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轻轻细语
夜幕升起，繁星低垂的时候，我才跟龙灏天慢吞吞地回来了，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闲话，声音不高不低，在这安静地街道上有着别样的氛围。
晚风轻轻地吹着，扬起我束起的发，几缕黑发不时地擦过我的脸，柔和，飘逸。衣带翩飞，相互缠绕。这样的夜晚真是美好啊。
我们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牵在了一起，看着他大大的手掌将我的小手包裹住，感受着他掌心里的温度，我的心变得异常的宁静。
“看来，有的人今晚是要借酒消愁了。”龙灏天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他，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一个人正拿着个酒罐子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
“咦？那不是尚既吗？”我不禁轻呼道。
前方那个满脸胡腮的大块头不就是白天我们在酒楼里看到的那个红袖班的班主吗？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呢？莫不是因为白天那单生意做不成所以现在跑来借酒消愁来了？
“我们过去看看。”我对龙灏天说道。
“你好，你是尚既，对吧？”我微笑着看着他道。
他抬头看向我，又看看龙灏天，一瞬间的惊异后，才问道：“你们是谁？”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我想，幸好我们在面部做了些改变，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与麻烦呢！
我说道：“我们是商人，你一个人在此喝闷酒，莫不是因为白天的事？”
尚既疑惑地看着我们，道：“你们怎么知道？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笑道：“当时我们也在场，所以就看到了事件的整个过程。”
尚既叹气道：“唉，可是这场生意却泡汤了。”
我说道：“看尚班主如此神情，莫不是这场生意对你很重要？”
尚既喝了一口酒，道：“关乎到几十口人的生存问题，你说重不重要？”
这么严重？
“尚班主要是不介意的话，可随我们一起到客栈一聚，给我们详细地讲讲，或许我们可以帮到什么？”看着这漆黑的夜色，我想了想，便邀请道。
尚既无可无不可，便意兴阑珊地跟在我们后面向客栈走去。
一路无话。
我想这会儿就算要他去战场，他也不会作出反抗。现在的他，刚刚受到打击，正处在意志消沉的阶段，对什么都缺乏兴趣，对什么也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任你刮大风下冰刨，他也就这样了，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到了客栈，我便让伙计上几道热菜和一坛酒来。虽然我跟龙灏天两人都吃过晚饭了，但想着尚既一定还没吃，我们便坐下来陪他用餐。
想着尚既刚刚说过的话，我便问道：“尚班主，你刚刚说这场戏关乎到几十口人的生存，这是怎么回事呢？”
尚既一脸颓败地说道：“先前我一朋友惹上了官司，我为了帮他，便把一大半的积蓄都花光了，现在这戏班大大小小几十口人，不都得靠这维持生计吗，本来我还想着接了万老板这台戏，就能缓解目前所急，可谁曾想到……唉！”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尚既是个极重义气的人，就是书上所说的那种，为了兄弟，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人吧。
也难怪会如此了。
我想了想，看看龙灏天，又看看尚既，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一个办法在我的脑海里成形。
我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看着龙灏天，道：“看来，你明天是非去不可了。”
龙灏天温和地笑了，道：“看来我是不治也得治了。”
我们不禁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尚既看见我们这样，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脱口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去哪儿？又治什么？”
我笑道：“尚班主，看来你的这个‘急’是可以缓解了。”
尚既面露不解，叫嚣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小兄弟，你倒是说清楚啊，别跟我打哑谜，我这个大老粗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啊。”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这尚班主的心思就像这清澈的流水般，一眼就望到底，性子急，却又可爱得紧，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真是轻松又有趣啊。于是我道：“尚班主莫急，我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让你刚刚失去的那台戏又可以重新回来。”
尚既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眼睛发亮，急急道：“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法子？”
我笑道：“这官家大小姐不是就要成亲了吗？作为这里的一个大户人家，他们一定会请戏班子来庆贺啊，到时候你不就可以去了吗？”
尚既听了后，道：“可他们也不一定会选我们啊。”
我摇头道：“不，他们肯定会选你，而且出的价钱绝不会比万老板出得少。”
尚既不解道：“这是为何？”
我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自有办法。”
尚既一拍桌子，大笑道：“好，我就信你们一回，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我摇头道：“谢倒不必，我们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尚既大笑道：“好，尚某在此多谢二位，不管最后有没有事成，你们这两位朋友，尚某都交定了，还望两位兄弟不要嫌弃尚某才是。”
…………
聊到深夜，尚既才兴致勃勃地大步离去，我想若不是我呵欠连天的话，尚既还有继续大侃特侃下去的趋势，他与龙灏天聊得那叫一个起劲啊，看他那目光，那热情，恨不得与龙灏天来个三天三夜的围炉谈话也不为过。而龙灏天，也没露出一丝疲倦之态，精神依旧抖擞，看来，有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样。
送走了尚既，我们就上楼洗漱休息去了。
考虑到头发还没干，不能上床休息，我便将窗户打开，吹吹湿漉漉的头发。正盯着夜空发呆之时，龙灏天过来敲门了。
“心儿，睡了吗？”龙灏天在门外道。
“没呢，门没锁，进来吧。”我转身说道。
龙灏天进来看到我坐在窗户边，道：“怎么坐在风口边呢？这样会着凉的，赶快过来。”
我笑道：“没关系，这样头发干得快。你也过来坐坐吧，吹着挺舒服的。”
龙灏天听见我这么说，只得坐过来，道：“我是来问问，明天你要不要去？”
我想了一下，道：“算了，我就不去了，我明天得着手准备开店的事宜了。”
龙灏天道：“行，那我明早就过去。”
我看向远处的夜空，闲聊道：“你说，这官家是一户什么样的人家？是好，还是坏？是一方霸主，还是做福四方呢？”
龙灏天笑道：“我想，从今天那些当地人的言词表现中，可以看出这官家就算不是做福四方的人家，也绝不会是欺凌百姓的恶霸。能不忌世俗观念，接受一个门户相差千万里的穷书生做他们的女婿，在别人看来是绝不可能的事，而他们却欣然接受，这样的人家不是若不是内里有特别的打算，那就是有智慧，有善心的门户。”
“不过，具体是什么样还得我明天看过才知道。任何事不经过一番亲自考量，就不能轻易地下结论。”龙灏天又道。
“那在你看来，一个人要怎样才能求得无上的智慧呢？”我问道。
“千百年来，世人总是极尽所能创造出丰富的物质条件以供他们安逸享受。生活好了，可烦恼还是接连不断，战争还是有增不减。抱怨，愤恨，仇视，想水波一样，循环连续，他们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就这样把自己越束越紧，总是向外寻求答案，可真正的答案却是从内心寻求的，这智慧也是从内心得到的。我想，若是一个人敢于放下外在的一切，专注于内心的学习，这智慧自然就会升起吧。”龙灏天道。
“那若是今天让你住七彩辉煌的宫殿，明天让你住寒碜简陋的木屋，你会作何反应呢？”我又问道。
“有住就住，无住还是住。对我来说，宫殿亦或是木屋，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若愿意，这木屋就是宫殿，这宫殿也就是木屋，就算是此刻只有一个小小的洞穴了，我住于其中，那它就是木屋和宫殿。”龙灏天道。
“那你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大陆吗？一个你从未涉足过的，也许远在海洋另一边的大陆。”我试探性地问道。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像那些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一样，将这片大陆当成是世界的全部，拒绝相信也许远在地球的另一边，还有一片全然不同的天地所在。若是他连这也接受不了，那他肯定也不会相信我那更离奇的遭遇了。
龙灏天沉默了会儿，道：“我相信，我们现在所见的不会是这尘世的所有。就像好多人无法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武功可以腾云驾雾，迎风而起，御风而行；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可以抛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万千宠爱，毫不留恋……”
“还有一双眼睛可以不是黑色，亦不是褐色，它会如紫水晶般闪着神秘的紫色。”我笑着接道，看着面前这一双已恢复成紫色的眼眸，在星光的映衬下散发出世上最美丽的色泽。
“呵呵，你呀……”龙灏天亲昵地捏着我的鼻尖笑道。
“心儿，你为何从不问我的一切呢？我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去？我是否有父母？有家室？我是干什么的？这一切，你都不介意吗？”龙灏天看着我，轻柔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介意呢？我爱的只是你，眼前的你，其他的，你附属的一切，我都会接受。不管你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而去，这些又与我爱你有什么关系呢？不管你是来自天堂亦或是地狱，我都欣然接受；不管你要去何处，是在原点亦或是飞向远方，我都不会阻拦。我只知道我不能因为我对你的爱而折断了你自由飞翔的翅膀。”我笑道。
“不过，你若是已有了家室，那么我也不能执着于这份爱。我还将一如既往地爱你，但却不会再与你相守同行。你有你的责任要履行，我也有我的原则要遵守。既已娶了妻子，有了子女，那么你就应该负起责任，不能轻言抛弃，若是不能做到，那么我也会看不起你。我想真正的爱不是束缚，不是厮守，而是成全，是祝福，是爱着你爱的一切，是不阻拦你要担当的责任。”虽然心里有丝不舍，但这份爱却永不会变。
不过，龙灏天，我们是不是就要到分手的时候了呢？难道这份爱才刚开始绽放就要枯萎了吗？
此时，龙灏天心里汹涌翻滚着的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的情绪，他感动，快乐，又幸福，他这一生从未像现在这般圆满。是，这是圆满。他觉得就算是现在要他死，他也满足了，他会含笑地死去，不忘感激上苍，让他此生能遇上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遇到了，又能得到她那份如天山雪莲般圣洁而又美丽的爱。
他何其有幸！
龙灏天觉得这一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幸福过，他的心此刻就像那经过圣水浇灌的幼苗，在阳光的照耀下，清风的抚摸下，明媚而又快乐的成长。
我正准备问龙灏天是否有家室时，他突然一把抱住我，紧紧地，满满地，静默片刻，他道：“我没有妻子，就算有，也只能是你，永远是你，唯一是你。”
我笑了，轻轻地抱住他，惹来他更紧致的怀抱。
晚风微凉，风中夹杂着丹桂的芬芳，秋月澄明，星子闪烁，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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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道：“不，他们肯定会选你，而且出的价钱绝不会比万老板出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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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睡了吗？”龙灏天在门外道。
“没呢，门没锁，进来吧。”我转身说道。
龙灏天进来看到我坐在窗户边，道：“怎么坐在风口边呢？这样会着凉的，赶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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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灏天听见我这么说，只得坐过来，道：“我是来问问，明天你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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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灏天道：“行，那我明早就过去。”
我看向远处的夜空，闲聊道：“你说，这官家是一户什么样的人家？是好，还是坏？是一方霸主，还是做福四方呢？”
龙灏天笑道：“我想，从今天那些当地人的言词表现中，可以看出这官家就算不是做福四方的人家，也绝不会是欺凌百姓的恶霸。能不忌世俗观念，接受一个门户相差千万里的穷书生做他们的女婿，在别人看来是绝不可能的事，而他们却欣然接受，这样的人家不是若不是内里有特别的打算，那就是有智慧，有善心的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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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住就住，无住还是住。对我来说，宫殿亦或是木屋，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若愿意，这木屋就是宫殿，这宫殿也就是木屋，就算是此刻只有一个小小的洞穴了，我住于其中，那它就是木屋和宫殿。”龙灏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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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你为何从不问我的一切呢？我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去？我是否有父母？有家室？我是干什么的？这一切，你都不介意吗？”龙灏天看着我，轻柔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介意呢？我爱的只是你，眼前的你，其他的，你附属的一切，我都会接受。不管你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而去，这些又与我爱你有什么关系呢？不管你是来自天堂亦或是地狱，我都欣然接受；不管你要去何处，是在原点亦或是飞向远方，我都不会阻拦。我只知道我不能因为我对你的爱而折断了你自由飞翔的翅膀。”我笑道。
“不过，你若是已有了家室，那么我也不能执着于这份爱。我还将一如既往地爱你，但却不会再与你相守同行。你有你的责任要履行，我也有我的原则要遵守。既已娶了妻子，有了子女，那么你就应该负起责任，不能轻言抛弃，若是不能做到，那么我也会看不起你。我想真正的爱不是束缚，不是厮守，而是成全，是祝福，是爱着你爱的一切，是不阻拦你要担当的责任。”虽然心里有丝不舍，但这份爱却永不会变。
不过，龙灏天，我们是不是就要到分手的时候了呢？难道这份爱才刚开始绽放就要枯萎了吗？
此时，龙灏天心里汹涌翻滚着的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的情绪，他感动，快乐，又幸福，他这一生从未像现在这般圆满。是，这是圆满。他觉得就算是现在要他死，他也满足了，他会含笑地死去，不忘感激上苍，让他此生能遇上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遇到了，又能得到她那份如天山雪莲般圣洁而又美丽的爱。
他何其有幸！
龙灏天觉得这一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幸福过，他的心此刻就像那经过圣水浇灌的幼苗，在阳光的照耀下，清风的抚摸下，明媚而又快乐的成长。
我正准备问龙灏天是否有家室时，他突然一把抱住我，紧紧地，满满地，静默片刻，他道：“我没有妻子，就算有，也只能是你，永远是你，唯一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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