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疾风骤雨
生活就如这一浪浪的杂草，有跌宕有起伏，有疾风有暖阳也会有骤雨。很快我的生活又开始了循环往复的单调，初二课业负担不重，因为假期里参加补习的缘故我粗略地捡回了一些初一遗落的知识点，虽然数学课我还是坚持着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但是袋鼠也不再刁难，因此数学成绩也略微有些缓和，但是与白雪荷、黄婕妤他们相比，我的成绩还是显得稀松平常，我也无心在成绩上与他们较量，我把好大一部份课余时间花费在篆刻上，家里除了特别珍爱的石子被我藏进了抽屉，其他差不多都被我当试验品刻花了，我有时候刻些花鸟，有时候是脸谱，有时是自己也看不懂的跟着书上学的甲骨文，真正上手的汉字我只会刻三字：汪浩渺。我把家里的收藏糟蹋完之后我开始买刻石篆刻，才知不同材质的石头篆刻的效果和手法完全不一样。第一块刻石我把方形的石块打磨出一只狗的形状来，虽然有些粗糙，但小狗的轮廓还是依稀可辨，然后在狗背上刻好珊儿的名字送给了她作为生日礼物。她惊喜地端详老半天：“天呐！你做的？哪儿学来的功夫？手怎么变巧了？”我只笑不语。
“爱情的力量真神奇呀，居然能教会一个人篆刻！”珊儿由衷地感叹，我却觉得她的话酸不拉叽的。但是她话里的意思我了然于心，是啊，若不是浩渺，我哪儿来这么大的精气神鼓捣这些玩意儿呢。
“你也做一个送给浩渺吧！马上要过圣诞节了，他一定会吃惊不小的。”珊儿提议道，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浩渺对此有钻研，无论我做的如何我想他总能看出我的心思和心意来。于是我狠心买了一块二十多块的刻石，接下去的一个月我得空便开始研究石块的创意，构思好后我就利用午休和放学时间在抽屉里用砂纸悄悄打磨，同桌金培敬见我手里的一块顽石渐渐成形很是吃惊：“你哪儿学来的？怎么刻得这么活灵活现的，没看出来你手这么巧。”我听了心里很受用。快到圣诞的时候我终于完成了作品，一只威武的狮子踏着半只彩球，彩球下就是他的篆体名字——汪浩渺章，其实他跟珊儿一样属狗，只是在我心里我把狗的形象夸大了，最后索性比拟成狮子。我看着自己的作品，虽说还是拙劣粗糙的，特别是狮子头上的涡形回旋纹，我怎么也做不出外头石狮的样式来，但是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满足。
明天就是圣诞了，我用砂纸一遍遍地摩挲着这只狮子，想象着他收到礼物时的表情，我去买了一张心形的贺卡，写上节日的祝词，落款的时候我犹豫了，贸然写上自己的名字好像显得自己别有用心，不写他又不知道是我送出的，怕是他还能收到好几张匿名贺卡呢！我灵机一动，在贺卡下方印上他送我的那枚印—吴楚章。第二天，我把贺卡和刻章放到书包里，珊儿答应帮我去送礼物的，一想到他看到礼物时的样子我的心就砰砰直跳，上课的时候我心思全无，课间我就把刻石拿出来摆弄，摸摸擦擦，宝贝得好像那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方温润的玉，上好的和田玉。我去楼下找珊儿，他们班上体育课去了，周二她们班上完体育下节轮到我班了，算了等中午再送去吧，我想着，将刻章和贺卡塞到抽屉深处。
等我体育课结束跑回教室的时候，我座位边围了一圈同学，正和金培敬说着什么，见我来了纷纷做鸟兽散，我正奇怪发生了什么事，金培敬尴尬地低声说了一句：“叶老师说你回来，去她办公室一趟。”
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啊？”
“不清楚，你过去就知道了。”说着他就跑出去玩了。我看着周围几个同学看我怪怪的眼神，心里觉得诡异，没想太多就去了办公室。办公室不像以前是我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我也不喜欢这里，也许是因为那只袋鼠的缘故，他一见我进来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跟其他老师说笑着：“喏，就是她了。”那笑容说不清的复杂，我回敬着一双双陌生又好奇的眼，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等我走近了叶老师，我发现我的刻章居然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而且狮身断裂成两段，已经摔碎了……
我又惊又气，不等她发问，恼恨地叫起来：“怎么碎了呢？谁干的？”
叶小玲很镇定地沉声道：“不知道谁不小心碰到你的课桌，体育课上完了同学们回教室的时候就看到地上有这个东西，就送到这给我了，后来听培敬说这像是你的东西，所以我找你来问问。”
“是我的。”我紧紧咬着嘴唇，皱着眉头，心里说不出的怨恨和恼怒，这样精心打磨了一个来月，到今天终于要送出了，却偏偏摔碎了，哪个挨千刀的混蛋？我咬着牙恨恨地说：“是谁摔的？你去教室里问问肯定能查出来。”
叶小玲完全不领会我的愤怒：“是谁干的我想也是不小心的，既然已经碎了也复原不了，你也不要生气，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这刻章下的名字汪浩渺是谁？是我们段七班班长么？”原来她叫我前来不是给我安慰，帮我找肇事者的，而是另有文章。
这时我看到办公室里七班班主任王老师正观望着我们，她一语不发，但炯炯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着好像洞悉了一切。
“是的！”我没有避讳，也许是因为气愤，也许是因为委屈，坦然而响亮的回答叫我自己都吃惊了。
“你为什么刻这个给他。”叶小玲深锁着眉头，冷声问道。
“我，”我并不想隐瞒，事实上，我连撒谎的基本技巧也不会：“我想送他做圣诞礼物……”
“吴楚！”不等我说完，叶小玲也厉声喝道，从座椅上站起来：“我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你沉静乖巧，没想到你胆子居然这样大谈起早恋来！”
早恋？我一时懵了，好似被人击了一闷棍，整个人的思维停滞，形骸麻木，这怎么会是早恋呢？为什么连一向和善的叶老师也这样暴戾狂躁起来，我真的早恋了么？不！我没有，我摇头抗议道：“我没有！”
“你没有？你知道你最近都在干什么么？上课魂不守舍，成绩节节败退，老师觉得你是优等生一直扶持你，直到今天你都还是班干部，可是你一点都没体谅老师的良苦用心，越发得不自觉，上课公然在那里跟老师唱反调，玩刻章，你知道么？多少次有科任老师跟我反映你的变化，我都帮你硬撑着，我想着你会明白的，不想你一蹶不振不说还跟人玩起早恋来！”
我呆立在那里，直到眼泪淌到了嘴角我才感到知觉，自己竟然无声地哭了，那么多次，袋鼠想整蛊我、让我难堪我都回回把泪水咽下了肚，而这一次叶小玲没费吹灰之力用早恋分子定义我，让我突然没了力气，失了心智一样觉得天旋地转，冤屈耻辱，我无声地啜泣着。袋鼠就坐在我对面，神清气爽地抽着烟，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他阴暗枯朽的心里一定在发出猖狂畅快的冷笑。
“我没有，”我本能地回应着。
“老师问你，你喜欢汪浩渺么？”叶小玲的脸上呈现诡异的神色，她突然变得这样陌生而可怕，办公室里那么多老师在，每一双都如射灯一样拷问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像一只被围猎的困兽，不知道从哪里突围。我自然是喜欢浩渺的，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生任何跟早恋有关的举动，甚至，直到今日，他可能还不知道我单纯的相思。
对于这样敏锐直接的问题我不知道如何作答，我点点头，坦率地说：“我对他只是有好感。”
办公室里有女老师扭过头去，悄声地笑了，袋鼠还坐在那里喷云吐雾，冷眼看着我，不时还和旁边的女老师说笑着，我想他大约在拿最卑劣的言辞去描摹我。叶小玲渐渐收起了方才的厉色，坐下来敛容道：“真如你所言，你们没有早恋，只是存有好感，那也是正常的，老师不怪你，可是你不觉得这好感太过强烈了么？你近期上课一直在抽屉里摆弄的不就是这个东西么？你又刻又磨不就是为了制作这个么？你花的心思这么明显……”
这时七班的班主任王老师站起身走近了：“叶老师说的早恋可能过火了点，其实如果只是一张贺卡一件普通的礼物倒也没有什么，那是因为老师看到你花费了很多精力和心思去完成一件作品，这作品承载了很多你的想法，而且为此你还耽误了功课，这就很不值得了，所以叶老师会生气。”王老师缓声道：“吴楚，老师想问问你，那浩渺又为你做了什么？”
她想从我嘴里了解浩渺的举动，以确定我们的关系或者是防微杜渐，她们一样卑鄙，卑鄙得揣测自己的学生，卑劣地以为纯情的想念就是早恋，她们谈恋色变，丝毫不理解我被误会的被冤屈被判刑的痛苦。我怎会让她们得逞呢！
“没有，他什么也没为我做，”我擦去眼泪，感觉自己像一个犯人，直待我供出同犯，我怎会如此傻，况且我们确实没谈早恋，我也决绝地补充了一句：“他不喜欢我。”
王老师和叶老师几乎同时都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似乎安心了不少，又对我这话有说不清的对于中学生懵懂生涩爱情的嘲弄。“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是喜欢他的，而他不喜欢你是么？”叶小玲什么时候起变得这样尖酸。
一时间我无从作答，然而我想到为避免过多的纷争，特别是此事之后给浩渺带来的纷扰，我点了点头默认了。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感觉到身后的冷笑和冷眼把我的脊髓都盯视得凉飕飕的，而办公室门口教室里还有更多双好奇的是非的眼，我一个人走在寒风里，走在讥笑里，走在屈辱里。
大约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成了初二年级段的名人，好似人人皆知我在追求浩渺，我成了别人眼里口中追浩渺的那个女生，而我的追求是得不到回应的，我是多么不自量力啊。我的世界彻底对老师和功课关上了门，我瑟缩在自己臆想的孤独天牢里，连我本就擅长感兴趣的语文、英语我都不能振作，课堂上我与老师分庭抗礼，我有时睡，有时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同学们背后轻声议论我失恋了，我无所谓去回应，我想我可能真是失恋了，因为我都沉湎在一种特殊的消极的情绪里不能自拔，打从出了这事件后，浩渺几乎再也没搭理过我，他可能在刻意回避我，即便真的碰上了也只是擦肩而过，一声言语都没有，我的爱慕中伤他了么？我想，他为何如此冷待我，好似我亏欠了他，难道我的喜欢让他难堪，或者让他不齿？那一段时间我经常失眠，整个人精神萎靡，消瘦了不少，原本90多的体重现在连85都不保，深夜的时候我摩挲着枕下他送我的刻章，不，不会的，我在心里替他申辩，一定是那个王老师找他谈话了，干预了他干扰了他，所以他要躲远离我……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沉溺在一片沮丧又抑郁的泥沼里，金培敬深感不安，觉得是有愧于我，我知道他是无心之过，并未生他的气。白雪荷和黄婕妤不像其他同学那么酸冷刻薄，偶尔也过来找我说话，我知道她们只是见我如此情面上过意不去，我恹恹地敷衍着，就是珊儿在我跟前，我也不能强颜欢笑，她也理解我的痛苦 ，总是无声默默追随者，深怕一个言语失当又叫我难受了。期间，我收到了山子的来信，他告诉我他喜欢上了一位女孩，一位看似普通平凡的女孩，每一次看到她，他都会手足无措，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一只带刺的毛毛虫，可他觉得她很特别，她小小的身体内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和气势，等到她成熟褪去外壳的时候她就是一只美丽娇媚的帝王蝶。可是他害怕，他不愿等，他怕她成蝶后就会飞离枝头，再也寻不见了。收到他的来信，我感同身受，爱情若是可以预设、预知，我们真的不愿去触碰，可是这就像一场命中注定的浩劫，我们躲闪不及，最终只能沦陷。我给他回信告诉我最近的境遇，以自己冰冷绝望的心情劝说他放弃表白，有时观望是一种不足惜的态度，但是却能让美感更恒久，何苦同我一样让自己沦为笑柄，陷入不甘又不堪的境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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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做一个送给浩渺吧！马上要过圣诞节了，他一定会吃惊不小的。”珊儿提议道，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浩渺对此有钻研，无论我做的如何我想他总能看出我的心思和心意来。于是我狠心买了一块二十多块的刻石，接下去的一个月我得空便开始研究石块的创意，构思好后我就利用午休和放学时间在抽屉里用砂纸悄悄打磨，同桌金培敬见我手里的一块顽石渐渐成形很是吃惊：“你哪儿学来的？怎么刻得这么活灵活现的，没看出来你手这么巧。”我听了心里很受用。快到圣诞的时候我终于完成了作品，一只威武的狮子踏着半只彩球，彩球下就是他的篆体名字——汪浩渺章，其实他跟珊儿一样属狗，只是在我心里我把狗的形象夸大了，最后索性比拟成狮子。我看着自己的作品，虽说还是拙劣粗糙的，特别是狮子头上的涡形回旋纹，我怎么也做不出外头石狮的样式来，但是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满足。
明天就是圣诞了，我用砂纸一遍遍地摩挲着这只狮子，想象着他收到礼物时的表情，我去买了一张心形的贺卡，写上节日的祝词，落款的时候我犹豫了，贸然写上自己的名字好像显得自己别有用心，不写他又不知道是我送出的，怕是他还能收到好几张匿名贺卡呢！我灵机一动，在贺卡下方印上他送我的那枚印—吴楚章。第二天，我把贺卡和刻章放到书包里，珊儿答应帮我去送礼物的，一想到他看到礼物时的样子我的心就砰砰直跳，上课的时候我心思全无，课间我就把刻石拿出来摆弄，摸摸擦擦，宝贝得好像那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方温润的玉，上好的和田玉。我去楼下找珊儿，他们班上体育课去了，周二她们班上完体育下节轮到我班了，算了等中午再送去吧，我想着，将刻章和贺卡塞到抽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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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惊又气，不等她发问，恼恨地叫起来：“怎么碎了呢？谁干的？”
叶小玲很镇定地沉声道：“不知道谁不小心碰到你的课桌，体育课上完了同学们回教室的时候就看到地上有这个东西，就送到这给我了，后来听培敬说这像是你的东西，所以我找你来问问。”
“是我的。”我紧紧咬着嘴唇，皱着眉头，心里说不出的怨恨和恼怒，这样精心打磨了一个来月，到今天终于要送出了，却偏偏摔碎了，哪个挨千刀的混蛋？我咬着牙恨恨地说：“是谁摔的？你去教室里问问肯定能查出来。”
叶小玲完全不领会我的愤怒：“是谁干的我想也是不小心的，既然已经碎了也复原不了，你也不要生气，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这刻章下的名字汪浩渺是谁？是我们段七班班长么？”原来她叫我前来不是给我安慰，帮我找肇事者的，而是另有文章。
这时我看到办公室里七班班主任王老师正观望着我们，她一语不发，但炯炯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着好像洞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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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刻这个给他。”叶小玲深锁着眉头，冷声问道。
“我，”我并不想隐瞒，事实上，我连撒谎的基本技巧也不会：“我想送他做圣诞礼物……”
“吴楚！”不等我说完，叶小玲也厉声喝道，从座椅上站起来：“我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你沉静乖巧，没想到你胆子居然这样大谈起早恋来！”
早恋？我一时懵了，好似被人击了一闷棍，整个人的思维停滞，形骸麻木，这怎么会是早恋呢？为什么连一向和善的叶老师也这样暴戾狂躁起来，我真的早恋了么？不！我没有，我摇头抗议道：“我没有！”
“你没有？你知道你最近都在干什么么？上课魂不守舍，成绩节节败退，老师觉得你是优等生一直扶持你，直到今天你都还是班干部，可是你一点都没体谅老师的良苦用心，越发得不自觉，上课公然在那里跟老师唱反调，玩刻章，你知道么？多少次有科任老师跟我反映你的变化，我都帮你硬撑着，我想着你会明白的，不想你一蹶不振不说还跟人玩起早恋来！”
我呆立在那里，直到眼泪淌到了嘴角我才感到知觉，自己竟然无声地哭了，那么多次，袋鼠想整蛊我、让我难堪我都回回把泪水咽下了肚，而这一次叶小玲没费吹灰之力用早恋分子定义我，让我突然没了力气，失了心智一样觉得天旋地转，冤屈耻辱，我无声地啜泣着。袋鼠就坐在我对面，神清气爽地抽着烟，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他阴暗枯朽的心里一定在发出猖狂畅快的冷笑。
“我没有，”我本能地回应着。
“老师问你，你喜欢汪浩渺么？”叶小玲的脸上呈现诡异的神色，她突然变得这样陌生而可怕，办公室里那么多老师在，每一双都如射灯一样拷问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像一只被围猎的困兽，不知道从哪里突围。我自然是喜欢浩渺的，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生任何跟早恋有关的举动，甚至，直到今日，他可能还不知道我单纯的相思。
对于这样敏锐直接的问题我不知道如何作答，我点点头，坦率地说：“我对他只是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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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七班的班主任王老师站起身走近了：“叶老师说的早恋可能过火了点，其实如果只是一张贺卡一件普通的礼物倒也没有什么，那是因为老师看到你花费了很多精力和心思去完成一件作品，这作品承载了很多你的想法，而且为此你还耽误了功课，这就很不值得了，所以叶老师会生气。”王老师缓声道：“吴楚，老师想问问你，那浩渺又为你做了什么？”
她想从我嘴里了解浩渺的举动，以确定我们的关系或者是防微杜渐，她们一样卑鄙，卑鄙得揣测自己的学生，卑劣地以为纯情的想念就是早恋，她们谈恋色变，丝毫不理解我被误会的被冤屈被判刑的痛苦。我怎会让她们得逞呢！
“没有，他什么也没为我做，”我擦去眼泪，感觉自己像一个犯人，直待我供出同犯，我怎会如此傻，况且我们确实没谈早恋，我也决绝地补充了一句：“他不喜欢我。”
王老师和叶老师几乎同时都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似乎安心了不少，又对我这话有说不清的对于中学生懵懂生涩爱情的嘲弄。“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是喜欢他的，而他不喜欢你是么？”叶小玲什么时候起变得这样尖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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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沉溺在一片沮丧又抑郁的泥沼里，金培敬深感不安，觉得是有愧于我，我知道他是无心之过，并未生他的气。白雪荷和黄婕妤不像其他同学那么酸冷刻薄，偶尔也过来找我说话，我知道她们只是见我如此情面上过意不去，我恹恹地敷衍着，就是珊儿在我跟前，我也不能强颜欢笑，她也理解我的痛苦 ，总是无声默默追随者，深怕一个言语失当又叫我难受了。期间，我收到了山子的来信，他告诉我他喜欢上了一位女孩，一位看似普通平凡的女孩，每一次看到她，他都会手足无措，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一只带刺的毛毛虫，可他觉得她很特别，她小小的身体内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和气势，等到她成熟褪去外壳的时候她就是一只美丽娇媚的帝王蝶。可是他害怕，他不愿等，他怕她成蝶后就会飞离枝头，再也寻不见了。收到他的来信，我感同身受，爱情若是可以预设、预知，我们真的不愿去触碰，可是这就像一场命中注定的浩劫，我们躲闪不及，最终只能沦陷。我给他回信告诉我最近的境遇，以自己冰冷绝望的心情劝说他放弃表白，有时观望是一种不足惜的态度，但是却能让美感更恒久，何苦同我一样让自己沦为笑柄，陷入不甘又不堪的境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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