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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伏魔大会(一)[内附搞笑Q图]

    住在医馆的这几天,唐塘成了彻头彻尾的宅男,流云问他要不要出去,他都是坚定不移地摇头。开玩笑!他出去师父肯定也出去。外面的女人不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大小姐,就是手搭长剑武功高强的女侠,简直是一群虎狼之师,出了门还有骨头剩么?

    好在住医馆里也不是很闷,甄老板有一个八岁的闺女,人特别活泼,看到唐塘就喜欢得不得了,整天缠着他玩,又是踢毽子又是跳绳子,精力旺盛得让人招架不住,玩累了还要让抱抱。把头埋在唐塘肩窝里自得其乐地绷棉线玩,她是休息够了,唐塘却累个半死,只好把大小福推出去,没想到那丫头立马撇嘴就哭了。

    唐塘头痛欲裂:“姑奶奶,你让小的歇会儿成不成?累死了谁陪你玩啊?你看看大小福,这两边的小虎牙多可爱!”

    大小福顺着他的话把牙一龇,还动作一致地扮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那丫头一愣,哇哇的哭得更响亮了,满脸的泪都能当镜子照,声音惊天动的,一下子就把甄老板给招了过来。

    甄老板一看情形魂都吓掉了大半,这四公子可是东家的徒弟,哪里能随便招惹?更何况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东家对他可不一般,万一把人惹恼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甄老板擦着汗让唐塘多担待,也不管唐塘说多少句“没关系”,转身便要教训自家闺女。

    流云淡淡开口:“不碍事,让他们闹吧。”

    甄老板一脸茫然。

    “四儿喜欢逗弄孩子,不必管他们。”流云说完便转身要走,“你来账房。”

    甄老板面色犹疑地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自家闺女,也不知道他这话能信几分。大小福笑嘻嘻地推他:“快去吧快去吧!不用管我们!”

    把人推走,大小福互相眯着眼对视,彼此用眼神交流:你看你看,公子对四公子果真不一般!

    他们俩本来因为那天早上的事已经敲定了自己眼睛有问题,结果第二天早晨发现四公子又是从公子的屋里出来的,他自己那屋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碰都没碰过。两人这才恍然,原来他们的眼睛一直是好好的!

    接着这俩厮就充分利用了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及默契,有事没事就会对对方挤眉弄眼:你看你看,果然吧!

    得到了流云的默许,甄老板便不再管他的闺女,没想到这孩子人小鬼大,竟然在他们临走那天趴在唐塘肩头宣布归属权:“等我再长大一些,四哥哥要来娶我!不许反悔!反悔的是小狗!”

    唐塘顿时被一道惊天雷劈得外焦里嫩,手一抖差点将她摔下来,话都说不利索了,赶紧哭笑不得地将她塞给她老爹,临了还心虚的朝师父瞥了一眼。

    大小福在后面笑作一团,气都喘不匀了。

    甄老板也早看出来四公子脾气好,没有了一开始的惶恐,只是讪讪地笑了笑,小声教训了一下那个无法无天的丫头。

    通过这个丫头,唐塘仿佛看到了整个阜安城的姑娘的彪悍,再一次庆幸师父这几天没出门。

    伏魔大会是君沐城牵头的,因此安排在了君子山庄位于阜安城的别院,君贤庄。

    流云让大小福在外面的茶楼守着,自己则带着唐塘转到后门的僻静小巷避过人群跃上了墙头。

    唐塘蹲在墙头蹭着膝盖直乐:“当初他们邀请的时候我们不愿来,现在却要偷偷摸摸的看,嘿嘿~”

    流云瞥了他一眼:“后悔了?人可是被你气走的。”

    “才没后悔呢,参加会议多无聊,万一尿急了还要告个假,还是在一旁看着比较自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唐塘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庆幸另一件事,下面女人太多,师父不能给人看!

    两人在上面观察了一会儿,唐塘还好奇地瞟一瞟师父。没办法,这是他头一回见师父蹲着,眼珠子控制不住就要转过去,想到自己竟然见到了师父难得一见的下蹲姿势,心里偷偷乐了半天,乐完了又觉得自己好囧。

    师父是单膝着地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撑在脚边,就像一只正在休息的猎豹,随时都有可能冲出去,怎么看怎么帅。而自己,低头扫视一圈发现……竟然是蹲茅坑的姿势……

    风中凌乱了一把,唐塘囧囧有神地搓了搓脸,故作淡定有样学样地把一条腿放下去,结果……怎么看怎么像在求婚!

    泪奔!为什么同样的动作不同的人做出来差这么多!!!

    流云侧头不解的看着他:“你动来动去的做什么?”

    “……”唐塘面无表情地转身将求婚的姿势朝向他,淡定道,“腿麻!”

    流云扭过头不再看他:“回去勤练功。”

    “……”唐塘又恢复了蹲茅坑的姿势。

    君贤庄是回形结构,里三层外三层的绕着,想知道在哪里开会很容易,随便找个屋顶俯瞰一下人群的走动便清清楚楚。

    这次大会号称来的都是各路的英雄豪杰,家家光明磊落,自然是行事大大方方,庄子周围并没有太重的看守,两人在屋顶跑来跑去的愣是没人发现。

    “师父,玉面杀魔能一个人挑那么多门派,应该挺厉害的啊!”唐塘不解地趴着屋檐朝下看,“他们防守这么薄弱,不怕他杀过来么?”

    流云拎着他的衣领往后拖开一点:“聚在这里的都是各派高手,他一个人对付不了。”

    “就算对付不了这么多人,但也不能保证会不会一怒之下杀几个解解恨啊!他们都那么自信死的不会是自己么?”

    “或许是有陷阱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唐塘回头眨眨眼看着他:“什么陷阱?”

    流云面无表情的回看他:“我如何知道?”

    “噢。”唐塘趴下去继续看着下面你来我往的寒暄入场,“要真杀过来,估计有防守也没有用吧?”

    “或许。”

    唐塘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地回头:“那师父你打得过他吗?”

    流云一愣,扭头直直的看着他,眼中有不知名的情绪滑过,嘴唇紧抿。

    唐塘不等他回答又嘿嘿一笑:“打不过也没什么的,跑得快就行!到时候咱俩闪快点,别给下面这些人做替罪羔羊!”

    流云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重新低头朝下面望去。

    没多久,回字形中间的空地上便挤满了人,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抱拳作揖,表面零散,却无形中围出了一个中心,而站在中心处的人正是君贤庄的主人,君沐城。

    唐塘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挑着眉毛跟师父耳语:“师父你看,好几个熟脸儿呢。”

    “哪些是你见过的?”

    “你看,亭子旁边是最近才见过的鸾凤鸣一行人,不过没有谢兰止,君沐城左右是上回跟他一起来医谷的侯凤山与萧仁,侯凤山后面站着的年轻人不记得名字了,不过我记得他怀里藏着银链子。”

    “青衣派童聪。”流云打断他的话,“你何时见过他?”

    “几个月前,在大街上,想跟我套近乎来着,不过我老觉得他不怀好意。”

    流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童聪,又将君沐城周围靠的近的几个人都打量了一圈,低声道:“萧仁左手边倚着假山的人你有没有见过?”

    唐塘看着人略一思索,点点头道:“见过。”

    “他也跟你套近乎了?”

    “没有。”唐塘想到曾经对客来酒楼的顺子使下马威的事,忍不住乐了,咧着嘴笑道,“我头一次去客来酒楼时想逗逗那个店小二,结果这个人似乎看我很不爽,老是黑着脸对着我用鼻子哼哼,挺爱多管闲事的。”

    “他是萧仁的大弟子。”流云突然看向他,“你怎么逗店小二的?”

    “呃……”唐塘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干笑道,“也没怎么逗,就是狐假虎威……嘿嘿……狐假虎威……”

    流云无语地扫了他一眼,未再说话,又将视线投向下面。

    君沐城对着大家打了招呼,风度翩翩气质儒雅,随后伸出右手笑容满面的将人请进朝南的大厅,众人朝他拱着手鱼贯而入。君沐城留在最后,进门前状似无意地抬头朝屋顶四周扫视了一圈。

    流云迅速揽过唐塘的腰,将他拉回。唐塘吓一跳,随即瞪直眼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又一次体会到武侠的感觉,这一次却没有了以前的兴奋和激动。

    想起之前出门的经历,突然觉得那什么变态的卵蛇蛊还留在体内似的,浑身不舒服起来。

    原来这就是江湖啊,刀口舔血有今天没明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都是玩命的事,也不知道究竟在争什么,哪有想象的那么刺激好玩?

    唐塘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头一次没有动花花心思,满面严肃:“师父,我们这回出来,会不会有事?”

    “不会。”非常肯定的语气。

    “噢……那这下面有没有可能就藏着想要害我们的人呢?”

    流云看着他:“你是说这些武林正道名门正派?”

    唐塘一愣,撇着嘴想了一会儿道:“我总觉得害我们的就是所谓的正派人士。”

    流云也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是淡淡道:“为何?”

    “师父你想,如果真的是什么歪门邪道的人,他们肯定就会明着来对付我们,但现在明显是敌在暗我在明,说不定对方躲在幕后就是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一般名门正派会比较在乎声望这些东西吧?”唐塘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又低下头伸手在流云腰间的佩剑上摸了摸,“不就是一把剑么?有什么好觊觎的?真想不通这些人的脑子。”

    “你说得对,害我们的人或许就在里面。”流云手搭在他腰上,将他的脚从屋瓦上提起来,“我们换个地方。”

    两人又换到另外一个更便于观察屋内情形的位置,刚坐定就听到里面传来君沐城的声音,先说了一番自谦的话,又讲了讲最近江湖上出现的几桩引人注目的命案,最后总结陈词:“无辜丧命的这几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乃一剑致命,这明显是玉面杀魔的杀人手法,干脆利落。而且每人的伤口都肆溢着莲花香气,众所周知,芙蕖剑邪门得紧,遇血如化芙蕖,散发出的莲香经久不散。故推断,那几位同仁皆是丧命于芙蕖剑下。”

    “君庄主言之有理,但是有一点或许有些后生晚辈不太清楚。”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华服男子开口道,“玉面杀魔出手必是血屠满门,如今这几位却是个人丧命,这似乎并不像玉面杀魔的所作所为。”

    旁边又有一人道:“那可说不准,玉面杀魔当年只出现了两年,都是替月影教办事。如今月影教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要再杀人,谁知道会按什么性子来?”

    一位颇具女侠风范的黄衣女子开口:“那会不会月影教也重现江湖了呢?”

    “不可能。”另一人道,“月影岛早就一把火烧光了,月影教那么多年没有消息,肯定早就灭了。”

    下面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来讨论去,唐塘突然有些头疼:“师父,这什么状况啊?搞了半天他们还没统一看法呢?”

    “因此才需要聚在一起商议。”

    “哦……”唐塘打了个哈欠,“那玉面杀魔肯定不会杀过来了,这里还没拧成一股绳呢,他估计觉得伏魔大会就是开个会,不能拿他怎么样。”

    流云看了他一眼,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唐塘正准备再伸个懒腰,突然动作卡住,瞟了他一眼,耳根又红了,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见师父转身朝后往下看去。

    唐塘吓一跳,以为被人发现了,但看师父那么淡定,又觉得不像,也跟着探头朝后面看去。

    他们所处的屋顶位于最里面一圈,后面隔着一段距离是外围一圈的屋顶,就在这回形的沟沟中间,一张竹梯正斜靠在他们所在的墙上,梯子上爬着一个男子,费力的往上攀爬着,这个角度只看到头顶,看不见脸,身上的衣服似乎用料非常考究,背后还背着一块大木板样的物件,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同样画着问号,唐塘用口型问:“不会武功?”

    流云摇头。

    唐塘愣了一下,没明白这是指不会还是不知道,但是师父应该不大可能不知道吧?保险起见,他又换了一种问法:“会武功吗?”

    流云还是摇头。

    唐塘摆出明了的神色,接着笑嘻嘻地用手指指旁边的一棵歪脖子树。

    流云揽过他无声地挪到那棵树上,两人坐在树杈上等着那人慢慢爬上来。唐塘跟师父坐在一起,笑得更灿烂了,大着脸挪一挪又靠近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屋顶上探出一个头来,发簪看上去相当骚包,而且侧脸有点眼熟。紧接着,那人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跟虚脱了似的瘫坐在屋顶上喘了口气。

    待将那人的长相看清,唐塘惊讶得瞪直了眼,扭头对师父耳语道:“谢兰止。”

    流云点点头。

    谢兰止喘了几口气,接着便爬到屋脊上坐好,将背上的木板取下来支在屋顶上,抹了把汗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

    唐塘只看到他的后背,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就见他拿出那块黑东西后手便开始动啊动,头也开始朝开会的方向探啊探,捣鼓捣鼓的,勾的他好奇心顿时升了起来,心里痒痒的,非要看个究竟不可。

    唐塘脖子伸的老长,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清,心想这谢兰止看着挺瘦的,怎么这会儿就这么能挡呢?

    流云差点以为他脖子要拉断掉,一伸手将他的头捞了回来,接着揽过他的腰无声无息地走到谢兰止身后不远处。

    唐塘这回可总算是看清了,但是也看傻眼了,眼睛一瞪嘴巴一张,典型的受惊非同小可的模样。

    谢兰止在画画。

    这不是重点,谢兰止是文人,画画再自然不过。

    但是,谢兰止没用毛笔,手上那块黑不溜秋的东西看着倒挺像块黑炭的,四四方方有棱有角。木板上钉着一沓纸,黑炭在上面龙飞凤舞,很快便多了很多粗细不一的线条,接着又把会议厅的轮廓给勾勒了出来。

    谢兰止在写生!!!写生!!!这怎么那么像素描啊奶奶的!!!

    唐塘倒抽一口冷气,结果气抽狠了,动静大得将谢兰止给惊动了。

    谢兰止突然听到背后有动静,吓得三魂飞走了两魂,七魄飞走了六魄,急急忙忙转头朝后看,结果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觉得喉咙突然一紧,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脖子被掐住了。

    流云冷着脸狠声道:“不许出声!”

    谢兰止似乎被吓懵了,连连点头,又做了一个保证不出声的手势,示意他手劲松一松,流云理都没理他。

    唐塘愣了半天回过神,矮着身子往前走了两步,好奇地看看他,又看看他那幅画,眼神充满诡异。

    谢兰止看到唐塘,漂亮的丹凤眼瞬间瞪成了两个大铜球,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表情更加诡异。

    唐塘仔细打量着这副未完成的画,抽空斜了他一眼:“我又没掐你,你瞪我干嘛?”

    谢兰止满面焦急地打着手势,又指指自己脖子,张了张嘴极其迫切地想要说话。

    流云见他也不像是能捣乱的人,便稍微将手指松了松。

    谢兰止来不及喘气,伸手就指着唐塘的头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出很小的声音:“你……你头发……怎么回事啊?”

    “……”唐塘瞪着他,瞪了很久,又扭头对着画瞪了很久,再次看向谢兰止的眼神充满了探寻之色,心里陡然升起某种极度不可思议的直觉。

    谢兰止顿时眼睛一亮,惊喜道:“天王盖地虎!”

    唐塘脑子还没来得及转,脱口道:“宝塔镇河妖。”

    谢兰止眼睛更亮:“地震高岗,一派西山千古秀!”

    唐塘挠挠额头:“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流云面色古怪的看着这两人。

    谢兰止表情已经接近疯狂,就跟研究出新发明的科学怪人似的:“三的平方!”

    “九……”唐塘顿时觉得自己应该也要成为疯狂的科学怪人了。

    谢兰止整个人已经完全丧失风度,处于发疯的边缘:“四的开方!”

    “二……”唐塘感觉自己要飙泪了。

    “How are you”

    “Fine, and you”

    谢兰止激动地伸出双手,唐塘同样激动的伸出双手。

    流云皱着眉看这两人执手相看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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