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浆果的滋味
袁佩雯早出晚归地忙着上课和校园招聘会的工作，另外几个只用忙活功课的舍友则悠悠晃晃地过着安静的日子。周六的下午，秦璐敏逐间自习课时晃荡，终于在顶楼一个空荡荡的教室找到了坐在窗边课桌旁看书听音乐的钱倾城，然而不过一瞥眼之间，又激动得大惊小怪地扯下钱倾城的耳机附到耳朵上唧唧呱呱：“看！那个黄毛。他就在最后一排呢！”“知道了！本周以来每天都是！”“什么？你每天都到这里来看帅锅？怎么不叫上我？真是重色轻友！”“敏敏，我的意思是，我每次在哪里自习他都在最后一排。而且教室里不会有第三个人。”“什么？他专程找你？还把其他自习的同学全部赶走？”秦璐敏瞪大了她那专为八卦新闻而打造的漂亮大眸子。“他是我辅修班的同学！对了，你别叫他黄毛了，人家现在那缕黄毛早洗掉了。”“代号嘛！”“他可是有背景的！”“什么背景？”钱倾城凑近秦璐敏把最近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哎！英俊、年轻、多金！你说这样的人哪里去找啊？倾城，你抓牢啊？”“呵呵，目前还没有feeling。”“你就站着说话腰不疼吧！赶紧培养感情，交往上了问问他还有没有哥哥、弟弟、世交、发小的，介绍给我！”钱倾城作额头擦汗状：“敏敏你真是豪爽爱情派！小女子自愧不如。”“算了算了，本来想约你下了自习出去吃那家新开的甜品店，现在看来还是别坏你好事了！”“什么坏我好事啊？走，这就去吃！”“别别别！你乖乖在这里上自习，老娘有事要走了。”秦璐敏压住钱倾城的肩膀，临走时还又回过头阴阳怪调地低语道：“好好培养感情啊！”钱倾城听了无语地直摇头。秦璐敏走了没有多久，钱倾城想着甜品心里痒痒的，便也收拾起书本走出教室。
话说齐鹰翔自从打算对钱倾城主动出击后，便开始在课堂之外追随钱倾城的踪影。没有想到钱倾城对外面的声色世界并不向往，甚至很少逛街血拼，感情大部分时间都能在自习教室里找到她。于是在教室里找到她，陪她回宿舍，一路走一路聊便成了两人最近交往中最频繁的内容。回去的路上齐鹰翔说：“学校外面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有没有兴趣去尝尝。”钱倾城心里暗道：“真巧。”便笑道：“那就去尝尝吧。”
两人刚走到校园外面的街上，却见一片混乱。原来城管正在执法，小商小贩四处逃窜，满地散落着水果、糕点、烤山芋……一片狼藉。一个孔武有力的执法人员正拖着一大篮桑椹，而篮子后面又挂着一个60来岁的大娘，流着泪死死护住篮子：“求求你们！不要倒啊！不要倒啊！这个一倒就捡不起来啦。我就是路过，不是摆摊的啊！”“快点放手，影响执法就要关起来的。”“求求你们啊，我儿子骨折住院了！需要钱啊！求求你们啦！”执法人员敬业地拖着篮子，也拖着跪在地上却攀着篮子不放的老人。齐鹰翔看见一片混乱正想拉着钱倾城绕过去，没想到一转眼间，钱倾城竟然已经插到那群执法人员中间用手压住了正拖着篮子的手臂：“你们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砸别人的东西！我们家要做桑椹罐头，专门请大娘给我们送一篮子桑椹来。你们这样做叫做强抢人民财产。”执法人员听言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学生模样的漂亮姑娘，于是收敛了一下气势说道：“学生妹，别乱袒护！明明看见她摆摊的，你看，另外一个篮子都卖空了。这么大年纪还说话不老实！”“你也知道，她这么大年纪了……”钱倾城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眼睛深深地看着这位执法人员。一时间，这位执法人员面红耳赤起来，正僵持着，另外几名执法人员走过来：“干什么干什么呢？”齐鹰翔恐钱倾城吃亏，快步走过去挡在钱倾城面前：“这篮桑椹是我们预订了请人送来的，路上被你们截住，还差点弄翻。”说完掏出钱包拿出好几百块钱塞到大娘手里，一把拎过篮子，说：“要不你也不用送到家里，这就给我吧！”“是齐家的人！”只见执法人员中有人低声给一队长模样的人说道。“哦！原来是个误会！以后问清楚再清理，我们执法人员不能误伤了人民财产。”队长挥挥手，很快一队人收工上车，驱车离去。
“要不了这么多钱。要不了！”大娘被眼前逆转的局势惊呆了，好容易醒过来，急忙把手里的钱举起来。“那应该是多少钱！”钱倾城问道。“百来块吧！”大娘搓着这好几百钞票嚅嚅道。“好的。”钱倾城伸手拿过几张，留了两张给大娘。“以后注意着点，看见有城管的车来就躲吧。”“谢谢小姐……”大娘哽咽着用手擦着眼角辛酸的泪水。千恩万谢后蹒跚地走了，齐鹰翔拎着一大篮子桑椹：“怎么办？真的是要做罐头？”钱倾城笑了：“要不别吃甜品了，找个地方洗桑椹吃？”“去我宿舍吧！”“不用，跟我来。”
两人在饭堂外面草坪边坐下，旁边有一个绿化工人用来浇水的水龙，钱倾城和齐鹰翔打开水龙头细细的洗桑椹，边洗就边吃。恰是桑椹成熟的季节，个大甜美，钱倾城笑道：“意外收获哦，好久没有吃过桑椹了！”齐鹰翔也很久没有这样吃到过这么新鲜摘下来的野果了，且是和钱倾城这样歪打误撞买到的，现在又在草坪边随性洗着吃，心里愈加觉得浪漫。“倾城，你也胆子太大，人家执法过程，你乱加包庇，万一言语不合推搡中碰伤了你怎么办？”“他们也不过就是欺负一下贫穷的弱势群体罢了。”“也不能说是欺负吧，维护城市风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起来是这样，但是，人总有怜悯之心吧，面对一个老人的眼泪和苦苦哀求仍然是打砸抢，这个敬业精神也太超越人性了。其实我一直疑惑城管工作和当前社会发展是否同步，如果人民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那么这样的管理无可厚非；但是现在明明有人还挣扎在生存的夹缝中，为什么要在城市风貌和民生之间会选择前者呢？”钱倾城叹了口气：“我记得在一次做礼拜时，一位教友曾经与我们分享了这么一段话，她说‘如果你是柏林墙边持枪的士兵，看见有人翻墙，你的责任就是把枪口抬高一点。如果你是1960年独自巡逻的民兵，看见有人逃荒，你的责任就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如果你是城管，看见小贩四散奔逃，你的责任就是跑慢一点。当履行职责成了罪恶，就会有比职责更值得遵守的东西：那就是我们的良心’。”
齐鹰翔听完钱倾城说的话深深震撼，默默地咀嚼着桑椹，突然叹了口气：“那应该把那些钱都给她。”钱倾城心里怦然一动：没想到这个暴发户少爷的心地还是蛮善良的。钱倾城笑了笑，吃掉手上那个桑椹道：“人家是卖东西，又不是乞讨。本来是百来块，给两百已经多给了。”说完叹了口气又道：“这个社会已经是普通人帮不过来的了，我们也只能尽其能力合理的帮助他们一下罢了。”齐鹰翔听钱倾城这样一说，亦有道理亦有无奈，竟一时语塞，恰好发现一个硕大的桑椹王，便举了起来：“喏，这个好大，又黑，奖励给美丽与正义并存的钱倾城童鞋！”“呵呵，那得再找一个一样大的，奖励给随机应变与气场强大的齐鹰翔童鞋！”说完钱倾城调皮地在篮子里翻起来。
一大篮子桑椹实在是太多了，两人吃到日头偏西还剩了一大半，而手上嘴唇牙齿全都变成紫黑色，不知什么时候齐鹰翔鼻子上弄上了一滴紫色的印记，钱倾城掏出小镜子对着齐鹰翔一照，齐鹰翔笑了，用手擦擦鼻子，没想到擦了这里又抹了那里，青青紫紫的活像被人打青了脸一样，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傍晚，钱倾城拎着大半篮子桑椹回宿舍。“这么快回来了？也不吃个饭什么的？没有好好培养感情吧？”才到门口就被秦璐敏一通质问。“哎哟，璐敏！你说你像不像倾城她妈啊？”钟盈盈拍着桌子说道：“当心变成个男人婆，嫁不掉的！”“吃不下，吃不下啦！”钱倾城摇摇手：“你们快来吃新鲜的桑椹啊！不甜不要钱！”“哟！这么多桑椹啊？真好。”秦璐敏和钟盈盈拍拍手就过来狂吃了一通，甜蜜汁水直流：“真好吃！”“好吃就多吃点，吃不完明天就坏了！”“知道不经放还买这么多。黄毛真是有钱人范儿！”秦璐敏边吃边批判。钱倾城笑而不答。“给佩雯留点其他的送给别的宿舍吧，浪费了真可惜。”钟盈盈拿着水杯装了一杯，提起篮子就去了隔壁宿舍。
入夜，齐鹰翔辗转反侧，想起傍晚和钱倾城一起吃桑椹的温馨场面，想起她的美丽善良，想起她的娇俏活泼，内心无比柔软。那桑椹的滋味酸酸又甜甜，就好象在爱着一个人却又还未得到回应时，心中彷徨未知有些酸涩，却又因为有所期盼而酸中回甜。算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发短信，短信写了删写了删，怎么总觉得任何一句表达都那么酸呢？写了好久，终于发了一条：“申请加入你的世界！”然后心情无比紧张地等回信。等啊等，直到迷迷糊糊睡着了都没有等到钱倾城的回信，第二天第一堂课上完时手机才滴答一响：“排队审批中……”望着这个答复不明却又调皮的回复，齐鹰翔再次暗叹：“这把我可是要狠狠栽在这个小女子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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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齐鹰翔自从打算对钱倾城主动出击后，便开始在课堂之外追随钱倾城的踪影。没有想到钱倾城对外面的声色世界并不向往，甚至很少逛街血拼，感情大部分时间都能在自习教室里找到她。于是在教室里找到她，陪她回宿舍，一路走一路聊便成了两人最近交往中最频繁的内容。回去的路上齐鹰翔说：“学校外面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有没有兴趣去尝尝。”钱倾城心里暗道：“真巧。”便笑道：“那就去尝尝吧。”
两人刚走到校园外面的街上，却见一片混乱。原来城管正在执法，小商小贩四处逃窜，满地散落着水果、糕点、烤山芋……一片狼藉。一个孔武有力的执法人员正拖着一大篮桑椹，而篮子后面又挂着一个60来岁的大娘，流着泪死死护住篮子：“求求你们！不要倒啊！不要倒啊！这个一倒就捡不起来啦。我就是路过，不是摆摊的啊！”“快点放手，影响执法就要关起来的。”“求求你们啊，我儿子骨折住院了！需要钱啊！求求你们啦！”执法人员敬业地拖着篮子，也拖着跪在地上却攀着篮子不放的老人。齐鹰翔看见一片混乱正想拉着钱倾城绕过去，没想到一转眼间，钱倾城竟然已经插到那群执法人员中间用手压住了正拖着篮子的手臂：“你们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砸别人的东西！我们家要做桑椹罐头，专门请大娘给我们送一篮子桑椹来。你们这样做叫做强抢人民财产。”执法人员听言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学生模样的漂亮姑娘，于是收敛了一下气势说道：“学生妹，别乱袒护！明明看见她摆摊的，你看，另外一个篮子都卖空了。这么大年纪还说话不老实！”“你也知道，她这么大年纪了……”钱倾城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眼睛深深地看着这位执法人员。一时间，这位执法人员面红耳赤起来，正僵持着，另外几名执法人员走过来：“干什么干什么呢？”齐鹰翔恐钱倾城吃亏，快步走过去挡在钱倾城面前：“这篮桑椹是我们预订了请人送来的，路上被你们截住，还差点弄翻。”说完掏出钱包拿出好几百块钱塞到大娘手里，一把拎过篮子，说：“要不你也不用送到家里，这就给我吧！”“是齐家的人！”只见执法人员中有人低声给一队长模样的人说道。“哦！原来是个误会！以后问清楚再清理，我们执法人员不能误伤了人民财产。”队长挥挥手，很快一队人收工上车，驱车离去。
“要不了这么多钱。要不了！”大娘被眼前逆转的局势惊呆了，好容易醒过来，急忙把手里的钱举起来。“那应该是多少钱！”钱倾城问道。“百来块吧！”大娘搓着这好几百钞票嚅嚅道。“好的。”钱倾城伸手拿过几张，留了两张给大娘。“以后注意着点，看见有城管的车来就躲吧。”“谢谢小姐……”大娘哽咽着用手擦着眼角辛酸的泪水。千恩万谢后蹒跚地走了，齐鹰翔拎着一大篮子桑椹：“怎么办？真的是要做罐头？”钱倾城笑了：“要不别吃甜品了，找个地方洗桑椹吃？”“去我宿舍吧！”“不用，跟我来。”
两人在饭堂外面草坪边坐下，旁边有一个绿化工人用来浇水的水龙，钱倾城和齐鹰翔打开水龙头细细的洗桑椹，边洗就边吃。恰是桑椹成熟的季节，个大甜美，钱倾城笑道：“意外收获哦，好久没有吃过桑椹了！”齐鹰翔也很久没有这样吃到过这么新鲜摘下来的野果了，且是和钱倾城这样歪打误撞买到的，现在又在草坪边随性洗着吃，心里愈加觉得浪漫。“倾城，你也胆子太大，人家执法过程，你乱加包庇，万一言语不合推搡中碰伤了你怎么办？”“他们也不过就是欺负一下贫穷的弱势群体罢了。”“也不能说是欺负吧，维护城市风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起来是这样，但是，人总有怜悯之心吧，面对一个老人的眼泪和苦苦哀求仍然是打砸抢，这个敬业精神也太超越人性了。其实我一直疑惑城管工作和当前社会发展是否同步，如果人民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那么这样的管理无可厚非；但是现在明明有人还挣扎在生存的夹缝中，为什么要在城市风貌和民生之间会选择前者呢？”钱倾城叹了口气：“我记得在一次做礼拜时，一位教友曾经与我们分享了这么一段话，她说‘如果你是柏林墙边持枪的士兵，看见有人翻墙，你的责任就是把枪口抬高一点。如果你是1960年独自巡逻的民兵，看见有人逃荒，你的责任就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如果你是城管，看见小贩四散奔逃，你的责任就是跑慢一点。当履行职责成了罪恶，就会有比职责更值得遵守的东西：那就是我们的良心’。”
齐鹰翔听完钱倾城说的话深深震撼，默默地咀嚼着桑椹，突然叹了口气：“那应该把那些钱都给她。”钱倾城心里怦然一动：没想到这个暴发户少爷的心地还是蛮善良的。钱倾城笑了笑，吃掉手上那个桑椹道：“人家是卖东西，又不是乞讨。本来是百来块，给两百已经多给了。”说完叹了口气又道：“这个社会已经是普通人帮不过来的了，我们也只能尽其能力合理的帮助他们一下罢了。”齐鹰翔听钱倾城这样一说，亦有道理亦有无奈，竟一时语塞，恰好发现一个硕大的桑椹王，便举了起来：“喏，这个好大，又黑，奖励给美丽与正义并存的钱倾城童鞋！”“呵呵，那得再找一个一样大的，奖励给随机应变与气场强大的齐鹰翔童鞋！”说完钱倾城调皮地在篮子里翻起来。
一大篮子桑椹实在是太多了，两人吃到日头偏西还剩了一大半，而手上嘴唇牙齿全都变成紫黑色，不知什么时候齐鹰翔鼻子上弄上了一滴紫色的印记，钱倾城掏出小镜子对着齐鹰翔一照，齐鹰翔笑了，用手擦擦鼻子，没想到擦了这里又抹了那里，青青紫紫的活像被人打青了脸一样，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傍晚，钱倾城拎着大半篮子桑椹回宿舍。“这么快回来了？也不吃个饭什么的？没有好好培养感情吧？”才到门口就被秦璐敏一通质问。“哎哟，璐敏！你说你像不像倾城她妈啊？”钟盈盈拍着桌子说道：“当心变成个男人婆，嫁不掉的！”“吃不下，吃不下啦！”钱倾城摇摇手：“你们快来吃新鲜的桑椹啊！不甜不要钱！”“哟！这么多桑椹啊？真好。”秦璐敏和钟盈盈拍拍手就过来狂吃了一通，甜蜜汁水直流：“真好吃！”“好吃就多吃点，吃不完明天就坏了！”“知道不经放还买这么多。黄毛真是有钱人范儿！”秦璐敏边吃边批判。钱倾城笑而不答。“给佩雯留点其他的送给别的宿舍吧，浪费了真可惜。”钟盈盈拿着水杯装了一杯，提起篮子就去了隔壁宿舍。
入夜，齐鹰翔辗转反侧，想起傍晚和钱倾城一起吃桑椹的温馨场面，想起她的美丽善良，想起她的娇俏活泼，内心无比柔软。那桑椹的滋味酸酸又甜甜，就好象在爱着一个人却又还未得到回应时，心中彷徨未知有些酸涩，却又因为有所期盼而酸中回甜。算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发短信，短信写了删写了删，怎么总觉得任何一句表达都那么酸呢？写了好久，终于发了一条：“申请加入你的世界！”然后心情无比紧张地等回信。等啊等，直到迷迷糊糊睡着了都没有等到钱倾城的回信，第二天第一堂课上完时手机才滴答一响：“排队审批中……”望着这个答复不明却又调皮的回复，齐鹰翔再次暗叹：“这把我可是要狠狠栽在这个小女子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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