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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又金陵

    回府后贾瑄先去给母亲请安,王夫人每日都要抱贾芮玩会儿,见孩子有些疲倦便让他们回去绿水楼,贾瑄想到过几日便要和孩子分别,这下至少有一两个月会见不到面,贾瑄心里颇为不舍,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待孩子睡着便在一边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的睡颜,心感到无限的宁静。

    次日贾瑄又拜访了张士仲,这些日子他若是得空总会邀请张士仲出来相聚,说起南安王此番得胜或许会回京续职,张士仲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的神情。贾瑄如今对某些事情到是敏感许多,回想起南安王和张士仲奇怪的相处方式好像明白了什么,便岔开话题聊起其他。

    出行前贾母又将贾瑄叫去嘱咐过一回,不知怎的倒叫王夫人听到消息忙把贾瑄叫来问起接黛玉进京的事,贾瑄也不隐瞒,将老太太的嘱咐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早知道老太太要接孙女儿的事儿,只没想到会劳烦儿子亲自去,心中想着不免愤愤。

    到了贾瑄离京,众人不免打理叮嘱一番,这是贾瑄第二次去江南,心情已经完全不同,因着时间紧急,便一路骑马轻装前行,不若当初南巡那般悠闲。贾瑄倒是第一次自己带人远行,一路上更加深入的了解这个时代。随行的除了皇上钦派的侍卫还有贾瑄自己安排的人手。

    这样马不停蹄跑了十来天才到了金陵,贾瑄此行明着是为了谈判一事,便给南安王带信,说是要将谈判地点定在金陵。

    俘虏的倭人俱是待在常州,对方的来使从那边过来走水路到不会花费多少时间。

    贾瑄停留在金陵的第一日,便收到新上任的两江总督徐岩的宴请,贾瑄近段时间在金陵会有不少事物,对于这种邀请倒是欣然前往,徐岩往日在金陵得罪了甄家,便一直受到忠慧党羽的排挤,使得他十年未得升迁,忠慧倒台后,这边急需合适的官员来稳定人心,就选了名声不显中规中矩的徐岩,他乍得这机会便觉被砸晕了头,此番贾瑄南下就想知道点京里的意向。

    两人有心交好,一顿饭吃下来关系显得颇为熟练。徐岩如今心中想的是抱上皇帝的大腿,只不知贾瑄到底替谁办事,便多有试探。

    次日,贾瑄命人备好礼物再次前去薛家,这次到是顺利的进府,也没有再遇到闹腾事,薛姨妈见了贾瑄十分高兴到:“姨妈前些日子接了你母亲的信,说是瑄儿回京后又升了官,可是难得,前段时间这边不太平,便是我这妇道人家都有耳闻,心中一直担忧你呢。可惜咱们家没个主事的,那边的消息不好打听。”

    贾瑄起身客气几句,薛姨妈又问起孩子的事情,待听说是养在贾瑄自己的院子中,连连感叹,他们家只她一个女人带大两个孩子,其中酸楚自然明白,贾家虽有一大家子但何尝不是更加麻烦。

    薛姨妈说了会儿话又想起一事:“瑄儿打算在金陵待多久?”

    贾瑄便道:“多则两三个月,少则一个月,这还要看谈判的事情进行的如何。”

    薛姨妈点点头道:“姐姐上回来信已说了这事儿,我便想着这一路上有你帮扶我也能放心不少,宝钗过些年也要选秀,到是早些时候上京去做准备才好。只是不知道瑄儿是否方便,到时候不要耽搁了你的正事才对。”

    贾瑄听她的话便知薛姨妈对上京是动心了,谈判过后他或许还要在这里呆段日子为皇帝做些事情,不用急着回京,现在想来便用等待薛姨妈收拾产业为由也不错,只是这样一来林黛玉那里也推脱不过了,若是一口回绝到不好给王夫人老太太交代,贾瑄点点头,对薛姨妈道:“姨妈不用担心,待我谈判事了便和你们一同上京,到时候还请您多多照顾,这段日子您就着手解决家中事物才好。”

    薛姨妈大喜,贾瑄又道:“还有我姑姑的女儿就是巡盐御史林如海大人家的黛玉或许会与我们一同上京,她前些日子刚失去了母亲,我一个男人有些事情不大方便,还请姨妈多费心了。”

    薛姨妈到无不可,心里只想着变卖家产的事情,这一去京城就相当于在那里安家,金陵太远他们也顾及不到,不如将这些死物卖了将来再重新添置,只是担心贾瑄时间有限,未免耽搁一切都得从急,又担心薛蟠料理不好会被人骗了去。心下想了薛姨妈便对贾瑄说起烦恼,贾瑄一听她要变卖家产到想起一事,皇上曾命贾瑄此次在江南谋些利益以期将来能填补一下国库,只是他在这边毫无根基,若是从头开始有些难办又太过显眼,薛家这些年虽是经营不善但胜在产业遍布江南,这正是贾瑄缺少的,以此为基础在江南立足再好不过,况且前段日子甄家和朱家留下的空缺已是不小,有那动作快的必是吞下不少,若是薛家的产业再入了他人口中难保不会在江南重新扶植起一大势力。便对薛姨妈提议:“侄儿近来到认识不少需要购置产业的官员,想是前段日子江南变动太大,原本的房产不太合适,若姨妈信得过我我倒可以和表弟一起做这些事。”

    薛姨妈自然一百个愿意,她本就存了这个心思还是问道:“可不会影响你的正事吧?”

    贾瑄笑着宽慰她几句,这不就是此行的正事吗?他虽然在经过上换了种说辞,但也没有让薛家吃亏的意思,毕竟这亲戚家的昧心钱他还不屑去赚,况且薛家此举对他们也有好处,产业卖给谁不比卖给皇帝好呢?

    薛姨妈又和贾瑄说了几句便道:“蟠儿刚刚出去巡查店铺了,我如今也想明白了,家里这些生意终究还是要交给他来继承,便是做不好也算买了教训,总比拿给那些奴才亏空的好。”

    贾瑄想到原著的薛蟠便点点头:“姨妈说的对,表弟现在还小尚可拘束一下,待他大了再管便是来不及了。”

    那薛姨妈笑道:“哪里还小,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开始考科举了吧。”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早熟,贾瑄一时转不过来,听她一说想到在这个时代薛蟠确实不算孩子了,只是薛母一向溺爱他,才把他养成这种性格。

    “姨妈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又从小丧父,我一个妇道人家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该怎么教他,瑄哥儿往后处理府里的事情带着他,若是他有什么不妥你只往严里训才好。”

    贾瑄本是想着处理了薛家的产业便罢,谁知还要承担起替薛姨妈教育孩子的事情,虽说薛蟠是他表弟,可贾瑄连亲弟弟贾宝玉都没有怎么管教过啊。

    此时也不能在推拒,只得点头了,心中暗暗寻思若那薛蟠犯糊涂该怎么办。

    薛家家大业大贾瑄让他们这些日子清点好家中要卖的要留的产业,自己却去码头边迎接和谈判使者同来的南安王,下船后两人先是叙旧,南安王不可避免的提到了张士仲,贾瑄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张士仲的样子瞧着实在不算是好,可要说出个怎么不好贾瑄又词穷了,只得道:“先生近年来想是喜欢清静吧,不大与人来往了。”

    南安王皱皱眉头,看着身边的江水道:“他往日喜欢游山玩水、交朋结友,没想到这些年变化到大。”

    贾瑄点点头:“我还记得当年跟他一位云游的好友学过一段时间功夫,那时还奇怪先生一个读书人怎么会和武人做朋友呢。”

    南安王勾勾嘴角:“他就是这样,兴致来了什么人都能聊到一块,”随即顿了顿:“只是性子太倔了。”

    贾瑄听他话中另有所指便闭口不答。

    南安王瞥了贾瑄一眼才道:“子慎怎么想起将谈判地点定在金陵。”

    贾瑄回过头将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说出:“我只是觉得倭人往日太过嚣张,若是眼巴巴的跑去跟他谈判倒显得太过殷勤,不若带他来见我才好。”

    南安王点点头:“这倭人在沿海肆虐时最为蛮横,如今这来使却又狡猾贪婪不过,居然说出要我朝每年给他们足够的粮食才能安于岛中。”

    贾瑄奇怪:“他们不是水寇吗,怎么如此说话。

    ”

    南安王眼神狠戾:“什么水寇,那不过是幌子,我们俘虏的倭人俱是身体矫健纪律性强,说是倭国军人也有人信。他们每年打着水盗的名目流窜在沿海,让咱们抓不住错处,这次若不是俘虏的人太多,恐怕还不会派来使臣。”

    贾瑄知道这倭国素来是朝廷的麻烦,虽然所处空间或许不同,但将来难免会上演相同的历史,心中也有些厌恶。

    “他们最是胡搅蛮缠你谈判的时候可要多加注意,不要着了道。”南安王最后叮嘱,他虽会参与谈判但到底有些担忧,贾瑄点点头。

    回过头便看见被侍卫带下来的几位装扮与旁人不同的男子,想来就是那些倭人,贾瑄暗地打量一下就转过头与南安王说起京中最近的动静,南安王虽远离京城但消息还算灵通,两人交流一番各有所得。拜别前说好明日上午开始谈判。

    之后贾瑄又秘密联系了皇帝这些年在江南安排的人手,数量不多但胜在隐秘,有两位如今还坐上了不错的位置。

    金陵有贾家祖宅,贾瑄自然不用住到别处,这里还有十多房人常住,又有贾赦等人早打过招呼,因着祖宅的亲戚辈分隔得较远贾瑄事忙也少于和他们接触,只每日住在西府的院子里,虽短短几日也看出亲戚间是各自为营皆有算计,有那守祖宅的奴才身着华丽与京里的相去不远,如此可知贾府家大人多若有变动须得花费很大力气。

    次日,贾瑄一早起身与南安王同去城外的一座寺庙,那里是倭人主事的落脚地。

    倭人主事的是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较屋中的侍卫矮了不少,但他仰着头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平白让人生厌。南安王轻声告诉贾瑄这个人叫藤井。

    藤井是东瀛权贵,也是个有本事的,否则不会被派来与大国谈判,南安王手中握有兵马他还算小心应对,此番见到贾瑄虽有主事之职,却年纪轻轻便有了轻视之意。

    众人坐在长桌两端,有位年轻人给双方做翻译,那倭人一开口便控诉自己国家微弱屡受欺凌,那些俘虏俱是在海中捕鱼的良民,被南安王的军队暴力捕杀。

    当贾瑄说起他们往年在南边劫掠的事情,那藤井便拒不承认,通通推到水盗的身上,只不停重复那些俘虏皆是良民,还提到希望日后朝廷能够支援粮草的事。贾瑄听得莫名其妙,这倭人哪来的自信我朝会给他这么多的好处?

    谈判难以进行,贾瑄将心中的疑惑问向南安王,他面上难看的道:“这些倭人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做在沿岸流窜,他们人数不多但流动性强又行动迅速,往往当我们的军队赶到已不见人影,往常他们只是抢些百姓的粮食,这两年越发嚣张,太上皇才派我带兵与他们一战,只是这些倭寇一日不绝,咱们的人就一日不宁,倭国的地盘在海上,不好轻易动兵,因此历朝历代都是这么防来防去。”

    贾瑄听了暗道防到最后却还是让人进了家门,这倭人就像是牛皮糖不好咬又扔不掉。

    那倭人的胃口大着呢,如今要的是粮食今后是不是就看上了种粮的地呢。况且他们的话没几句是真的,就算谈判结束大家签了合约他要反悔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贾瑄暗中慢慢合计,按皇帝的意思能够和平解决最好,但是就担心待他们放了俘虏倭人又反咬一口,那可就是打了皇帝的脸,况且忠礼刚刚登基,朝中未稳还不想为了几个水寇就派兵万里去海上征战,忠礼不是个冒进的人,自然要分清事情缓急,但他还有股狠劲,也不会让这些被逮着的人好过,太上皇前些年行事越发温和到会给别人好欺的错觉。

    贾瑄想了会儿心中有了注意便对南安王道:“我瞧着这藤井是个难缠的,恐怕后面还有些日子要磨,那些俘虏待在这里白吃白喝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先给他们找些苦活累活做着先。”南安王早就看不惯那些倭人,只恨不得一刀杀了干净,可他担着异姓王的名头平日做事最是谨慎,也只能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如今贾瑄提了这个主意,他立时吩咐下去,这些人在南边连抢带拿了这么多年也该出把子力了。贾瑄又说今天的谈判到此结束,先让那人回房去,侍卫领命正欲出去,贾瑄又叫他回来道:“那人说话不成体统,并不像是东瀛贵族,想来和那些水寇是一路人,你们也不用注意他的什么身份了。”既然那藤井喜欢胡搅蛮缠那就让他自己也感受下吧。

    南安王见贾瑄似乎并不想对这些倭人客气便猜到皇帝的意向,我朝俱是以礼仪之邦自居,向来讲究和气生财,如今看来这位新皇却是有脾气的,南安王想到护送皇帝回京时那位低调的样子。

    贾瑄回了城里直接去往薛府,那守门的门房见了忙过来帮忙牵马,又有小子引了他往里走,薛姨妈早给府中打了招呼让贾瑄不用见外。

    进屋去一看薛蟠一个人正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了毛笔恹恹的写写画画的,见贾瑄忽然进来似乎惊到了,连忙起身站到一边,叫了声:“表哥来了。”他似乎有些紧张,习惯性的想要挠挠头发,抬起手才发现正拿着的一支毛笔,一时尴尬起来。

    贾瑄见了多了他的小动作,并不在意,只问:“姨妈不在吗?”

    薛蟠松口气道:“妈妈去后面了,我去帮你喊他。”说完便欲跑出去,贾瑄连忙伸手去逮,刚好提着他的后领把他拉住。那薛蟠这一年虽长高不少但挣了两下还是跑不出去,只得耷拉了脑袋回过头来,贾瑄面无表情的道:“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我有事跟你说。”

    贾瑄见薛蟠一脸怕怕的样子眯了眯眼,也有些头疼,这薛家卖房产的事情还多是要薛蟠自己处理,贾瑄虽是亲戚但也不好太过插手,况且他也不需要在这里面得点小财。

    贾瑄往里走了几步拿起桌子上薛蟠刚刚在写画的东西瞧,原著不是说薛蟠大字不识几个吗,这一看原来是本账册,只是上面零零碎碎的写了不少东西,俱是乱七八糟,瞧不出原委。贾瑄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遍,将账本放到桌子上,自己去屋子左边的椅子上坐下。又叫呆在一边不知道想什么的薛蟠坐下说话。

    那薛蟠前段日子得知要上京去已经慌了神,待昨日薛母又说会与贾瑄同行且让他跟着表哥整理家产顿时心中无望,晚上睡觉便梦见贾瑄左手拿着账单右手拿着棍子皱眉道,这里错了那里错了,渐渐的贾瑄的脸便和薛老爷的脸重叠起来,把薛蟠吓得惊醒过来。因此他才大白天的愁眉苦脸的看起账本。

    贾瑄待薛蟠坐下了才问起他是打算如何整理产业,薛蟠往日和薛姨妈妹妹合计,这金陵以后恐是很少再回来,南边的生意除了几处进项较大的和供给宫中的铺子留下,再有一部分祖上就有的良田和庄子其他的俱是卖掉,将来再上京重新添置。

    薛蟠见贾瑄问起,便如实说了,贾瑄沉思一下虽觉得这样会有不少亏损但也是唯一的办法,便道:“若是在京中置办产业也只得循序渐进,算下来或会有不少亏损,该去的该留的还得仔细商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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