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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警告

    人间四月,梨花新蕊初吐;风乍起,吹落一树桃花。

    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后,我才得以见到瑾莹的亲生母亲,也就是满人说的“额娘”——章佳氏。

    那天我正靠坐在床头看书,因为天气不好且接近下午的原因,光线很暗。菲儿见我执意要看书,拗不过我,只得在桌上点了支蜡烛。风起,烛火摇曳不停,投下活跃的跳动着的窗影。

    蜡烛在现代几乎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因为有电灯,就算没电了也还有发电机可用。二十一世纪的人,无论老少,离了电恐怕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二十一世纪的生活,跟蜡烛又有几毛钱的关系?不过在这里,蜡烛却只有有钱人家才用得起。普通人家用的一般是油灯,甚至有些穷苦人家连基本的灯盏都用不起。在当下,蜡烛还未普及,自然价值不菲。普通人家根本就用不起这些较为先进的东西。由此,我倒是知道了这清朝康熙年间,贫富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话说回来,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学,连生病都不忘读书。只是因为整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简直能把我逼疯。这才休息了三天我就已经耐不住了,像我这样性子的人,哪里熬得住二十天的非人折磨啊?然而幸运的是,秉杰似乎看出我的急躁,遣人给我送来了几本书,说是让我闲来无事时翻一翻,一来可以增长学识,二来也可以帮我打发时间。我欣然收下,仰天感慨:“唉!知我者,大哥也!”

    其实秉杰送来的书也没什么,无非是一些四书五经之类的。还好,我在现代时就对这些玩意儿感兴趣,否则,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古籍,我怕我会立时晕倒。说起我的现代生活,又想起了父母亲人朋友,内心又是一阵感伤。

    就在我品读《诗经》之时,门口进来一个妇人,穿着银色旗袍,头上戴着银色的头饰,虽然看上去已年近三十,却如同妙龄少女一般散发着无穷魅力,让所有见到她的人都舍不得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半分。她没有浓妆艳抹,亦非素面朝天,只是化着浅浅的淡妆,与她白皙的肌肤相互称映。

    她慢慢踱步来到我床边,唤我:“瑾莹。”

    我读书太过入迷,竟没有发觉她的到来,此时听到这一声呼唤,猛然抬头,就看见一个贵妇人和一个丫鬟打扮的老妇站在我床边。我慌忙放下书,对眼前的贵妇人恭敬的说道:“额娘安好。”

    “嗯。”章佳氏淡淡的应了一声,身后的老婢女墨婍已经从桌旁搬了凳子来扶章佳氏坐下,自己则毕恭毕敬地站在章佳氏身后。

    墨婍是章佳氏的忠仆,自然也是她的心腹,是跟着章佳氏一起嫁过来的,也就是所谓的陪嫁丫头。听说墨婍是被章佳氏从奴隶市场上救下的,从那以后,对章佳氏感恩戴德,尽心尽力,甚至于做了章佳氏的陪嫁丫头,断送了一生的幸福。平日里,大家都叫她婍嬷嬷。她在钮钴禄府还是有一定的威信和地位的。

    章佳氏稳稳坐下,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瑾莹,身子感觉好些了吗?”我答:“已经好多了,谢额娘关心。”

    章佳氏听罢,缓缓道:“瑾莹啊,额娘以为你已经长大了,明年就要参加选秀。凭你的容貌,怎么也能许一个阿哥为我钮钴禄家争光,却未曾想到你竟然这般不懂事。贪玩坠崖在先,烫伤长姊在后。我不过出去短短三月时间,你就闯出这么多祸来,你可曾想过日后该如何自处?

    章佳氏说的出去三个月,是指她在佛潜寺呆了三个月,其实也无非是烧香祈愿罢了。她并不怎么得凌柱喜爱,夜夜孤枕,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实在熬不住了,就往离这儿最近的佛潜寺里跑。人道是一心向佛,乐此不疲,实则乃无奈之举。

    这个所谓的额娘,真可谓是字字饱含关心,句句透着心急。只可惜,我拥有瑾莹的记忆,能够读懂她的意思。毕竟我是她的女儿,她再怎么不喜欢我,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她今天来,目的也只是为了警告我,让我安分一点。因为我若有不是,章佳氏责无旁贷,这样只会让凌柱对她更为不喜。为了自己的利益,她才会坐在这里跟我说这些看似语重心长的话。不然,以她的高傲,怕是连我这房间都不屑于踏进一步吧。

    我如此想着,却还是低头,恭敬地应着:“瑾莹知错。”

    人,有时候还是识分寸一点的好。如果我今天不对她尊敬,明天,我就不能安然入梦了。凌柱虽不喜她,但她终归是正室,而且又是瑾莹的生身之母,整个府里,真心对我的人屈指可数。再者,章佳氏治我的法子可以有很多种,请的帮手也可以有很多,而我,对抗不起。至于平心静气地向她解释,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一个觉得自己女儿可有可无的人,会相信吗?她相信的,也只是她的眼睛了。

    既然这两样都行不通,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直接认错算了,否则,后果将是得不偿失。

    我又不傻,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

    章佳氏听我认错,又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关于你的不是了。”

    我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温顺地说:“是,瑾莹晓得了,定不会再让额娘操心,额娘只管放心便是。”

    章佳氏听罢冷哼一声,未置一词,在墨婍的搀扶下起身迅速离开。一刻都不愿再呆在我房里,像是我这房里有洪水猛兽一般。

    我见她离去,忙喊:“额娘慢走。”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倒在床上。

    抬手拿起《诗经》想要接着看,却再也看不进去,心里总有一股火在燃烧,让我心烦意乱,闷得我喘不上气来。

    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说过我,话中夹枪带棒就算了,偏偏她是我最应该亲近的人,却待我这般,叫我怎能不生气,不窝心?想到此,不禁有些同情起以前那个瑾莹来,十二年的冷漠,没有母爱,亦没有父爱,她一个小女孩儿,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要做的,是扮演好瑾莹这个角色,在这缺乏亲情的钮钴禄家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不能再任人欺辱,做俎上鱼肉。

    正当此时,瑾妍进来了。她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说:“瑾莹,外面梨花已经开了一树,我刚顺路看了看,实在是很美呢。你可快快好,到时候咱们一起看梨花纷落。”

    看梨花纷落,是我和瑾妍最喜欢做的事。因为梨花落下时,胜雪白,较雪香,就那么铺天盖地的落下来,确实很美。

    我趁机抱怨道:“知道了。其实我的身子早就好了,是那些大夫太过夸张了,硬要我卧床休养,害我连门都不能出,闷死了!”

    瑾妍听我说完,疑惑地重复我说的两个字:“夸张?”

    我这才想到这是在古代,忙说:“是啊,就是说是他们小题大做,把我说得多么的脆弱,害我不能出去。”瑾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几日,瑾妍每日都来我这里跟我聊天谈心,风雨无阻。我知道,她是为了不让我感到闷,不然,怎会日日来此闲坐?

    她坐到我床边,看到床边的凳子,出声道:“额娘来过?”

    我点头,她却是紧张的问我:“额娘没有说你什么吧?”

    我看着她略带紧张的眼睛,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说:“二姐不必担心,额娘确实来过,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她只不过是听说了我的‘劣行’觉得丢她的面,才过来叮嘱我,让我安分一些,不要为她添乱。仅此而已,并无其他。”

    瑾妍急道:“额娘怎么能这样?自己的女儿受了伤,还得了这么大的冤枉,她不安慰也就算了,竟然特意跑来说这些冷话,真真的叫人寒心。”

    我仍是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她本来就不喜欢我,不管我是不是她的女儿,都无关紧要。她的行事作风,你还不了解吗?又何必在意这些?反倒自己把自己给气着了。毕竟,额娘她对你还是不错的。”

    瑾妍说:“她对我不错,只是因为我是她已故的好姊妹的亲生女儿,而且身上流着的是阿玛的血液,阿玛一向待我不薄,她也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对我的嘘寒问暖,又有几分是出于真心?”

    我无奈,只好说:“好了好了,休要再提她了,无端地破外我们的好心情,二姐还是接着给瑾莹讲今天发生的趣事儿吧。”

    我成功地转移了瑾妍的注意力,瑾妍听我这么说,立马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我只静静地听着,做着合格的局外人应做的事。

    卧床的好处,是避免了风雨的侵略,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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