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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第三节 京城恶霸

    第五章

    第三节 京城恶霸

    才入初冬,寒冷的空气便已经肆虐的闯入了帝都的家家户户,但比这更让人忧心的是新近流传于帝都城中的两个谣言:第一个是新皇病重;第二个流言也是关于新皇的,并且比第一个更震动人心——他手中所持的传国玉玺是假的。

    流言这种东西真是到哪都不会少,看来帝都天兰城也不例外。皇上已经连续几次没上早朝,这个赫红岩是知道的,宫中也传话下来了,近日不上早朝,上朝日期静候圣意。问其原因,说是皇上日夜操劳,加上季节交替,导致龙体微恙。皇上是全国瞩目的焦点,稍有异动,自是人心惶惶,四下猜疑,一传十,十传百,自是越传越悬,也越传越离谱,所以这个赫红岩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第二个谣言让赫红岩有些忧心,毕竟传国玉玺是皇帝所持的最重要的物件,定律传旨都需要它,如果谣言属实,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虽说有些忧心,但赫红岩现下的心情却很愉悦,不是因为这个谣言,而是因为一个人——唐馨。

    自从上次相识后,后来几次宴席中又见过几次,慢慢熟识了,加之申王无时不地的说道,两人的关系现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在鸿王府外不远处的一颗老树下,赫红岩遥盼佳人的同时,内心也十分复杂。林琼儿跟着自己也有些时日了,自己和唐馨相识相交,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还有那已长埋于鄂黄城中的忧伤。

    “赫公子,你来了。”

    一声轻唤将赫红岩从思绪中唤回了现实。

    尽管已经与唐馨数次相约,但每次看到她,赫红岩难免还是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赫红岩望着她,表情木纳的笑了笑,说道:“今日怎么不见小红?”小红是唐馨的贴身侍女。

    “今日想和公子单独走走,便没有让她前来,”赫红岩听得脸上一热,唐馨嫣然一笑,“我们去浦兰街走走吧。”

    “听说四王叔的军队驻扎在天兰城外,是吗?”唐馨边走边转首望着赫红岩。

    “是的,我属下已经告知于我,在我盟曙城与京城之间。”

    “哦。。。。。。”

    唐馨应了一声,神情间似乎有些忧色。

    赫红岩在京城住下已有些时日,所以也明白了唐馨为何会如此。这事还要从开国大帝,也就是先帝的父亲那时候说起。

    在帝国之前,各地都是诸侯为政,大大小小有成千上万个诸侯国,也正因如此,诸侯之间战乱不断,天下黎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朝不保夕。开国大帝花费数十年平定天下,定都天兰,诸侯臣服。在开国大帝统治的二十余年间,虽说偶有战端,但相对之前来说可忽略不计,是以天下苍生得以修生养息。问题就出现开国大帝驾崩之后,大帝生有八位皇子,依照“长子继位”的传统立大皇子为储君,同时分封其余七个皇子为王,各赐封号,分别是二皇子冈王,三皇子卫王,四皇子也王,五皇子鸿王,六皇子吉王,七皇子青王,八皇子申王。诸王对自己的封地拥有绝对的治理权,只需每年上缴年贡给朝廷即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诸王手中皆有军队,且很难受到朝廷的约束,大帝在位时,诸王之间虽有摩擦,但总的来说还算相安无事。大帝驾崩后,继位的大皇子,也就是先皇再难约束诸王了。先皇继位两个月后,也王就和封地相邻的鸿王爆发了战乱,这个鸿王,也就是唐馨的父王。值得一提的是,其余诸王都是选的帝国土地肥沃,人畜易居的好地段,唯有也王,自愿担任帝国守卫边疆之任,所选的封地是帝国东北的边陲,也正因如此,大帝给他的封地极大,以边陲为界,版图有帝国十分之一大小。爆发战乱后,鸿王的军队自然不是常年征战、守卫边疆的也王军队的对手,对峙一个月后,鸿王再也抵挡不住,来到京都,将所封之地归还朝廷,这才停止了这场战乱。此事过后,先皇感到长此下去不是办法,便以皇狩为由邀诸王前来帝都。恰在此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从帝都传了开来,说此事皇狩为虚,实为削王。消息传开后,诸王皆借故推脱未到,遥相顾盼。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冈王身上,因为他是除先皇以外大帝最大的皇子,是以他的动作能起到表率作用。先皇没有办法,密令锦衣卫千户高矢前去“请”冈王来帝都。不料这个消息也被传了出去,锦衣卫到达冈王府邸后,与领军前来的卫王发生冲突,慌乱中,锦衣卫竟不慎将冈王杀死。卫王大怒,将派去的两百锦衣卫屠杀殆尽,并高举义旗,号“民意军”。冈王被杀,其部下绝大部分加入了卫王麾下,是以民意军一路势如破竹。先皇诏令诸王平反,却只有封地离帝都最近的青王前来,其余诸王都借故旁观。后面的事就是赫红岩所经历的战乱了。

    “郡主不必担忧,现在天下已定,也王断不会来找你父王的麻烦。就是有什么事,在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赫红岩说道。

    在女人面前,男人总是要显现刚强的一面,以告诉女人,自己有能力保护她。这是一种本能。

    唐馨闻言对着赫红岩一笑,神情间的忧色也褪去了。

    “算啦,这般事情也不是我一个女孩子家能左右,多想也是无益,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浦兰街是与鸿王府相邻的一条街,既然能与王府相邻,自然也是繁华之极。

    虽说已入初冬,但浦兰街上的人群并没有因为气温的降低而减少。

    一个卖肉的摊贩正奋力的和一个妇人讲道着价格,看来他们快谈成了。

    一个耍猴的艺人让猴儿表演了各种搞笑的动作和姿势,引得围观的众人时不时一番大笑。

    一个小女孩杵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流摊前不肯离去,但最终还是被她的母亲拉走了。

    经历了战乱,也见过了一连数十里土地荒芜,人烟罕见的场景,现在看到这些人正常的生活着,赫红岩觉得自己和这些人真是无比的幸运。看着身旁的唐馨,她对一个竹子做成的会动的竹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玩得不亦乐乎,但是似乎把下面的一根竹子卡住了,竹马一下动不了了。

    “怎么,这东西你没玩过吗?”赫红岩笑着问道,伸手帮她调整了一下。

    “没玩过啊,第一次见到。”

    “怎么你没有上过街么?这东西在街上可随处都是。”

    “就是上街也是被一群人围着,根本看不到这些东西,”唐馨嘴一嘟,“今日要不是说和你出来,父王铁定不让我单独出门的。”

    赫红岩无奈的笑了笑,天下间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在最安全的情况下生活着,更何况是皇亲国戚,只是这也让他们失去了一些东西。

    “老板,这个竹马多少钱?”赫红岩向摊主问道。

    “三文钱。”

    赫红岩正准备掏钱,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

    一个卖编筐的摊子前,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拽着四十多岁的摊主的衣领大声的叫喊着:“老东西,你说筐二十文钱一个,老子给了你十两银子,你就要给我五百个筐。”

    “可是我这里只有三十个筐啊,”那汉子兮兮的说道,“要不,我不卖了。”说着把手中的银子递给年轻人。

    “不卖,老子给出去的钱难道还收回来么?”年轻人跋扈的叫道,“今天,你无论如何要给我五百个筐。要不,让你的女儿陪陪我也行。”说着色迷迷的看着卷缩在汉子身后的女子。

    “那。。。。。。那怎么行?”

    “不行,那就给我筐咯。”

    “这。。。。。。这。。。。。。”

    “这什么这,滚到一边去。”

    年轻人叫着,用力一推,将那汉子推倒在地上。

    “爹爹。。。。。。”

    那女子叫了一声,准备过去将他爹爹扶起来,却不料被那年轻人一把抓起,“来,小妹妹,和我乐乐。”说着把嘴凑向了女子,姑娘奋力的挣扎着,他一时也没有得逞。

    “畜生,你这个畜生。”那汉子叫喊着,拿起一个摊子上的木棍向那年轻人打去,不过却被年轻人的随从一脚踢到地上。

    “妈的,敢打老子!”年轻人叫嚣着,“给我。。。。。。”

    “打”字还没有喊出口,突然感到一股大力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忍不住将手中的女子放开了。回头一看,一个青年男子面无表情的抓着自己的手。

    “妈的,你又是谁?”年轻人奋力的想从那男子挣脱出来,不料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便恼羞成怒朝身后叫着,“还看着干什么,给我打!”

    他一声叫唤,竟有二十几个人围了过来。那青年男子也是一愣,反过他的手,一下把他推在了地上。

    “哈哈哈。。。。。。”

    看着那年轻人狼狈的摔了个狗啃泥,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发出一阵爆笑。

    “赫公子,你没事吧。”

    刚刚那青年男子正是赫红岩。

    赫红岩看着跑过来的唐馨,轻轻的说了声“没事”,不过心里却有些发毛,因为他刚刚才注意到,那年轻人的随从腰间竟然都别着刀。

    “吐,吐。。。。。。”刚刚那年轻人很是狼狈的正吐着嘴里的泥巴。“老子。。。。。。”他一边爬起来,一边恼羞成怒的望着赫红岩就准备开骂,当他看到赫红岩身旁的唐馨时,接下来的话就没说出口了。

    那年轻人喉结动了动,看见唐馨轻依在赫红岩身边,顿时明白了他二人的关系,一股欲望的眼神从他眼睛里喷发出来。

    “给我上,把那女子给我抢过来。”

    那年轻人朝身后的随从叫道,不过那些随从并没有动手,离他最近的一个随从走到他身边对他耳语了一番。

    那年轻人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露出不甘心的神情,不过转而眼珠子一转,大声的叫喊道:“此人无故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本官怀疑他意图谋反,依我朝律,此罪当斩!来人,给我拿下!”

    赫红岩听得有些啼笑皆非了,如此这般牵强的“罪辞”他居然还能这样义正言辞的说出来,一时还真不知道是该佩服他还是该鄙视他。

    他的随从们听着也是一愣,转而却慢慢的向赫红岩靠近了。

    赫红岩头皮有些发麻,就是平时一个对付二十几个人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何况现下身旁还有一个唐馨。

    赫红岩脑中飞快的思索着,京城早就执行了禁刀令,能在京城带刀上街的没几种人,他们究竟是谁?刚刚听他说的话,他应该还是朝廷的命官,不知是文官还是武官?

    “还看什么,上啊!”

    来不及细想,在那年轻人的叫唤下,几个离赫红岩近的随从欺身上来了,但是赫红岩也看得出,他们都有些犹豫,并且都没有拔刀。

    赫红岩将唐馨护在身后,将迎面而来的那人一脚踢开,左手格住左边一人打过来的拳头,右耳边风声急起,顾及到身后有唐馨,不好低头躲开,右手迅速抓向左边那人的衣衫,猛力将他往右边一甩,将那人甩开,饶是如此,右边脑袋上也被人噌了一拳。

    “赫公子!”

    唐馨紧张的呼了一声。

    “没事。”赫红岩低声的回了她一声,心中想着该如何脱身,如是自己一人倒还好说,只是唐馨。。。。。。赫红岩有些后悔没让雷哲仰派来的甲士跟着自己了。

    “哎呀,可找到你了,小祖宗。”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那年轻人那方传了过来,赫红岩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忍不住看了过去,不由得心里一紧,此人确实认识,是在祥明镇时被袍泽军团强买刀器的那个“三角眼”,好像是什么镖局的人。

    “你来得正好,这厮居然敢打老子,你帮老子打他。”

    “小祖宗,你别惹事了,你哥要知道我带你出来,非。。。。。。”三角眼说着往赫红岩这边看了看,转而不大的眼睛眯的更小了。

    三角眼的眼神很是复杂,惧摄中夹杂着一丝兴奋,又有些彷徨,看得出来他在做剧烈的心理斗争,当他的神情转变得有些狂热时,赫红岩知道不好了,因为他的随从也有十来人。

    “让开,都给我让开。。。。。。”

    几声暴喝将围观的人群打开了一个口子,一群人鱼贯而入。

    是御林军。

    围着赫红岩的那些人看到御林军,赶紧退到了那年轻人的身旁。

    赫红岩认识当前走进来的那人,是御林军的右统领陈林。

    陈林也看到了赫红岩,立刻走到赫红岩跟前,行礼道:“赫侯爷,果然是你!”说着也看到了赫红岩身旁的唐馨,也行礼道:“郡主。”唐馨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陈林转身走到那个年轻人跟前,那年轻人应该也认识陈林,但他也看出情况不太对,一改先前的骄横说道:“陈统领,我等在街上游玩,这个人无故冲出来把我打了一顿,您可要为我。。。。。。”

    “拿下!”

    陈林一声令下,身后的御林卫冲上前来迅速将那年轻人和他的随从控制住。

    “你。。。。。。你。。。。。。”

    那年轻人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消停了下来。

    陈林也看到了那三角眼,有点玩味的说道:“真是什么破事都少不了你啊。”

    那三角眼显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只好低声的说道:“是。。。。。。是。。。。。。”

    “一并拿下!”

    陈林走到赫红岩面前,行礼道:“还请侯爷到我处坐一下。”

    赫红岩点了点头,又看向身旁的唐馨。

    “侯爷放心,我自会派人护送郡主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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