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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伤之情殇

    昔我往兮,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紫荆花的花期过了,可我还是时常偏执地望着凋谢的落红暗自伤神。我时常去校门外的一家唱片店里买Enya 的歌,这位来自爱尔兰的音乐精灵,有着与心灵相通的绝美跫音。我喜欢听她的《only time》一遍又一遍。

    谁能说出, 道路伸向何方, 岁月流逝何处,--唯有时光。又有谁能说出,是否爱之成长,如心之所愿,--唯有时光。

    谁能说出,当爱已飞走,你的心何以叹息,又有谁能说出,当爱已成谎言,你的心为何哭泣,--唯有时光。

    谁能说出,当道路在此汇聚,爱,或许已生于你心。又有谁能说出,当白昼睡去,夜晚是否占据,你的整个心灵。夜晚占据了整个心灵。

    谁能说出,是否爱之成长,如心之所愿,谁能说出,道路向何方延伸,岁月向何方流逝,--唯有时光。

    谁能明了--唯有时光。谁能明了--唯有时光

    我想,唯时光可以治愈我的情殇,我开始挥霍漫长的青春时光,我在闲书和沉寂中度日,成绩平淡无奇,叶小玲觉察出我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初三的时候,可能由于大家都加紧了学业,而我一贯的闲散,她就有意扶持我重当班委,我拒绝了,包括她在内我防备抵制着任何老师的接近,我深知,那一日办公室里的发难已经将我所有骄傲打落,如今悲天悯人地再给我装上高飞的假翼不是很可笑。我把伤和恨都默默珍藏,我不思辨、不施压,不努力,不奋进,应付着完成每日的作业,偶尔我也跟笔友山子写几封迷惘又忧郁的书信,诉说自己寥落无趣的中学生活,他与我同龄,也正在准备高考,他说他听从我的规劝没有向那只“蝴蝶”表露心迹,也希望我涤荡自己内心的忧伤,把精力投注到学习中去。我置若罔闻,还是百无聊赖地我应付着每一天的校园生活。如此很快就迎来了中考的日子……

    中考揭榜前一天,我莫名其妙的失眠了,仿佛就这一夜我觉得自己变得成熟了,是的,明天我不敢面对,我知道等待我的是对所有荒废时光的审判,我怎会如此?这还是原来的我么?吴楚该是一个叫人心生好感的名字,她曾经品学兼优,甚得师生喜爱,三好学生,积极分子,学习标兵,她的原型自尊自爱、聪颖恬静,而今的我却是冲动、幼稚、倔强、阴暗,甚至连自己都鄙视自己。如果我没有遇到浩渺,我们不曾相遇相识那该多好啊,如果时间可以倒带那多好啊,我断不会傻呵呵笨歪歪地脱下自尊的铠甲像个愣头青一样冒失地去向他表白,初三,我在错的时间做了错的事,我悔恨得在床上辗转发侧,脑子里像有一堆火把,烧心得难受,吞噬着我的恼恨和懊悔,直到凌晨把脑子里关于他的记忆掏空了,火把息了,人倦了,才朦胧地睡去。

    第二天苏醒时已近10点,家中无人,我想他们去上班了吧,桌上有一碗凉粥,一盘咸鱼和红色的豆腐乳,肚子真的饿了,我也不顾得加热端起那粥就吃起来,正吃着,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拿钥匙的声音,接着门开了,妈妈抬头就看见我在狼吞虎咽,没说什么默默把菜篮子放到洗水盆里去,那失望而躲避的眼神让我立刻明白了,她去看榜了,我考得很糟糕,我一定是叫她大失所望了吧,她现在憋着气窝着火不知道怎么数落我,她就这样一语不发站在一旁把芹菜拔了叶子,把莲藕削了皮,把炒锅唰了又涮,我终于被这压抑的沉默给震慑住了,口里还含着凉粥,眼里转悠的热泪却崩不住落下来。。。。。。

    下午我一人在附近的石子滩上静坐,午后太阳毒辣辣得晃眼,石头被烤得炙热,我任凭额头的汗被晒得沁出一层汗,然后结成滴落在乱石堆里,这样晴好的日子与我的心境多不相符啊!我想,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投掷到河里,却听噗通噗通两声,两处水花四溅,我忙转过去,身后却无一人,暗自奇怪自己晒晕得连拽几块石头都没知觉了,我一人兀自坐到夕阳下山,才起身往学校方向走去。

    果然,校门口的公示栏前没人了,无论是好学或厌学的,得意或失意的,大凡都能直面现实,早早赶来看成绩的,也只有我吧,懦弱抗拒终需面对,说是红榜其实只有被重点高中录取的名单才是红榜,其余的都是黄榜,我先去看红榜一眼就捕获了往浩渺的名字,538分,年级段第五,上面的名字我也熟悉,白雪荷,540分,他们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啊,连排名也挨得这样近,我们的层次越发明朗了。我从黄色最后一名倒数看起,大约倒数了2张纸的样子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467分,能保全普高么?再往前一张看终于找到了叶珊珊的名字482分,这个分数普高该是能确保的吧。

    “你可来了。”身后熟悉的声音,肩上被有力的一击。

    是珊儿。“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了。去你家里,阿姨说你吃了早饭就不见人了。”

    “可不没脸见人躲起来了么。”我悻悻地说。

    “别这么说,这次发挥失常的很多。李焕超考了个四百都不到,见了我都说不出话了……”

    “还好,你发挥得不错,出乎我意料的好。”

    “要说出人意料那应该算你的,我的意思是你很聪明,这本不该是属于你的成绩,早上揭榜的时候我听见你们班婕妤妈妈在说你呢,当初你是你们班的第一,可是却发挥失常了,黄婕妤这次发挥得不错,估计都能进一中……”

    我憋了半天的眼泪再次被催生了。

    “我错了,不说这些了,是我不好楚儿,我向你道歉,”删儿一迭声地安慰我,搀着我到一旁花坛边沿坐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楚儿,别哭了啊。”

    “珊儿,你说我能跟你一起进普高么?”我凄凄哀哀地啜泣。

    “那还用说,肯定能一起上的啊!我考这么好也就想着追着你,跟你永远呆一块,一起上高中,谁知道一不小心考太好了,对不起啊!”她冲我挤眉弄眼的扮了个鬼脸。

    我破涕为笑:“如果我上不了普高,如果我只能上中专,怎么办?”

    “那我就跟你一起呗!上了中专还能早点工作赚钱多好。”珊儿说。

    “你说认真的?”我疑惑地看着她。

    “不信拉钩,我原先就想着考中专的。”她认真地看着我,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很多时候,我觉得珊儿远胜过我的亲生姐妹,在我们落寞孤寂的时候,她如影随形,给我慰藉,给我明媚,可能是相同的家庭境遇让我们衍生出惺惺相惜的真情,我们像两朵并蒂莲,滋生在同样的水塘里,在青春的道路上慢慢舒展自己的花瓣,她活泼肆意,我内敛孤傲,但是都有相同的根系深值在泥塘的最深处,这根系不同于血缘上的亲疏,它超越世俗的偏见和定律,比血亲更紧密,更温暖,更深刻!友谊万岁!

    在凄惶和悔恨中暑假开始了,我想躲离这个家, 因为姐妹众多,每天饭桌上都纷纷扰扰的, 而我像个浮游生物,每天定点定时的会面也就在饭桌上,与他们的熙攘吵闹相比,,我总显得那么不和事宜,那么孤寂落寞,不像姐姐泼辣活跃,不如二姐聪明优秀,更不像弟弟没心没肺,我的安静没有让他们不安,他们已经习惯于我的孤冷,只是偶尔我也能感受到母亲投射过来的不安又担忧的眼神,她却也不多话,有时给我夹个菜,我也没声息得吃下去。自与爷爷那夜话别之后,我也试图敞开心扉,但是闭塞已久的心像生了锈总也难启开,现如今这样不堪的成绩我更是觉得无颜面对他们。除了出席一日三餐我大多一个人蜷在我与大姐10平不到的小阁楼里,我租了好多小说,有琼瑶和席娟的言情体,也有金庸或古龙的武侠派,我把自己浸润到虚拟的小说世界里,有一天晚上,我又捧着台灯挑灯夜战,二姐和大姐过来了。

    “仨儿,妈让我们找你谈谈,你老一个人闷着,她很担心呢。”大姐在我床边坐下。我不动声色,翻了一页,假意自己在看书,二姐拿起床头一本《笑傲江湖》,悠悠地说了句“要是对功课也有这么用心,就不会考得这么一团糟了……”

    我抬头睇了她一眼,把书拽回手里。大姐看这情形忙数说她:“你也是当姐姐的,哪儿有你这么劝人的,你还是闪远点。”

    “我这是为她好,你说她什么态度……”不由她分说,大姐把她推搡到门外,支走了。

    我领她这份情,坐起来认真看着她,倒把大姐窘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看报了么?普高的分数线下来了,460,你上去了。”

    我点点头。

    “高中还有三年,不要太灰心了,你跟二妹一样都能参加高考,我们家未来的大学生是你们,不像姐姐,只是个中专生,但是我即便我考上高中又怎么样?我不像你,不是读书的料,现在厂里效益虽然差点,好歹我也挣钱给家里减少点负担,大姐刚工作还没正式转正,等年底拿了奖金,姐姐给你包个大红包!”大姐说笑着眼底有亮亮的光。

    “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我们家不比别人,爸妈挺不容易的,家里姐妹这么多,爸妈很难都照顾得到,尤其是你,从小没在身边带大,好像跟我们都生分了……”

    大姐看我垂丧着脑袋,“你这是怎么了,好好说着话呢。”

    “没什么,是我不好。”我低沉地回应着,这么多年,虽然明确地隔阂着,但是这二字“生分”被准确归结出后,心底还是隐痛的。

    “我们从没拿当外人看,所以你也要跟我们推心置腹,不要总是这么孤冷,要知道你是我们的亲妹妹啊!”大姐动情地说。

    我郑重地点点头,心里有轻轻柔柔的暖意。

    这一年暑假,珊儿的妈妈从国外回来了,她也回乡下姥姥家过了。我一人无聊,就拿闲书打发日子,我记不清自己看了多少部小说,只记得我的近视度数翻了倍。我给山子写了信,告诉他我的中考成绩很不理想,初中时代我以第一的成绩入选到重点班,而三年后我却只能以低分被一所普高录取,我以前的同桌金培敬、白雪荷、黄婕妤他们都上了区里的省重点一中,唯独我,在沉寂中怕是要被遗忘了。很快我也收到他的来信,告诉我成绩并不能代表一切,他今年考上的也仅仅是一所普高,他勉励我宁做鸡头无为牛后,说不定普高里也能飞出一只金凤凰。我很高兴他的调度和开解,于是想着利用暑假收拾心情去养老院看望爷爷,正当我准备着要启程了,爸爸突然接到养老院传来的噩耗,爷爷因为脑梗阻去世了,他们告诉我他走得时候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可我心底总是不快,爷爷是这世上我残存的童年记忆,好像一张老照片时刻提醒我,只要有他在,童年梦就在,尽管他告诉我幼时我也遭他遗弃,可是对于他,我心里没有怨怼和憎恨,我知道他也为家族人丁的兴旺背负了许多。可是为什么不等等我呢?就如小学一年级那年我在小阁楼里守望着他,我想他离去时是否也在等候我呢?只是我们都错过了,他错过来接我,我错过去送他,生命的无常总是把很多的时间点断层了,于是我们就错失了。爸爸也尽了人子的责任,回老家办了丧事,我不知道他内心是否如我这般纠结难缠过,他被掌控的人生,他被压抑的生活,但是我看得出来,即便爷爷如此高寿离去,他脸上的悲情还是不言而喻的,是不是血亲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我是该从自我的介怀中拔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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