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桀，杰 （二）
夜意越来越浓。一片黑纱遮去了月亮的容颜，星星也变得暗淡无光。
保持着冰冷的笑容的李桀。
因为心碎而目光呆滞的韩杰。
胸腔上有着悲伤的怒火的林如歌。
旁观者李瑶。
李桀的嘴角有着一丝的血液，然而他的嘴角依旧上扬，令人不寒而栗。韩杰的右脸已经红肿成一大片，如红酒般的血从嘴中流了下来。林如歌紧握拳头，准备再给李桀一记拳头。他实在是。。。 。。。他实在是无法再看下去了！什么？“死就死吧！”？“你死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会阻止你的。”？这是什么意思？！李桀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吃完晚餐后，他载送李瑶回家，却不幸地被他们遇见韩杰和李桀谈话的场面。韩杰苦苦哀求李桀，李桀不屑一顾。韩杰冲动地吻李桀，李桀粗鲁地把他推开。。。 。。。他们之间的对话他都清楚地听在耳里，只是他无法忍住了。当李桀无情地说：“死就死吧！”，他再也无法忍住了。
“李桀，”林如歌怒声地说，“你凭什么对韩杰说出那样的话？！他是你的好朋友、你的兄弟！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对他说话？！”
李桀冷哼，没有回话。
林如歌生气地揪着他的衣领，说：“你说话啊！你揍他，我无所谓；但是，你——！你竟然对他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李桀，你还是人吗？你怎么可以轻易地叫他去死呢？！”
“所以呢？”李桀冷冷地问道。
“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他揍死，就是不可以叫他去死，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揪着李桀的衣领的手渐渐松开，林如歌不敢相信李桀会出这样的话。
李桀一边整理自己的衣领，一边好整以暇地说：“所以，我可以把他揍死，却不能叫他去死，你是这个意思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随时就可以动手。”
林如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李桀的眼神。。。 。。。李桀的眼神不再是他熟悉的眼神。以前的李桀不管是多么地冷酷，他的眼中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神情。那是。。。 。。。那是恨之入骨的情感啊！他对韩杰的恨已经渗入骨子里，甚至是想亲手杀死他。他疑惑地看着韩杰，李桀跟韩杰。。。 。。。他们之间是不是还隐藏着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们是兄弟，”林如歌尝试镇静地说，“有什么不满，我们可以当面说出来解决。有必要搞到今天的局面吗？”
“兄弟？解决？”李桀转头看着韩杰，“韩杰，你说出来啊！你对如歌说说你在美国对我做过的事。”
美国？林如歌心惊，韩杰去过美国找李桀吗？他疑惑地看着李瑶，李瑶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韩杰低头，沉默。
李桀邪恶地笑了笑，走过去拉起韩杰的手，假装亲切地说：“怎么？为什么不说话？你也觉得那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吗？你没听到如歌的话吗？有事说出来解决啊！怎么？你不想解决吗？你不想跟我重新成为朋友吗？”
韩杰轻轻地甩开他的手，别过脸，继续沉默。
林如歌马上把李桀拉开，质问：“你们两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桀用下巴指了指韩杰，说：“你问他吧！”
林如歌转向韩杰，韩杰整个人已经苍白了脸，连嘴唇也变得如白纸般白。
李桀朝李瑶挥了挥手，说：“回家。”
李瑶没有回话，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韩杰。她担心韩杰的状况，刚才的对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李桀翻了翻白眼，径自地走向李瑶，霸道地拉着她的手回家。李瑶没有反抗，双眼一心地看着韩杰，忧虑韩杰的心情。韩杰现在应该心碎了吧！李桀说的那一番冷酷无情的话肯定彻底伤了他的心。李桀怎么能够这样？是“暴君”又怎样？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伤害爱他的人的心吗？
回到家后，李瑶立即甩开他的手，冷静地说：“去道歉。”
李桀假装没有听见，准备回房休息。
李瑶拉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去、道、歉。”
李桀不出声地睨着她。
李瑶强硬地说：“去跟韩杰道歉。”语毕，她作势要把李桀拉出家外。
李桀的手一甩，轻易地把手从李瑶的手中挣脱出来。李瑶再次拉着他的手，他又轻易地甩开。
“哥！”李瑶愠怒地叫，“他是你的好朋友！你怎么能够对他说出那样狠心的话？”
“狠心？”李桀嘲讽地笑了笑，“跟他比起来，我算狠心？”
“不管怎样，你去向韩杰道歉。”
“我不要。”李桀直接说道。
“去跟他道歉。”
“我不要，”李桀冷然地看着她，“我不要去跟那个娘娘腔道歉。我没做错，凭什么要我去道歉？他死，是他罪有应得，他本就不应该呆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最后能死在我的手上。”
李瑶无法置信地看着他，说：“哥，这是医生会说的话吗？医者仁心，为什么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你冷酷无情，觉得你自己还有资格做医生吗？你凭什么做医生？凭什么医治病人？！”
“你以为我很想做医生吗？”李桀幽幽地问道。
李瑶愣了愣。
李桀进一步靠近她，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做医生？”
李瑶踉跄地退后一步。
李桀笑了笑，笑得如夜晚盛开的红玫瑰，好看却让人不禁鸡皮疙瘩。李桀俯下身，在她的耳边悄声地说：“因为你啊！”
李瑶的睫毛震惊地颤抖。
“我讨厌看你顶着我妹妹的脸，肆意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想帮你，想还你原来的面貌。”
李瑶诧异地看着李桀的脸从她耳边移开，看着他目无表情地转身回房。
“嘭！”李桀用力地把房门关上。
李瑶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还我原来的面貌？李瑶双手颤抖地把手贴在自己的脸庞，眼泪禁不住地流了下来。还有可能吗？变回自己当年的样子，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吗？还是，她能够重新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她能够幸福地活下去吗？悲伤不会再次如影随形跟着她了吗？
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门外。
“喏。”林如歌递给了韩杰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韩杰接了过去，小声地说：“谢谢。”
林如歌看着韩杰，现在受了伤的韩杰就像是在外玩得浑身是伤的小孩，让人心疼。一想到李桀的嘴脸，他就更加心疼。为什么李桀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跟韩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是为了义气，李桀就会毫不犹豫地在两肋上插刀。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他可以不用思考地就说出“死就死吧”这种混帐话？！
“你不问我原因吗？”呷了一口咖啡的韩杰说，“为什么李桀会那么恨我？”
林如歌微微笑，说：“如果你想说，你早就跟我说了。”
“你那好奇的性格肯定会折磨死你。”韩杰笑着调侃道。
“那你要不要帮帮我？”林如歌开玩笑地问道。
韩杰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沉默，他沉思。
。。。 。。。
。。。 。。。
“我要飞~！”女孩的双眼迷蒙，“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啊哈哈哈！！”
“快点！展开翅膀，我们要一起飞翔！！”男孩口齿不清地说道。
“飞~咻咻！！”女孩突然张开双手，“I can fly！！！！”
“Oh yeah， you can fly。”男孩从女孩的身后拥抱着她，急躁地吻着她的香颈。
“哈哈，白痴！”女孩吃吃地笑着，“你以为你在拍《Titanic》啊？你以为你是那个。。。 。。。那个Jack吗？”
“那你就是我的Rose。”男孩开玩笑地说道。语毕，他狂吻着女孩的身体，双手也不安好心地在女孩的身体上游走。
“去死啦！”女孩推开男孩，“我。。。 。。。我才不要那么俗气呢！”
“《Titanic》哪里俗气了？”
“全部！”女孩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全部都俗气巴拉的。”
“那你现在想要干什么啊？”男孩再次扑向女孩，紧紧地揽着她的腰。
“我？”女孩指着自己，然后再次张开双手，“我要飞！我要在天空中飞，我要无忧无虑地飞！”
男孩从裤袋里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笑着问：“这个怎么样？”
女孩双眼一亮，马上抢了过去，说：“就这个！我要的就是这个！”
“一起？”
“对，一起飞！”
。。。 。。。
。。。 。。。
韩杰看着手中的杯子发愣。那个时候。。。 。。。那种感觉。。。 。。。
“韩杰？”林如歌担忧地唤道。
韩杰如梦初醒地看着他，无力地笑了笑，说：“没事，只觉得有点冷。”
“你累了，回家休息吧！”
“嗯。”
“我送你。”
韩杰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可是，你。。。 。。。”
韩杰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说：“回到家之后，我会打通电话跟你报平安。”
林如歌有些放心不下地皱了皱眉，但是眼见韩杰一副“别担心我”的样子，他的心难免放松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说：“路上小心。”
“嗯，”韩杰笑了笑，“那。。。 。。。再见。”
“再见。”
韩杰看着林如歌半响，然后沉默地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当他正要钻进车里时，林如歌忽然叫：“韩杰！”
韩杰转过头，只见林如歌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势，滑稽地说：“我永远挺你哦！”
韩杰夸张地搓了搓双臂，说：“我的妈呀，真是恶心死了！”
“拜托！”林如歌没好气地说，“只有真正的朋友才看得到我最不为人知的一面，连初晴都没看过我这副模样。”
“那我岂不是第一位？”
“对啊！可见你在我心目中是多么重要的人物啊！”
“下次见到初晴的时候，我要跟她好好炫耀一番。”
“请便。”林如歌笑着说道。
韩杰心里一阵暖风吹过，他感激地看着林如歌，然而想说的话却更在喉咙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跟李桀的友情看样子是无法挽回的了。可是，他还有林如歌，他还有林如歌这个好朋友、好兄弟。至少是如此。
熟睡的李瑶有着孩子般的稚气。今晚，她没有做噩梦，没有尖叫。她睡得很甜、很香，看样子是白天工作得太辛苦，辛苦得没有力气做噩梦。
李桀欣慰地笑了笑。他轻轻地把她的头发挠到她的耳后，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仿佛是一件幸福的事。他的身子靠在墙上，安静地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脸。只有这样，只有在她睡觉的时候，他才会有莫名的平静。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很讨厌一个人，你却不自觉地爱上哪一个人；明明已经对一个人恨之入骨，你却狠不下心去伤害那一个人。对他而言，爱就是爱，恨就是恨；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是非总要分明，爱恨总要看清。
只有她。
只有这个假妹妹，他的感情才变得混淆。他讨厌她，却忍不住去关心她；他想远离她，却忍不住地去靠近她。是因为他跟自己一样痛苦吗？是因为他跟她总是活在悲伤当中吗？
他知道他冷酷，他知道他残忍。
“你的‘桀’字注定了你的人生。”一个算命先生跟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当时候的他不屑地比了一个中指给他，因为他是无神论者，不相信只凭姓名、八字、掌纹就能判定一个人的人生、未来。
现在看起来是这样吗？
李桀比了一个中指。
妈的。
。。。 。。。
。。。 。。。
“Look at there！”
“Oh my God！ What is happening？”
冷峻的少年抬头一瞧，只见一男一女摇摇晃晃地站在一栋五层楼的房子的顶端。身旁的金发碧眼的美国人们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冷峻少年眯起双眼，想要看个究竟。
一男一女。
岁数跟他差不多。
样子。。。 。。。好眼熟。
“I’m the world of the King！”站在顶楼的男生喊道。
“What a fxcking idiot！”站在男生身旁的女生叫道。
“Are they crazy？”身旁一位长得高大的白人问道。
“I think no，”身后的一位黑人女人说，“They might be taking drug。”
Taking drug？吸毒？冷峻少年一下子慌乱了手脚。不，不行！他赶紧冲向前，想要跑上房子的顶楼。这两个疯子！
“No， you cannot go inside！”白人警察说道。
“Let me go to find them！”冷峻少年焦急地说，“I know them， I know them！”
“No way！ You must stay at here， my friends will help them。”白人警察一板一眼地说道。
Help？Fxck！ 等你上去救他们，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他的体内燃起一股牛劲儿，促使他急于突破警察的封锁。该死的白人警察！浑身都是肥肉，力气跟大力水手一样，瘦小的他根本束手无策，毫无对策。除了跟白人警察硬碰硬，他还能怎么做？那两个人是在干什么？！那两个他妈的家伙是在干什么？！！
“我要飞~！Jack，你准备好了吗？”站在顶楼的女生兴奋地说道。
“Rose，准备就绪，只等你的发令。”男生摇头晃脑地说道。
女生看起来摇摇欲坠，站在她身后的男生则像个白痴一样地挥动手臂。
浑球，不要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要飞咯~~！！”女生露出很可爱的笑容，可爱得让人无法分辨清女生是不是真的吸了毒。她望着琥珀色的天空，梦想着睡在柔软的云朵上。
不要笑，不要笑！危险，看清楚，危险！！
“飞吧！飞吧！”男生在一旁鼓舞道。
妈的！飞你个死人头！！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快点拉住她！快点阻止她！浑球，你笑屁啊？！清醒一点！清醒！！
“飞吧！”女生张开双臂，优雅地一跃——
“啊！！！！！”冷峻少年身旁的人全部尖叫道。
“不要！”
女生的笑容很可爱，嘴角两旁的酒窝很可爱，真的很可爱。
这是冷峻少年第一次看过最可爱的笑容。
。。。 。。。
。。。 。。。
李桀紧抱着双臂，冷笑。
冷笑。
继续冷笑。
怎么？冷笑到最后竟然流泪了，是因为笑容太冷了吗？连眼泪也受不了那种冷度吗？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那天过后，李桀你不是不再流泪了吗？你不是把所有的情感都彻底封印起来了吗？
所以，你为什么哭？
是因为眼泪受不了寒冷而跑了出来吗？
是这样吗？
“I’m the world of the King！”耳边传来男生的呼喊。
浑球韩杰！
What a fxcking idi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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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着冰冷的笑容的李桀。
因为心碎而目光呆滞的韩杰。
胸腔上有着悲伤的怒火的林如歌。
旁观者李瑶。
李桀的嘴角有着一丝的血液，然而他的嘴角依旧上扬，令人不寒而栗。韩杰的右脸已经红肿成一大片，如红酒般的血从嘴中流了下来。林如歌紧握拳头，准备再给李桀一记拳头。他实在是。。。 。。。他实在是无法再看下去了！什么？“死就死吧！”？“你死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会阻止你的。”？这是什么意思？！李桀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吃完晚餐后，他载送李瑶回家，却不幸地被他们遇见韩杰和李桀谈话的场面。韩杰苦苦哀求李桀，李桀不屑一顾。韩杰冲动地吻李桀，李桀粗鲁地把他推开。。。 。。。他们之间的对话他都清楚地听在耳里，只是他无法忍住了。当李桀无情地说：“死就死吧！”，他再也无法忍住了。
“李桀，”林如歌怒声地说，“你凭什么对韩杰说出那样的话？！他是你的好朋友、你的兄弟！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对他说话？！”
李桀冷哼，没有回话。
林如歌生气地揪着他的衣领，说：“你说话啊！你揍他，我无所谓；但是，你——！你竟然对他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李桀，你还是人吗？你怎么可以轻易地叫他去死呢？！”
“所以呢？”李桀冷冷地问道。
“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他揍死，就是不可以叫他去死，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揪着李桀的衣领的手渐渐松开，林如歌不敢相信李桀会出这样的话。
李桀一边整理自己的衣领，一边好整以暇地说：“所以，我可以把他揍死，却不能叫他去死，你是这个意思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随时就可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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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兄弟，”林如歌尝试镇静地说，“有什么不满，我们可以当面说出来解决。有必要搞到今天的局面吗？”
“兄弟？解决？”李桀转头看着韩杰，“韩杰，你说出来啊！你对如歌说说你在美国对我做过的事。”
美国？林如歌心惊，韩杰去过美国找李桀吗？他疑惑地看着李瑶，李瑶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韩杰低头，沉默。
李桀邪恶地笑了笑，走过去拉起韩杰的手，假装亲切地说：“怎么？为什么不说话？你也觉得那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吗？你没听到如歌的话吗？有事说出来解决啊！怎么？你不想解决吗？你不想跟我重新成为朋友吗？”
韩杰轻轻地甩开他的手，别过脸，继续沉默。
林如歌马上把李桀拉开，质问：“你们两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桀用下巴指了指韩杰，说：“你问他吧！”
林如歌转向韩杰，韩杰整个人已经苍白了脸，连嘴唇也变得如白纸般白。
李桀朝李瑶挥了挥手，说：“回家。”
李瑶没有回话，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韩杰。她担心韩杰的状况，刚才的对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李桀翻了翻白眼，径自地走向李瑶，霸道地拉着她的手回家。李瑶没有反抗，双眼一心地看着韩杰，忧虑韩杰的心情。韩杰现在应该心碎了吧！李桀说的那一番冷酷无情的话肯定彻底伤了他的心。李桀怎么能够这样？是“暴君”又怎样？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伤害爱他的人的心吗？
回到家后，李瑶立即甩开他的手，冷静地说：“去道歉。”
李桀假装没有听见，准备回房休息。
李瑶拉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去、道、歉。”
李桀不出声地睨着她。
李瑶强硬地说：“去跟韩杰道歉。”语毕，她作势要把李桀拉出家外。
李桀的手一甩，轻易地把手从李瑶的手中挣脱出来。李瑶再次拉着他的手，他又轻易地甩开。
“哥！”李瑶愠怒地叫，“他是你的好朋友！你怎么能够对他说出那样狠心的话？”
“狠心？”李桀嘲讽地笑了笑，“跟他比起来，我算狠心？”
“不管怎样，你去向韩杰道歉。”
“我不要。”李桀直接说道。
“去跟他道歉。”
“我不要，”李桀冷然地看着她，“我不要去跟那个娘娘腔道歉。我没做错，凭什么要我去道歉？他死，是他罪有应得，他本就不应该呆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最后能死在我的手上。”
李瑶无法置信地看着他，说：“哥，这是医生会说的话吗？医者仁心，为什么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你冷酷无情，觉得你自己还有资格做医生吗？你凭什么做医生？凭什么医治病人？！”
“你以为我很想做医生吗？”李桀幽幽地问道。
李瑶愣了愣。
李桀进一步靠近她，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做医生？”
李瑶踉跄地退后一步。
李桀笑了笑，笑得如夜晚盛开的红玫瑰，好看却让人不禁鸡皮疙瘩。李桀俯下身，在她的耳边悄声地说：“因为你啊！”
李瑶的睫毛震惊地颤抖。
“我讨厌看你顶着我妹妹的脸，肆意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想帮你，想还你原来的面貌。”
李瑶诧异地看着李桀的脸从她耳边移开，看着他目无表情地转身回房。
“嘭！”李桀用力地把房门关上。
李瑶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还我原来的面貌？李瑶双手颤抖地把手贴在自己的脸庞，眼泪禁不住地流了下来。还有可能吗？变回自己当年的样子，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吗？还是，她能够重新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她能够幸福地活下去吗？悲伤不会再次如影随形跟着她了吗？
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门外。
“喏。”林如歌递给了韩杰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韩杰接了过去，小声地说：“谢谢。”
林如歌看着韩杰，现在受了伤的韩杰就像是在外玩得浑身是伤的小孩，让人心疼。一想到李桀的嘴脸，他就更加心疼。为什么李桀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跟韩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是为了义气，李桀就会毫不犹豫地在两肋上插刀。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他可以不用思考地就说出“死就死吧”这种混帐话？！
“你不问我原因吗？”呷了一口咖啡的韩杰说，“为什么李桀会那么恨我？”
林如歌微微笑，说：“如果你想说，你早就跟我说了。”
“你那好奇的性格肯定会折磨死你。”韩杰笑着调侃道。
“那你要不要帮帮我？”林如歌开玩笑地问道。
韩杰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沉默，他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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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飞~！”女孩的双眼迷蒙，“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啊哈哈哈！！”
“快点！展开翅膀，我们要一起飞翔！！”男孩口齿不清地说道。
“飞~咻咻！！”女孩突然张开双手，“I can fly！！！！”
“Oh yeah， you can fly。”男孩从女孩的身后拥抱着她，急躁地吻着她的香颈。
“哈哈，白痴！”女孩吃吃地笑着，“你以为你在拍《Titanic》啊？你以为你是那个。。。 。。。那个Jack吗？”
“那你就是我的Rose。”男孩开玩笑地说道。语毕，他狂吻着女孩的身体，双手也不安好心地在女孩的身体上游走。
“去死啦！”女孩推开男孩，“我。。。 。。。我才不要那么俗气呢！”
“《Titanic》哪里俗气了？”
“全部！”女孩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全部都俗气巴拉的。”
“那你现在想要干什么啊？”男孩再次扑向女孩，紧紧地揽着她的腰。
“我？”女孩指着自己，然后再次张开双手，“我要飞！我要在天空中飞，我要无忧无虑地飞！”
男孩从裤袋里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笑着问：“这个怎么样？”
女孩双眼一亮，马上抢了过去，说：“就这个！我要的就是这个！”
“一起？”
“对，一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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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杰看着手中的杯子发愣。那个时候。。。 。。。那种感觉。。。 。。。
“韩杰？”林如歌担忧地唤道。
韩杰如梦初醒地看着他，无力地笑了笑，说：“没事，只觉得有点冷。”
“你累了，回家休息吧！”
“嗯。”
“我送你。”
韩杰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可是，你。。。 。。。”
韩杰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说：“回到家之后，我会打通电话跟你报平安。”
林如歌有些放心不下地皱了皱眉，但是眼见韩杰一副“别担心我”的样子，他的心难免放松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说：“路上小心。”
“嗯，”韩杰笑了笑，“那。。。 。。。再见。”
“再见。”
韩杰看着林如歌半响，然后沉默地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当他正要钻进车里时，林如歌忽然叫：“韩杰！”
韩杰转过头，只见林如歌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势，滑稽地说：“我永远挺你哦！”
韩杰夸张地搓了搓双臂，说：“我的妈呀，真是恶心死了！”
“拜托！”林如歌没好气地说，“只有真正的朋友才看得到我最不为人知的一面，连初晴都没看过我这副模样。”
“那我岂不是第一位？”
“对啊！可见你在我心目中是多么重要的人物啊！”
“下次见到初晴的时候，我要跟她好好炫耀一番。”
“请便。”林如歌笑着说道。
韩杰心里一阵暖风吹过，他感激地看着林如歌，然而想说的话却更在喉咙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跟李桀的友情看样子是无法挽回的了。可是，他还有林如歌，他还有林如歌这个好朋友、好兄弟。至少是如此。
熟睡的李瑶有着孩子般的稚气。今晚，她没有做噩梦，没有尖叫。她睡得很甜、很香，看样子是白天工作得太辛苦，辛苦得没有力气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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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很讨厌一个人，你却不自觉地爱上哪一个人；明明已经对一个人恨之入骨，你却狠不下心去伤害那一个人。对他而言，爱就是爱，恨就是恨；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是非总要分明，爱恨总要看清。
只有她。
只有这个假妹妹，他的感情才变得混淆。他讨厌她，却忍不住去关心她；他想远离她，却忍不住地去靠近她。是因为他跟自己一样痛苦吗？是因为他跟她总是活在悲伤当中吗？
他知道他冷酷，他知道他残忍。
“你的‘桀’字注定了你的人生。”一个算命先生跟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当时候的他不屑地比了一个中指给他，因为他是无神论者，不相信只凭姓名、八字、掌纹就能判定一个人的人生、未来。
现在看起来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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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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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的少年抬头一瞧，只见一男一女摇摇晃晃地站在一栋五层楼的房子的顶端。身旁的金发碧眼的美国人们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冷峻少年眯起双眼，想要看个究竟。
一男一女。
岁数跟他差不多。
样子。。。 。。。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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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 they crazy？”身旁一位长得高大的白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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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飞~！Jack，你准备好了吗？”站在顶楼的女生兴奋地说道。
“Rose，准备就绪，只等你的发令。”男生摇头晃脑地说道。
女生看起来摇摇欲坠，站在她身后的男生则像个白痴一样地挥动手臂。
浑球，不要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要飞咯~~！！”女生露出很可爱的笑容，可爱得让人无法分辨清女生是不是真的吸了毒。她望着琥珀色的天空，梦想着睡在柔软的云朵上。
不要笑，不要笑！危险，看清楚，危险！！
“飞吧！飞吧！”男生在一旁鼓舞道。
妈的！飞你个死人头！！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快点拉住她！快点阻止她！浑球，你笑屁啊？！清醒一点！清醒！！
“飞吧！”女生张开双臂，优雅地一跃——
“啊！！！！！”冷峻少年身旁的人全部尖叫道。
“不要！”
女生的笑容很可爱，嘴角两旁的酒窝很可爱，真的很可爱。
这是冷峻少年第一次看过最可爱的笑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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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
继续冷笑。
怎么？冷笑到最后竟然流泪了，是因为笑容太冷了吗？连眼泪也受不了那种冷度吗？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那天过后，李桀你不是不再流泪了吗？你不是把所有的情感都彻底封印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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