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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骤变(二)

    豌豆离去之后太医就匆匆赶了來,细细诊断之后跪在沈鱼面前道,“贺喜娘娘,是喜脉,两个月了。”

    沈鱼有些不敢相信的大睁着眼睛,心突突跳的厉害,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喜讯呢。这个孩子,会是送给得胜归來的他最好的礼物吧,是的,他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芸豆,”她问道,“皇上的大军行到何处了?”

    “听梅公公说是快到河间郡了,不出十日便能抵达京城!”

    “好,好,”她喜不自禁,“到时候我亲自前去迎接!”

    芸豆嗔道,“娘娘,你就好好歇着吧,若是皇上得知你有了身孕,还在宫门外恭候,我等又要被责罚了!”

    沈鱼甜甜一笑,可笑容却很快消散,“不知皇上在途中可有遇险?”喃喃道,“上天保佑,保佑皇上能安然回京!”

    ……

    果然如沈鱼所担心的,刘哲的大军在路过河间郡的时候遭到了身份不明之人的袭击,那一行人的行动和刀法都不像是晋国之人,倒像是津梁国的人。想着或许是津梁国不足为惧的余党,刘哲遂命人尽数铲除了。可又行了大半日后,大军便被前后包抄,腹背受敌之下,刘哲险些中了冷箭,所幸危急时刻哥舒汗派來的一万精兵恰巧赶到了,圣驾才得以保全。

    得知是皇后心思灵敏预料到了这次意外,又及时的通知了哥舒博容,才让事情转危为安,刘哲欣慰又震怒,将木次郎刘旷勾结之事和在河间郡遇袭之事细细分析了之后,一道圣谕发到上阳郡,命景阳王刘斐速速进京面圣。他认为,长沙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远想不出如此计策,而刘斐却是有这个智谋和心思的。

    与此同时刘斐也深知,进京,极有可能会被囚禁,或是关押。

    然而,倘若不进京,则刘哲必定会对其发难。

    正为此事苦思冥想之时,他得知了沈鱼怀了身孕的消息,心里忽得就敞亮了。他打定主意要进宫,即便被刘哲扣留在京城,他也愿意。

    按常理來说,从上阳郡到京城,最快也要三天,可刘斐快马加鞭,赶到京城的时候,刘哲和大军却还在回京的路上。

    于是,刘斐淡然的要求见皇后娘娘。

    ……

    直到好几年后,刘斐都沒能忘记那天他在御花园中见到沈鱼的情景。

    那天,他刚入了御花园,就看见沈鱼悠悠然的站在一株芍药旁,一身绛红的衣袍比那芍药还要明亮几分,那是皇后才能穿的颜色。

    他一改常态,规规矩矩给她行了个礼,开口道,“好久不见,是否一切都好?”

    沒有任何称谓。

    皇后二字,他始终沒有办法叫出口。

    “刘斐,”沈鱼大度地笑了笑,“较之你现在这样规矩板正,我还是习惯你沒个正经的样子,亦如先前你在王府里的那般……”

    “……”

    “皇上尚未抵京,途中遭遇了些事情耽搁了,你晓得么?”

    刘斐微微抬眼,眼中升起了一抹想要解释的急切之色,“你以为是我做的么?”紧盯着沈鱼的脸,他又道,“当日邬县一战,已经失了先机,后來太后下了诏书,就木已成舟了。曾想,他做他的皇上,我做我的景阳王,只要他不先动手……并不是我大度,而是因为我知道,即便我有幸赢了他,却依旧得不到我想要的……人……”

    一时间,御花园里寂静无声。

    沈鱼愣了愣,她以为刘斐会口若悬河的澄清,殊不知,到头來,他的理由竟是这样。

    “只不过,此次进京,还能否全身而退,终是不得知了!”刘斐遥望着前方,叹道。

    “倘若,我劝你交出上阳郡的兵力……”

    刘斐苦笑着打断沈鱼的话,“看來在你心里,我终归是沒有半点位置的……交出上阳郡的兵力,我便是刀俎下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沈鱼略带疑惑,问道:“那你为何不拥兵自重,安守上阳郡一隅,反倒入京來呢?”

    “听闻你有了身孕,我便想來看一看……那个孩子的事情,一直让我很愧疚,我不该……”刘斐忽得咽下话头,柔情道,“雪姬也有了身孕,你不知道,她和你长得很像……”

    刘斐的话句句都饱含着温情,却犹如重拳一样击在沈鱼心上,她沒有办法去回避,却也不能回应,只能暗暗思量着,道:“你虽然姬妾众多,但这雪姬怀的,也是你第一个孩子吧?好好照顾着,你若有意立她为王妃……”

    “不必麻烦了,”刘斐一口回绝道,“徒增烦恼而已!”紧接着,他似乎不愿再谈下去,对着远远站着的随从招了招手,“呈上來!”随后,将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递到沈鱼手中,“这个,给你!”说完,他转身抬腿便走。

    沈鱼打开锦盒一看,却是一只极其小巧的红鱼风筝,和当年在景阳王府她所扎的那只一模一样……

    “景阳王!”她急急唤道,不远处刘斐蓦地顿住了脚步,“你不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么?”

    “多谢皇后的提醒,只是在这宫里,本王沒有其他想见的人……”

    回到落脚的驿馆,刘斐尚未坐下,就发觉房间的角落里立着个娇小的紫色身影,他皱着眉头,不悦道,“你怎么会來这里?”

    那娇小的身影沉默了片刻,“你去见了皇后?今日一见,可有一解相思之苦?”

    刘斐沒有答话,但面上表情愈加不耐烦起來,“你管得太宽了!”

    “王爷此番进京实在是冒险之举,长沙王那个蠢货捅出了篓子,却要你來擦屁股,若是皇上发难,你就是在刀尖上行走。别忘了,你我当初可是达成共识的,我助你夺权,王爷你庇佑我们母女二人,现如今,王爷怕是已经忘了吧!所以我前來提醒王爷,不要因为皇后而坏了我们的大事,筹谋了这么多年,个中艰辛王爷可不比我少体会呢!”

    “够了!”刘斐低吼着,“本王自有分寸!”

    那人掩上面纱,行至门口,忽然扭头问道,“那皇后腹中的?”

    刘斐说的极其艰涩,“不要再动她腹中的孩子!”

    “王爷!”那人相当不满的叫了声,却被刘斐狠狠瞪了一眼,终是按捺住火气低头出了门。

    小鱼,小鱼,刘斐低吟着,身体僵直的立在房中,倘若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我们怕是再也不能像原先在景阳王府那样了,可我们原先又是怎样的呢,一切不过镜中花,是我自欺欺人把它当做一段过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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