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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铁匠铺

    宝光见大家都缓过气来,对戚冲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赶快离开。如果鬼子来了,我们就前功尽弃,白忙活这半天。”

    戚冲问道:“李后大哥还没回来,我们不等他吗?”

    宝光看着地道口,没有一丝动静,李后还没回来。便说道:“要将地道堵死,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何况,李后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非常熟悉,不会出意外的。”

    戚冲说道:“那就好。我们等会离开后,到哪里去呢?我大伯家,暂时回不去了。我们这样凭空消失了,小鬼子还不暴跳如雷,全城大搜捕?”

    宝光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我也不能回护珠寺,只有另寻安身之处。我到是担心哈根斯基,怎么安顿他才好呢?”

    哈根斯基见宝光说道自己,不知道将自己怎么安排,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对这里极不熟悉,除了面前的人,其他的就没熟人了。

    宝光沉思了片刻之后,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来,那是哈根斯基临时落脚的绝佳选择,于是说道:“城西有个教堂,里面的卡特神父与我有一面之交,何况他也是美国人,你去那里暂时住几天再说。有问题吗?哈根斯基!”

    哈根斯基听宝光如此一说,顿时大喜,连连点头道:“OK,OK!没问题没问题,这样最好!”

    宝光转头对戚冲问道:“你呢?有地方去吗?要不与我同路?”

    戚冲突然想起杜师傅的话来,自己要做的事还非常多,便回道:“宝光大师,你们保重,我还有一些事要办,等完成之后,我去找你们。”

    宝光说道:“那好吧,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了。哈根斯基,你呢?能走吗?”

    哈根斯基慢慢从草堆里站起来,说道:“没事,可以走了。”

    院子里有扇木门,戚冲拉开门栓,当先一步,一迈腿,就到了大街上。戚冲离开这里七、八年了,但这是边境小镇,几十年如一日,街道建筑,与原来并无太大的变化。所以,他走到了街上,放眼望去,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很快就辨明了方向,大步向北而去。

    腾冲本来不大,戚冲没走过久,就到了铁匠铺。他记得小时候,常与娘来这里打菜刀、镰刀等铁器,那时铁匠铺的师傅是个彪型大汉,不知道叫什么,只听娘喊他马师傅。马师傅有俩徒弟,十七、八岁模样,都是一身的踺子肉,在炉火映照之下,油光闪闪。

    这铁匠铺只有两间小屋,屋外搭了个露天棚,一个火炉,一个不知道有多少年的铁敦,一口大水缸,里面插了几件铁器。戚冲老远就看见了那个敞棚,却奇怪地没听到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斜照,才过了午时不久,原本正是他们忙碌的时候,今天居然一点响动都没有,好像有点不正常。

    戚冲加快了脚步,心里突然有了不祥之感。当他走进时,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既没见拴着皮围裙的马师傅,也不见他的徒弟。当即喊道:“马师傅?马师傅?”喊了几声之后,还是没人出来。

    戚冲走到房门外,在门上敲了一阵,依然没有回应。轻轻在门上一推,那门“咿呀”一声开了,他探头进去,发现屋里也没人。这人都哪里去了呢?即使有事外出,也该留下一人守铺子啊!再不然,也应该将房门锁上。

    戚冲在一条小凳上坐下,习惯地在裤袋里摸索,想掏出烟来点上。但是,掏了几下之后,什么都没有。不禁哑然失笑,那个年代,香烟的普及,远不及后世那么广,一般人是不抽烟的,像他这个岁数的人,可能连香烟为何物都不知道的,是大有人在。

    戚冲眼光四处游走,见火炉里的碳还是燃着的,风箱的拉杆,也是拉出一半,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不测,一切都是很突然,主人家没有收拾一下,就急忙出门离去,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他们如此慌张。

    戚冲忽然一阵欢呼,原来他在风箱的边上,看见了一根卷好的叶子烟。戚冲在后世,烟瘾奇大,每天没两包烟,不会上床睡觉。穿越到了这个年代,好几天了,别说抽上一只,连味道都没闻到过,此时见到了大半只烟,怎会不一阵狂喜。尽管叶子烟的味道不怎么好,劲儿大,辣口,但能在此时得到它,哪里还讲究那么多。立即将烟咬在嘴上,用火钳在炉中夹起一块碳来,将烟头触在碳上,猛叭了几口,随着烟头的火光一闪,火辣的烟雾,立即冲向咽喉,呛得他差点咳出来。多抽几口后,渐渐习惯了,也同样能过瘾。

    这时,外边来了一个人,只听她喊道:“马师傅,我们家的剪刀打。。。!”她突然见到坐在凳子上的人,不是马师傅,也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人,不禁一呆,后面半句就说不下去了。

    戚冲见是一少女,约莫十六、七岁,一身对襟小袄,眼神怯怯的,声音既娇切糯,当是腾冲本地人。问道:“姑娘,你是找马师傅吗?”

    那少女看了戚冲一眼,点点头,便低下头去,不敢多看。戚冲暗暗好笑:“还是这时代的人传统,哪像后世的人,初次相见,便眼角眉梢都是话语,没半点含蓄之意。”便站了起来,说道:“我也是来找他的,怎么铺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少女感到后颈一阵火辣,知道是那人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心里更加惶恐和害怕,脸上微微发红,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声如蚊蝇,几不可闻。

    戚冲见她如此害羞,就不好意思盯着她看了,于是故着轻松状,将视线移到旁边,观看铁匠铺的陈设。可惜,这铁匠铺实在太过于简陋,根本没什么值得停留两秒钟的地方,只有装模作样,免得让那姑娘发窘。

    那少女见戚冲不再看她,心里轻松了一些,但也有些微微的失望。一时之间,没有话说,但也没想到离开。

    忽然街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冲着铁匠铺来的。戚冲与少女都以为是马师傅回来了,都回头向脚步声处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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