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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晋城之行

    当韩衡醒来的时候,已是残阳晚照,地上的皑皑白雪已经融化大半,从他身边,一队人马奔驰而去,是一群金兵,但他们似乎没有这种闲情逸致,来管理韩家灭门之事,这里是北国,自从北宋沦亡以后,堂堂中华国土便沦为了异族的土地,何其悲凉!在这北国之地,韩云山生前行事总是小心谨慎,不敢得罪任何一个金国官兵,总是小心翼翼做事,小心翼翼地说话、奉承。每次想到这样的事,韩衡的心就如刀割一般的痛,若还是我汉人的天下,若还是我中华大地,又岂能任由胡虏猖狂?

    国破,山河也在,但早已成为了别人的山河,家仇仍未还。韩衡慢慢站起身来,挪动着身子,他把手伸入怀里,取出一块坚硬如石的馒头,放入嘴中使劲地嚼咬,每吃一口,他便抓一把雪放入口中。他想起了萱萱,想起了萱萱说的每一句话,她是他今生唯一的牵挂,为了她,为了韩家的一百八一口人的血海深仇,他不能死。那个美丽的女子,她所承受的是一种什么痛苦,她怎么会流落青楼?他必须找到她,绝不能再让她受那样的折磨。

    韩衡实在想不通“修罗女”薛慕雪的杀人动机,她因何杀人,杀了人对她又有什么好处?他必须找出答案,那“修罗”二字不一定就是修罗女,也或许是一种组织。他不能错杀一个人,也决不放过一个人。

    韩衡想起了父亲生前的那些朋友,想起了尘缘和尚,只是他应该不会在此处,若是在或许他也逃不出这场灾难。除此之外,父亲生前还有一个好友,或许从此处他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韩衡压抑住内心的悲痛,拣起碧水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翻身上马,打马而行,那马仰天长啸,直向着晋成的方向驰骋。

    ……

    晋城是一座繁华商业城市,晋商之名举世闻名,这里车水马龙,人烟稠密。北国虽已入冬,但这座城市却是不减繁盛,一排排屋舍前的大道上,吆喝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时已入夜,万家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就如天上闪烁不定的繁星,也如此刻韩衡的心跳。

    晋城内的古道上,韩衡骑着一皮高头大马,穿过古道,走入一间古旧的胡同,蹄踏蹄踏的马蹄声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这间胡同里住着一个和韩云山有三十年交情的老人,那老人是一个铁匠,他打了五十年的铁了,韩衡手中的碧水剑便是由他打造而成。这个老人平生最引以为豪的是他铸的两把剑,一把碧水剑,一把无痕剑。韩云山曾将韩家家传的《名剑录》借这老者看过。所以这二剑虽无十大仙剑的威势,却也不容小觑。碧水,乃是取其天山之水锻烧而得,轻柔却锋利,吹毛断发。无痕,乃是取道家大道之理,来世无痕,自然之道。他铸下此二剑后,从此封锤,另作他行了。

    韩衡年幼时随父亲来过几次,所以这条路他特别熟悉,但他并不知那老人叫什么名字,每次父亲见他时都只是叫他“老铁匠”。只是从父亲脸上的表情和言语之中,他能感觉得到,这个老人绝不简单。韩衡走入胡同的角落处,那是一间破旧的屋子。韩衡上前敲了敲门,只觉一股酒气自门缝中溢出,极是香醇。

    “门……门没关,要喝酒进来,没……没事别打扰老子喝……喝酒。”自门内传来一个苍老而沉郁的声音。有几分清醒,有几分醉意,“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钟鼓篆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韩衡又听那沉郁的声音唱起了李白的将敬酒。

    韩衡推门走了进去,屋内是一个邋遢的老者,银发糟乱,双眼失神,衣衫褴褛,手中握着一个酒杯,坐在一张三尺长宽的桌旁,桌上放着一坛女儿红。那老者站起身来,如醉罗汉,一偏一倒,口中唱道:“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韩衡走过去将老人扶在椅子上座下,心内悲苦,这还是那个“老铁匠”吗?他不敢相信,他不知道此时的他能否帮他找到一家一百八十口人身亡的线索,到底是不是“修罗女”薛慕雪所为?

    “前辈,我韩家满门一百八十口人都不在了,韩……韩家大院变成了废墟……”韩衡压抑着心中的仇恨,望着眼前似醉还醒的老人。

    老人听到韩衡的声音,失神的眼里多了一些色彩,望着韩衡,心中露出久违的欣慰,“你还在,韩家就还没亡。”

    “老铁匠”是韩云山最好的朋友,但这一次韩云山的六十大寿他却没有道贺,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不能去,他去了一次大宋,等回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韩家的恶耗,他恨自己,若是早来两日的话或许韩家就不会有灭门之灾了。

    韩衡望着“老铁匠”那双复杂的眼神,在那苍老的脸上,两行清泪自他脸上流落下来。韩衡向“老铁匠”跪了下去, “前辈,晚辈想请前辈帮个忙?”

    “老铁匠”将韩衡扶了起来,那粗糙的手上隐隐有一些“真气”流动,“衡儿快快起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老朽能帮你的老朽必定竭尽全力。”

    韩衡在“老铁匠”跟前磕了三个响头,慢慢站起身来,“晚辈想请前辈帮我打听一下,亡父亲最近都作了什么,是否得罪了人?事无论大小,晚辈都想知道。”

    老铁匠看着韩衡的脸色,知道他肯定有事隐瞒自己,“衡儿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韩衡想了一下,道:“我在韩家的废墟中找到了爹爹用他的鲜血写的两个字!”

    “什么字?”老铁匠惊疑,这是重大的线索。

    韩衡想起那一滩凝固了的血液,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割,那是父亲的血,他一定死不冥目吧,否则又怎会流下那样的字。“修罗!”

    “修罗……”老铁匠听到这两个字,脸色突变,“难道是“她”?”

    渐渐地,老铁匠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就如地里的麦苗,起风的时候总能见到一波一波的麦浪,风停时便会静若处子。老铁匠心里想的与韩衡的想法一致,但他认为不可能,“修罗女”虽行事乖张,但不至于滥杀无辜,更何况此人已有十年未曾在江湖上走动了,韩家与她也无甚仇怨。

    老铁匠若有所思,“不会是她,如果是她,她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韩衡道:“若真是她,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老铁匠问。

    韩衡道:“我韩家家传的青铜古鼎不见了,我三叔好赌成性,若不是被他偷去卖了,或许此事就与此鼎有关,晚辈想请前辈帮我查探一下,这几日家父都作过什么事!”

    老铁匠微眯起满是皱纹的眼睛,如同老虎捕食时的假寐,他慢慢站起身来,他觉得此事并非一件单纯的杀人案,“你放心,我这就去查,等老朽两个时辰。”

    老铁匠挺身掠出屋外,身轻如燕,片刻之间便隐没在茫茫的夜色中,这是韩衡第一次见到老铁匠的身手,在他的映象里,他从为见过这般身手的人。

    桌上的酒还剩下半坛,韩衡来回的踱着步子,他第一次觉得等一个人是这么的漫长,韩衡不想这样一直等着,他将老铁匠的门合上,翻身上马,又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韩衡一路狂奔,找了一百来个他记忆中父亲的朋友,但得到的消息却让他更加的悲愤,那一百多人从为父亲祝寿到今日,没有一人回来。是谁这般灭绝人性,此仇此恨,他必须也一定要报。

    当韩衡再次回到老铁匠住的胡同时已是天明破晓,一轮红日自东天缓缓升起,屋宇间传出了群鸟的鸣叫,乱,他的心也很乱。

    老铁匠独自一人坐在那张桌子旁,依旧在喝着酒,他这一生似乎除了喝酒也就没事可做,苍老的脸上有一道落寞之情,也有一种悲愤之意。酒未醉人,人却醉了。

    韩衡在门口时,就听到了他最喜欢那首词,那是岳飞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山河未复,空留遗梦,每次读起这首词,韩衡胸中如大河澎湃,他恨,恨那些笙歌艳舞、醉生梦死的人,若有可能,他希望能完成岳朋举的遗愿,驱除鞑虏,还我河山。

    韩衡推门走了进去,望着老铁匠满脸的悲愤之情,就如一只虎被群狼围攻的愤慨,国仇家恨,一下子涌上韩衡心头,韩衡淡淡道:“前辈放心,若是我汉人团结一致,这些胡人猖狂不了几日。”

    “我大汉民族何日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难啊,难!汉人人心不齐,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样的臣子。”老铁匠悲叹一声,“老朽查过了,韩兄三个月前曾去过一个地方,你三叔欠下赌债,将你家传的青铜古鼎卖到了那里,幸好你父亲赶得及时,找回了铜鼎。”韩衡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他知道家中的青铜古鼎绝不是凡物,只是他不知道有何用处?那青铜古鼎传了数千年,韩家从来无一人知道此鼎到底有何用处,难道真的是为了这口古鼎么,此鼎到底有何奇妙之处,在韩云山的朋友之中,韩家的青铜古鼎除了除了几个朋友知道外,根本无人得知,那凶手又是如何知道的?

    “那是何地?”韩衡忍住心中的悲痛,面无表情,问道。

    “金玉阁。”

    韩衡辞别老铁匠,来到了金玉阁,这是一间装饰极是古朴的阁楼,阁楼内各种商品琳琅满目,透露着一种大气。

    金玉阁的掌柜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稍胖、唇厚、大耳、高鼻。韩衡找到了此人,问了关于韩家三爷当鼎的事,金玉阁的掌柜是一个好客的人,他将韩衡领到了屋内,因为他是韩云山的儿子,因为韩云山之名在整个晋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韩云山为晋城中的汉人做过许多事。

    韩衡一双眼中路出锐利的精光,冷冷地看着金玉阁掌柜,道:“三个月前,我家三爷可曾到你这里来当鼎?”

    那掌柜回想一下,赶紧陪笑道:“好像有这么回事,只是后来韩大爷追了上来,将此鼎追了回去。”

    韩衡握紧掌柜的手,道:“你再想想,三叔出售此鼎之时,有没有人问你关于此鼎之事?”

    那掌柜看着韩衡的脸上的表情,就像高山上的坚冰一般,冰冷、苍白、坚固、冷漠。那个表情令他恐怖,仿佛要了钩掉他的灵魂,“容我好好想想!”那掌柜缴尽脑汁,突然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道:“对了,也就在那天,来了一个女人,说要买此鼎,问那人是否将鼎卖给我金玉阁,只是那时鼎被你父亲抢回去了。”

    韩衡听得此话,失落的心情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冲了上来,这是他听到的最振奋人心的一句话,如果他猜得没错,韩家灭门之时十有八九与此鼎有关,眼看答案就在眼前,韩衡再次追问道:“你知到她叫什么吗?”

    掌柜沉吟一阵,道:“她说若有人出售这种鼎,让我留下,她出十倍价钱给我买,她说她的主人姓薛名慕雪!”

    “薛慕雪,薛慕雪,果然是你!”韩衡胸中的怒火仿佛就要爆发出来,他走出香玉阁,骑上马,挺身朝着外面奔去,“薛慕雪,我韩衡若不手刃于你,我誓不为人!”

    就在韩衡走出金玉阁的时候,那掌柜也是悄悄走进阁楼后院,叫来一个小厮,急道:“你快马加鞭,速赶去雁荡山聚仙楼禀告主人,就说漏网之鱼已经出现。”

    “是!”那小厮应了一声,自前院马厩中牵出一匹快马,急向南方驶去。

    ***********

    韩衡来到韩家大宅的废墟之上,向一百八十口丧生在薛慕雪手中的亲人发誓,他一定会手刃此人,以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韩衡没有见过薛慕雪,他必须找到萱萱,只有萱萱才能帮助他,他也必须将萱萱从青楼里面解救出来,他爱她,决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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