，万一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出了问题，我恨你都来不及啦！”
电话里周护士长似乎犹疑了一会儿说：“我跟你讲实话吧，自从美容整形医院承包以来，你家于医生的人际关系就闹的非常僵，嫂子，你劝劝他，遇事想开点儿，做事情别那么太认真！”
“哦------到底怎么一回事？快跟嫂子说说！”
“我们医院不是承包了吗，承包了经济效益就得人人挂钩，就得提高提速啊！要不人家付院长花了血本搞这个干啥呢？医院现在人人都团结一心向钱看，可你家于医生就是不买帐，不和群，死脑筋，于是就得罪了不少人……”
“得罪了是些什么人？”
“得罪了要拼命挣钱的人呗！说实话，现在谁不想多挣点啊。干什么来啦！”
“怎么个挣钱法儿？”
“我说嫂子，你怎么也糊涂起来啦？！你不是也在私营医疗美容整形门诊工作吗？人家医导辛辛苦苦花言巧语的磨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接纳来的活儿，硬被你家于医生一下子给挡了回去，拒绝给美容整形手术，人家到手的钱提不了成不说，还把吃进肚子的肉给吐出来，你说院里难受不？反过来倒扣医导们的钱，说是误导消费者都没有整明白，你说气人不！所以人家除了来医院真正理性医疗整形的（别的医生都嫌乎费力难做不掏好的）介绍给于医生外，美容整形常规手术的就都算了吧。省得谁都犯不上，你说是不是。”
“哦----是这样的……”
“嫂子，你老公在一次讨论会上公开叫嚣说，‘在他那里，凡是美容整形的能够画龙点睛的义不容辞，画蛇添足的概不受理，爱咋地咋地，客随主便！说完，一甩袖子扬长而去，这多让院领导下不了台呀！”
“这话理论听起来好像也不犯什么毛病啊！”
“是没有什么毛病，但如果要和钱联系起来，毛病就犯得不轻啊。你想想，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给钱都治不了的毛病，你想想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吧？”
周护士长话里有话，李好无言以对，只有慢慢放下电话。看来金钱的威力确实无法无天，能扯断亲情和友谊，也能拉近亲情和友谊。
于子闻是他丈夫，什么样的人她清楚，最有发言权。别人对他故有的正直和善良品质带有庸俗的偏见品评论道的可以置之不理，但说成是有毛病，为免太过分了。明明是医院的方向标插错了，为了谋求违心的利益不择手段，，就像一滩污水中容易产生浮萍一样愿意随波逐流，只不过于子闻不由愿意随风而动罢了，他自身有免疫力，他骨子里的精髓不接受新鲜刺激的血液，就如同普遍古老儿传统的O 型血统的人那样，个性虽强，性格倔犟，但爱憎分明，忠厚老实，有实干能力，并非难以相处；重情义讲信誉充满人情味的温暖。对弱势群体豁达大度；生活上，节俭朴实，忠心耿耿也是他们的美德。把这种当今生活已经为数不多的人视为有毛病的人而排挤他，群起而攻之，那么社会也太悲哀了吧！社会风气再风化，也不至于没有他们的生活空间啊！李好认识到，作为妻子，这个时候，应该责无旁贷挺身而出站在丈夫的一边，维护他呵护他，不容他受到委屈和伤害。想到这里，她又拿起电话打给周护士长，向她要到付义的手机号码，随后拨通了对方。李好要求马上见到他。
付义此时正为家庭琐事烦着呢。因为他忙中偷闲，在外边沾花惹草玩大肆啦，人家找上门来，触及到了夫妻感情，正难圆其说呢。听到李好的声音，喜出望外，来了救星一般，但嘴上却说，有人陷害他，老婆正在哭闹呢，脱不了身，不能马上见面，不方便。
李好沉思片刻，有了主意，但嘴上却说：“不行，我非得马上见到你不可，要不现在就到你家去！谁叫你是院长呢？！”
付义激动起来，把手机伸向躺在床上正在嚎啕的妻子身旁仿佛非常痛苦地大声说：“你听到了吧，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李好跟他妻子有几次面交，印象不错，是个小巧玲珑知书达理的人。女人懂女人，尤其遇到感情敏感的问题，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何况为了丈夫有求人家。
“你把手机给你妻子，我有话说。”
“好嘞！”
付义的妻子听说是李好，才一把夺过来。此时她正需要有人安慰。
“李好吗？……他这个王八蛋不是东西！有点儿臭钱把他给烧的不知姓什么了，在外面鬼混，勾三搭四的，这个不要脸的畜生王八蛋……”
李好让她先不要激动，冷静下来。然后劝她说：“你现在对他不是还有眼泪水吗，这就足够证明你对他还是有情感有期盼的，如果你现在对他心境如水，再也挤不出感情的泪水，那我就不在劝你了，干脆散伙算啦！可事实不是这样啊！付义的本质还没有那个什么，要不也不能熬出个院长的位置啊。说明什么？说明他要夫贵妇荣，心里还是有你，有这个家。你丈夫现在是院长了，你可要脑子清醒些，千万别犯糊涂，有多少不三不四的女人趋之若鹜见缝插针同他套近乎呢，小心你院长夫人的位置，有些女人做事情那个脸不要的，我们做女人都替她们脸红，任着让脸受热也不会让身子受苦，真的，有时候不自重犯贱得很，有时候不愿男人，你明白吗？记住嫂子的话，没亏吃，我们这岁数的女人家，守住一个家庭得用我们女人的智慧，懂吗！？”
对面的女人似乎是懂非懂，不过还是连连点头，情绪稳定了许多。
李好凭着第六感觉猜摸到了，于是趁热打铁，顺理成章的把付义请出来。
你看这样好吗？我现在到你们家里去，守着你们两口子面对面说谁都不是，两口子没有反正，弄不好还激化了矛盾，还是我把付院长约出来替你教育教育他，开导开导他，你先在家里消消气，行不行，觉得嫂子讲得在理不？”
“我巴不得呢！谢谢你啦，嫂子！”
“谢什么谢，都是女人，不容易啊！-----让付院长接电话！”
“给……你！”传来的声音虽然是愤怒的，但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儿的。
对方传来了付义喜悦的感激的声音。他们约好一家咖啡厅见面。李好安顿妥壮壮，直奔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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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气扑面而来，李好不得不关闭窗户。看到儿子眼泪还没干呢，就蹲下来抚摸着他的头发，将脸贴在孩子红扑扑的脸蛋儿上。壮壮眼里的雾霭立即化作悔恨的泉水涌出来。他害怕爸爸从此不在回来了，喃喃地说：“妈妈，我知道错了，要爸爸回来吧！我再也不要爸爸生气了。”
李好安慰儿子，“放心吧，爸爸不是冲你来着，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咱俩先吃吧，不过你爸爸说得对，捡到的东西都是不义之财，咱们坚决不能要。一分钱，一块钱，一百块钱性质是一样的，对大人来讲，是道德品质问题，对你们学生来说就能区分是个好孩子还是个坏孩子，咱要做个永远的好孩子。你说妈妈讲的对吗？”
壮壮肯定地点点头。
这顿饺子吃的，壮壮小心翼翼，李好心不在焉。
这些日子，李好注意到于子闻最明显的变化是愿意呆在家里了，几乎足不出户，好像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家里就是他的避难所。然而李好非常清楚于子闻所谓的外面世界很狭窄，除了医院工作的地方，几乎没有他涉足的地方。那么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了呢？吴院长退休了，付义当上了一把手，有一次街上化作春风般的周护士长无意间刮到她的身边来，甜蜜蜜地称呼一声第一副院长夫人，说明他们院里绝对的非常重视于子闻，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于子闻回来从来不讲医院的事情，本来就沉默寡言，现在更加默不作声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缘故，李好家里在生活末节的事情方面有意无意地试探过，发现他的思想完全不在这方面，那么一触及到单位工作呢，于子闻就特别的不耐烦，显得焦躁不安，十有八九是工作中出现了问题。那么，他们单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李好打电话给周护士长，周护士长话里含含混混的。
“也许是吴院长走了，于医生没有了主心骨，心里难过呗。”话筒里传来的语气像是有意的搪塞。
“不对！肯定不是因为吴院长，好像是工作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是不是他发生了什么医疗事故啦！？”
“没有的事，你老公向来工作谨小慎微，人为的医疗事故跟他根本沾不上边儿”
“你跟我说实话，咱们姊妹相处的可不赖呀，有事你跟嫂子可得说实情，你知道于医生可是一性格内向的人，万一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出了问题，我恨你都来不及啦！”
电话里周护士长似乎犹疑了一会儿说：“我跟你讲实话吧，自从美容整形医院承包以来，你家于医生的人际关系就闹的非常僵，嫂子，你劝劝他，遇事想开点儿，做事情别那么太认真！”
“哦------到底怎么一回事？快跟嫂子说说！”
“我们医院不是承包了吗，承包了经济效益就得人人挂钩，就得提高提速啊！要不人家付院长花了血本搞这个干啥呢？医院现在人人都团结一心向钱看，可你家于医生就是不买帐，不和群，死脑筋，于是就得罪了不少人……”
“得罪了是些什么人？”
“得罪了要拼命挣钱的人呗！说实话，现在谁不想多挣点啊。干什么来啦！”
“怎么个挣钱法儿？”
“我说嫂子，你怎么也糊涂起来啦？！你不是也在私营医疗美容整形门诊工作吗？人家医导辛辛苦苦花言巧语的磨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接纳来的活儿，硬被你家于医生一下子给挡了回去，拒绝给美容整形手术，人家到手的钱提不了成不说，还把吃进肚子的肉给吐出来，你说院里难受不？反过来倒扣医导们的钱，说是误导消费者都没有整明白，你说气人不！所以人家除了来医院真正理性医疗整形的（别的医生都嫌乎费力难做不掏好的）介绍给于医生外，美容整形常规手术的就都算了吧。省得谁都犯不上，你说是不是。”
“哦----是这样的……”
“嫂子，你老公在一次讨论会上公开叫嚣说，‘在他那里，凡是美容整形的能够画龙点睛的义不容辞，画蛇添足的概不受理，爱咋地咋地，客随主便！说完，一甩袖子扬长而去，这多让院领导下不了台呀！”
“这话理论听起来好像也不犯什么毛病啊！”
“是没有什么毛病，但如果要和钱联系起来，毛病就犯得不轻啊。你想想，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给钱都治不了的毛病，你想想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吧？”
周护士长话里有话，李好无言以对，只有慢慢放下电话。看来金钱的威力确实无法无天，能扯断亲情和友谊，也能拉近亲情和友谊。
于子闻是他丈夫，什么样的人她清楚，最有发言权。别人对他故有的正直和善良品质带有庸俗的偏见品评论道的可以置之不理，但说成是有毛病，为免太过分了。明明是医院的方向标插错了，为了谋求违心的利益不择手段，，就像一滩污水中容易产生浮萍一样愿意随波逐流，只不过于子闻不由愿意随风而动罢了，他自身有免疫力，他骨子里的精髓不接受新鲜刺激的血液，就如同普遍古老儿传统的O 型血统的人那样，个性虽强，性格倔犟，但爱憎分明，忠厚老实，有实干能力，并非难以相处；重情义讲信誉充满人情味的温暖。对弱势群体豁达大度；生活上，节俭朴实，忠心耿耿也是他们的美德。把这种当今生活已经为数不多的人视为有毛病的人而排挤他，群起而攻之，那么社会也太悲哀了吧！社会风气再风化，也不至于没有他们的生活空间啊！李好认识到，作为妻子，这个时候，应该责无旁贷挺身而出站在丈夫的一边，维护他呵护他，不容他受到委屈和伤害。想到这里，她又拿起电话打给周护士长，向她要到付义的手机号码，随后拨通了对方。李好要求马上见到他。
付义此时正为家庭琐事烦着呢。因为他忙中偷闲，在外边沾花惹草玩大肆啦，人家找上门来，触及到了夫妻感情，正难圆其说呢。听到李好的声音，喜出望外，来了救星一般，但嘴上却说，有人陷害他，老婆正在哭闹呢，脱不了身，不能马上见面，不方便。
李好沉思片刻，有了主意，但嘴上却说：“不行，我非得马上见到你不可，要不现在就到你家去！谁叫你是院长呢？！”
付义激动起来，把手机伸向躺在床上正在嚎啕的妻子身旁仿佛非常痛苦地大声说：“你听到了吧，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李好跟他妻子有几次面交，印象不错，是个小巧玲珑知书达理的人。女人懂女人，尤其遇到感情敏感的问题，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何况为了丈夫有求人家。
“你把手机给你妻子，我有话说。”
“好嘞！”
付义的妻子听说是李好，才一把夺过来。此时她正需要有人安慰。
“李好吗？……他这个王八蛋不是东西！有点儿臭钱把他给烧的不知姓什么了，在外面鬼混，勾三搭四的，这个不要脸的畜生王八蛋……”
李好让她先不要激动，冷静下来。然后劝她说：“你现在对他不是还有眼泪水吗，这就足够证明你对他还是有情感有期盼的，如果你现在对他心境如水，再也挤不出感情的泪水，那我就不在劝你了，干脆散伙算啦！可事实不是这样啊！付义的本质还没有那个什么，要不也不能熬出个院长的位置啊。说明什么？说明他要夫贵妇荣，心里还是有你，有这个家。你丈夫现在是院长了，你可要脑子清醒些，千万别犯糊涂，有多少不三不四的女人趋之若鹜见缝插针同他套近乎呢，小心你院长夫人的位置，有些女人做事情那个脸不要的，我们做女人都替她们脸红，任着让脸受热也不会让身子受苦，真的，有时候不自重犯贱得很，有时候不愿男人，你明白吗？记住嫂子的话，没亏吃，我们这岁数的女人家，守住一个家庭得用我们女人的智慧，懂吗！？”
对面的女人似乎是懂非懂，不过还是连连点头，情绪稳定了许多。
李好凭着第六感觉猜摸到了，于是趁热打铁，顺理成章的把付义请出来。
你看这样好吗？我现在到你们家里去，守着你们两口子面对面说谁都不是，两口子没有反正，弄不好还激化了矛盾，还是我把付院长约出来替你教育教育他，开导开导他，你先在家里消消气，行不行，觉得嫂子讲得在理不？”
“我巴不得呢！谢谢你啦，嫂子！”
“谢什么谢，都是女人，不容易啊！-----让付院长接电话！”
“给……你！”传来的声音虽然是愤怒的，但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儿的。
对方传来了付义喜悦的感激的声音。他们约好一家咖啡厅见面。李好安顿妥壮壮，直奔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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