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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成长需要勇气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决定了,这辈子我就当一只猫,还要当一只好猫,当一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无私的猫……我有些精神错乱了……但决不能再这样混吃等死,所以我决定长长见识,出去走走,看看新世界,逛逛大城市,去趟铁岭……呃,我是不是真的精神错乱了?

    就在我郁闷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意外的事情让我找到了生的动力。那是在我和那些小猫们满月的时候,那只母猫,那只名贵的漂亮的纯白色波斯猫,第一次带着我们走出了窝。

    我们的窝在一个漂亮的街心公园里的一个假山洞里,洞是修建假山的时候堆砌出来的,里面铺满了干草和软毛,我还看到有一个毛线织的自行车座套,不过早就被我和那些顽皮的小猫们撕扯的面目全非。窝的四面都是马路,从宽阔的马路和过往的车型判断,我还真的转生到了一个大城市,而且是一个比铁岭大的多的城市。

    说来惭愧,我还从来没有到过人口在五十万以上的大城市。因为我自县高中毕业之后就参了军,一直在山沟沟里,回家探亲的时候坐着长途汽车在山里七绕八拐,没有路过大城市的机会。结婚的时候老婆说身体不好,不肯跟我去外地旅游……原本想转业之后去趟北京,可是却……死了。

    所以我和那些好奇的小猫们一样,刚出家门的时候左顾右盼,兴奋异常。我跟在母猫的后面,看着马路四周的那些高楼大厦感慨不已,这可是二十几层的高楼啊!上辈子我只在电视和报纸上看过,等我长大了,一定要爬到楼顶上看看,看看楼顶和山顶有什么不同。我还要跑到大饭店里,偷吃一些饭店里的美味佳肴,尝尝所谓的燕窝鱼翅,鲍鱼海参,品品味道跟营里三级厨师胖刘做的有什么不同。我还要到大电影院去看看……我这是怎么了,变成猫之后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母猫走进了一个地下通道,大城市就是好啊,过马路都有专门的地道……现在的时间是深夜,母猫很谨慎的带着我们前行,尽量躲开一切不安全的因素,但是当我们从地下通道里出来的时候,一辆呼啸而过的汽车,还是把我们吓得够呛,咪咪的叫着四处乱跑,如果不是母猫招呼的紧,也许会跑丢一两只。

    母猫带着我们拐了一个弯,走到人行横道中间的一个位置,喵喵的叫了几声,然后我就看到一件让我乍毛的情景。一个穿这白衬衣,蓝裙子,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八九岁的小女孩,从地里冒了出来。

    “鬼!”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扭头想跑,却看到母猫很亲热地凑了上去,一边喵喵的叫着,一边伸出舌头,去舔小姑娘的鞋子。

    再看那些小猫,他们的反应很不一致,有的很紧张,有的很茫然。神情紧张的显然也看到了那个小姑娘,他们的眼睛跟母猫的一样,都是一黄一绿,而神情茫然的则左顾右盼,不知道母猫为什么伤心,他们眼睛的颜色都是纯黑的。

    这种情况让我想起了老人们的一个传说,有的猫长着阴阳眼,可以看到人们看不到的东西,还有的长着阴阳耳,可以听到人们听不到的声音,难道,我们就是这种情况?

    有了阴阳眼,有了鬼魂,有了那个散发着金光的宝物,那神仙妖怪也一定有,我的心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好好的活着,说不定能够找到重新变成人的办法

    小姑娘跟母猫很熟,母猫一点都不排斥她。我想,也许母猫就是那个小姑娘养大的,可惜母猫不会说话,无法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

    “呵呵……”小姑娘鬼或者是鬼小姑娘咯咯的笑着,蹲下说道:“莎莎,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是鬼,你碰不到我的。这些是你的孩子吗?呵呵……真可爱,那只金色的小猫真漂亮。”

    小姑娘说完,走过来就要摸我,吓得我三蹦两跳的躲到母猫的身后,悄悄的探出头来看她。

    “哈,他也能看到我!”小姑娘高兴得跳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对母猫说道:“来,我们到马路边上去,别突然过来辆车,把你们也压死了。”

    母猫带着我们跟着小姑娘,来到一张长椅旁边,小姑娘一屁股坐到上面,示意母猫到她身边来:“莎莎,还好你今天来了,要不,我们就永远见不到了。”

    “黑爷爷对我说,”小姑娘用手抚摸着母猫的头,轻轻地说道:“今天就轮到我转世了,以后你再来这里,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我真舍不得你。”

    小姑娘说着说着,轻轻的啜泣起来,弯下腰试图抱住母猫。母猫感觉到了小姑娘的悲伤,也喵喵的叫了起来。我很平淡地看着他们,生离死别的事情俺见得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过了多久,母猫和小姑娘就那样静静的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们几个小猫缩在椅子底下,挤坐了一团,他们七个一起跟我顶牛,我的力气比他们大的多,但是他们七个一起上,我一时间也赢不了他们,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一阵冷风刮过,我们停止了嬉闹,警惕的想四周观看。我发现长椅前方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一个拿着黑色哭丧棒的家伙从哪里冒了出来。

    “小铃铛,跟我走吧,我给你找了一个最好的人家。”那个家伙一冒出来就朝着小姑娘大声说道:“你的爸爸是个教授,妈妈是个医生,都是福德俱全的人。快点,别误了时辰。”

    “咦?”黑家伙突然看到了我,很惊讶的说道:“天眼通和天耳通……唉,可惜生在一只猫的身上。”

    “莎莎,”小姑娘俯下身子,在母猫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轻轻地说:“我要走了,你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说完,小姑娘站起身,跟着黑色的家伙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向母猫招手,慢慢的消失在那个黑色的漩涡里。母猫悲伤的叫着,跳到漩涡消失的地方不住的嗅着……

    这件事之后,母猫的情绪非常的失落,常常独自出去,很晚才回来,奶水也越来越少。我们几个小猫的饭量却是越来越大,整天饿的咪咪的叫个不停。终于,母猫第一次带回来了固体的食物,那是一只还滴着鲜血的鸽子。

    我吃了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口生肉。对于这个我并不怎么抵触,因为我上辈子吃过很多次,作为侦察营的营长,执行任务的时候吃些小动物的肉,喝自己的尿,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今天吃的肉,跟上辈子吃的有很大不同,似乎特别的鲜美。我想,这大概是我变成了猫以后,味觉发生了变化的缘故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总觉得自己的爪子很痒,总想抓挠点什么,这时候母猫示意我们,在地上或者木头上不住地抓挠。我记得曾经听人说过,小猫在长爪子的时候,磨得越厉害,将来的爪子就越硬,越锋利。我自然想拥有一双无坚不摧的利爪,于是,磨爪子,就成了我整天必做的事情之一。

    母猫很能干,每天都会抓回了一只小动物,大部分是鸽子,偶尔还有麻雀、鹦鹉之类的。这天,母猫竟然带回来一只活着的大老鼠。我知道,这是让我们练捕食用的,于是我在兄弟姐妹们敬佩的目光下第一个扑了过去,几巴掌就把那只老鼠煽的趴在地上装死,不过我实在没有勇气把它咬死,最后,咬死老鼠这个艰巨的任务留给了其他的小猫,我只是吃了几口鼠肉,就缩到母猫的怀里睡了。

    后来,母猫又带回了几只活的猎物,我也开了杀戒,咬死了一只比我还大的鸽子。随着我们一天天的长大,母猫的奶水越来越少,当我们从母猫干瘪的奶头里再也吮不出一滴乳汁的时候,猫母亲再一次把我们带出了家,开始教我们狩猎。

    这个时候,我们的爪子已经初步长成,我只要收紧爪子上的肌肉,一个个弯弯的,闪着寒光的爪子就会从肉垫里伸出来。也许是我比较刻苦磨爪子的缘故,我的爪子跟我兄弟姐妹们的爪子有些不一样,他们的爪子是灰色的,比我的要短,而且看上去并不怎么结实。我的则不然,黑色的爪子隐隐的闪着金属的光泽,能轻易的在假山石上留下深深的爪痕。为此,我高兴了很久。

    第一次狩猎的地点是街心公园的鸽子棚,那里是我们的食物仓库,这是母猫告诉我们的。在漆黑的夜色的掩护下,我们学着母猫的样子,匍匐在地上,厚厚的肉垫轻轻的踏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声音。母猫显然是这里的熟客,她带着我们爬上一颗小树,藏到与鸽子棚紧挨着的长廊上,爬山虎的叶子成了我们最好的伪装,我们藏在那里一动不动,紧张地等待狩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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