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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意外之喜

    桃花林的尽头,小小的木屋紧挨着崖壁而建,屋前的空地上,种满了各种珍稀的药草,瀑水沿着挖空的木头管流到木屋旁边的小水池,溢满了之后又从水池的另一边流到旁边的小田里去,不大不小的水田里赫然种上了稻苗。数只被训练成熟的野鸡在草地上觅食,不时发出咯咯的叫声。三十年的时间,让一个孤独的人将这里经营得近乎完美。

    这实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大自然的神奇是用它的鬼斧神工造就这一处奇特的地理地貌,人类的智慧却将这一片荒芜贫瘠的土地变成了世外的桃源。当这似乎不可能出现的景象清晰的映射在白水眼中的时候,她对老人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这熟悉的药香也叫她的心情愉悦了起來。

    推开门进去,她的眼前又是一亮,小小的房屋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屋内的家具显然都是老人一点一点制造出來的,虽然粗糙,却十分的自然朴实,墙上画着意境悠远的山水画,沒有纸张,老人巧妙的用药草调出了各色的颜料画在削平的木块上,窗前竟然还放了一老人自制的七弦琴。琴尾用火烧过了,想必老人是经常弹琴自愉的,那光滑的琴面上清晰的现出美丽的断纹。

    老人毫不客气的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木椅上坐下,撇了她一眼,道:“丫头,老头子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先回答我的问題。”

    白水微微一笑,席地而坐,恭恭敬敬的道:“老人家,您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恩,”老人满意的望着她:“孺子可教也。我且问你,如今的天下却是哪人当政啊?三十年前老头子离开的时候,那雪月国和云梦国都叫嚣着要平扫天下,成也沒成?”

    “老人家,如今的天下和您三十年前的格局大同小异,依旧是四分的局面,不过是各个国家的主子都换了一换罢了,中都天朝的势力已经完全沒落,云梦国的国力也大不如前了,道是风凌国这些年渐渐的追上了雪月国,势力相当,想是要不了几年就会开战争霸的。”

    白水了解青离就如同青离了解白水一样,所以她知道,水墨音和自己皆在他的面前死去,他是一定会和陌子雪绝交,回国大肆扩充军队,然后和陌子雪开战,一方面为她这个知己报仇雪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抱负。

    陌子雪和青离,都有着皇图霸业的野心,陌子雪不择手段,青离腹黑阴沉。不同的是,陌子雪为了权欲不惜牺牲自己,青离却多少还在乎他们之间的这份友情。

    “哦?这样啊,那丫头觉得谁会赢?”老人激动的问。

    “青离!”白水肯定的回答,一抬头,意识到老人可能听不懂自己的话,补充道:“青离是风凌国的国君。”

    “为什么?”老人奇怪的追问,看來这丫头亦不是寻常的人。一国之君的名讳都叫得如此的熟稔亲近。

    “为什么?”白水重复了一句,望着老人的脸,反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題:“老人家,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我身上的伤?”

    “当然。”老人昂起头,似乎对白水的怀疑有些不高兴:“不是我吹嘘,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别说你身上的那些个血窟窿,便是你体内深藏的毒性要解去也是不成问題的。”

    “那肯定是青离赢。”白水眼睛闪了闪,散发出一股子浸骨的寒意:“因为我一定会想办法出去帮他!”

    那寒气太重,连对面坐着的老人也不自觉的颤了一下,深邃的目光在白水身上转了几圈,发出一声叹息:“丫头,你要知道,我在这里住了三十年都沒有找到出去的路,你何以这般有把握出的去呢?”

    白水捂了捂腹部的伤口,无视那渗出來的鲜血,笑着道:“老人家,你不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你只是不愿意出去,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宁愿独自居住于此也不肯出去,想必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吧,但是凭借您一眼就看出白水身怀有孕和体藏剧毒,以及刚刚从您身上散发出來的高深的内力,你不论是从医术还是武功上都不知道比我精深了多少,您是真正的绝世高手,这小小的峭壁如何能困得住您?”

    “哈哈哈,有胆识,够聪明!”老人大笑起來,激动道:“丫头,看來老头子我错看了你,你爷爷还不错,叫你爹生出你这般优秀的女儿。”

    白水一脸无奈,怎么又关爷爷的事情了,这老人家莫不是相当爷爷当疯了。便又听得那老人家问:“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水。”白水简单干脆的回答。

    “什么?”老人一惊,瞪大了双目,似乎沒有听清楚般又问了一遍。

    “老人家,丫头我叫白水。”白水有些奇怪老人的表情,但一想到他方才的表现,也只当他是性子古怪,并未作他想,耐心的又回答了一便。言罢,却觉得有些晕眩。有些支撑不住了。

    那老人却依旧追问道:“你说你叫白水?白水?那……你爹叫什么名字?”

    “我……我爹……爹……。”白水抬起手臂,按了一下脑袋,意识渐渐的模糊:“叫……白……子……子非。”刚说完,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彻底的不省人事了。

    “白子非,白子非,白子非啊!”老人猛然的站起來,在屋子里來回走了两圈,一把抱住一旁的火狐摇了几摇:“火儿,你听见丫头刚刚说什么了吗?她说她爹叫白子非,叫白子非啊。白子非,除了英明神武的老头子我,还有谁能取出这般有内涵的名字?”

    老人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白子非,他是我的儿啊!”他激动万分的诉说着,也不管沒有人听:

    “十五年前,我的功力终于达到了顶峰,我激动的爬上山崖直奔家中,却只见得一片废墟,我辗转打听,才知道老伴儿早在我失踪后的第二年就病死了,儿子好不容易长大娶了贤惠的妻子,将我白家扬名于江湖,却又遭小人算计。一场大火,全家上下无一活口啊。那时候我有多伤心啊,所以这些年我再也沒有踏出过这里一步,我是以为这世上已经沒有亲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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