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千年人参
腊月初二，小雪
骤雪初雾，这是立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刹那间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白色了。
秦家里屋内秦母脸色苍白双目微睁的半躺在床上，药店的赵老爷子正坐在床边单手搭腕的诊病，而秦铮则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站在一边焦急的等待，看着秦母虚弱的样子秦铮心如刀绞，如果可能的话秦铮甚至想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
半年前，秦岩被判牢狱三年，即使秦铮有意遮挡却也防不住众人的悠悠之口，秦母还是知晓了此事，急怒之下旧病复发卧床不起，半年了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终于腊月初二这天旧病再次突发，如果不是秦铮学过几天的急救常识恐怕秦母都挨不到赵老爷子前来。
一连灌了三碗汤药秦母脸上这才有了点血色。“赵先生，我娘没事吧？”秦铮见赵老爷子收回了诊脉的手连忙问道。
赵老爷子闻言摸了摸胡子轻声说道：“无碍无碍，你出来一下，我给你开份单子。”说着便自顾起身出了里屋。
秦铮安慰似的拍了拍母亲冰冷的手轻声道：“娘，您放心吧，赵先生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孩儿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秦母闻言轻扯了下秦铮的衣袖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布兜啊，别急，陪娘说说话，娘的身体娘自己知道，怕是挨不过这个冬天了，娘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为咱秦家争口气，咳咳...！”大概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最后还是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秦铮慌忙轻拍秦母的背帮她顺顺气，好一会秦母才缓了过来，秦铮无言的听着秦母絮叨了好一会，好几次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母说着说着竟慢慢闭上了眼睛， 秦铮吓了一跳慌忙查看了一番确定秦母只是睡着了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把被子轻微的往上拽了拽这才出了里屋，赵老爷子此刻正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雪景发呆。“让赵先生久等了。”秦铮对着赵老爷子躬身施礼道。
“无碍的。”赵老爷子闻声转过头来轻声回应道。“赵先生，家母的病到底怎么样了。”这是秦铮此时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哎..”赵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爹爹那？我想这事还是跟他说吧！”秦铮闻言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强压下心中不安说道：“今日是哥哥生辰，爹爹去牢中探望他去了，赵先生求您告诉我，我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赵老爷子没有答话而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秦铮见状竟噗咚一下跪倒在地,“赵先生，我求您救救我娘，他日小子若能出人头地必结草衔环以报先生大恩！”
赵老爷见状连忙将秦铮搀扶起来说道：“布兜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娘如今乃是久病所致元气虚极欲脱，气短神疲，脉微欲绝，已非人力所能医治了，据我所知恐怕只有千人人参才能救得了你娘的性命。” “千年人参？先生可知哪里有这样的药材?”秦铮此时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慌忙问道。
“千年人参我倒是知道哪里有，不过那可要足足一千两雪花银啊！”赵老爷子说着还摇了摇头，一千两银子可不是比小数目，这根本不是秦家所能负担的起的。
“钱您不用管，我自会想办法，求先生告知哪里有千年人参！”此时秦铮也顾不得其他了，在秦铮心里他娘的命可远远要比那一千两银子要金贵的多。
“哎！”赵老爷子见秦铮如此坚决叹了口继续说道：“县城内最大的那家药房济仁堂的镇店之宝便是一株千年人参，不过布兜如果你要买的话也要尽快，否则就是有了人参你娘怕是撑不过这个年关了！”说罢再次叹了口气自顾起身离开了。
“怕是撑不过这个年关了”秦铮呆立在原地这句话却一直在其脑海中不停的回荡。
过了晌午，窗外的雪还是不紧不慢的下着，秦老汉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院子，见秦铮正坐在院子发呆，便开口呵斥道：“你这孩子，下着雪在外面坐着干嘛，万一染上风寒怎么办！”虽然是呵斥但语气中却带着丝丝关怀。
“爹，无碍的，哥他过的怎么样？”秦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整整一上午秦铮都在想这一千两银子该怎么办，想来想去恐怕只有到赵家去借了，毕竟在这里秦铮只认识赵家一家大户人家。
提到秦岩，秦老汉的嘴边泛起一丝笑容说道：“你哥现在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不少，跟那几个官爷关系都挺好的，他已经答应我出来以后好好干。”
半年来秦铮也去看过秦岩几次，起初秦岩总是一副失魂魄的样子，后来慢慢经过秦铮的开导循循善诱秦岩也总算从那段感情中走了出来，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至于秦岩在牢中的生活秦铮还是比较放心的，自从秦岩被判入狱后，就有不少人托关系说要照顾一下，最主要的是县令老爷还亲自来过一次交代他们不要亏待了秦岩，这便使得他们更加不敢有半点怠慢了。
秦铮笑了笑说道：“那就好，娘在屋里休息，我出去一趟办点事。”秦铮绝口不提那一千两银子的事，毕竟告诉秦老汉也没一点用处只会让他徒增忧心罢了。
“这么冷的天还要出去啊，真是的，那你早去早回小心路滑！”自从上次秦铮从衙门回来，老汉就已经把秦铮当做是个成年人看待了。
“行，您放心吧，天冷你先进屋歇着吧！”秦铮乖巧的应了一声，便出了门去。
出了家门，秦铮的脸上便再看不见半点笑容了，低头走在村间小道，满脑子却都是一会如何向赵老爷开口借钱。
正在这时，“哎，布兜别走，孙叔找你有点事！”突然一个年约三十来岁身穿破旧长袍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的挡住秦铮的去路。
“哦，孙叔找我有什么事？”来人名叫孙二狗是村里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之徒，偶尔还干点偷鸡摸狗的事，秦铮对他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但碍于他是长辈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说几句话。
孙二狗抹了把鼻涕说道：““布兜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娘快不行了，正好你孙叔认识县城里一家棺材铺的老板可以给你便宜点，你回去问问你爹看怎么样呗？”秦铮闻言身子猛地一颤眼神也变的凌厉起来对着孙二狗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娘很好，就不劳你多费心了，棺材就留给令尊令堂用吧，还有你刚刚说的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遍！”说完也不待孙二狗回话便绕过他大步朝着县城走去。
雪地里便只留下孙二狗一人一脸不解挠着头喃喃道：“令尊令堂？那是谁？他们也急用吗？”
<!-- 作者有话说 -->
骤雪初雾，这是立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刹那间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白色了。
秦家里屋内秦母脸色苍白双目微睁的半躺在床上，药店的赵老爷子正坐在床边单手搭腕的诊病，而秦铮则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站在一边焦急的等待，看着秦母虚弱的样子秦铮心如刀绞，如果可能的话秦铮甚至想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
半年前，秦岩被判牢狱三年，即使秦铮有意遮挡却也防不住众人的悠悠之口，秦母还是知晓了此事，急怒之下旧病复发卧床不起，半年了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终于腊月初二这天旧病再次突发，如果不是秦铮学过几天的急救常识恐怕秦母都挨不到赵老爷子前来。
一连灌了三碗汤药秦母脸上这才有了点血色。“赵先生，我娘没事吧？”秦铮见赵老爷子收回了诊脉的手连忙问道。
赵老爷子闻言摸了摸胡子轻声说道：“无碍无碍，你出来一下，我给你开份单子。”说着便自顾起身出了里屋。
秦铮安慰似的拍了拍母亲冰冷的手轻声道：“娘，您放心吧，赵先生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孩儿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秦母闻言轻扯了下秦铮的衣袖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布兜啊，别急，陪娘说说话，娘的身体娘自己知道，怕是挨不过这个冬天了，娘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为咱秦家争口气，咳咳...！”大概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最后还是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秦铮慌忙轻拍秦母的背帮她顺顺气，好一会秦母才缓了过来，秦铮无言的听着秦母絮叨了好一会，好几次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母说着说着竟慢慢闭上了眼睛， 秦铮吓了一跳慌忙查看了一番确定秦母只是睡着了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把被子轻微的往上拽了拽这才出了里屋，赵老爷子此刻正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雪景发呆。“让赵先生久等了。”秦铮对着赵老爷子躬身施礼道。
“无碍的。”赵老爷子闻声转过头来轻声回应道。“赵先生，家母的病到底怎么样了。”这是秦铮此时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哎..”赵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爹爹那？我想这事还是跟他说吧！”秦铮闻言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强压下心中不安说道：“今日是哥哥生辰，爹爹去牢中探望他去了，赵先生求您告诉我，我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赵老爷子没有答话而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秦铮见状竟噗咚一下跪倒在地,“赵先生，我求您救救我娘，他日小子若能出人头地必结草衔环以报先生大恩！”
赵老爷见状连忙将秦铮搀扶起来说道：“布兜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娘如今乃是久病所致元气虚极欲脱，气短神疲，脉微欲绝，已非人力所能医治了，据我所知恐怕只有千人人参才能救得了你娘的性命。” “千年人参？先生可知哪里有这样的药材?”秦铮此时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慌忙问道。
“千年人参我倒是知道哪里有，不过那可要足足一千两雪花银啊！”赵老爷子说着还摇了摇头，一千两银子可不是比小数目，这根本不是秦家所能负担的起的。
“钱您不用管，我自会想办法，求先生告知哪里有千年人参！”此时秦铮也顾不得其他了，在秦铮心里他娘的命可远远要比那一千两银子要金贵的多。
“哎！”赵老爷子见秦铮如此坚决叹了口继续说道：“县城内最大的那家药房济仁堂的镇店之宝便是一株千年人参，不过布兜如果你要买的话也要尽快，否则就是有了人参你娘怕是撑不过这个年关了！”说罢再次叹了口气自顾起身离开了。
“怕是撑不过这个年关了”秦铮呆立在原地这句话却一直在其脑海中不停的回荡。
过了晌午，窗外的雪还是不紧不慢的下着，秦老汉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院子，见秦铮正坐在院子发呆，便开口呵斥道：“你这孩子，下着雪在外面坐着干嘛，万一染上风寒怎么办！”虽然是呵斥但语气中却带着丝丝关怀。
“爹，无碍的，哥他过的怎么样？”秦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整整一上午秦铮都在想这一千两银子该怎么办，想来想去恐怕只有到赵家去借了，毕竟在这里秦铮只认识赵家一家大户人家。
提到秦岩，秦老汉的嘴边泛起一丝笑容说道：“你哥现在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不少，跟那几个官爷关系都挺好的，他已经答应我出来以后好好干。”
半年来秦铮也去看过秦岩几次，起初秦岩总是一副失魂魄的样子，后来慢慢经过秦铮的开导循循善诱秦岩也总算从那段感情中走了出来，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至于秦岩在牢中的生活秦铮还是比较放心的，自从秦岩被判入狱后，就有不少人托关系说要照顾一下，最主要的是县令老爷还亲自来过一次交代他们不要亏待了秦岩，这便使得他们更加不敢有半点怠慢了。
秦铮笑了笑说道：“那就好，娘在屋里休息，我出去一趟办点事。”秦铮绝口不提那一千两银子的事，毕竟告诉秦老汉也没一点用处只会让他徒增忧心罢了。
“这么冷的天还要出去啊，真是的，那你早去早回小心路滑！”自从上次秦铮从衙门回来，老汉就已经把秦铮当做是个成年人看待了。
“行，您放心吧，天冷你先进屋歇着吧！”秦铮乖巧的应了一声，便出了门去。
出了家门，秦铮的脸上便再看不见半点笑容了，低头走在村间小道，满脑子却都是一会如何向赵老爷开口借钱。
正在这时，“哎，布兜别走，孙叔找你有点事！”突然一个年约三十来岁身穿破旧长袍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的挡住秦铮的去路。
“哦，孙叔找我有什么事？”来人名叫孙二狗是村里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之徒，偶尔还干点偷鸡摸狗的事，秦铮对他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但碍于他是长辈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说几句话。
孙二狗抹了把鼻涕说道：““布兜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娘快不行了，正好你孙叔认识县城里一家棺材铺的老板可以给你便宜点，你回去问问你爹看怎么样呗？”秦铮闻言身子猛地一颤眼神也变的凌厉起来对着孙二狗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娘很好，就不劳你多费心了，棺材就留给令尊令堂用吧，还有你刚刚说的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遍！”说完也不待孙二狗回话便绕过他大步朝着县城走去。
雪地里便只留下孙二狗一人一脸不解挠着头喃喃道：“令尊令堂？那是谁？他们也急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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