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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1

    郝总经理行车熟路,直奔开发区,停在一座斩新的大厦门前。于子闻从车里向外观看,排场相当讲究。红地毯两边男左女右站立着帅哥靓女;一边飒爽英姿,一边亭亭玉立。但都笑容可掬,身子前倾,彬彬有礼,迎接贵宾。有专门开门的,有专门开车的。总之门庭豪华气派。于子闻被请出来,抬眼望去,‘自由天地’四个大字金光灿灿,从玻璃窗展示的宣传画上不难看出这是个综合娱乐性场所。自由天地,名副其实。

    杨丽花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来和大家照面,寒暄过后,一起步入大厅。他们来到的这层是餐饮与表演合而为一的娱乐场地。若大的空间以舞台为中心呈扇子面形错落有至地扩展开来,一律红木餐桌,靠墙是间格的雅间。灯光柔和,只有几束明亮的光柱集中舞台上显得有些亮眼,演奏者正在表演梁祝‘蝶恋花’,娓婉动听,凄迷过后,令人心旷神怡。大厅里已坐下不少人,还有人陆陆续续的进来。杨丽花要了一个雅间,服务员一男一女伺侯,彬彬有礼,热情周到。杨丽花同冯律师商量了一下,要了西餐,一壶西湖龙井,一瓶法国女伯爵古堡葡萄酒,一瓶国产茅台和酒鬼酒。

    冯律师跟杨丽花谈得火热。郝总经理还是对自己的脸美容整形感兴趣,一个劲儿的咨询医生。于子闻仿佛心不在焉,敷衍了事,眼睛不停地扫描几乎坐满了不同阶成来的人士,好像置身于另一世界。

    一阵清脆的铃响,大家安静下来,认识到表演节目开始了。一束光柱引出报幕员。她宣称来‘自由天地’的贵宾都纵情欢乐吧!甚至可以为所欲为。她本来声音甜美,却矫柔做作,从着意描画的垂涎欲滴的樱桃小嘴里发出令人心里痒痒的嗲嗲声。

    有人点了首《春天的故事》。

    这肯定是被那位老人家画进圈里的人,能坐在里,证明发财了,从他那得意忘形的神态劲儿就能看得出来。

    又有人要了首《中国有个古老的故事》。

    有一位原始打扮的蒙古人上场了,从头嚎到尾摇脑袋晃屁股的,本来是为成吉思汗歌功颂德的,让他这么一折腾,好吗,内容忘了,只关注他了,简直就是滑稽小丑,笑得不行。

    一个脖子佩带拇子般粗细金项链的粗犷汉子冲报幕员喊:“你们这里不是什么都能点吗?唱个《十八mo》让咱听听,那玩应儿逗乐子,够刺激,有味儿。”

    报幕员只笑不语。一位胸挂经理牌子的男士拿着目录本急忙迎向前去说:“对不起,先生,您这是特殊服务,必须到特殊间单独为您服务,这里是大众场地,必须考虑大众情绪。请您理解。”

    “你看看,还没彻底开放吧!”

    挨在他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插开话题:“别听他信口开河,还是来个怀旧的吧。”

    “您是要来一首歌呢,还是表演节目?”

    “什么都行。”

    “那就一起来吧,我们这里刚好来了一位‘那个时代’的人,好像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呢,外号‘疯子’-----哎,舞台上的,你们准备好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防止他迷迷糊糊摔倒了-----下面有请贺先生闪亮登场!”

    那个时代的人,是‘哪个时代的人?’撩起了人们的好奇心,人们摈住呼息,睁大了眼睛,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一套灰色中山装头带旧军毛的人从舞台后面雄赳赳气昂昂迈着雄壮有力的正步步伐,精神抖擞地走出来。他手捧红宝书胸前佩带着一枚毛主席挥手我前进的像章,来到舞台中央原地大踏步,一只胳膊挥动有力,仰脸高歌: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反动派被打倒

    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全国人们大团结

    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

    建设高潮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江山人们保

    人们江山坐得牢

    反动分子想反也反不了

    社会主义一定胜利

    共产主义社会一定来到

    一定来到

    共产dang好

    共产dang好共产dang是人民的好领导

    说得到  做得到

    全心全意为了人民立功劳

    坚决跟着共产dang

    要把伟大祖国建设好

    建设好

    共产dang好

    共产dang好

    共产dang领导中国富强了

    人民江山坐得牢

    反动分子想反也反不了

    社会主义一定胜利

    共产主义一定来到

    一定来到

    共产主义社会一定来到

    一定来到

    《社会主义好》以朴实的语言,魂厚的旋律和直抒胸怀的曲调勾起了一些人的感情共鸣;即使在坐的一些富二代的娇子们也被情绪所感染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谢谢诸位!”贺疯子摘下帽子,深深地鞠一躬。人们发现这是一位形态瘦弱的老人,秃顶,稀疏的头毛,头发散乱而灰白。身子不停地微微颤动,分明患有帕金森病;那套服装已经陈旧老套了,耸搭坍塌,就像一个瘦小的孩子套上大人的衣服,更加显露出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身躯。但他目光炯炯,眼睛发亮,一副英雄气概。他开始自我介绍,说:

    “我贺疯子,原名贺胜利,一猜你们有些人就知道我是那个年代出生的。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是那个时代又红又专的典型人物。我无限忠于毛主席无限热爱共产dang,想不到天有不测风云,地有山崩海啸,命运如此作弄人,到如今竟落得如此破落境地,要不是自由世界的老板看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剩余价值,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了我,让我站在舞台上还能向诸位‘胡说八道’混口饭吃,我恐怕还在流浪街头……所以我一生除了父母外,还有两位感谢的人:一位是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另一位就是‘自由天地’的老板;因为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他老人家给过我人生的辉煌,这里的老板给了我生命的延续,使我这个‘活死人’能够逗留这个城市看到我唯一的女儿,甚至有机会塞给她些零花钱……”

    贺胜利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好像酒瘾犯了,显得很痛苦,只是强打精神罢了。

    有人喊:“贺疯子,你该不是在做梦吧。想当年见到毛主席啦?说说他老人家怎么给你辉煌了!?”

    有人搭话茬:“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串连的时候,我还见到伟大领袖了呢!只是没带给我什么辉煌,只带来了‘灰黄’,回来之后就到黄土高坡‘上山下乡’啦。”

    “那是你小子命不济。”贺胜利继续说道:“我也‘上山下乡 ’,正是由于‘上山下乡’,改变了我的命运。那时候,分配给我 的任务是放猪,虽然不是什么革命的艰巨任务,有些不光彩,时间长了也就欣然接受了。因为清闲,又没感到苦累。我记得我们集体户正偷偷流传着一本手抄本《一缕金黄色的头发》,是户长花两快钱从别的集体户买来的,谁看两毛钱一天拿来。我有偷闲时间,花了五毛钱买了两天半时间。我一边放猪一边看书两不误。记得书中的主人公是名叫沈楠的英俊潇洒的公安战士潜入敌人内部,好像还搞起了假恋爱,情节非常吸引人;于是我急忙把猪赶到了荒郊野外,找个土包子席地而坐,一遍一遍地看哪就是看不够。不觉日落西山,眼花缭乱。一时盲眼,再看眼睛就火蒙了,才感觉肚子饿该回去了。猪呢?早不见踪影!这还了得,因为是看反动小说,而且是手抄本,罪加一等,还把十来头猪给弄丢了,给扣个现行反革命帽子不说,这辈子就甭想调回城了。我害怕了,到处找到处喊,待到喊也喊不动了走也走不了啦肚子也叫唤了,索性坐下来歇歇,反到还安定些情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离天黑还早得呢,就不信找不着,先添饱肚子再说!于是索性我来到长势茂密的玉米地啃苞米去,先添饱肚子再说。那时节玉米杆子正拔青,苞米粒儿还没有成熟,一咬一包浆,解渴不解饿,我就钻进里面寻找成熟些的。没有想到深处有动静,哼哼啊啊的,我喜出望外,还以为老母猪发情呢,这下好啦,母猪一打圈,被敲的‘二已子’争风吃醋,急得团团转,一个也跑不了。不过细细辩来侧耳静听好像是女人的那种特别能引起男人生理反应的哼叫声。我一下子趴在了陇沟里,即害怕又兴奋;受好奇心驱使,一种内在本能的潜意识力量所吸引让我情不自禁地爬过去看看究竟-----你们猜猜,我瞧着了什么?”

    贺疯子停下来,明显的体力不支。声音撕哑发干。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衣兜里摸出一小扁酒瓶,迅速拧开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看到老母猪倒圈了呗!”

    “哈……”

    “我慢慢地爬过去,爬过去……”

    也许酒就是他身体的葡萄糖,蛋白质,血管流动的血液。总之激活了他浑身的细胞,又开始活跃起来。他弯下腰,食指立在嘴唇中间,面向观众发出嘘的注意。

    大厅安静下来,静悄悄的,有人伸长了脖子,瞪起眼珠子。

    “我瞧见,瞧见我们公社书记正和我们集体户里最最漂亮的姑娘(我还暗地里怀着满腔热情给她写过情书呢!趁人不在偷偷塞在她的床底下,也不知道她发现了没有!)许丽红正苟合一起干龌龊事呢。我又吓趴了,还尿了裤子。那书记正闭着眼睛做附卧撑忘我的享受呢。一不小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了我也吓坏啦,急忙爬起来提裤子,随手抓起丽红的衣服盖在她的头上。我傻痴痴地看着书记向我走来,我想我完啦!因为我的命运十有八九握在他的手心里。

    “书记站在面前,两腿叉开双手插腰,一言不发。可滚来滚去的眼珠子分明是在帮助如何处置我,我瘫了,想逃跑,爬不起来,只能硬ting起脖颈子仰起脸关注他的表情。

    “你刚才看见什么啦?”他蹲下身子,一手拨弄拨弄我的脑袋,一手还是叉着腰,笑着问。可那是笑里藏刀的笑。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是来找我的猪……”

    “真话假话!?”他语气寒气逼人,声音阴深恐怖。

    “真的,我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只是来找我丢的猪……”

    长时间的沉默。我吓哭了。嘴里不断自言自语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出来寻找失散的猪!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那么好吧,你保证你什么都没看见的话,你小子走狗屎运啦!改变你命运的机会来啦。从现在起,你就永远不要回集体户了,马上回城回家,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休息一阵子,我推荐你上工农兵大学去!”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因祸得福吗?!“你老人家说什么?让我上大学!!!”这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我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没有觉得疼一点儿,只感到耳边嗡嗡作响,脸蛋子发烫。

    “回去,马上回去,永远忘掉眼前看到的一切,头也不要回,赶紧跑吧!”书记命令。

    我脑子当时虽然一片空白,但不知那里涌起的一股力量,一下子爬将起来,转过身去,箭一般向前奔去……

    “后来,我听说他后来贪污受贿乱搞男女关系败露——我们的户花上吊自缢了,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就那么给摧残了——他书记的名分被撸了,落得个‘树倒猢狲散’到头来妻离子散。我最后见到他一面是他不知怎么找上门来管我要钱,说是治命根子,硬是说是我给他那个鸡ba玩应儿给吓蔫了,怎么的也不起性,硬要走了二百五,我当时的月工资才几十块钱哪!”

    讲到这里,贺疯子的目光寻找到那位上山下乡的人,说:“这位老弟,你我都‘上山下乡’你看我的命运比你好不?”

    那位说:“老兄的命那个时候确实比我好得多,因为我们公社的书记是个女的。”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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