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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早夭的爱

    回到学校我的生活又回到正轨,我还是特立独行的,并不为任何老师所左右,我习惯并不再惧怕同学的冷眼,我从内向变为孤僻,只有与珊儿一道的时候我才是快乐的,才有欢笑。父母学习上也不再过问,任由我自由发挥,老师也没有刻意责难我,包括袋鼠,如此没有了羁绊和约束,我却并不觉得轻松,敏感的我总觉得他们的关注都是隐性的存在,他们在暗地里观察我,观察我这早恋的萌芽,至于浩渺他似乎早已和我划清了界限,他在球场上,他在学生会里,他在快乐的人堆里,他在我的视线里,我却好似一缕青烟再也走不进他的视野,是我一厢情愿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告诉自己。就在我为青春萌动付出代价的时候,珊儿却似有异动,她开始对自己的装束用心起来,她在自己的马尾辫上戴上头饰,我留意到原来她耳钉里的茶叶梗摘去了,换成了一颗璀璨的假钻,还有她脸上的小痘痘,她精心地涂抹药膏,脸上的皮肤变得光洁姣好。原本的她削肩瘦骨,现在却逐渐丰盈起来,即便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校服也难掩她蓬勃的朝气和韵致。有一次她悄悄问我穿多大的胸罩,我惊问道:“你开始穿那个东西了?”

    她颇不以为然地说:“我们班里很多女生都穿了,你还没买么?”

    我摇摇头,我以为只有长大,长大成大姐那样的年纪才会穿胸罩的,珊儿足足高了我近一个头,体态也丰润得多,在她面前我确实像一棵豆芽菜那样干瘪瘦小,也完全没必要去佩戴胸罩。

    “吴楚,我听大人都说女孩子来了月经就代表发育好了,以后很难长高了,你要加强锻炼了。”

    我苦涩地笑了一下,隔壁邻里见了我会挖苦妈妈:“老三是你亲生的么?怎么生得这么瘦小,不像其他几个?你是不是亏待了她没给饭吃?”这时候我妈妈的表情就会变得歉疚又委屈,看着我解释说:“小时候把她放老家,营养没跟上吧。”我不在意自己瘦小如柴,没有浩渺的关注,没有老师的信赖,我觉得自己长成了参天大树也是枉然的。

    珊儿诡秘地问我:“浩渺跟你都没联系了么?”

    “没有!我们现在形同陌路。”我的回答平静而哀伤。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喜欢我,还不明显么?全校都知道我喜欢他,他却远离我。”

    “可是我总觉得他还是有一点喜欢你的……”珊儿的安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喜欢的是白雪荷。”

    珊儿无言以对,她其实一早就明白我的这番浓情蜜意是错付了。停了会儿,她说道:“你还记得跟我一起唱《梁祝》的李焕超么?”

    我点点头,那个憨厚得有些书卷气的男生。

    “你觉得他怎么样?”珊儿细密的睫毛眨动着。

    “不错吧!挺老实的。”我回答。

    “他在追我……”珊儿娇羞地说,那神情还有些娇媚的自豪。

    “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告诉我?”我惊奇地叫起来。

    “就在圣诞节的时候,那天你家里出了事,我想你没什么兴趣听这些的……”

    不等她说完,我抢白道:“有兴趣,十分有兴趣!”说着咯咯笑着,让珊儿好好交待。珊儿于是把前前后后他给她送的三次礼物的事情都说了。第一次圣诞节的时候他给她送了一个音乐盒和贺卡,第二次送的是一张越剧光碟,第三次送的便是此刻戴在她耳垂上的蓝钻耳钉。

    “这么说,你接受他了?”我好奇地问。

    “哪儿有?我跟他说了我们不可能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还戴上人家送的耳钉。”我更奇怪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戴上他送的耳钉也给他一点遐想,给别人一点危机感。”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见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自信满满的样子,珊儿说不上漂亮,但是好像自娘胎里就带出来一股子妩媚,有人喜欢追求是正常不过的事,我想。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我更好奇了。

    “这个……我只是跟他胡说的,我还没找到那个人呢!”珊儿收起两侧浅浅的梨窝正色道:“经过你这件事,我知道我跟他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天我们回家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红色小凤凰轮胎干瘪着,好像被人放了气门,谁的恶作剧我想,没办法和珊儿推着脚踏车去学校附近唯一那家修理行打气,一过去就看见门口的叶峰峰正“扑哧扑哧”推着气筒。珊儿笑呵呵地过去打招呼:“你的自行车也有人敢放?”叶峰峰嘟囔着:“不知道哪个鬼整的茬。”

    “好了么?正好帮吴楚打一下。”

    于是叶峰峰晃着一只打气筒过来,。

    “我自己来吧!”我伸手去接打气筒。

    “让他来,他有力气。”珊儿说

    叶峰峰蹲下身夹住气门,站起的时候我才发现好久没留意,他什么时候个头蹿得这么快,和他爸爸一样又高又瘦,我几乎要仰视他了,他头发留得很长,刘海遮住了他的那双清冷的大眼,但是长长的睫毛依稀可见,随着打气的动作他挺拔的鼻翼微微阖动,老实说其实他长得并不难看,只是他身上总难掩一种戾气,叫人不安。冷不防他一抬头,我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

    “听说你们班有个叫白雪荷的。”叶峰峰问道

    “是啊,是个大美女,还很有才呢!”我心想白雪荷果然不凡,大约叶峰峰也打听着慕名而来了。

    “你想打雪荷的主意?”珊儿跳到他跟前激动得好像窥探到他的隐私:“你是不是也喜欢她?我告诉你,她其实早已有了心上人了。”

    叶峰峰手一松:“嚷什么这么大声干嘛?”

    珊儿难为情地撇撇嘴:“你承认了?你喜欢她?”

    “哪有?!”叶峰峰也急了,瞟了我一眼,兴许是不好意思承认了。“我知道她有心上人,她不是在追你们段的浩渺么?”

    “什么?”几乎同时我和珊儿异口同声,俩人都惊异地看着叶峰峰。

    “怎么?你们不知道么?”叶峰峰说。

    “喔,我以为,他们,也还只是说说呢……况且谁追的谁还不好说呢!”珊儿支吾着,原来她也知道,只是她一直在瞒我。

    “我们班一哥们看上白雪荷了,追得可猛,还给她下了情书,结果她拒绝了,说自己有人了,就是七班的浩渺,他们现在是学生会里公开的秘密了,金童玉女呀!”

    我怔怔听着,是啊,白雪荷现在没事就往学生会跑,有时作业都跑去那写,他们俩独处的时间不是很多么。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俩就坐在湖边草地上谈情说爱呢!真的,不信你们去看看。”叶峰峰薄薄的嘴唇含着一丝冷笑。

    珊儿看着我呆滞的样子冲他喊说:“打好了没有?那么多话,原来你这么八婆。”说着就拉着我胳膊:“我们走吧!”

    骑了一段路,我的车速越踩越慢。珊儿见我如此只道:“你要想去看我陪你回去吧。”其实不用折回去,只需拐到另一侧的大路,站到拱形石桥上就能看到我们校园湖边的景色了。我们将车推上石拱桥,夕阳下湖边有好多同学在看书、聊天或打闹,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独自排遣,我一眼就捕捉到那一对醒目的倩影了,他们坐在柳树下的草地上,挨得那么近,似乎在愉悦地攀谈着,夕阳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晕黄的金边,看着是多么琴瑟和谐、情意相投的一对。浩渺,你一定想不到我就在河对岸这样看着你,你也一定想不到我此刻的心情。你该远离我的,不该给我懵懂悸动的心任何念想,让我这样痴妄迷离。

    是不是所有的老师都一样,优等生之间的爱恋就是合作互助小组,而如卑微我这般的就是积极打压制止的对象,很快,浩渺和白雪荷成了同学们议论的一对,虽然俩人在校园里没有任何过分举动,但是看着他们在学生会出双入对,默契和谐的样子我就暗自神伤,元旦汇演的时候他们俩同时登台主持亮相,金童玉女般的搭对,任何人哪怕我自己都得承认他们都很优秀,很匹配,而我,作为一只不自量力的丑小鸭,只能在心底暗自舔舐自己的伤口,用沉默和冷漠为自己仅存的一点点尊严竖七高墙,尽量去躲避他们,躲避人群,即便学习无望,即便爱慕无果,我也不愿再去碰触那一双深潭般澄澈的眼,如果可以我真愿意自己从来不认识他,如果可以我真愿意时光抽离,离开这里。

    就在我为浩渺的冷漠暗自神伤的时候,我惊闻他被校外一群不良少年被围殴了,我想浩渺少年持重,很少与人生事,况且他现在是学生会干部,言行举止上自是规矩,怎么会无端遭惹了校外人士呢?学校里同学们都暗自揣测这是因为他与白雪荷走得近的缘故,我想也是,以白雪荷魅力她的群众根基很可能波及到校外,有人生了歹心寻衅报复也是有的,只是这样的行径太卑劣了,我很担心浩渺的伤势,很想去七班的教室门口远远地看一下他,但是又怕遇到他的眼神徒添烦恼惹尴尬。这天下午临近放学的时候,珊儿兴奋得把我叫到教室外头。

    “喏,浩渺给我的。”她说着高兴地递上一张白色字条。

    他终于有回应了!我又惊又喜,心思漫过一丝苦涩,悲呛地差点要哭出声来,我捂住嘴,眼里流转着泪花打开纸条:下午五点,图书馆楼下见。珊儿见我如此,在旁安慰道:“我就知道他对你还是有感觉的,快去吧。”

    我在图书馆门前的石板路上徘徊,曾多少次我在这里期待着与他相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的心情不知道是喜是忧,但是无论如何,我需要他一个答复。正是落红时节,青石板上落满了紫红的紫荆花瓣,象淤血一样红得发紫。我手里握着那一方业已破碎的刻石,激动地搜索枯肠,他会跟我说什么?我该怎样应答?蓦地,我骇然发现他就在前方……

    看到他脸颊上的淤青,我还是呆住了,想问候他的伤,却不知道如何说起。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凝视对方了。

    “好久不见!”他说,事实上,我很清楚不见是因为他在躲避,躲避传谣,躲避头脑昏热的我。

    我无语,低头,沉默,我是不惯与人寒暄的,这样的开场白无疑无形中拉远我们的距离。

    “把你找来,是因为,有些话我要当面跟你说清楚。”他的语气透着冷静,从容不迫的,“我怕你误会,更怕耽误你。”

    如此,我便明了。但是我还是要他亲口告诉我,不要让我有期待,不要让我有念想。我凝视他炯炯的眼眸,他的眼神却施施然飘移到了紫荆花。

    “我怕你因为我耽误了成绩,那就很不值得了。”他说。

    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晓,我不似他这般怜惜成绩,我舍得割舍便也就值得,一切都是借口和托词,我已经在他面前把自尊都踩到脚底,何苦再自弃颜面。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只破碎的刻石,塞到他手里,哽咽着哑声道:“是我自作多情了。”,说着从他身边抽起一阵疾风,逃窜了。青石板仿佛也着了慌,咯噔一声响,我的心一直下坠,下坠……

    是我自作多情了!是的!那时的紫荆花开得热闹,绚丽,千朵万朵压枝低,分明是我那声伤心决绝的话语拍打下那么多那么多紫里带血的落英。盈盈地在青石板路上铺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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