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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有心向医

    听了严太医的诊断,珍珠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忙吩咐下人上点心。看到端上来的是一碗碗鸡汤银丝长面,沈延英这才想起来今天,不,应该说是昨天了,是珍珠的生日。

    “来来来,劳烦严太医大半夜赶来,我们家珍珠正好昨天过生日,严太医也尝尝咱们家小寿星的长寿面。”沈延英吩咐下人在外屋摆下饭席。

    桌上没有铺张的饭菜,只有一碗碗用桃花白瓷大碗盛着的半碗清汤面,上面飘着一根绿油油的青菜,桌子中间是几碟子酱菜,有红色、绿色、黄色,用小小的紫砂碟子盛着,看着简简单单。

    因为赴宴席而来晚的严太医正好觉得有些饿了,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也来沾沾珍珠小姐的福气。”

    这银丝面条根根细如发丝,十来只老母鸡熬了一天的高汤用纱布和宣纸滤了油,面条在高汤中轻轻一过便熟了,每一碗的分量都不多,刚刚够吃又不至于积食,酸酸甜甜的酱菜配着热腾腾的的面条,更是清新爽口,严太医一碗下去还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喝下热热的面汤,严太医接过丫鬟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嘴道“到底是沈大人会过日子,这小小一碗面,可比我今日那一顿宴席吃的舒服多了。”

    沈延英得意道“那是,我素日也最烦那些宴席之事,到不是怕喝酒,只是喝的比吃的多,肚子里冷的比热的多,回家还要难受半宿。您瞧瞧,可不是我们自家这小小一碗银丝面更痛快些?”

    沈延英笑着拍拍肚皮“就是我们家丫头规矩太多,每次只许吃这么一小碗。说什么少而精!您瞧瞧,小小年纪就不让她老子吃饱了!”

    珍珠对这个从不和别人见外的便宜老爹已经习惯了,反正要他能在外人面前细心些,照顾一下家人的脸面,这一点珍珠也已经不指望了,只能不好意思地朝严太医笑了笑。

    此时紫荆从外面走了进来,递了个巴掌大的锦盒到珍珠手里,珍珠笑着双手送到严太医跟前。“听说严太医喜欢收集鼻烟壶,这是过年的时候子清表哥从江南带回来的一江翁的岷江飞鹤鼻烟壶,我都不懂这些的,放我这里到可惜了,不如借花献佛了。”

    按理诊出喜脉,封个喜封是少不了的,但像严太医这种用钱请不动的大师,给喜封到反而看低了人家身份。只是什么都不送那也是失了伯爵府的身份,幸好但凡这些大人物,总有些附庸风雅的爱好,于是那个韩子清送的,叫她看来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鼻烟壶到成了一份好礼。

    严太医一听说是一江翁的大作,也顾不上客气。高兴地接过去打开赏玩。喜欢收集鼻烟壶的人都知道,一江翁是江南制作鼻烟壶的大家,别人是在鼻烟壶内侧或外侧作画,而他则能够烧制拥有夹层的鼻烟壶,更神奇的是那画儿就夹在两层琉璃中间,这也算是他的独门绝技,一般人做不出来的。

    虽然喜欢,但严太医到底不好意思要一个小姑娘的东西,珍珠甜笑道“您这是和珍珠见外了。我父亲素来敬重严太医的高明医术。当初还是您妙手回春,救了父亲性命,珍珠每每想到都是感激不尽的,若不是女子身份。珍珠真想有机会和您学习些医术呢。”

    珍珠这话其实并不合她的身份,毕竟一个世家女子说要学医,这在古代是十分离经背道的,她此时敢说,主要是因为韩氏和其他姐妹都不在这里,而沈延英大大咧咧不会在意这些。其实这话倒是她发自真心的,韩氏晕倒使她惊觉在医疗资源匮乏的古代,自己家里有个懂医术的人多重要。当然,他们这种世家配个私人医生到也不难,但自己能多懂些急救知识不是更好么。

    “对对对”沈延英拿过锦盒塞到严太医手中“我这个人就是性子粗,不会说话,这不过是孩子的一点心意,您就不要推辞了。”

    “这”严太医推拒不过,接过锦盒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严太医收下鼻烟壶,打开随身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雕刻着灵芝的长方形黑檀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用藏蓝色棉布卷成的卷,严太医打开棉布卷,在橘色的烛光下,一排长短不一的金针露了出来,整齐地插在棉布上,赫然泛着荧光。

    严太医笑着对珍珠说“来的匆忙,也不知是五小姐的寿辰,并未带什么礼物,既然五小姐想了解医术,老朽就把这金针充作寿礼送给小姐吧。只是扎穴的书和练习的模子没带在身上,回头叫下人送来。”

    “这如何使得。”沈延英惊了一跳“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送给她一个小丫头,更何况她也不过那么一说,哪里能学得会,不要给她糟蹋了好东西。”

    珍珠也吃了一惊,能学针灸她自然是高兴的,但她也知道针灸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没有常年的练习和老师的指导是学不会的,所以即便得了金针她也不可能像严太医那样治病救人。想到这里,她也忙摆手拒绝。

    严太医笑着推开沈延英上前阻拦的手“沈大人不用担心,针灸自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所以送她的不过是几个简单的针法,若在模具上多练习几遍,熟练了健身防病到也是有益的。”

    听到这里,沈延英和珍珠都没了意见,沈延英是想着,只要不会伤着人,那人家要送就收着吧,虽然是金针,但真论起来,价值也并不比那鼻烟壶昂贵。珍珠则是在心底雀跃,这下赚到了,这种本事可比书里的条条框框实用多了。

    第二天,全家都知道了韩氏有喜的好消息,老太太自然是高兴的,自己最喜欢的二儿子能不断开枝散叶,是最合心意不过的了。是以一大早就在鸳鸯、翡翠的搀扶下到了富山居。

    韩氏见老太太到了,忙要起身行礼。老太太拍着腿叫道“哎哟你快别起身了,大夫不是说了,叫你静养的嘛!翡翠,快扶夫人躺好。”

    韩氏扶着翡翠的手重新躺好,大韩妈妈帮她塞了个大靠枕到身后。睡了一整晚,早上起来便得了好消息,心情好的韩氏还吃了一大碗奶子粥。气色也好了许多。

    老太太坐到床前抓着她的手道“嗯,我说你最近怎么老是没精神的样子。瞧瞧你都生了几个了,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儿都没主意到呢?”

    韩氏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半低着头道“是媳妇疏忽了。”

    老太太哈哈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可是好事儿啊,只是这回你可得好好听大夫的话,在床上躺上三五个月才好。”

    韩氏能再怀上,大韩妈妈也很是为她高兴。连连应和道“老太太说的是,咱们一定把二夫人伺候的妥妥当当的。”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对身后的冯妈妈道“从今天起给老二家的单独开灶,小厨房不要断了火,但凡她想吃什么,便是龙肉你们也要想法儿给她做出来。”

    冯妈妈弓着身子笑得愈发和气“那是自然的。我说今年院子里的桃树怎么这么早就结果了,原来是府里要添丁啊!”

    京城虽不比西北,但到底地处偏北,桃树的开花结果都要晚于南方,通常都在四月下旬或五月,虽说近日天气暖和,花开的早了些,但说到结果那却是要些日子的。只是花是比喻女孩子,桃子寓意生男。冯妈妈自然是摸准了主子们的心思才拍的这个马屁。

    这话不过是嘴上说说。大家听了高兴高兴罢了,若是真要计较便没意思了。是以大家也顺着冯妈妈的好意乐呵了一阵,只是,总有些“不懂世故”的人要发出些不和谐的声音。于是悲剧的沈金珠小姐又出马了。

    “哪里结了果?这两日我天天在院子里玩。那桃花的花瓣到是被雨打下来不少,果子却从没见过。”金珠一派认真地问着冯妈妈,叫人看不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冯妈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哦,那棵树比较偏,树枝伸的也高,四小姐一时没注意也是有的,我也是偶然抬头才看到的。”

    “是嘛!”金珠笑的很灿烂,似乎完全没注意老太太隐隐欲发的神情“那回头妈妈带我去看看,我在院子呆那么久,都不知道偏的地方还种了桃树的。”

    冯妈妈终于收了笑容,没待她回话,老太太却先发了声“姑娘家家整日里在院子里瞎逛,最近没有程先生和贞娘没给你留功课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气派。”

    金珠见老太太生气了,这才害怕起来,扁着嘴委委屈屈道“是,孙女错了。”

    只是嘴上认错,心里却未必,转头回了嘉庆居金珠便恨恨地砸了一个茶盅,“哼,她自己的女儿养成那副泼皮破落户的样儿,还好意思说我不是大家闺秀,又不是什么正经奶奶。”

    这话可真真是大逆不道了,跟着进门的田妈妈先是被砸在脚边的茶盅吓了一跳,随即又被她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到了,忙把门关了道“我的小祖宗,可不敢说这话,若是传出去了咱可受不起啊!”

    金珠瞪了她一眼道“我在外面说不得,难道在自己屋里还说不得吗?这话就你和几个丫头听见了,若是传出去,便仔细了她们的皮。”

    金珠嘴上说她们,田妈妈心知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自己。她心里其实也委屈,当初若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将军府又是个好出路,她是断不会卖身到这里来的。只是她命不好,伺候的小主子不仅是个庶出,更是对自己没有一点尊重。原本打算好了要跟着伺候到老,将来也算有个依靠,可瞧这小祖宗的脾性,田妈妈不禁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有些担心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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