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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情深

    “因为是我告诉他的。”凌柱忽然从假山后面走出来,道:“知女莫若父。虽然以前阿玛不待见你,没有给过你一个父亲的爱,但我们有着天生的血缘关系,所以你的心思,我很是清楚。我知道你会疑虑,一定会想方设法知道,倒不如由我主动告诉你,才不会引起轩然大波。否则,我这钮钴禄府怕是又不得安宁了。”

    我笑道:“阿玛,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啊?”

    凌柱难得跟我开玩笑,“信谁都不能信你,就你这脾气,跟你阿玛一样的臭,我就这点不好还要被你继承了去。信了你,我得随时准备逃命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你一个不高兴,就把这个钮钴禄府一把火烧了。”

    我跟秉杰一同笑了起来,满心的愁绪顿时减少了不少。

    最近这些日子,我又见了胤禛几次。有时候他孤身一人在僻静之处游玩,有时候结朋伴友吟诗作画,其儒雅程度,实在让人难以将后来的雍正皇帝与他联系在一起。他开始与我交谈,我开始接近他,熟悉他。

    一切就像预定好的一样,我们曾经一起骑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做好多好多事情。他了解了我的忧郁,我感受到了他的孤独。

    是的,他真的很孤独,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他很孤独。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他,每次见到他,心中总是忐忑的,雀跃而自卑,因为我配不上他。

    他再怎么样都是皇帝的儿子,是四贝勒,而且还会是将来的天子。而我,不过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平凡的女子,离开了这具身躯,我恐怕只是一缕幽魂。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恨不知所踪,如影随形;情若能自控,便不能谓之情。毕竟,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是啊,情若能自控,情若能自控。。。。。。

    不知从何时起,我发了疯般的想他。晚上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他的音容笑貌;走出门去仰望星空,墨色的夜空里,都悬挂着他的画像!我拼命的让自己不要再想,要理智,一定要理智,可是,还是那句话,情若能自控。

    我想,我救不了自己了。

    期间,我同样见到了胤祥和胤祯,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凌柱知道之后,并未多说什么。

    胤禛冷淡,胤祥风趣,胤祯顽劣,秉杰温和,我常与这四个男人在一块儿,有时也会带上瑾妍,以及菲儿。

    菲儿同样不敢穿男装,每次出来总是一副丫鬟打扮,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偶尔也会与我逗笑一两句,十分的乖巧可爱,我见犹怜。

    这些日子,钮钴禄府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却是瑾姣……

    瑾姣在一次去寺庙里上香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子,是已故大臣施琅的幼子施世范。此人以前没有官职,留在京师施府中“候廷阙”,其父施琅生前曾奏请康熙皇帝恩准,他死后由施世范承袭靖海侯爵位。可实际上,施世范仍是无所成就。

    根据瑾姣的描述,他们两个是一见钟情,瑾姣吵着闹着要嫁给施世范,让凌柱很是生气。

    我带着菲儿去找瑾姣,远远的,就听见屋里传来凌柱暴怒的喊声,“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为何物?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婚姻大事岂能由你胡来?你被那小子下了什么蛊,这么想嫁给他?你到底是不是我凌柱的女儿啊?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接着是瑾姣的泣声,“阿玛,我爱他,我们两心相悦,为什么你不能成全我们呢?阿玛,求你,求求你……”

    我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瑾姣跪在地上,紧紧地攥着凌柱的衣角,泪流满面;凌柱一脸怒气,铁青着脸,别过脸不看瑾姣。

    “阿玛,长姊,”我跟菲儿进了屋。触目是满地的狼藉,想来应该是凌柱暴怒时摔了的吧。我小心翼翼的过去,瑾姣看到是我,恶狠狠地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你的笑话对我而言一点也不好笑,我没有无聊到这种程度。”我像一个高傲的女皇一般盯着她,“我只是,为了阿玛,为了整个钮祜禄府,告诉你一个事实。”

    瑾姣怔怔的看着我,不出一言。我苦笑,热恋中的女人,智商还真是为零。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值得么?不觉又想起胤禛来,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也会为了他,重蹈瑾姣今日的覆辙呢?我不得而知,但是,我必须将这个残忍的真相告知瑾姣。

    “长姊可知,八旗女子,凡十三至十七年岁者,皆应参与三年一度的选秀。若有在选秀之前擅自婚配者,便会殃及全家。长姊,难道你不爱阿玛吗?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阿玛这么爱你,对你这么好,你不为其他人想你也该为阿玛想想,你忍心让阿玛为你受苦甚至丢了身家性命吗?若是这样也便算了,但是你们真的能长厢厮守吗?皇上会允许有人如此挑战他的权威吗?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施世范,他娶了你,皇上会饶恕他吗?长姊,你用脑子想想好不好?”说到最后,我几乎是用吼得。我说的这些话又何尝不是在劝自己?

    这就是封建社会,君主专制的社会。先是留翠因为身份低微,喜欢秉杰而被赶出府;然后就是瑾姣,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我?我不允许,决不允许有这么一天,地上的瑾姣变成我的容颜。我在为自己敲响警钟!

    瑾姣听完我说的一番话之后,愣了一会儿,随即眼神涣散,瘫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着,“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看着她,心口莫名的有些难受。虽然她平时总是跟我过不去,但是这一刻,她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的女子。

    女子啊,从来都是封建社会的牺牲品。有这么一句话说:“女人一半交给了男人,一半交给了政治,唯独没有自己。”万恶的封建社会,摧毁了多少红颜,毒害了多少芳华。

    “长姊,”我话出口,才发现自己也有些哽咽。“这就是命,你必须接受,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怪只怪,你生错了人家,生错了时代。”

    “哪个时代不是这样的呢?”凌柱幽幽叹道,声音里充满了沧桑的感觉。

    不,不是的,在二十一世纪,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男女平等,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都有权利创造自己的幸福,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与你们不同,我是二十一世纪的具有新思想的现代人,我与你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全然不同。可是这些,我却不能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默念,再默念。

    我已经说服了我自己,从我来到这里的那时起,我就告诉自己:把自己当作一个古人来看,既来之则安之,一定要记住,适者生存!

    可是我怕!我还是怕。我怕风水轮流转,我会因为不满足于命运的安排而做第二个瑾姣;我怕自己难以在这里生存。我与他们,有着三百年之长的思想代沟,若是有一天,我爱上了别人,我又该怎么办?是听从命运的安排,庸庸碌碌了此一生?还是大胆追求幸福,做这个时代的逆行者?我不知道,我脑子里好乱好乱,像塞了满脑子的浆糊,我差一点想要晕厥过去了。

    “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耳边是菲儿的呼唤。我想告诉她我没事,可是我的舌头像打了结似的,全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一般,我皱着眉,说不出一句话来。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瑾姣的事情暂时安定了下来,我的心却不再平静。施世范也很识趣,找过一次瑾姣被婉拒后并未再来,只是私底下二人是否见面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开始练字。

    在现代,我的毛笔书法是获过奖项的。妈妈说,练书法能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爸爸说,练书法能提升女孩子的气质。于是,我开始写毛笔字。从上小学开始,我就报了书法班,坚持了整整十年。后来因为学业繁重,不堪重负,才不得不放弃。

    我站在桌前,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一笔一划,我写的非常的认真,一丝不苟。我心里太乱了,我必须找一个适当的方式发泄,于我而言,书法无疑是最好的一种。

    我写陶潜的诗句,写他的“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写了很多很多。

    秉杰听说了瑾姣的事后,并没有太过关心,只是象征性的劝了几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瑾姣自幼娇生惯养,对任何东西都势在必得,但是这只限于家里。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能因为她而有所改变,更不可能由她而去。以前选秀时这类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很快便被平息了。这样一个心中装着其他男人的女子,皇上自然是不会要的。但也绝不会让这样的女子得到幸福,如愿以偿。所以这女子的结局如何,明白人都心知肚明。瑾姣如此固执,阿玛定然会想尽办法帮她瞒过皇上,又何需我们在这儿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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