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管男女，来者不拒（是有多饥渴？）
浑浑噩噩地走在长街上，冷驭沙的脑海里只有那双含着眼泪的明亮眸子。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那样的情景，然而，却终要面对。
如果她气愤难当，事情倒也变得好办了。他只消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她，随她怎么虐待和蹂躏，只要她能够消火，他吃再多的皮肉之苦也没有什么。
怕只怕她不只是气愤，还有伤心难过。他不怕她生气，就怕她难过到恸哭流涕，——她的眼泪是无形的利器，足以令他肝肠寸断。如果真是如此，天啊，他就彻底束手无策了。
不知道是因为昨夜欢爱过度，还是因为太担心她的缘故，他觉得连走路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嗓子里咸咸的，手脚也软软的。
好吧，一会就让她看看他这个憔悴的样子，估计她出于心疼，也不会太为难他吧汊！
在长街的一个转角处，他遇到了边允。很明显，边允是故意站在那里等他的。
“大帝，您的气色似乎不太好……”边允躬身施礼，来不及寒暄便关切地说道。
他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你昨天什么时候离开的无欢殿？朕”
“入夜之后。”边允如实回答。
冷驭沙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若非如此，边允是不会那么晚离开的，“她……她的状况究竟怎样……”
“她很愤怒，但更多的是难过，差一点晕倒……”边允又回想起了她的悲痛欲绝。
冷驭沙用力捶胸，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帝，您还是撒个谎吧！别说去了水妃处过夜……”边允忽然提议。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若是善意的谎言能够减小她的伤痛，即便有违大丈夫的私德，那也是值得的。
“不！”大帝却一口回绝了，“我不能对她撒谎！哪怕她知道之后会恨我，我也要让她了解真相。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骗了她，待到她最后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更加恨我！”
“可是真相会伤害到她……”边允的口吻竟然透着责备。
冷驭沙的心绪乱得很，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妥，“我是不会对她撒谎的。说出事实，只要她肯原谅我，就算是被她砍几刀我也认了！”
边允踌躇了片刻，“大帝，请恕边允多事，为何大帝会在琼华殿过夜呢？”话外音是：难道您真的抗拒不了水妃的曼妙诱惑吗？
“这……”冷驭沙咬了一下嘴唇，“我想，我是着了水妃的道儿了……”
边允大惊，“是何意思？”
“这个可以容后再追查，现在最紧要的，是取得小东西的原谅。”语毕，大踏步奔无欢殿走去。
边允怔了片刻，紧随其后，匆匆跟随。
两人走到无欢殿院门口的时候，纷纷止住了脚步。
“大帝，要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吗？”边允自告奋勇做排头兵。
“算了，总是要面对的。”冷驭沙信手推门，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落叶比之前铺得更厚了，满目的金黄，传递的却并不完全是美感，还有几分萧瑟和几分凄凉。
踩着沙沙的落叶，冷驭沙推门进了房间。边允在门外徘徊了一圈，最后走到椅子那里，也没有扫净椅面的落叶，径自坐在了上面。这个时候，是该让他们单独解决问题的。
房间里，冉筱幻背对房门躺在榻上。即便听到了开门声，她也懒的回头看。
冷驭沙缓步走至榻边，把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小东西，我回来了……”
她听了，猛地翻身，随即，又把身子挪到床榻里面坐着，脸上的表情是阴晴难测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添加了更深的阴郁。
他不敢靠前，担心会激怒她的情绪，只有慢条斯理地解释，“别这样，小东西，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水妃她……”
“水妃她风情万种、风姿绰约、风华绝代，你挡不住那媚人的诱惑，是吗？”她冷冰冰地开口，截断了他的话。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行吗？”他上了榻，企图拥抱她，希望用肢体的接触来传递他的真情实感。
她却又把身子挪得离他远一些。他担心再靠近一些会惊跑她，便坐在了原处。
“小东西，我真的是不由自主的。天刚黑的时候，我明明已经要回无欢殿来的，结果，水妃哭着求我跟她共进晚膳，我没忍心拒绝，就同意了……”他继续解释。
“是，她哭泣，你就妥协了，留下来吃饭；然后她再哭泣、再哀求，你又妥协了，留下来要了她……”她哭了起来，“你就那么喜欢被女人哀求吗？只要哀求你，你就会答应对方的各种要求吗？”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好吗？”他焦灼得恨不得一拳头砸向床榻，却还是要耐着性子继续解释，“我只是答应她，跟她一起用晚膳，晚膳一结束，我就要回无欢殿来的。结果，吃饭的时候她又要喝酒……”
“你不喝，她便哀求，你便喝了，是吗？”她用力抹着脸上的泪水，嘴角噙着鄙夷。
“你能不能听我完整地把经过说完？”他愤怒了，“难道我一个堂堂国君会编谎话欺骗你吗？”
她不再插嘴，却也不肯再直视他，而是把脸扭向窗户的方向。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说真的，虽然水妃不是我心仪的女子，却也给我留下过几许美好记忆的。她那么真诚的祈求我跟她小酌，我就算是再铁石心肠，也不忍拒绝的。谁料到，几杯酒下肚，她竟然幻化成了你的样子。然后，然后我就没有抵抗得了她的诱惑……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做出承诺之后又违反诺言。但我可以对天起誓，那些酒里指定有问题，我一定会查个清楚的！”
“酒后乱性就是酒后乱性，说什么把她看作了我，这样的鬼话让我觉得恶心！”她的话像刺骨的冰锥，刺向了他那颗火辣辣的心。
“你！”他的神态狼狈至极，“难道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那也得要你做出令我相信的事情才行！”依旧冰冷。
“可我去琼华殿之前你明明说过信任我的……”他的表情痛苦得好像被剜去了心脏似的。
“那时候我是信任你，因为你从未做过失信于我的事情。”她尽量保持着理智，使得自己看起来不要太像一个泼妇，“如果你想临幸那两个女人，大可以跟我说，我就算是再不希望、再接受不了，也会尽力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可你却对我说，你只要我一个，你只爱我一个！你就是这么爱我、这么要我的吗？好，就算你没有抗拒得了诱惑，没有守住对我的承诺，至少你要勇于承担吧？何必非要把一切责任都归咎在水妃那里呢？牛不喝水强按头，难道有人绑着你，像我第一次强上你那样逼你要她吗？”
听了她的长篇大论，他忽然觉得嗓子眼那股咸咸的感觉又重了许多，一股热流直往上涌动。他闭上嘴巴，暗暗用了真气，将热流逼了回去。
见他不语，她就坐实了他这是心虚的表现，便又直视着他，继续开口说道：“以前是我太白痴，以为世上真有不稀罕坐享齐人之福的男人，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专情的男人！我可以接受你的多情甚至是滥情，但请你在多情、滥情的同时可不可以负责任一点，勇于承担你作为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不要推诿、不要把两方面的原因都转嫁给他人！”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整张脸瞬间浸满了汗水，就像一张洇湿了的白纸。
她的心便悬了起来，正想问他是否感觉不适，就见他忽然淡然一笑，然后，头部微微向后仰起，再回到前面的时候，一大口鲜血便从口中喷了出来，洒遍了整张床榻上空，宛若一场无比惊艳的血雨！
“驭沙——”眼看着血雨落下，她惨叫着，不顾一切地扑向了他。
然后，他那已然向前倾斜的身体倒在了她的怀抱里。
“边大哥，救命啊——”她一边用锦帕擦拭着从他口中源源不断向外喷涌的鲜血，一边惊呼着救命。
水妃悠然自得地安坐在梳妆镜前，兴致极好地描着娥眉。
“娘娘，奴婢怎么觉着今天您的肌肤格外的娇嫩呢……”瑶儿帮她插好了头饰，俯在她的肩头，用最讨好的语气对她说道。
若是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反问：“怎么？本宫之前的肌肤就很粗糙吗？”
可是今天，她听了奉承的话之后，竟然羞涩地笑了，“这女人啊，还真得有男人滋养……”
脑子里便回想起昨晚大帝的勇猛样儿，唇瓣上的笑意就更浓厚了。
“哟哟哟，看把姐姐乐的……姐姐昨夜到底是承受了多少次恩宠啊？”灵妃酸溜溜的打趣声在门口响起。
水妃嘴角闪过一丝鄙夷，但转过脸的时候，却是满脸笑意的，“妹妹，快快来，跟姐姐一起用早膳！”
“我啊，就是来讨姐姐的吃食的！宫里都在传，说姐姐的小厨房做出来的饭菜香着呢……”灵妃倒是一点都没有推辞。
水妃又扭头照了一眼镜子，待到认定自己的妆容没有丝毫瑕疵，才起身迎上了灵妃，扯着她的手臂，一同在餐桌前坐好。
“喏，不能白吃姐姐的，妹妹特意差人做了我殿里最最拿手的‘百花羹’来换取姐姐的美食……”灵妃说着，轻轻挥手，她身后站着的碧儿就将怀中抱着的青花瓷羹盅放在了桌子上。
羹盅的盖子一打开，还未看到食物的样子，扑鼻的花香就溢了出来。少顷，便满屋子的芳香。
“啊呀妹妹，你这是什么宝贝啊？怎么会这么大的香气啊？闻一下就想尝尝呢……”水妃夸张地褒扬着，又更加夸张地嗅了嗅。
“也没什么啦，就是采集了沾满露水的百花花粉，和着藕粉，捣在一起相融合，再放在竹帘蒸锅里，用松柏枝子的火蒸熟了，如此而已！”灵妃的表情很明显是在笑水妃孤陋寡闻。好歹她也是官宦之家出身，想当初她们家的饮食之精细，在整个钦木城都是闻名遐迩的。就连当时的城主都会时不时地去她家里讨要美食。
水妃虽然看出了灵妃的神情，却因为粉色药丸对昨夜的贡献而忽略了这个平时根本就不可能容忍的该死表情。要想拴住大帝的人和心，一颗药丸怎么够呢？所以，暂时还不能得罪这个尚有利用价值的臭女人！
“好了，那我们就开始享用吧！”笑盈盈拿起羹匙，就准备去舀“百花羹”。
“稍等一下，姐姐，让这两个丫头都下去吧，我们单独用膳，还可以好好聊聊昨晚……”灵妃的眼神里盛满了暧昧。
水妃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一种炫耀心理占据了内心，便冲瑶儿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候着了。
灵妃也冲碧儿使了个眼神，碧儿点点头，和瑶儿一起走了出去。
房门关合之后，毫无心机的水妃便迫不及待地舀了一羹匙“百花羹”放进嘴巴里。还真别说，那东西是透明的白色，颤颤的样子，再加上浓郁的香味，任谁见了都会垂涎三尺呢！
“嗯、嗯，真的……好美味……”来不及完全咽下，她便不停地冲灵妃点头。
“既然美味，姐姐就多吃点……”灵妃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假，说完整句话的时候，整张脸都像假面一样了。
水妃不停地点头，又舀了好几匙“百花羹”吃下去，这才算过了瘾。
“看姐姐今天如此滋润的气色，想必昨晚翻云覆雨的时候一定极度癫狂吧？”灵妃冷着脸问道。
水妃只当她是在吃醋，赶忙放下餐具，媚眼一笑，“哟，妹妹，姐姐之所以能够享受到圣宠，这还不都得托你的福……”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这都是姐姐一个人的功劳——”扯着尾音儿，用筷子捣着瓷碗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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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气愤难当，事情倒也变得好办了。他只消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她，随她怎么虐待和蹂躏，只要她能够消火，他吃再多的皮肉之苦也没有什么。
怕只怕她不只是气愤，还有伤心难过。他不怕她生气，就怕她难过到恸哭流涕，——她的眼泪是无形的利器，足以令他肝肠寸断。如果真是如此，天啊，他就彻底束手无策了。
不知道是因为昨夜欢爱过度，还是因为太担心她的缘故，他觉得连走路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嗓子里咸咸的，手脚也软软的。
好吧，一会就让她看看他这个憔悴的样子，估计她出于心疼，也不会太为难他吧汊！
在长街的一个转角处，他遇到了边允。很明显，边允是故意站在那里等他的。
“大帝，您的气色似乎不太好……”边允躬身施礼，来不及寒暄便关切地说道。
他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你昨天什么时候离开的无欢殿？朕”
“入夜之后。”边允如实回答。
冷驭沙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若非如此，边允是不会那么晚离开的，“她……她的状况究竟怎样……”
“她很愤怒，但更多的是难过，差一点晕倒……”边允又回想起了她的悲痛欲绝。
冷驭沙用力捶胸，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帝，您还是撒个谎吧！别说去了水妃处过夜……”边允忽然提议。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若是善意的谎言能够减小她的伤痛，即便有违大丈夫的私德，那也是值得的。
“不！”大帝却一口回绝了，“我不能对她撒谎！哪怕她知道之后会恨我，我也要让她了解真相。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骗了她，待到她最后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更加恨我！”
“可是真相会伤害到她……”边允的口吻竟然透着责备。
冷驭沙的心绪乱得很，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妥，“我是不会对她撒谎的。说出事实，只要她肯原谅我，就算是被她砍几刀我也认了！”
边允踌躇了片刻，“大帝，请恕边允多事，为何大帝会在琼华殿过夜呢？”话外音是：难道您真的抗拒不了水妃的曼妙诱惑吗？
“这……”冷驭沙咬了一下嘴唇，“我想，我是着了水妃的道儿了……”
边允大惊，“是何意思？”
“这个可以容后再追查，现在最紧要的，是取得小东西的原谅。”语毕，大踏步奔无欢殿走去。
边允怔了片刻，紧随其后，匆匆跟随。
两人走到无欢殿院门口的时候，纷纷止住了脚步。
“大帝，要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吗？”边允自告奋勇做排头兵。
“算了，总是要面对的。”冷驭沙信手推门，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落叶比之前铺得更厚了，满目的金黄，传递的却并不完全是美感，还有几分萧瑟和几分凄凉。
踩着沙沙的落叶，冷驭沙推门进了房间。边允在门外徘徊了一圈，最后走到椅子那里，也没有扫净椅面的落叶，径自坐在了上面。这个时候，是该让他们单独解决问题的。
房间里，冉筱幻背对房门躺在榻上。即便听到了开门声，她也懒的回头看。
冷驭沙缓步走至榻边，把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小东西，我回来了……”
她听了，猛地翻身，随即，又把身子挪到床榻里面坐着，脸上的表情是阴晴难测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添加了更深的阴郁。
他不敢靠前，担心会激怒她的情绪，只有慢条斯理地解释，“别这样，小东西，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水妃她……”
“水妃她风情万种、风姿绰约、风华绝代，你挡不住那媚人的诱惑，是吗？”她冷冰冰地开口，截断了他的话。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行吗？”他上了榻，企图拥抱她，希望用肢体的接触来传递他的真情实感。
她却又把身子挪得离他远一些。他担心再靠近一些会惊跑她，便坐在了原处。
“小东西，我真的是不由自主的。天刚黑的时候，我明明已经要回无欢殿来的，结果，水妃哭着求我跟她共进晚膳，我没忍心拒绝，就同意了……”他继续解释。
“是，她哭泣，你就妥协了，留下来吃饭；然后她再哭泣、再哀求，你又妥协了，留下来要了她……”她哭了起来，“你就那么喜欢被女人哀求吗？只要哀求你，你就会答应对方的各种要求吗？”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好吗？”他焦灼得恨不得一拳头砸向床榻，却还是要耐着性子继续解释，“我只是答应她，跟她一起用晚膳，晚膳一结束，我就要回无欢殿来的。结果，吃饭的时候她又要喝酒……”
“你不喝，她便哀求，你便喝了，是吗？”她用力抹着脸上的泪水，嘴角噙着鄙夷。
“你能不能听我完整地把经过说完？”他愤怒了，“难道我一个堂堂国君会编谎话欺骗你吗？”
她不再插嘴，却也不肯再直视他，而是把脸扭向窗户的方向。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说真的，虽然水妃不是我心仪的女子，却也给我留下过几许美好记忆的。她那么真诚的祈求我跟她小酌，我就算是再铁石心肠，也不忍拒绝的。谁料到，几杯酒下肚，她竟然幻化成了你的样子。然后，然后我就没有抵抗得了她的诱惑……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做出承诺之后又违反诺言。但我可以对天起誓，那些酒里指定有问题，我一定会查个清楚的！”
“酒后乱性就是酒后乱性，说什么把她看作了我，这样的鬼话让我觉得恶心！”她的话像刺骨的冰锥，刺向了他那颗火辣辣的心。
“你！”他的神态狼狈至极，“难道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那也得要你做出令我相信的事情才行！”依旧冰冷。
“可我去琼华殿之前你明明说过信任我的……”他的表情痛苦得好像被剜去了心脏似的。
“那时候我是信任你，因为你从未做过失信于我的事情。”她尽量保持着理智，使得自己看起来不要太像一个泼妇，“如果你想临幸那两个女人，大可以跟我说，我就算是再不希望、再接受不了，也会尽力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可你却对我说，你只要我一个，你只爱我一个！你就是这么爱我、这么要我的吗？好，就算你没有抗拒得了诱惑，没有守住对我的承诺，至少你要勇于承担吧？何必非要把一切责任都归咎在水妃那里呢？牛不喝水强按头，难道有人绑着你，像我第一次强上你那样逼你要她吗？”
听了她的长篇大论，他忽然觉得嗓子眼那股咸咸的感觉又重了许多，一股热流直往上涌动。他闭上嘴巴，暗暗用了真气，将热流逼了回去。
见他不语，她就坐实了他这是心虚的表现，便又直视着他，继续开口说道：“以前是我太白痴，以为世上真有不稀罕坐享齐人之福的男人，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专情的男人！我可以接受你的多情甚至是滥情，但请你在多情、滥情的同时可不可以负责任一点，勇于承担你作为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不要推诿、不要把两方面的原因都转嫁给他人！”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整张脸瞬间浸满了汗水，就像一张洇湿了的白纸。
她的心便悬了起来，正想问他是否感觉不适，就见他忽然淡然一笑，然后，头部微微向后仰起，再回到前面的时候，一大口鲜血便从口中喷了出来，洒遍了整张床榻上空，宛若一场无比惊艳的血雨！
“驭沙——”眼看着血雨落下，她惨叫着，不顾一切地扑向了他。
然后，他那已然向前倾斜的身体倒在了她的怀抱里。
“边大哥，救命啊——”她一边用锦帕擦拭着从他口中源源不断向外喷涌的鲜血，一边惊呼着救命。
水妃悠然自得地安坐在梳妆镜前，兴致极好地描着娥眉。
“娘娘，奴婢怎么觉着今天您的肌肤格外的娇嫩呢……”瑶儿帮她插好了头饰，俯在她的肩头，用最讨好的语气对她说道。
若是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反问：“怎么？本宫之前的肌肤就很粗糙吗？”
可是今天，她听了奉承的话之后，竟然羞涩地笑了，“这女人啊，还真得有男人滋养……”
脑子里便回想起昨晚大帝的勇猛样儿，唇瓣上的笑意就更浓厚了。
“哟哟哟，看把姐姐乐的……姐姐昨夜到底是承受了多少次恩宠啊？”灵妃酸溜溜的打趣声在门口响起。
水妃嘴角闪过一丝鄙夷，但转过脸的时候，却是满脸笑意的，“妹妹，快快来，跟姐姐一起用早膳！”
“我啊，就是来讨姐姐的吃食的！宫里都在传，说姐姐的小厨房做出来的饭菜香着呢……”灵妃倒是一点都没有推辞。
水妃又扭头照了一眼镜子，待到认定自己的妆容没有丝毫瑕疵，才起身迎上了灵妃，扯着她的手臂，一同在餐桌前坐好。
“喏，不能白吃姐姐的，妹妹特意差人做了我殿里最最拿手的‘百花羹’来换取姐姐的美食……”灵妃说着，轻轻挥手，她身后站着的碧儿就将怀中抱着的青花瓷羹盅放在了桌子上。
羹盅的盖子一打开，还未看到食物的样子，扑鼻的花香就溢了出来。少顷，便满屋子的芳香。
“啊呀妹妹，你这是什么宝贝啊？怎么会这么大的香气啊？闻一下就想尝尝呢……”水妃夸张地褒扬着，又更加夸张地嗅了嗅。
“也没什么啦，就是采集了沾满露水的百花花粉，和着藕粉，捣在一起相融合，再放在竹帘蒸锅里，用松柏枝子的火蒸熟了，如此而已！”灵妃的表情很明显是在笑水妃孤陋寡闻。好歹她也是官宦之家出身，想当初她们家的饮食之精细，在整个钦木城都是闻名遐迩的。就连当时的城主都会时不时地去她家里讨要美食。
水妃虽然看出了灵妃的神情，却因为粉色药丸对昨夜的贡献而忽略了这个平时根本就不可能容忍的该死表情。要想拴住大帝的人和心，一颗药丸怎么够呢？所以，暂时还不能得罪这个尚有利用价值的臭女人！
“好了，那我们就开始享用吧！”笑盈盈拿起羹匙，就准备去舀“百花羹”。
“稍等一下，姐姐，让这两个丫头都下去吧，我们单独用膳，还可以好好聊聊昨晚……”灵妃的眼神里盛满了暧昧。
水妃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一种炫耀心理占据了内心，便冲瑶儿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候着了。
灵妃也冲碧儿使了个眼神，碧儿点点头，和瑶儿一起走了出去。
房门关合之后，毫无心机的水妃便迫不及待地舀了一羹匙“百花羹”放进嘴巴里。还真别说，那东西是透明的白色，颤颤的样子，再加上浓郁的香味，任谁见了都会垂涎三尺呢！
“嗯、嗯，真的……好美味……”来不及完全咽下，她便不停地冲灵妃点头。
“既然美味，姐姐就多吃点……”灵妃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假，说完整句话的时候，整张脸都像假面一样了。
水妃不停地点头，又舀了好几匙“百花羹”吃下去，这才算过了瘾。
“看姐姐今天如此滋润的气色，想必昨晚翻云覆雨的时候一定极度癫狂吧？”灵妃冷着脸问道。
水妃只当她是在吃醋，赶忙放下餐具，媚眼一笑，“哟，妹妹，姐姐之所以能够享受到圣宠，这还不都得托你的福……”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这都是姐姐一个人的功劳——”扯着尾音儿，用筷子捣着瓷碗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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