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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佳人不接招

    不管这个“排队审批”通过与否,齐鹰翔已经自作主张地介入了钱倾城的世界。周一辅修课下课,钱倾城刚把书包收拾好,齐鹰翔便一把拿过来挎在肩上。“干嘛呀?”钱倾城拽住书包带子道。“帮你拿不好吗?”齐鹰翔扬了扬眉毛,脸上洋溢着一个明亮的微笑。钱倾城也笑了,脸上却露出一丝狡黠:“我倒是很乐意哦。只不过,这是个女性特征很明显的背包,你不介意可以背着。”说完便轻快地走出教室门。呃!齐鹰翔低头一看果然是个很女孩很女孩的双肩背包,拉锁上还缀了一个毛绒绒、亮晶晶的小萌物,顿时额头一滴汗。看着钱倾城已经出了教室门,齐鹰翔只好拎着这个很女孩很女孩的背包跟了出去。两人刚走出教室,教室里便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一直高高在上、被人跟屁的齐少,今天居然这样小弟般跟着一个女孩子,还别别扭扭地拎着个女孩味十足的背包……教室里唏嘘、感慨声一片。

    “晚上我们去金棕榈吃泰国菜吧!口味特别正宗。”两人在学生饭堂吃着饭,齐鹰翔开始安排晚餐。“可以。”钱倾城顺口问道:“哪些菜比较正宗?”齐鹰翔倒是怔了一下:吃客们都这么评论而已,又有谁是特别了解泰国菜才如此评论的?该不是她比较熟稔于此?齐鹰翔没答,钱倾城也没追问,两人说着别的事情很快把这个问题的岔开了,齐鹰翔悄悄舒了口气:晕倒,怎么又是有些心虚的感觉?左看看、右看看,怎么总感受到她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让人在她面前觉得矮了半截?晚上吃过了“金棕榈”后,齐鹰翔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何?正宗吗?”钱倾城抬头璀然一笑:“我很少吃泰菜,不懂也!”呃……齐鹰翔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周二,钱倾城下午没课,懒洋洋地睡了个午觉后与3个舍友打了一下午拖拉机,突然手机响了:“你在楼下呀?什么?下来干嘛?喂,喂?”钱倾城见对方已经断线,只好走下楼去。钱倾城刚出门秦璐敏便激动得一跃而起拉起袁佩雯、钟盈盈趴到窗口去看齐鹰翔:“你们看你们看,就是那个!”袁佩雯和钟盈盈也八卦地探出头去看,唧唧喳喳地问了起来:“就是你说的那个高富帅啊?”“个子挺高,看不清楚脸呢!”“长得也不赖了!当然,比不上你那个展杨学长!”秦璐敏朝钟盈盈挤了挤眼睛,袁佩雯顿时脸飞红晕:“你们又扯到我身上干嘛?完全不是一回事啊!你看人家,找到楼下来呢?”“展杨学长不也是找到楼下来过么?”“那是学生工作需要好不好?”“呵呵,这小妞矫情的……”还是钟盈盈收放得体,见袁佩雯又要急了便道:“哎呀,说正事正事。那高富帅叫什么名字?怎么个富法?”“据说非常非常富!叫做齐鹰翔。”“齐鹰翔?齐少啊!齐少喜欢上我们倾城了?”钟盈盈失声道。“怎么了?真的很有米啊?”秦璐敏回头两眼放光地看着钟盈盈,虽然她听钱倾城简明扼要地说过“是个阔少”,还真不知道竟大有来头。钟盈盈是本省人士,自然比他们更了解齐家一些,于是靠在窗台把自己所知道的齐家扒拉了一遍。秦璐敏双手合十:“额滴神哪!倾城真是好命啊!怎么能遇到这么好的事情啊?”袁佩雯心里酸酸地嘀咕:“哎!怎么她就这么富贵命呀!”

    钱倾城下得楼来站在齐鹰翔面前嗔怪道:“干嘛急着挂电话啊?”“怕你不下来啊?”齐鹰翔也调皮地回答。“那,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等你一起吃饭啊?吃饭不重要吗?”“等我一起吃饭?”齐鹰翔笃定地点了点头:“是啊!以后,如无特殊情况,每晚都和你一起吃饭,从昨天开始的。”钱倾城清澈的眼睛瞪得快能把齐鹰翔整个装下去了,齐鹰翔又开始有那种心虚的感觉:“怎么了?不好吗?”钱倾城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我要天天和你吃饭?你强买强卖?”“没有啊?反正你也要出去吃饭,我陪着你而已,陪你。”齐鹰翔继续心虚地笑着。看齐鹰翔倒是一脸谦虚的样子,钱倾城抿了抿嘴道:“我今天不出去吃,我们在打牌,已经在煮方便面了。”“吃方便面对身体可不好。”“偶尔吃吃而已!好了,她们在等我呢!”“等等。”齐鹰翔拉住钱倾城:“那明天呢?”“明天和璐敏约好了吃牛肉拉面。”“后天呢?下了微生物课一起……”钱倾城想想没有什么事情便说:“后天,可以吧。”“周五呢?”“周五还没有计划呢。”“那就计划给我呗?还有,周六去听音乐会好不好?周日去花木年华shopping?”钱倾城终于忍无可忍了:“鹰翔,你是我贴身保姆吗?才星期二,就把周末都安排好了,我还有没有自由空间啊?”“呃……”就在齐鹰翔发怔的那一小会,钱倾城在他眼前挥挥小手,道了声“拜拜”便上楼了。

    “不是吧!连齐少都不甩啊?他可不是一般的高富帅哦!”钟盈盈变得像往日的秦璐敏一样絮絮叨叨了,把钱倾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从头到尾数落了个遍。秦璐敏乐得捂着嘴笑,轻轻地叨念着:“盈盈啊,你这是不是像倾城她妈啊?”钱倾城耸了耸肩,解释道:“他想把我真空包装也!”“真空包装就真空包装呗?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秦璐敏拍着手道。前倾城用手指弹了一下秦璐敏的额头:“没有到谈情说爱这个地步……”钟盈盈不耐烦了,打断钱倾城:“大小姐!都这样明白了还要怎样才算谈情说爱的地步啊?拿一束花跪在地上说:倾城,做我女朋友吧?”袁佩雯扇了扇手上的牌:“倾城自有主意啦!这牌还打不打了?”于是四个女孩子嘟嘟囔囔地又回到桌前,各自把了自己的牌继续开战,才打了几把,就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两个拎着七八个食盒的“三味食府”女服务员。两位服务员彬彬有礼地把食盒小心一一摆到桌边,毕恭毕敬地递上“三味食府”的名片说道:“这是齐少让我们送来的,不知道几位小姐爱吃什么,我们老板就让经理搭配着点了一些。如果有任何不满意,请致电我们,下次我们会改进。”钟盈盈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两位服务员,回头道:“果然是阔少做派!就算不能陪佳人用餐,也要照顾好佳人!没由来地便宜了我们三个!”“是呀!黄毛人特好!”秦璐敏早已开始打开食盒盖子,香气冒了起来,钱倾城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呃,好像蛮好吃的。于是四人便扔下扑克,先与佳肴作战。正吃着钱倾城的电话铃响了,不用说是齐鹰翔的:“倾城,不知道菜合胃口不,但是总比方便面好些。”吃了人家的口软,钱倾城也只能嚅嚅道:“哦,谢谢,弄得这么麻烦,以后千万别……”钟盈盈使了个眼色,领着秦璐敏、袁佩雯一起大声道:“谢谢齐少!以后常来照应!”钱倾城被她们震得赶紧掐了关机键,第一个扑向钟盈盈便捂着她的嘴:“姐姐!你们不要这么势利好不好?”秦璐敏在一旁早笑开了:“倾城,不是势利啦,咱们都是为你好嘛!你看齐少又是高富帅又对你这么上心,绝对值得珍惜啊!”袁佩雯也失笑了:“喏!平时说我矫情,这妞不也害羞得很?也好,别这么快从了人家,好歹多帮我们骗几顿饭先!”钟盈盈和秦璐敏一听一起点头道:“这也是个道理!”钱倾城直接倒进椅子里,捂着双耳:“天啊,交友不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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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少!倾城班级有活动,周末在‘高点’球馆打保龄球。要不咱也去打保龄球?”卢路不愧是个很好的情报人员,很快把钱倾城周末的活动安排汇报了上来。齐鹰翔沉吟片刻道:“好啊!系里面随便找些人,也弄个集体活动。”“没问题。”卢路领了齐少的口令,在平时想巴结、迎合齐少的同学随便吆喝了一下,很快组织了一个20人的“集体活动”。

    趁着“高点”球馆周年3折酬宾,投经系1班开展了进入大学以来第一次班级活动。由于是进入大学以来首次班级活动,全班60多个人几乎都积极参与了,“高点”这么一个规模并不是特别大的保龄球馆一共就只有16条球道,勉勉强强容纳这么一个5、60人的队伍。那么再加上不约而来齐鹰翔的队伍,便明显超负荷,但是这一条正是卢路所说的“恰好之处”:“倘若球道充足,大家各自打各自的甚是无趣。正好要这样不太够的格局,到时候齐少您来买单,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自然而然就混打了,这倒是更方便齐少您和倾城一起……”于是卢路提前找投经系班长郑江打好招呼,郑江听说是齐少的安排,连连应诺积极配合。

    “喂,你看!”钱倾城等人才走到9号球道边,秦璐敏突然朝钱倾城使眼色,钱倾城顺着她的眼光过去,门口进来了医学院的一众同学,为首的便是齐鹰翔。随着一阵“齐少买单,大家随便打随便用饮品”的消息传开,投经系的同学们雀跃了,而新来的一众同学也分组加入了先前分好组的队伍里。“嗨!果然是大手笔!来看你一个人,花全场的钱!”钟盈盈一边选球一边侧过头来朝钱倾城低语。“是啊!不过手段还是蛮高明的,不是那么意图明显,好歹也是个集体活动偶遇而已。”袁佩雯也走过去选球,跟着八卦几句。“倾城,黄毛一直没有正式表白过啊?”秦璐敏忍不住问道。“笨!这还需要什么正式表白?这又是约吃饭又是陪上自习又是送餐又是包场的,不是表白是什么?”袁佩雯奚落了秦璐敏一句。秦璐敏咕哝道:“总还是要有一个明确的表态才有意思嘛。”八卦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因为卢路已经陪着齐鹰翔朝这边走来——只见齐鹰翔一身精神的运动装,英气逼人,许多女同学都忍不住朝钱倾城投来了艳慕的目光。

    齐鹰翔走到9号球道边时,袁佩雯连打带补中了9个,对于女生来说也算好成绩了,但是袁佩雯知道自己定是又要逊色钱倾城一筹。果然,钱倾城一个优美如舞蹈地出球姿势后,那滴溜溜地球沿着球道一边朝尽头滚去,最后以一道幅度扫过,全倒!旋转球!齐鹰翔看见忍不住拍手称赞。既然买单的主儿来了,大家便谦让着让齐鹰翔先来。嘭,球出了齐鹰翔的手后便又直又快地滚向球道尽头,也是全倒,秦璐敏带头给他鼓掌,旁边球道的同学们自然也过来围观,嘴里说着称赞恭维的话。齐鹰翔却只是将眼光看向钱倾城,见她脸上也露出几丝赞许,方微微勾起了嘴角。

    “哎,怎么还是不好啊?已经注意姿势了啊!”尽管钱倾城、袁佩雯,甚至连齐鹰翔为了在钱倾城面前大秀亲和感,都陆续指导了秦璐敏好几次,但是秦璐敏还是打得歪歪倒倒不见成效。齐鹰翔笑了:“姿势对了也要多练,一时半会哪里就能打好了。”袁佩雯一边送出一个球一边接口道:“可不是?就你猴急。”钱倾城捧着个球递给秦璐敏:“我再教你一个绝招。”“呀!有绝招啊?还是我的城城好!”秦璐敏立刻雀跃。钱倾城煞有介事地说:“知道保龄球的来历吗?”“不知道。”“保龄球是天主教徒发明的,他们在教堂走廊里安放木柱,用石头滚地击之。他们认为击倒木柱可以为自己赎罪、消灾。”“这样啊?”“所以绝招就是出球前须平静内心,默念‘主啊,请带走我的罪孽和灾难’。”听钱倾城这样说秦璐敏傻了:“不会吧?这能行吗?”“你不信啊?试试啊!要虔诚哦!”秦璐敏只好拎起球,平静平静心情后默念“主啊,请带走我的罪孽和灾难”,出球——竟然中了8个!“耶!真的有用也!好!我信主啦!”秦璐敏跳了起来。袁佩雯撇了撇嘴,也拿起一个球递给秦璐敏:“那你再补一下试试,看看主能不能帮你把另外两个罪孽和灾难也带走?”秦璐敏吸气、默念、出球——滴溜溜……果然,扑空!“倾城!这怎么办?咒语不管用啦!那两个罪孽和灾难怎么办?”钱倾城拍拍手道:“哎!击不中,那就只能更加虔诚地信仰主啦!”秦璐敏懵懂地应了一声:“哦!”钟盈盈笑了:“你还真被她忽悠得要信主啦!” 秦璐敏这才悟过来:“呀!坏死了,倾城你逗我玩!” 钱倾城笑了:“看你精神绷得太紧,帮你放松下嘛!玩嘛,循序渐进,别和老手们攀比弄坏了心情。”齐鹰翔靠着送球机喝着可乐,微笑着看着钱倾城——球打得好,风趣,心态好,亲和,真好……

    最终晚饭也是齐少买单,近百个人去大吃了一顿喜来登的自助晚餐,真是皆大欢喜。最后卢路用尽心思终于把袁佩雯、钟盈盈和秦璐敏,各种可能和钱倾城结伴回校的同学强买强卖地安排了说要去逛街,好说歹说地说服了钱倾城让齐鹰翔送回学校。钱倾城看了一眼大家“配合”的表情,淡淡笑了一下接受了卢路的安排。看着钱倾城上了齐鹰翔的法拉利小跑离去后,卢路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在场的一众同学无不羡慕感慨不已,秦璐敏揉着小手道:“倾城真是太幸福了!那法拉利真是漂亮啊!往后托倾城的福偶也要坐上一坐。”看见法拉利消失在街道尽头,卢路回过头来对大家挥挥手:“今天多谢各位捧场!以后多多帮忙啊!”人群轰轰然一阵应诺“好”、“没问题”、“应该的”。

    齐鹰翔一边开车一边问:“今天玩得开心吗?”钱倾城一边打开马尾辫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声“嗯!”“你喜欢大家一起玩,那以后我们每周都可以这样玩。”钱倾城拿出梳子一边梳着头一边说:“你一向喜欢这么兴师动众吗?”齐鹰翔被噎住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谁让你不接受我的邀请呢?”钱倾城微微嘟起嘴来:“按你的意思就是,你每一个邀请都必须接受,否则就会如同今天一样‘被接受’咯?”“倾城,我不是这个意思。”齐鹰翔的余光看见钱倾城微微嘟起嘴巴,似乎有点生气,却十分可爱。“不管你一贯的为人处世风格是怎样,请你别破坏我为人处世的风格。”钱倾城梳完了头发,一边把梳子收起来一边说道:“刚才我答应你送我,一来是不想让卢路那么为难,二来是不想你在同学面前太没有面子。人与人相处尽量全面考虑,更重要的是为别人考虑,希望以后你也为我考虑。OK?”“虽然她很责备我今天这样的做法,但是她也为我面子着想。”齐鹰翔悲中却也有几分喜,又是叹了口气:“好吧,知道了。”瞟了瞟钱倾城的脸色,其实也很平静,也许她也并不是很烦我的。

    到了宿舍区,齐鹰翔把车停在了入口的停车场,陪着钱倾城走向宿舍楼,临上楼前齐鹰翔终究是忍不住问道:“你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以后不和我见面了吧?”钱倾城看着他的眼睛轻言细语道:“你的意思是你常常会因为一个朋友一个为人处世的失误而和他绝交?”齐鹰翔尴尬地笑了几声无言以对。钱倾城一如既往地挥了挥小手,波澜不惊地上楼了,诚然,她并不喜欢齐鹰翔这样的行事风格,但在她的世界里这也不是大事吧,何况刚才说与他听时,他也应诺了以后不再如此,事实上他已经比自己那些堂兄弟强得多了,至少他从善如流。

    看着钱倾城走进宿舍楼,齐鹰翔仰天长叹——她太淡定,而我,在她面前太慌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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